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短小粗糙的手慢慢攀附上自己的脸,咬着下唇,眼睫轻轻颤了颤,只要经过这一场天劫,她就会在茧中蜕变重生,再也不会成为别人眼中的丑八怪……
可是随着天劫时间渐渐逼近,她内心的担忧和惧怕几乎是心魔般的每天每夜缠着她,所以她不得不抓住身边的每个人求救般的询问,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心里寻求点安慰,短暂的将自己的惧怕和焦虑包裹成团埋在内心的最深处。
问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厌烦,但还是抑制不住的将所有都袒露在外人面前,仅仅两天,陆寒舟就被她问了不下于百遍,连睡觉前都要回复安慰她一定能成功。
陆寒舟无奈叹了口气,虽然这丫头是修炼了两百多年的金蚕妖,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更觉得她其实是个心思单纯但对自己极度不自信且有着严重焦虑的孩子。
他将手轻轻放在若溪头上又动作胡乱的揉了揉,语气中带着温柔:“我敢确认以及万分保证,你,绝对会成功的,而且,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实力强大且美丽自信的小蝴蝶!”
说着说着,他将手拿了下来,两只手在若溪眼前轻划过,下一秒像是变戏法般变出一大捧糖果双手捧着送给她。
“喏,这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每当你对自己不自信或者担忧天劫的时候,拿出一颗,剥开它吃下去,那么你心里所有的烦恼忧伤,所有你想忘掉的,都会统统不见!”
若溪望着眼前的一大捧蓝白相间的糖眼神亮了亮,语气欣喜地问他:“真的吗姐姐?这糖真的有你说的那样神奇吗?我想忘掉什么就可以都忘掉吗?”
陆寒舟挑着眉,将糖往她面前递的更近一些,“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虽然这奶糖只是他从系统商城中买的一款普通糖果,除了甜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功效,但所谓心病自有心药医,只要她认为这是真的,那这糖便如真药可以帮她解决一些烦恼。
若溪从中拿了一颗,剥开那层糖纸,捏着里面奶白还散着甜味的糖就往嘴里送,没想到刚一入口便略微睁大眼睛朝着陆寒舟那边看去,眼中满是惊喜,口中有些含糊不清道:“姐姐,这是什么糖啊?我以前随着姐姐们在凡界中游历,却从未尝到过这种滋味。”
陆寒舟双手抱胸,眼中含笑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还能感受到那些烦恼吗?”
若溪咬着糖的动作慢了下来,细细感觉着,之前袭上心头的害怕似乎、好像没了一些,难道,这糖真的有那么神奇的效果吗?
她看着陆寒舟的眼睛,迟疑了一会缓缓摇摇头,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是没了一些?”
陆寒舟将那些糖塞在她手里,“那就对了,以后再在白天或者晚上想不开、心烦意乱,吃了它立马就变好了!那这些我就全都送给你,拿好了!”
糖在若溪手中堆积形成一座小山,她如视珍宝般久久地看着姐姐特意送给她的礼物,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她低着头心念一动,手中的糖山便化作一缕金光被她全纳入宝袋中。
她抬起头,坚定对他道:“多谢姐姐,作为回报,我带你去见他!”
这图山府实在太大,他们走了许久,经过了一间间的厢房,才终于停在走廊尽头的一间狭窄破旧的屋子前。
若溪看着守在柴房门前的两位姐姐,走上前抱住她们撒娇道:“姐姐们,我有一事相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呀!”
一身黑色紧身劲装的女子朝着她身后看去,在看到那女子后一脸明白人似的对她道:“少来这套,你有什么心思我还能不知道?蝶梦姐说了,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这间屋子!”
若溪连忙将祈求的目光放在白芷姐身上,哪知白芷只是用手半遮着脸无奈的看着她,一边偷偷甩眼色给她让她继续缠着风凌,只要她同意了那她就没意见。
若溪在接收到这道目光后朝着她点了点头,继而抱着风凌的胳膊不松手,在她耳边道:“风姐姐、姐姐,我保证,就这一次!我答应过要带她去见她朋友的,不能言而无信啊!你以前和我说过的——答应过别人的就必须做到,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失信于她吗?求求你了……”
风凌听后戳了戳她的脑袋,一脸不争气的看她,“你啊、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若溪跳起来惊喜道:“那你是答应了?”
“只有半柱香时间!”
“嗯?”
若溪还想再磨一磨,捏着人家的胳膊晃啊晃,但听到面前人威胁似的嗯了一声,她连忙放下手:“半柱香也挺好的,挺好的!”
陆寒舟离她们虽几步之远,但还是有些听不清话只能干在原地等着,等了好一会才看到若溪挪着步子朝他走来。
“姐姐,我只能给你争取到半柱香时间,到了时间你就该出来了!”
陆寒舟向她点了点头,端着饭迈着步子上前,整个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房门。
“吱呀——”
门从里面被他关上。
陆寒舟刚一进门就看见于羡山一副衣衫凌乱、头发散乱躺在地上的景象,他连忙上前放下饭盘扶起师兄,小声道:“师兄?师兄?你怎么样了?”
于羡山睁开眼皮,有些沙哑道:“咳、咳,我、我没事!”
陆寒舟在看到师兄如今这一副潦倒样,就知道他这两天一定不好受,他连忙端起早已准备好的水往他唇边送。
于羡山渴的嘴皮干裂,在碰到水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的大口吞下,好一会儿才恢复些精气神。
他一边扒拉着陆寒舟送来的饭,一边听他道:“师兄,你受苦了!”
他赞同的点了点头,眼中差点蓄满了泪,一开始哪里能想到只是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这个破屋,整个人都被铁链绑在柱子上,逃不离一米开外,还不给饭吃。
他扫了扫面前人几眼,看师弟这模样,应该混的挺好,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亏他这两天连自己都顾不上还一直为他担忧。
陆寒舟看着他将一整碗饭都吃了个精光,其后神色莫名,显得有些纠结。
于羡山看他一副悲惨莫过于死的模样,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道:你咋了?”
陆寒舟回过神来,看着他家大师兄的面上带着些同情,这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啊!若是下次没来得及送饭或者是被人给拦下,那师兄岂不是会被活活饿死吗?
他的目光缓缓移至自己胸前,纠结了好一会后面色沉痛,手伸进衣领将两个大白馒头拿了出来,而那原本饱满的地方立刻变得平扁空荡。
他还记得,这是从顾伯临行前为他们准备的饭桌上拿的,当时就觉得有奇用就拿了过去,没想到后面还真有些用处。
两个馒头被他放在掌心,他往前递了递,“师兄,我也不能保证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给你送饭,要不,你饿的时候就拿这两个馒头撑一撑?”
于羡山闻言再看向那两馒头的时候,脸黑了不止一度,他当然知道这馒头最初的用途,所以他咬着牙,缓缓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给我拿走,我、不、需、要!”
陆寒舟听到了,但是他并没有将此话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思考着,一会看看手中托着的两大白馒头,一会低头看看自己空荡荡的胸口,想道要是就这么给了大师兄,那他出去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进去前还有的,进去后就没了,更容易会被人发现自己也是男扮女装的吧?
他还在思考着,没有看面前脸色黑如锅底的大师兄,也没理会他方才说的话,一心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良久他才摸着自己的良心沉痛道:“师兄,对不起了!”
于羡山木着脸:“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陆寒舟道:“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还是不能将我的大宝贝们给你,如果给你了也许我会很快被人发现也是男人,然后被关进来和你一起作伴。所以,你懂的吧?”
他眨了眨看起来无比纯真的大眼睛,然后满脸真诚地看着大师兄。
于羡山此刻无比想将他这个师弟团成个球然后把他踢的远远的,越远越好。
为了彻底打消师弟这个疯狂的念头,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坚持道:“我、不、要!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吃这个!所以,给我拿走,别让它出现在我面前!”
陆寒舟听后一脸失望的看着他,这……也没必要吧,隔着衣服呢!馒头还不脏,也不至于死也不吃这个结果吧?
不要就不要,他可稀罕着呢!他将馒头重新塞回了原处,还调了调位置,心道自己装得还真是不容易。
正逢此刻若溪敲了敲门,提醒道:“姐姐,时间到了!”
陆寒舟替他理了理衣服,宽慰他道:“大师兄,我一定尽力救你出去,等我!”
于羡山背靠着红柱,向他挥了挥手,满脸不留恋甚至语气中带着些催促:“走吧、走吧!”
开了门,外面明媚的阳光撒在屋内,陆寒舟跨过门槛,回过身,在守卫关上门的前一秒正巧与于羡山的目光对上。
大师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半途中若溪被人叫走,只留他一人身影落寞的回房,没想到却在关上门的前一秒被人大力推开,又被迅速合上。
在陆寒舟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柄亮着寒光的短剑剑锋便已贴近他的脖颈,冰凉的如同被蛇的蛇信子缠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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