踏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姜殊眯了眯眼。
外面的太阳灼热刺眼,还有种强烈的陌生感。姜殊三年没见到太阳,就连阳光落在身上的温度都陌生得很。
监狱负责人绕是在刚才收到了上层的通知,在看到姜殊的那一刻脸色还是忍不住变了变。
三年的监狱生涯,让这个曾经的人类最强异能者消瘦苍白了许多,但那实力带来的威慑却丝毫不见减少,甚至多了一丝戾气。
姜殊终于适应了外面的阳光,看向监狱负责人挑了挑眉:“呦,换人了?”
没等监狱负责人说话,走在前面的秦韶微微侧了侧头:“别惹事儿。”
姜殊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从出狱到上飞机离开波纳佩岛,整个过程都相当顺利。
没有任何一个曾经和姜殊有龃龉的总局高管出面阻拦,整个总部静悄悄的,就连巡逻的都目不斜视。
似乎巴不得让她们赶快离开。
直升机离开波纳佩岛空域后,姜殊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一直在不停翻看手机的秦韶,慢悠悠开口:“来让我猜猜,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们直接跳过了博弈,直接以最强硬蛮横的手段让我出狱。”
她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安全带松松垮垮耷拉在腿上,两腿自然摊开松散又歪七扭八。
秦韶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把你腿收回去,就这么大点地方有点素质吧你。”
姜殊撇撇嘴,贴着秦韶的那条腿一抬搭在膝盖上,撑着下巴:“这么凶干什么,都飞离总局的空域了,还不能给我个好脸色看看?”
秦韶没搭理她,而是狠狠掐了掐眉心:“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对不对?”
姜殊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瞬,却又瞬间恢复了正常:“也不能这么说,我不确定你们一定能把我捞出来。毕竟罗莎琳德就算不杀我,也绝不可能放我这么离开。除非,除非你们都发生自顾不暇的事情。”
她说完顿了顿,手里的圆形徽章被抛弃又落下,直到落入掌心,露出上面带着她姓名的异能局的标识后,才再次开口:“我其实不太笃定她一定会贪,但很幸运的是,她确实贪了,给了我离开的机会。”
其实这个回答是很避重就轻的。
姜殊很清楚秦韶问的不是这个。
但秦韶也没有和她废话,而是直截了当道:“你早知道人类灵异化会一直扩散,灵异入侵这个事情会越来越频繁,甚至你也知道,世界会开裂,对吗?”
姜殊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这枚曾经属于她,又在刚才重新回到她手里,象征身份的徽章。
秦韶厉声:“回答我,姜殊!”
姜殊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看向秦韶:“你在怪我隐瞒吗。”
秦韶冷声:“不然呢,你本来不用蹲这三年大牢的,在罗莎琳德的眼皮子底下蹲三年大牢是什么好事儿吗?!”
姜殊抬了抬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我只是有所猜测,更何况当时......”
她说到这儿骤然噤声,然后徐徐吐了口气,“不说了,毕竟三年前的事情再提也没有意义。你们把我紧急捞出来,是已经出现什么无可挽回也无法掩盖的事情,对吧?所以,是谁被灵异侵占了。”
秦韶闭了闭眼:“杭生。你说得没错,确实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可挽回也无可掩盖的地步,不然原本按计划,还要铺垫周旋一段时间,以一个尽量周全的方法把你捞出来,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她缓了缓情绪,简单给姜殊说了一下情况。
三个月前,北欧异能局出现了一个和姜殊类似,能让自身灵异化杀死灵异,并且还能变回原样的员工。
虽然只有一个,但是全球的异能局都仿佛看到了希望,一个不用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得依赖姜殊的希望。
但与此同时,一起出现的还有很多因为被灵异浸染而性情大变,精神失常的员工。
当时被浸染的都是精神力等级E甚至是F的员工,顶天了有几个弱D。所以纵然这是刚出现精神力者被浸染的情况,却还是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虽然以前被浸染的都是C或B级,但几乎没有任何攻击力,那些浸染人类的灵异比起作恶,好像更想在人类之中活下去。
而这几个月出现的却不是,攻击力极强,破坏性极高。
虽然等级低的可以直接击毙,并且将事情迅速掩埋。
但杭生的情况,实在是有点棘手。
他曾经是姜殊的心腹,那六人小队里的一个。
是姜殊一手培养出来,甚至可以说是一手带大的。
他一旦死亡,或者说出现别的情况,一定会闹得全球的异能局都知道这件事情。
虽然大家私底下都有这个情况,但放到明面上就不是一回事儿了。
本来秦韶是打算开始着手准备把姜殊捞出来,结果还没开始,就蹦出来个发狂的杭生。
而且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只是个开头,后面的情况只会更差。
而另一条促使秦韶连面子都不装,直接捞人的事情,则是华夏西南地区,出现了一道莫名的黑色裂缝。
裂缝并不起眼,也没什么存在感。
但就安安静静地立在那儿,偶尔吐出一口黑气,似乎是想要释放什么。
姜殊对此好像并不意外,听完点点头:“都不想背锅,都想撇干净自己是吧。”
秦韶也略微有些无奈:“你知道的,我也好,唐局也罢,并不忌讳将这个事情捅出去,但不能是只有我们一个。毕竟谁都不知道,那群脑子里长水泡的东西,到时候会提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方案来。”
姜殊“嗯”了一声:“那裂缝呢?是出现在边境线那一块吗?”
秦韶看了她一眼,虽然气姜殊什么都不说,嘴比王八壳还硬,却还是点点头:“对,已经被隐秘隔离开了。”
姜殊又确定了一遍:“其他人不知道这事儿吧?”
秦韶微微颔首:“没有了,只有你,我,唐局,以及其他五个人知道,毕竟除了他们,没人更适合去守着这道裂缝。”
这倒是也在姜殊的预料中。
姜殊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扭头看向驾驶舱:“邵酒,开快点。”
前面扭过来露出一个毛茸茸的栗子头,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好嘞姐,我开飞机,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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