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天后才出门，但准备可不能拖延。
说到底，柳墨还是担心裂缝对沈桉精神力的伤害。虽然现在做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多吃点果酱补补精神壁啊。
虽然现在果酱剩得不多，但想到两天后沈桉会和自己出行，柳墨倒是完全不担心。
恢复了神志的沈桉可是元帅诶，在这个星球上找点植物还不是小菜一碟。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柳墨往今天的煮果汁里又多倒了两勺果酱。
黑石完全消失后，沈桉对光点的耐受度也高了不少。
之前和花朵一起吃时，沈桉一天只能吃下一勺果酱，再吃就会头晕眼花了。
现在不用再吃各种花瓣炖肉，花瓣炒肉了，柳墨以为沈桉顶多就能再多吃一勺果酱。
没想到今天吃了三勺果酱，除了因为糖加少了，被酸得精神萎靡外居然没有别的不良反应。
这么看来，沈桉的恢复可能会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一点。
这么一想，柳墨更是干劲十足。
熟练地收拾好了行李，柳墨甚至打算再为巨狼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
幸好，这个想法在巨狼跃出洞穴呜呜直叫后被打消了。
“怎么了？”柳墨也跟着从洞穴跳到地面。
洞穴的外面还和之前一样，一层雪均匀的铺撒在林间的空地上，树木间和树梢上。
看着巨狼在不远处一副兴奋的样子，柳墨也走了过去。
“是发现了什么吗？”
只见在巨狼面前的是一片铺满雪花的洁白空地，可那空地上却冒着一点微绿的嫩芽。
这提早苏醒的嫩芽孤零零地矗立在雪地上，被冻得小脸发白，那绿也绿得像是被风吹散了。
但即使如此，这也是一根新生的绿芽。
柳墨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春天要来了啊。”
在过去生活在城市的钢铁之间，柳墨从未觉得春天是希望的季节。
那时的春天就像每一个季节一样，不过是在匆匆忙忙间就过去了，不要说新发的绿芽了，连枝头上的繁花柳墨都没什么时间驻足观看。
可如今，在这个荒凉的星球，他居然会因为看见了一颗绿芽而如此的喜悦。
希望真真切切地填满了他的胸腔。
而最幸福的是，他此时的激动并非无人分享。
巨狼已经在一旁敞开了胸怀，只等着他扑进去了。
柳墨当然也不客气，直接扑了个满怀，“春天到啦，春天到啦。”
昨晚的梦还是杂乱无章的恐惧和焦虑，今夜柳墨的梦已经变得温暖又舒缓了。
在梦里，春风拂过激起了泉水叮咚，林间的空地已经长满了翠绿青草，朵朵小花点缀着枝头。
柳墨掐着指头算着数，很快就到了沈桉苏醒的日子。
元帅当然不会食言。
即使柳墨睡前再三叮嘱自己要早起，等着沈桉的苏醒，但等他醒来时，沈桉已经蹲在一旁等着他了。
说到这个，恢复了神志的沈桉和一切凭本能行事的巨狼实在很好辨认。
虽然两者都一样沉稳可靠，但大概是元帅当久了，沈桉身上仿佛带了一吨的包袱。
无论何时何地都正经得像是参加军事大会，而巨狼就诚实多了。
如果是巨狼此时已经扑上来亲亲抱抱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一句“早啊”就应付了事。
沈桉贴上来矜持地用鼻头碰碰柳墨的脸，然后被柳墨揪着下巴的毛，在嘴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别看沈桉看起来一副镇定的样子，尾巴早就喜不自胜地到处乱甩了。
“今天要出去找点什么？”把尾巴踩在脚下，沈桉假装无事发生。
“唔，家里没有果子了，得去摘点果子，还有野菜和根茎也是必须的，如果能找到其他东西也可以试一试。”
“嗯，确实，你得多吃蔬菜才能营养平衡。”沈桉对柳墨的打算很是赞同。
“我？这是给你吃的啊？”柳墨这才反应过来，“你没有之前的记忆？”
沈桉顶着一张毛茸茸的脸，一脸无辜的看着柳墨。
“怎么会这样，这是正常的吗？”
“也算是正常吧。”沈桉心虚的低头看着自己宽厚的脚掌，想先混过去。
“我们该走了，不然肯定来不及。”甚至带着点殷勤的跑到行李边，只等着柳墨把行李装好出发，别再深究。
柳墨果然不再说什么，可坐在巨狼的背上刚出了洞穴，就一把揪住了沈桉的耳朵，“快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沈桉摆出一副没能蒙混过关的丧气表情。可惜，柳墨在他背上，看不见他精湛的演技。
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沈桉总算是开了口。
“在最健康的情况下，精神海中会充满精神力而不会有杂质、裂缝以及迷雾的踪迹。”
“但随着基因病病程的推进，杂质、裂缝和迷雾都会逐步出现。
杂质你应该已经很熟悉了，就是那些在精神海外围的黑色石头，而迷雾就是核心处的那团黑雾。
在基因病没彻底爆发的时候，虽然精神海中也有这些东西，但精神力还是遍布整个精神海。
而基因病完全爆发后，精神力就会被锁进迷雾中，这个时候就会丧失神志，只能依靠本能行事。
正常来说，基因病的爆发是不可逆的，精神力一旦被锁进迷雾就无法出来了。
而随着杂质、裂缝的恶化，我们也会变得越来越暴戾、癫狂。”
沈桉抖了抖耳朵，似乎是因为自己的描述而有点后怕。
“虽然除了人鱼，我们都看不见别人精神海具体的情况，但好歹还能知道自己的精神海的状态。
但最开始，我能感受到我的大部分精神力都被锁进了迷雾，就算我拼命的挣扎，也无法挣脱，本来我都快绝望了。
却突然有一丝精神力从迷雾外汇入，我知道这只可能是被禁锢在杂质里的精神力。
当时我就猜到了你可能跟我一起坠落到治疗星了，我不知道失去了神志我还能不能认出你，会不会有一天彻底疯掉伤害到你。
我一直在努力想摆脱迷雾，哪怕只有一小部分精神力能摆脱迷雾也好。”
“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觉得从迷雾外汇入的精神力越来越多了，我怕你没有经过专业的辅导，透支了自己的精神力，就更加努力地想冲出迷雾。
本来一直都没有进展的事，在两天前我却突然成功的将一部分精神力探了出去，我这才‘醒’了过来。
接着我就发现原本精神海外围的黑石居然已经消失不见，这或许就是我的精神力能部分逃脱迷雾的原因吧。”
“虽然在外面呆太久的话，确实会头晕脑胀，要休息一段时间，但这种杂质被全部清除、精神力被锁紧迷雾又逃出的情况从未出现过。
我也不确定这是什么原因，只能抓紧能出现的每一次机会。”
“虽然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但这次一定要给你准备好足够的物资，至于给我的植物倒是不用急了，狼嘛，也不用吃菜。”
柳墨用手摸了摸巨狼的脑袋，“既然这样，就更要去找这些菜了。”
“其实你精神海中的那些杂质，并不是我溶解的，至少大部分功劳不在我这，而是那些植物。”
“植物？”巨狼有些疑惑的停住了脚步。
“是啊，可能是治疗星比较特殊吧。在这里的空气中飘忽着一种光点，我可以吸收这些光点来补充精神力。
后来我无意间发现植物中也有这种光点。不像在空中的光点不断运动，植物中的光点是静止不动的。
而且我还能够用精神力将空气中的飘动的光点引入植物中，当植物做熟后，这些光点就能完全被你吸收。
你精神海中的黑石，也就是杂质就是被这些光点溶解的。
而且我还发现，植物的叶子和根茎能修复裂缝。
为了你能够真正好起来，我们一定要找到能吃的植物。”
沈桉听到这话，震惊的扭着头，“这不可能，裂缝是不可能愈合的。”
可还没等柳墨说什么，沈桉又自我否决道，“不，现在可能也没那么绝对了，毕竟之前也没听说有关植物和光点的事情。
可能这就是治疗星的特殊所在。”
沈桉突然无比庆幸治疗星上只有基因病爆发的病人，与世隔绝无法与外界沟通。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治疗星上的植物和光点被人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更何况虽然听柳墨自己说的，好像将光点引入植物是很简单的事情，但这种事谁呢说得准呢。
如果这件事被泄露了出去，以自己现在的情况，绝对护不住柳墨。
想到这里，即使是沈桉也不禁觉得浑身发凉。
不过柳墨说的没错，如果是这样，确实应该多找点能吃的植物。
在失去神志的时候，他肯定时常在附近捕猎，对周围的地形应该很是熟悉。
可沈桉努力的想要回想起过去的记忆，坠入治疗星到第一次醒来前的记忆就像是被层层迷雾包裹，完全无法想起。
对于眼前的环境，他甚至比柳墨还要陌生。
反而是最近这两天的记忆像碎片一样浮现在了脑海里。
可首先出现的竟然不是和柳墨相处的画面，而是一锅深红色，里面还浮着渣子的奇怪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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