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复一日,浅黄的大地覆上白雪,开出的路只靠着半长的野草显出。
寒风吹响旗帜,混着回荡在军营中的号角声,营地中的士兵操练声愈发显著。
“你近些日在外做什么?成日往外跑,爹好几次都未寻到你。“裴豫安身着铁甲与裴豫悦站在高台,注意着底下人的动作。
“我出去再看看情况。战事在即,我多做些准备,霜雪降下折丹定有动作。”
裴豫安颔首,“嗯,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折丹今年秋日收成泛泛,这场仗定是要打起来的。”
裴豫安颔首,“嗯,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折丹今年秋日收成泛泛,这场仗定是要打起来的。”
台侧,夏秋知身旁来了一人,二人说了几句后,夏秋知点点头,走到裴豫悦身后,“将军,成三回来了。”
“好,让他在帐中休息,我结束后过去。”裴豫悦低声说道。
“是。”夏秋知说罢便退了下去。
裴豫安侧目看向裴豫悦, “何事?”
“我派去折丹的探子回来了,时日未到,这次回营应是有重迅。”裴豫悦说这话时,眉头不自觉轻皱。
两刻时后,裴豫悦结束操练,与夏秋知一道去了成三的军帐。
“将军。”帐篷中穿着一身粗布衣裳,面容平平之人拱手称道。
“坐。”裴豫悦颔首,抬手拍了拍男人的手臂。
“将军,折丹王现下极大可能重病在床,前些日子,我们在草原上遇到几个不一般的折丹人,同我们买上了些粮食,成二暗中跟上了他们,发现几人去往了单国。我等察觉不对劲,一路跟随折丹人,发现几人乔装去了药铺,后回了折丹部落入了王营,我等探听到那王营最近皆在找药师,那几人也是去单国为折丹王寻药的。”成三刚一坐下,便对裴豫悦说起来他们的发现。
成三是裴豫悦部下察末处的探子,专门乔装在大宁境外,收集邻国情报,个个各有所长。
折丹人不喜与邻国建交,就连他们内部也是在广袤的草原处处分散,只在节日时,各分部王子才去往他们的王都。所以虽说皆为折丹王管辖,但天高皇帝远,他所能掌握的不过那一方土地。
这次既派人去往单国买药,一是折丹以天命身体为信奉,上天赐予了强健的体魄便是恩赐,逼近在马背上谋生的国度若是孱弱便是累赘,不若不要。
所以若是折丹人开始身体落败也是不用药的,是上天要赋予另一使命,使其归于尘土回馈天地,这也是折丹药师没落的缘由,没想到折丹王之人早年马背枭雄,如今也是沧海桑田,事事未定。
单国这些年,因着坤顺皇帝娇奢无度,身体亏空,大肆寻药,江湖郎中、炼丹术士等等齐聚单国,使其医药业发展竟阴差阳错般盛况空前。
裴豫悦眉头微皱,手指在桌上缓慢有节奏的敲动,“嗯,若是如此,今年折丹这仗定会来势汹汹。”停下敲动的手指,在木椅上坐直,“折丹王有三子,折丹以实力说话,这一仗也许就是他们表上的决心。”
夏秋知与裴豫悦一起向着裴大将军营帐处走去,“将军,现下我们可要加快测量?”
这几日,裴豫悦一直带着夏秋知几人在外测图,因这夏州边境连接着折丹草原,使得这片土地空旷,其作战图太过简略,兵力部署和防御工事等都被限制,裴豫悦一直在构思一套更加好的作战图体系。
经过裴豫悦营帐,两人进去片刻后出来,“嗯加快速度,将此处测好后,派人跟着成三到折丹处。”裴豫悦点头,寒风吹起拿在手中的纸张。
这纸张是前些日子回来时经过一处村庄得的,上面的东西正好可以解决目前测图效率之事。
“将军。”裴豫悦站在营帐外喊道。
“进。”裴淮浑厚的声音传出。
裴豫悦一把掀开帘子,大步走了进去,将成三同她讲的,与裴淮再说了一遍,“将军,我想带人去折丹。“,未等裴淮说什么,猝不及防扔下一句。
裴淮皱出与裴豫悦如出一辙的表情,“什么?去折丹做什么?“
“我想趁着这些时日将折丹之地的地图画出,。“裴豫悦回道。
裴淮思索了一番,叹了口气“折丹之阔土,画完需整合如何再临摹少说一个月,再说折丹王部落几年一遍,耗时费力,不可取。”
裴豫悦将手中的纸张摊在桌上,一张张纸上排列了整齐的字体,“这时我前些日子寻到的。”
裴淮随意拿起两张“这是?”
“我也是才得知,我大宁朝竟有如此能人,能想出如此方法。同这些字体模块一般,我们将地标一道制出,选择挑出,我们便能快速将一份地图制出相同多份。”裴豫悦偶然发现,便想道若是将其运用在地图,亦是异曲同工。
“我以派人在村庄去寻此人,三日后便可到军营。”裴豫悦接着说,“我这些时日再巡查司南之用法,画出折丹地图,七成把握。“
“嗯,以你看,画完折丹部落多久时日?”裴淮问道。
“我们现下只需将折丹王处部落画出即可,我部已有人找出折丹王之地。”裴豫悦冷静思索,“依我看,不肖十日。”
“可。“
“是,那末将明日便派人出发。”裴豫悦不会去折丹,单不论她是将军这一点,折丹与大宁可都知道夏州有一位貌美如花骁勇善战的女将军啊。
出了裴淮营帐,时日尚早,裴豫悦转身向另一处营地走去。
“各位辛苦了,改进的如何?”裴豫悦看着一处方方正正的小盘,上面刻上了各个方位。
“回将军,这个已经将磁针与罗盘组装上了,不过磁针的精度尚差,我们正在想法儿精进。”说话的是个男人,手中拿起方位盘递给裴豫悦。
裴豫悦端详起手中方位盘,这东西是之前她让许梵去处地方,等了多时才见回来,一问才知,许梵是头一次独自出去,事情太多绕的磁针上的红标不见,使她失了方向。
想道许梵,裴豫悦看了营帐中一圈,问道“怎么不见许梵?”
“许校尉方才还在,这会儿应该是出去透个风吧。”
裴豫悦点头,在此处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有扶手,手撑在腿上,也开始敲动。
片刻,许梵进来了,“哟,将军,我刚还说去寻你,看来咱俩心有灵犀了。“
裴豫悦挑眉,起身许梵身旁,走向营帘,“行了,走吧。今日再熟悉些。“
裴豫悦骑上马,身后跟着四五人,往夏州远处跑去。
“几步?”
“四十六步。”
五尺一步,此地距地标二百三十尺,裴豫悦身旁拿着图纸的人飞快算出来再换算画在图纸上。
这份图纸与往常行军图不同,寻常图上只有大的地标与方位,这张图纸上按比例画满了方格子,将地图上的距离与实际距离进行对应,这样相较以前更方便查看地图上的距离了。
“这三日,步长测量与计里画方适应的如何了?”裴豫悦看着几人问道。
“应该差不多了。”身侧画图纸的士兵回答道。
“本将军不要应该,你们五人都是我精心挑出来的,要做就做最好,做到有把握。既然还是应该,就继续练。”裴豫悦语气肃清。
他们出来已经近两个时辰,走了十里远,寒风交杂饥渴,但此刻也不敢有所怨言。
将军也跟着他们如此,这些方法都是裴豫悦从书中从各处学得改进的,新知识只有反复学习运用才可践与实地。
况且方才将军也同他们讲过,明日需去往折丹。
这事儿,只可尽善,不可随意置之……
日子随着风雪剧增,年关将至,平北镇也显出一番热闹景象。
寒意被木门拒之门外,顾青承的书桌旁堆了一摞楹联,母亲在旁为他研着墨。
“承儿,今夜想吃些什么。“
“随意,娘做什么我便吃什么。“顾青承停笔看向母亲,“娘,我开春后就得准备去京城,您…”
“我?你就放心吧,好好准备会考,娘给不了你什么,只求不拖你后腿就好。”顾之淑温柔一笑。
岁月在她的脸上温和的留下了痕迹,但岁月不败美人,顾之淑只淡淡一笑便可探取五分她年轻时的美貌。
“周老先生这些时日也常来,娘…”顾青承望向母亲,等他走后,此处有一人真心待顾之淑,顾青承也能放心。
虽说这十几年,周怀安未曾有什么举动,但当年周怀安既然能将他们二人从那地救出带来此地,那便是对娘十分真心了。
顾之淑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轻拍顾青承的肩,“写完就好好休息,娘去做饭了。”
顾之淑刚走出去,小宅的门便被敲响。
“谁啊。”顾之淑小跑去到门后。
“顾夫人啊,本官今日来看看青承。”来人是张里正。
顾之淑赶忙打开门,将张里正引进来,“哟,里正大人,今日雪如此大,您怎么还跑来一趟,快请进进屋吧。“
自从衙门一遭后,张里正与顾青承往来也算多了,常派些抄件活给顾青承,轻松钱多。
顾青承看到张里正来了,也起身向前行礼,张里正笑了笑,“看青承光是随意穿上粗袍子便是一表人才,换上件新的,可就更是一表非凡啊。”说着递出手中的包袱。
“这是?”
“拿着,给你做的新袍,看看合不合适。”张里正将衣服直接塞到顾青承怀中。
顾之淑站在中间,“里正大人,你这些日子对我们母子多加照顾,这如何又让您破费?”
张里正笑了笑,“前些日子是受人所托,这件袍子是我欣赏青承,特意去挑选的,年年物候新。“
受人所托?顾青承脑海中闪过一张扬起笑意的绮丽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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