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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龙陨(上)

第十四章

辛酉卜,亭贞。新王,立子启与子受?贞占曰:“子受,吉。”帝乙曰:“善。”

商王寝宫内,龙涎香浓得化不开,却压不住那股从九重纱帐后渗出的腐臭味。

帐幔后传来垂死之人沉重的喘息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翻涌的黏腻声响,如同破旧风箱在拉扯。

帐外,太师闻仲青铜铠甲泛着幽绿冷光。两位王子分立两侧——受德眼中跳动着危险的火焰,嘴角紧绷;微子启面色惨白,眼神亢奋。大臣们跪伏在殿角,衣袍浸在血水中,个个屏气凝神。

哗啦啦——

十二名赤足巫祝踏过洒满鸡血的地砖,腰间人牙串碰撞出催命的节奏。青铜大鼎前,招魂舞者的血脚印在青石地面蜿蜒成诡异图腾。骨铃第三次响起,所有巫祝猛然面朝东方跪倒,浸血麻衣紧贴地面,齐声尖啸:"魂兮归来!"

九层纱帐诡异地向上翻卷,露出龙榻上那只青紫交加的手——枯瘦指节如鹰爪深陷锦被,将金线绣纹撕出数道裂痕。

宫亭见状立刻恭敬跪地,膝行上前。

帐内,帝乙的手指突然开始痉挛。

"卜!"垂死君王忽然暴起,指甲如刀卡住他手腕,混着血沫的喘息道:"天意...属谁..."

铜鼎中,龟甲爆出三声脆响,焦黑裂纹在青烟中蜿蜒伸展,最终凝结成狰狞图腾。

"天象显示,紫气东来。"宫亭白发垂地,捧出裂开的龟甲,高举过头顶:"王子受德,天命所归!"

受德嘴角上扬,眼中狂热更甚。微子启瞪大双眼,嘴唇颤抖。

帝乙挣扎着坐起,浑浊目光望向帐外——少年将军英姿勃发,甲胄映着血色夕阳,腰间半枚染血平安符随风轻晃。他喉咙里挤出最后音节:"好...玄鸟...交给..."话未说完,一口黑血喷出。手上玉扳指摔碎在床边,裂成三块。

九层纱帐轰然倒塌,压翻了青铜灯台。

"父王啊——!"微子启扑到床前,声音凄厉刺耳。他双手紧握帐幔,指节发白,脸上泪水纵横,神情却扭曲如鬼。受德单膝跪地,额头抵着冰冷地砖,肩膀抖动,可低头的瞬间,眼眸清明如常。

殿内,太师闻仲紧握金锏,眉头紧锁,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其他大臣们或抹着泪泪,或神色慌张,更多人在暗中打量两位王子。宫女侍卫们跪伏于地,瑟瑟发抖。

穿堂风习来,少年白发扬起,恰好掩去唇角那抹讥诮。

这虚伪的场面,真是一出拙劣闹剧。

……

丧钟响起。

夕阳西沉,九重宫阶浸染在血色余晖中。

宫亭刚踏出大殿门槛,身后突然追来急促的脚步声。

"宫亭!"一声怒吼伴随着铜剑破空的尖啸劈来。少年早有防备,身形如游鱼般一晃,险险避开锋芒。他反手掏出骨针,余光瞥见远处赶来的众人,忽然收敛气息,踉跄摔倒。

第二剑刺来时,他只微微偏头避开要害。"嗤"的一声,剑锋穿透素色衣袍,将他钉在蟠龙柱上。鲜血顺着肩头渗出,在衣料上洇开一朵红花。

来人面目扭曲,剑刃抵住他的咽喉:"贱人!你出尔反尔!那日地窖中,你折断玉簪为誓...玄鸟天命本该..."

"殿下慎言。"宫亭强忍疼痛,打断道,"臣只说过解天象之灾,何曾允诺解人心之祸?"

"——你!该死!"

"住手!"

一道黑影闪电般插入两人之间。受德长臂一伸,精准格下致命一击。他反手紧扣剑刃,鲜血滴落地下:"王兄疯了吗?当众袭击星官。"

"滚!"微子启狞笑着抽剑,剑锋划出冷月般的弧光,直取弟弟咽喉。

受德战斧横扫,斧剑相击迸出火星,溅在蟠龙柱上滋滋作响。两人交错间隙,他突然沉肩猛冲,将兄长撞得踉跄后退:"欺负手无寸铁的人,哥你可真能耐!"

"你要护着这个贱人?!"微子启双目赤红,剑势陡然凌厉,寒光闪过削断弟弟几缕黑发。

战斧破空劈下,受德突然变招,锋刃斜斜划过微子启的眉骨,鲜血顿时汩汩涌出。几滴殷红的血珠飞溅,落在观战星官素白的衣袍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都给我住手!"闻仲一声暴喝如九天惊雷,手中金锏横扫,带起的劲风将两件兵器同时震飞。老将军怒发冲冠,额角青筋如虬龙暴突:"先王尸骨未寒,你们兄弟相残,是想让列祖列宗蒙羞吗?!"十二名金甲卫士立即持戟上前,寒光闪闪的戟尖精准架在两位王子颈侧。

闻仲黑袍猎猎作响,在风中翻卷:"既然三王子已承天命,老臣自当以金锏护佑国运——"话音未落,他手中金锏已重重砸向殿角的铜鼎。"铛"的一声巨响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落下,铜鼎应声裂为两半:"违逆者,形同此鼎!"

受德率先收手,冷笑着拭去脸上血痕。微子启却仍死死盯着白发少年,眼中喷薄的怒火几乎要将人烧穿:"贱奴!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早晚要把你那身贱骨头喂野狗!"

"殿下说笑了。"宫亭轻抚肩上伤口,苍白唇角勾起讥诮弧度,"野狗尚知择主而事,倒是您这般...连畜生都嫌脏的骨头,怕是连狗都不屑啃呢。"

"你!"微子启暴跳如雷,却被金甲卫死死按住。

受德快步上前扶起宫亭,指尖在触及对方染血的衣袖时微微发颤:"先生伤得可重?"

"皮肉小伤。"宫亭轻声道,忽然抬眸,看向对面之人血流如注的眉骨,"比起某些人破相的程度,臣这算是福星高照了。"

微子启突然癫狂大笑:"骚/货!装什么清高!你忘了?东征前夜你是怎么撅着屁股求本王的——"

咚——

"王兄!"受德战斧劈入地面,眼中燃起骇人怒火:"再敢污蔑先生一句,我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几位年迈大臣倒吸凉气,年轻宫女们捂着嘴,交换眼色。闻仲眉头紧锁,金锏重重顿地:"先王灵前,成何体统!"

宫亭却不急不恼,指尖轻抚肩上伤口。

"殿下癔症不轻啊。"他忽然凑近微子启耳畔,声音轻如落雪,"是有狗对我发/情,可臣对畜生,实在是……提不起兴致。"

微子启面容扭曲如恶鬼:"贱人!等本王把你绑在祭柱上,让战俘轮流——"

"大王子失心疯了!"闻仲厉声喝断,金锏横在两人之间。转向宫亭时稍缓:"星官受惊了。"

受德解下猩红披风裹住宫亭肩膀,转头却目露凶光:"王兄若再放肆..."战斧寒光闪过,对方玉冠应声而裂,"下次碎的就不是冠冕了。"

宫亭低头欠身:"太师放心,我没事。"他瞥向碎裂的铜鼎,意有所指:"可惜这鼎——明明还能再撑个三五年,偏有人急着自寻死路。"

微子启在侍卫钳制下癫狂挣扎:“你这被父王——"

"啪!"

宫亭反手甩出梧桐叶,精准封住那张咆哮的嘴,"留些体面吧,殿下。"

殿门外残阳如血。

他踏着满地碎金渐行渐远。指尖轻捻,枯叶化作细碎金粉飘散。身后癫狂的咒骂声越来越远,最终湮灭在晚风中。

……

叮铃铃!

暮色四合,东偏殿的桂花悄然绽放,金色花瓣随风飘落在回廊下。子衍攥着一串铃铛,跌跌撞撞的奔跑,险些撞上迎面走来之人。

"啾啾~抱抱!"看清来人,孩子眼睛一亮,像只欢快的小兽扑上去抱住舅舅的腿,脸蛋在衣料上来回蹭着。

"你这孩子!"鄂姞眼疾手快地拎住儿子后领,对身后侍女使了个眼色,"带公子去西殿用膳。"侍女们立即弯腰接过扭动的小童,铃铛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姐姐——”

宫亭刚要开口,鄂姞就急急打断,指尖已在他祭袍上轻轻划拉:"钟鸣九声...是大王驾崩了?"

她歪歪扭扭写了个"归"字,"新王登基后,你可有打算?是按计划退——"

"不可!姐姐可知朝堂已是沸鼎?"宫亭按住她的手,声音压得极低,"有人不仅暗结党羽,还私通方国使者。诸侯们表面恭顺,实则都在观望...此刻我若抽身,只会害了你们母子。"

远处传来玄鸟卫铁靴踏地声,整齐而冰冷。

"天晚了,你该回去了。"鄂姞突然抬高嗓音,"子衍还等着我教他认字呢。"她又压低声音,"我们不是说好收手的吗?事成之后,那些..."

宫亭反手扣住她腕骨:"阿姐放心,所有知情的人都已处理干净。"他指尖在她掌心轻点,"倒是你,身边的旧人...该清理了。特别是那个知道太多的老嬷嬷..."

鄂姞瞳孔骤缩:"你连我身边的人都要动?"她猛地抽回手,"她从小照顾我长大..."

"正因如此,才不能留。"宫亭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等我除掉乱党,朝局稳定后..."

"啪嗒"一声,玉簪落地断成两截。

"够了!"鄂姞退到柱子边,泪水冲花了妆容,"你看看宫里死了多少人?...你的手上已经沾满血了!"

“可惜了。”宫亭弯腰捡起半截簪子,指腹轻轻摩挲着簪头的花纹:"这是你大婚时戴的簪子。"他小心地将簪子别回她散乱的发间,"开春河水淹了祭台......咱们就坐桃花汛回老家。"

鄂姞突然捂住嘴,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随即又破涕为笑,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你......你小时候就爱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她抬手想打弟弟,最终却只是轻轻拂去他肩上的落花,"那时候你说要带我去看海,结果......"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哽咽。

"这次不一样,"宫亭握住她颤抖的手,将指尖按在自己心口,"我以性命起誓。若违此约,就让我......"

"住口!"鄂姞猛地捂住他的嘴,泪水却流得更凶了,"不许说这种话......我信你就是了......"

招魂铃在夕阳中沉闷作响。粗衣宫女抱着香烛纸钱,瑟缩着拐进小巷。宫墙上的白幡被风撕扯,如怨魂呜咽。

这时,一个黑衣侍卫悄然而至,俯身低语:"大人,已经...都处理了。只是有几个..."宫亭眼神微动,轻轻颔首:"知道了。"侍卫躬身退下,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几只乌鸦掠过血色残阳,振翅飞向昏暗天际。

他站在原地,直到姐姐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宫墙转角,才缓缓转身离去。

夜风卷起最后一片桂花,轻轻落在他的肩头。

————

三更梆子声划破寂静的夜色。

宫亭跪坐在星盘前,苍白手指机械地排列蓍草。火盆里龟甲碎屑混着松脂青烟袅袅上升,若不看他低垂白发间那双半阖的灰眸,倒真像在虔诚占卜。

"踏踏——"

脚步声打破了宁静。铁锈味的夜风卷入内室,宫亭手指刚摸到袖中的骨针,又松开了——来人是披着粗麻孝服的受德。少年发间沾着草屑,锁骨下箭伤结着暗红血痂,缠满绷带的手掌还在渗血,整个人像头刚从陷阱挣脱的狼。

“您怎么来了?”宫亭皱眉后仰:"明日先王大殡,殿下该去试穿礼服......"

"试什么礼服!"受德突然怒吼,腰间皮囊"咚"地砸在地上。"陪我喝酒!"

宫亭推辞不过,勉强沾了沾唇。少年却就着他留下的水痕仰头痛饮,喉结滚动,酒液顺着下巴滑落,打湿了孝服前襟。

"那些老狐狸...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少年突然单膝跪地,手掌猛地环住他的腰,下巴重重抵在他肩上。

"先生..父王...父王连最后的话都没留给我..."哽咽卡在喉间,化作幼兽般的呜咽。

宫亭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最终轻轻落在对方背上:"人死后魂归紫微星...请节哀......"话音未落,忽觉颈侧传来温热鼻息——少年正埋在他白发间深嗅,唇瓣似有若无擦过跳动的血脉。

烛火骤然爆响,墙上影子如饿虎扑倒白鹿。

远处传来守灵人沙哑的梆子声:"四更天——魂兮归来——"

各位容禀:

写这段宫斗戏时,我查了半天资料——结果发现纣王他爹帝乙具体怎么发丧,史书里压根没写清楚!那些"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的周礼,放在商朝末年可能根本不适用。

所以文中守灵啊孝服啊这些细节,全是咱根据商周过渡期特点做的合理推测(瞎编)。毕竟那个年代,甲骨占卜还在用,青铜礼器堆成山,但具体磕头该磕几个响,哭丧该哭几天...您就当是平行宇宙的商朝吧!

至于为什么跳过帝乙葬礼直接写下面的?咳...实在懒得查《周礼》里那些复杂到让人头秃的丧仪流程了(关键还不是商朝的礼节)。反正重点是新旧权力交替时的暗流涌动,您就理解为"先王已躺平,重点看活人"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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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龙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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