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打得属实是惊天动地,还夹杂着一道特殊的精神力波动。
秦韶在这道精神力波动出现的时候就看向了杭生,然后发现他的浸染程度正在直线下降。
这是之前异能局试了不知道多少办法,都没办法达成的。
灵异复苏这么多年,其实大家手里都有一点手段。
不管是分辨还是逆转,以及降低浸染程度都有对应的方法。
但这次被灵异浸染的人因为涨速实在是太快了,所以导致什么手段都没了用武之地,只能回归最初的方法——直接弄死,永绝后患。
灵异浸染程度一旦超过安全值,就会迅速占据人的整个躯壳,神仙也救不了,这个人的壳子里就会完全更换一个灵魂。
至于原本地去哪儿了,谁都不知道。
杭生因为一直在对抗灵异而紧绷的精神力竟然也慢慢地缓了下来,眼前晕乎乎的发黑,耳边是嗡嗡的耳鸣,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骤然放松导致的。
姜殊摊开手扭头看向秦韶:“看,这不解决了吗?”
秦韶旁边的狱警低声“卧槽”了一声,眼睛瞪得溜圆。
大概是没想到还能这样。
秦韶没理会姜殊的嘚瑟,拿起一旁的浸染值检测器给杭生戴上,看见上面的二十六之后,问:“剩下的这点呢?”
姜殊耸耸肩:“这点是他自带的,跟灵异没关系。”
秦韶豁然看向姜殊,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她把检测器拆下来,连接人体的那头递过去,语气中带着点不容置喙:“你也测一下。”
姜殊眨了眨眼没接。
那边好不容易能说话的杭生咳了两声,沙哑开口:“秦副,姜姐没有浸染值。”
秦韶没说话,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姜殊。
姜殊无奈伸出手:“测不出来,我确实没有浸染值这种东西,你也没有,你不行试试你自己。”
无缘无故测自己浸染值这种事情听起来太奇怪了,秦韶当然没给自己测过。
秦韶往后看了一眼,狱警立马后退出了整条楼道,还顺手关上了进入权限。
至于离开权限,秦韶当然是有的。
她半信半疑先把传感器放在姜殊脖子侧边的动脉上,看了一眼上面的404,又给自己试了一下,发现还是404。
审查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仪器的嘀嘀嘀。
秦韶一把把脖子上的线扯下来,脑海里转过无数念头,最后闭了闭眼:“我去让人走手续。”
她说完把自己的权限卡丢给姜殊:“你给他松绑。”
手续办起来也快,秦韶一句话的事儿。
整套流程走完,食堂的灯都亮了。
南方不下雪,但临近年关还是冷,更别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小雨。
落在身上跟冰碴子似的。
姜殊再出去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以前放在局里的大衣,裤子还是单薄的一条。
她手里拿着秦韶家小区的门禁卡,上了杭生的车。
杭生刚准备导航秦韶家,就听见后座姜殊的声音:“老地址。”
他愣了一下,但常年养成的习惯让他没提出任何异议,地址一改,油门一踩,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奔向了市郊的别墅区。
也是以前的异能局家属大院。
自从三年前那个事情之后,家属大院的住户就空了一半。
本来里面也就十几户,这一走,远处看过去稀稀拉拉的,都没两盏灯了。
市中心过去,就算不堵车也得一个半小时多。
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天上挂着稀疏的几颗星星。
临近年关,小区也算是张灯结彩,红灯笼,春联也都换了新,就算不住人也得抽空来更新。
门房看门的大爷刚起床,颤颤巍巍拄着拐棍在外面透气。看见杭生的车眯了眯眼细看了一下:“小杭来贴春联?要我说你们逢年过节就来,不如给房子重新修一下呢,光贴个春联有什么用。”
杭生没说话,后座的窗户降了下来,露出姜殊的脸,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半张脸在车顶的阴影里:“张伯新年好啊,您说得对,是该修一修了,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儿。”
张伯一打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才确定:“小,小姜啊?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
姜殊也没多说什么,等车窗升上去后,杭生才问了句:“要回来住吗?”
姜殊嗤笑了一声:“我有病啊。”
杭生知道自己问了个弱智问题,缩了缩脖子,一溜烟把车开进了勉强清理出来的停车位上。
换个人连回来看看都够呛的,更别说住回来了。
还好别墅是独栋的,为了其他住户的考虑,原本烧焦的绿植已经换了新。
不过冬天,也没什么绿色遮挡,远远就能看见烧焦的别墅外立面。
站在飘落的小雨里,原本就刺骨的冷这下更让人难以忍受了。
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搬走大半。
不是谁出门看见这样的情景还能继续住下去的。
姜殊走到门口,杭生识趣的:“充过电,能开。”
他没厚衣服,穿着进去时候的薄工装西服外套,还有点脏兮兮的,站在那儿跟落魄总裁的保镖一样。
门一打开,一股炒焦的糊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里面被做过简单的处理,尸体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几个依稀的人形,以及面目全非的昂贵家具。
姜殊扇了扇鼻子前的灰,喃喃了一句:“也不知道那玩意耐不耐高温,要是真烧坏了,可就麻烦了。”
这也是杭生第一次进来的,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说道:“晏哥做的时候做过耐高温吧?”
姜殊瞥了他一眼:“你先去翻翻你晏哥有没有幸存的厚衣服穿一件吧,别一会给你冻死了。”
杭生无辜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虽然觉得够呛能有幸存的衣服,但还是翻了一圈。
当时这房子是秦韶盯着搬尸体的,搬完就封了。所以除了那次之后再没人来过,里面到底什么东西好着,什么东西坏着谁也不知道。
半个小时后,姜殊从幸免于难的地下室里拿上来两样东西。
一件秦晏以前的大衣,和一个方形黑色,上锁的木头匣子。
这个材质,也难怪姜殊会担心被烧坏。
杭生一边接过外套穿上,一边探着头看向盒子问道:“就这东西,真能行?”
姜殊低着头淡淡开口:“如果秦晏都做不出来能......”
她话说了一半,一道极其细小,甚至赫兹低于人类耳朵捕捉范围内的声音一闪而逝。
姜殊缓缓抬起头,那个停用了三年的摄像头诡异转向了二人,漆黑的镜头里闪着明明灭灭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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