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我靠忽悠纣王活命 > 第89章 春夜

第89章 春夜

首阳山。

春寒料峭。

南面山脚的洞穴里倒是暖意融融。药童捧着新采的灵芝小跑进来:"虫巫,洞外有个人,说是故交——他还带了一只豹子呢。"

青玉药杵在石臼边沿"叮"地一磕,阿虫头也不抬:"没见我正配药?不见。"他挥挥手打发童子出去,却在听见洞口传来的清润嗓音时,猛然僵住。

"连我也不见?”

一道银灰色的影子先跃入洞中,蓬松的尾巴扫过,蓝瞳在暗处幽幽发亮。

药杵"当啷"砸在石台上。阿虫脊背猛地僵直,攥着药杵的指节发白。他慢慢转身——

洞口立着的人银发参差,明显被火燎得长短不齐,但那双灰蓝眼睛依旧冷如寒冰。那只银白黑斑的豹子正亲昵地蹭着他衣角。烛火映照下,一人一兽仿佛镀了一层薄薄的银辉,连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阿虫踉跄后退,撞翻了药篓。

"白泽……大人?"

"见你安好,真好。"来人眼角一弯,寒冰如春水融化。

阿虫却盯着他烧焦的发梢,嗓子发紧:"您的头发......"

"前些天不小心叫火烧了。"那人指尖卷着焦枯的发尾轻轻一拽,银丝簌簌飘落,"反正很快又会长~"突然,他身子一歪靠在石案边,连人带豹子两双蓝眼睛湿漉漉望过来,"阿虫——我无家可归啦!只能来投奔你了~"

阿虫喉结滚动,把涌到嘴边的疑问咽回去。也不敢问那夜杀人如麻的黑衣人下落。他低下身去,借收拾散落的药粉的动作掩盖自身的颤抖。

"你会收留我的,对吧?"白发青年也蹲下来帮忙,他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触到阿虫下巴,眼尾的红晕像胭脂化开的笔锋,呼出的气息带着蜜糖般的甜腻,"我不会吃白饭的啦~"

寒意顺着脊椎攀爬,阿虫低头佯装整理药粉。对方看似撒娇的话语里暗藏锋刃——那些烧焦的发梢,绝不仅仅是意外。

见他不答,那人轻声道:"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他垂眸看满地碎屑,"那人再不会来了......他死在火海里了。"

烛影在他脸上游移,似有泪水在流动。待阿虫仔细看时,却只见几缕银发垂落,遮住了眉眼间的神情。

阿虫深深吸气,站起身,从石柜底层摸出陶罐。茶水"哗啦"冲进粗碗。白雾腾起,模糊了两人的脸。阿虫把茶碗推过去,哑声道:"你不在这两年,村里都很太平。"

"春播秋收比往年强,家家菜籽榨了新油。老谷的蜂箱添到二十四口,前日还找我配驱虫药。"他一边拨弄晒干的当归,一边唠唠叨叨,"伯夷在山阴养了十七头鹿,叔齐酿的黍米酒......"话音突然卡住,药匙撞上陶罐,"当"地溅起回声。

阿虫眼眶渐渐发红。

"别哭。"一只手覆轻轻握住年轻巫医颤抖的手指,"那日......是死了很多人。但我已亲手了结了此人,其余的人,也大都死了。过往罪孽......就此一笔勾销吧。"

"我们像寻常百姓那样过日子,行吗?"

阿虫眼眸低垂,盯着茶汤里晃动的光影:"可您不是普通人......这穷乡僻壤的......"

"你......这是要赶我走吗?"白发青年倏然抬眸,灰蓝的瞳仁里雾气氤氲。

阿虫猛地别过脸去,将一截新柴狠狠捅进炉膛。"噼啪"一声爆响,火星四溅,他侧脸发烫。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腔。两年未见,这人眼波流转,愈发摄人心魄。

阿虫死死攥着柴枝,木刺扎进掌心,却终究没能说出半个"是"字。

暮色笼罩山村,山樱的甜香混着晚风飘进村子。

白泽大人回来的消息比春风跑得更快。人们纷纷赶来,手里都捧着自家的心意。老谷走在最前头,两坛新酿的黍酒在腰间晃荡,粗嗓门震天响:"大人,尝尝俺用后山野樱蜜酿的春酒!"伯夷肩头扛着半扇鹿肉,叔齐手指勾着肥美的野鸡,后头跟着的村民衣襟里兜满荠菜和野莓,女孩们发梢上还别着野花。

白灵趴在火堆旁啃鹿骨,几个孩童偷偷摸它缎子似的皮毛,它也不恼,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任由数双小手把玩尾尖的银环。

老谷拍开酒坛,甜香顿时漫开:"今年山南添了十二个蜂箱,那群野蜂精得很,专挑崖边的山樱花采。"

"所以营养才好啊!"李婶放下编到一半的柳条花环,"俺家媳妇怀娃时吃了你送的樱蜜,上月生了对双胞胎,胖嘟嘟活像小猪崽!"

"胖点好,就是猪不好。"老张头往火堆里添柴,翻烤着串在树枝上的野鸡。金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滋滋作响,焦香四溢。"昨儿个还有野猪糟蹋了俺半亩山药......"

李三笑得直拍大腿:"活该!谁让你偏把山药种在野栗林边上?老哥甭愁,过两天我收拾那畜生去。"

阿虫递给宫亭一碗蜜水,转头却见他先接过了伯夷递来的酒碗。洞口,野樱树沙沙作响,几片花瓣飘落碗中,在琥珀色的酒液里打着旋儿。

众人酒至半酣,洞中笑语晏晏。

三碗酒下肚,叔齐突然摔了陶碗,醉眼通红地嚷道:"周以臣伐主,天道不允......"

洞内霎时一静。伯夷皱眉瞪了弟弟一眼,却未出声。男人们都沉默下来,几个妇人连忙将嬉闹的孩童揽到身后。

咚——

宫亭指尖轻叩酒碗,笑意温润:"老张头,听闻你家新妇会唱《采薇》?今早溪边见她采水芹,歌声引得白鹭都驻足不飞呢。"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支磨得发亮的竹箫,"春夜正好,不如我伴奏,请她唱一曲?"

白灵忽地支起耳朵,从孩子堆里钻出,毛茸茸的脑袋蹭上宫亭的膝头。

被点中的新妇抿唇一笑,指尖在膝上轻叩节拍:"采薇采薇,薇亦作止......"嗓音清透,如山涧溪流。宫亭竖箫唇边,悠扬的箫声如水般漫开,与歌声缠绕。妇人们渐渐拍手相和,童声稚嫩,和声渐厚。孩子们头戴花环,踩着落花旋舞,扬起阵阵香雪。

阿虫低头拨弄火堆,添了根新松枝,烧得噼啪作响,清香四溢。几粒火星溅在宫亭的银发间,恍若山野间倏忽明灭的流萤。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众人齐声喝彩。

"小伎俩而已,喝酒。"宫亭放下竹箫,举起酒碗。大家纷纷应和,石洞内响起清脆的碰碗声。阿虫瞥见伯夷正轻手轻脚将醉倒的叔齐扶到角落,细心为他披上自己的羊皮袄。白灵蜷在火堆旁,蓬松的尾巴掩住鼻尖,湛蓝的眸子渐渐眯成细缝。

渐渐的,大家都醉倒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和潺潺溪水、纺织虫的低鸣交织在一起,融入春夜之中......

晨光微露,宿醉的村民三三两两搀扶着离去。

宫亭拽着伯夷、叔齐两兄弟来到老樱树下。

"如今天下棋局已定,"宫亭嗓音压低,"这深山野岭也难保没有周王耳目。日后管住舌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莫要再说。"

叔齐颈间青筋暴起:"商臣之骨不弯!周室逆天,我们兄弟只愿与国同亡!"脚下枯叶碎作齑粉。伯夷垂首,脊梁却挺得笔直。

宫亭长叹一声,一手一个攥紧二人手腕:"四海之内皆是王土。你们在首阳山耕读传家,不出仕也罢。何故执迷不悟?"

"宁饿死首阳,也不食周粟!"伯夷突然挣开手掌。

"糊涂!"宫亭厉喝一声,"你们求死容易,可对得起泉下父母?对得起孤竹百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生是为不孝;怀揣济世之才却隐居山林,是为不仁;眼见苍生受苦无动于衷,是为不义!"

叔齐拳头咯咯作响,伯夷浑身震颤,嘴唇却抿成倔强的直线。

晨光透过樱树枝桠,碎金般洒落。一抹银白在树影间闪过——白灵的尾巴掠过阳光,泛起珍珠似的光晕。

远处传来"咚咚"的劈柴声,阿虫挥舞斧头,木屑四溅。

宫亭目光扫过二人紧绷的面容,眸子渐渐暗下去。他闭了闭眼,蹲下身拾起石片"......天地广阔,周王总有鞭长莫及之处。"石片划过湿润的泥土,"我为你们画张地图......"

露水蒸发,树影偏移。泥地上渐渐显出东海孤岛、南岭密林、西疆戈壁、北漠草原......伯夷和叔齐的眼神从抗拒到惊讶,从惊讶到专注,最后隐隐发亮。

米香飘来,阿虫看见三人还在树下。他捧着粥碗大喊:"喂!饭要凉了,你们吃不吃?"

两兄弟猛地抬头,眼中光芒大盛。

"吃!当然吃!"伯夷的声音罕见地轻快起来。叔齐接过碗,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宫亭看着他们急急扒饭的模样,嘴角终于扬了扬。晨风拂过,泥土上的线条慢慢淡去,可有某种东西,在这个清晨悄悄生根发芽。

阿虫搅着粥,突然拽了拽宫亭的袖子:"白泽大人,您到底跟这两块倔石头说了什么?这几个月他们不是对月叹气,就是对着溪水发呆,村里的娃娃都不敢靠近这两人啦。"

宫亭接过碗,忽然问:"阿虫......要是让你选,你是想轰轰烈烈地死,让后人记住你千年?还是想平平安安地活,看着孙辈绕着你嬉闹?"

阿虫手一抖,木勺"当啷"砸进粥锅。

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他转头望去,山坡上,几个小身影正追着蝶群扑跌,惊起一群山雀,扑棱棱掠过树梢。

宫亭也不催促,慢慢喝着粥。

"我想......"阿虫忽然蹲下身,摘了一朵早开的蒲公英,鼓起腮帮子一吹——白絮四散,飘向正在吃饭的兄弟俩,"还是活着好。您看,他们现在知道饭香了。"

宫亭笑而不语,指尖轻轻捻着一片落樱。雪豹白灵突然窜到他身旁,将一只野兔放在地上。他伸手挠了挠豹子耳后。

泥灶旁,伯夷默默将昨晚剩的鹿肉拨进叔齐碗里。朝阳斜照,两兄弟的影子在炊烟里轻轻颤动……

(作者自白番外)

各位看官且慢拍砖——我知道写伯夷叔齐的结局就像给熊猫画口红,稍不留神就被传统文化爱好者喷成筛子。但咱换个角度想想:饿死在首阳山真是"仁者之死"吗?要不怎么孔子到七十岁才敢说自己"从心所欲不逾矩"?[求你了]小声BB:接下来姬旦和大丫的番外更精彩敬请期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9章 春夜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婚内上瘾

当老实人扮演渣攻后[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