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后，姜云才看到王编发过来的消息，回了个小人感恩鞠躬的表情包。
姜云关掉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着。
这时，搁在枕边的手机亮了起来，姜云立马伸手一捞。
“喂？”
“姜小姐您好，我是正云出租汽车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
来了！
姜云猛地坐起来，问道：“您好，请问是我要求查的监控准备好了吗？”
“是的，这么晚打扰不好意思，本来今天下午就要请您来的，临时出了事，能请您明天到公司总部来查看吗？”
姜云答应下来：“什么时候都可以吗？”
“最好是下午三点到五点。”
“好。”
通话结束，姜云更精神了。
姜云打开相册，看自己截图下来的课表。
作为一名大三学生，课程已经减少了许多。
对她来说，五一假期结束后正好是周四，就只有上午一节课。
正好免去了她请假的麻烦。
姜云做好了明天的规划——主要有两件事，一是看望木问，二是查监控。
可能是调查的进度往前推进了一些，姜云再躺下时便有了睡意。
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姜云睡前迷迷糊糊想到。
…………
“姜小云，你……”
“姜小云！你给我起来！”
姜云感觉有人气冲冲地拍打着她的被子，从睡梦中惊醒。
一睁眼，就看到面前的人双手叉腰，还带些不易察觉的不知所措。
沈依秋。
她的发小，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一起的玩伴，初中分开过三年，但上了同一个高中，最后还去了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
更奇妙的是，分到了同一个班同一个宿舍。
两家人谁都感慨过这一神奇的缘分。
就连当事人也觉得很神奇。
要知道，她们当时决定学美术后，一通电话打过去异口同声道：“我想学美术！”
《今夜，此处》的发表就跟沈依秋有关。
看到姜云醒了，沈依秋反而不知道说什么，讪讪道：“你醒了啊。”
“嗯。”姜云掀开被子，揉了揉眼睛，“等我洗漱完。”
原来她是忘记跟沈依秋打招呼了。
“哦。”沈依秋乖乖坐下来，安分守己地像是第一次来这里。
实际上，在这里过夜都是常事了。
洗漱完，姜云背好书包，拉着沈依秋道：“爸，我们先走了。”
“真不用我送吗？”姜军海站在门口看她们。
“没事，阿秋她骑了小电驴来。”姜云道。
闻言，沈依秋附和着点头。
一般两人一起去学校，都是沈依秋开小电驴来接姜云。
姜云很少骑，所以自己一个人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载人就不行了，起步歪歪扭扭得沈依秋都不敢坐。
“行，那你们小心，路上注意安全。”姜军海道。
他还是很放心沈依秋的。
关上门，沈依秋忍不住了：“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说！”
姜云道：“我爸这不是跟你说了？”
她爸估计是想让沈依秋帮忙看着她，毕竟朋友之间好开口多了。
“这不一样。”沈依秋皱眉，语气似有些后悔，“本来昨天晚上我要给你打电话的，就不该犹豫那一会儿！”
姜云想到了上一次循环，沈依秋是她最后通话的人，小小的愧疚涌上：“对不起。”
沈依秋还以为她是在为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件事而道歉，十分宽宏大量道：“没事，我原谅你了，上车吧。”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楼下停车的地方。
戴好头盔，沈依秋扭着车把手悠悠闲闲地开出去。
“想问什么就问吧。”姜云频频和沈依秋通过后视镜对视。
“姜小云，阿姨……”沈依秋别扭着脸，却觉得自己怎么说都不合适。
“我妈是被人杀的。”姜云道，“我看到了凶手，我一定要抓到他。”
这句话，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姜云再也没有和姜军海说过。
沈依秋猝然刹车，差点把人甩出去。
姜云有所预料，早就抓好了车后座，淡定道：“好好开车。”
“不是，你这……”沈依秋语无伦次了一会儿。
“啊啊啊啊啊——我不管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沈依秋低头闭眼道，好像这样就想不起来姜军海给她的嘱托。
【“秋秋啊，看好云云。”】
“嗯。”姜云轻轻笑起来。
“但是！但是！你给我注意安全！做事之前给我报备一下！”沈依秋睁开眼，透着认真和笃定，“你肯定不会事事都告诉我，可你要知道，如果我因为错过了什么而导致了你出事或者不知道你出事——我绝对一辈子都忘不了。”
莫名的，姜云觉得鼻子有些酸。
“现在，你得告诉我。”沈依秋把车停在路边道，“真的没发生什么吗？”
无端的，她就是觉得姜云不对劲。
闻言，姜云想到了妈妈的死亡，想到了自己的死亡，想到了曹安的疯狂，想到了病床上闭眼的木问……
真的要告诉阿秋吗？
姜云很肯定，沈依秋不会怀疑自己。
而就算怀疑，沈依秋也会配合自己的行动。
但是这样不会伤害到她吗？
“没……”姜云开口道。
“禁止说谎！”那几秒的迟疑，被沈依秋察觉了，“我刚刚的话可不是玩笑。”
果然，姜小云有事瞒着她!
“唉。”姜云叹口气，“先去学校，这点时间说不清。”
“翘课吧。”沈依秋打算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谈。
“不行，我去学校有事，一会儿一起告诉你。”姜云道。
她要好好探究一下为什么会画下长乐大学的大门。
“行。”沈依秋爽快地答应下来。
只要不瞒着她，一切都好说。
到了学校，沈依秋停好车，目光十分明显地看向姜云——现在可以说了吧。
姜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还早，应该来得及。
“边走边说。”姜云往前走，示意沈依秋跟上。
一路上，姜云描述了她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
沈依秋没有插嘴一句话，安安静静地听完全过程。
姜云说得口干舌燥，正要喝口水缓缓时，被沈依秋扯住了脸。
“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沈依秋肯定道。
“我没疯，至于你疯没疯，那我就不知道了。”姜云艰难地挪开阿秋的手，然后摊开双手作无奈状。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沈依秋高声道，抓狂般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你知道我现在开始质疑我的世界观了吗？”
质疑自己的世界观，而不是质疑她。
姜云想到，阿秋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相信她。
“真不觉得我是神经病？”姜云道。
沈依秋蹲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上，闷闷道：“你不是我发小的话，我觉得就是。”
姜云跟着蹲下，歪头看向沈依秋：“那么我就不是了。”
“……需要我做什么？”沈依秋道。
这么大的事，她都快要无法理清自己的想法了。
姜云想了想道：“暂时没有。”
沈依秋抬起头，语气郑重：“我会让自己相信你，但也会‘监督’你的行动。”
“好。”姜云眉眼弯弯。
“行吧，那现在我们就好好观察观察这个学校有没有奇怪之处了！”沈依秋站起来，单手叉腰，剑指前方道。
不过这姿势没摆多久，就因为路过学生的眼神收了回去。
两人快走到教室时，沈依秋才又开口道：“死的时候……疼吗？”
终于说话了。
姜云一路上瞧着沈依秋欲言又止的样子，好整以待她什么时候会问出口。
“其实还好。”姜云回忆了一下，“通常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就回来了，不如说，刚回来的时候才比较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亡的痛分摊到那儿了。”
“你还想细细感受？！”沈依秋气愤道，“感谢这能力不会太折磨你吧！”
听到这儿，姜云双手交握，诚恳道：“感谢它。”
这句感谢，姜云是真情实意的。
如果每回她都要体会一次死亡的痛，她有可能真的会受不了。
沈依秋哼哼两声道：“上课上课。”
假期后的第一节课，整体氛围比较散漫，老师也没有讲太多知识点，很快就结束了。
“我去医院看望病人。”姜云道，“你先去吃饭吧。”
“不行，你也得给我吃完饭再去。”沈依秋坚定道。
姜云拗不过她，答应下来。
饭后，姜云道：“你不用跟我去，我想自己去。”
“真不用？”沈依秋亦步亦趋地跟着。
“真不用。”姜云拒绝，思考了一会儿道，“先帮我注意注意学校。”
她不会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学校里，对长乐大学的探究，主要放在日常中仔细观察。
所以她会准时上课下课。
“OK！”沈依秋点头，“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姜云好声好气应下来。
“记得打电话啊！”走之前，沈依秋又一次重复道。
“好好好。”姜云道，“小电驴借我？”
沈依秋犹豫了。
姜云意识到她是想到了车祸的事。
“曹安已经死了。”姜云直言道。
沈依秋这才把钥匙递给她。
姜云骑着车离开，她没注意到，身后沈依秋沉下来的神色。
“我倒要看看这个曹安是谁！”沈依秋掏出手机，疯狂敲打着屏幕。
另一边，姜云晃晃悠悠地开车到了医院。
“买点东西去。”姜云嘀咕着，随便挑了家超市进去。
提着东西，姜云朝着住院部走去，上了电梯后，她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这人，跟木问好像！
阿秋：不是我发小疯了，就是我疯了，啊啊啊啊——
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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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沈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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