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夜晚,宴厅华灯璀璨。
酒过三巡,阎煜眉宇间毫无醉意,反倒是浅尝了一杯的鹿绒微醺了。
阎煜将他带到舞池角落,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低头一看,只见那双向来澄澈的圆眼已然一片迷离。
鹿绒把脸颊贴在阎煜胸口,挤出一块软乎乎的腮肉,面上红霞遍布,嘴唇微张,呼出的气都带着股甜滋滋的酒味。
阎煜眸色深了几许,低声道:“先送你回房休息。”
鹿绒慢半拍的点头,脑袋一转,完全把脸埋进去了,任由阎煜搂着他离开。
两人的背影亲密无间,透着其他人难以融入的契合。
事实上,感觉这场婚礼完美到不可思议的,不止是鹿绒,还有在场的绝大部分人。
祁家对上阎家纯属高攀,联姻的真实原因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本该貌合神离的新婚夫妇却表现得如同寻常爱侣一样,实乃奇闻。
也没听说过祁家这花瓶幼子和阎家大少爷有什么旧交情啊?
这交颈相依的亲昵姿态是怎么回事?
走到无人处,鹿绒的脚步因为醉意有些跌跌撞撞,阎煜看着他意识模糊的样子,脸上佯装出来的温和神情褪去,锋利的五官彰显出危险的底色。
“真醉了?”男人大手轻轻捏起鹿绒下巴,抬起那张毫无防备的小脸来。
漆黑的眸子在那张绯红脸蛋上肆意打量,粘稠的视线游蛇般滑动,最后停留在那张丰盈微张的唇上。
鹿绒迷迷瞪瞪看着他,丝毫不觉危险,还嘟着嘴软声抱怨:“晕晕的……”
阎煜拇指蹭上他的嘴角,看似漫不经心的语调下透着矛盾的压抑,“是吗?”
原是不应该的,鹿绒虽然天性纯澈,却并非是没见识过人心险恶的娇养少爷,反之作为大家族中身份尴尬的弃子,他长期生活在压抑卑微的环境下,早就被迫习得了一套察言观色、谨小慎微的生存法则。
换而言之,他的防备心理是极重的。
然而如今面对第一次见面的新婚丈夫,他却如此轻率的付出了信任,像一只被猛兽叼回巢穴的懵懂小羊,居然对着狩猎者主动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可这要怪,也只能怪狩猎者过于狡猾,他早就勘透了猎物的内心。
手无寸铁的柔弱小羊,被恶人逼到悬崖边缘摇摇欲坠,是他放出了那根救命的绳索。
猛兽伪装成仁善的圣人对命悬一线的小兽施以援手,最终将迷茫的羊羔骗入了自己怀中。
……
空调吹出的暖气将室内烘得闷热,鹿绒一身睡衣裹在被子里,额发被汗水打湿。
他被阎煜送回来后就基本没有清醒过,酒量差到令人发指,因此洗漱和换衣途中被坏人吃遍了豆腐也不自知。
本就丰满的嘴唇好像比之前更加红肿了,表面还覆着一层**的水渍。
薄薄的眼皮下眼珠一刻不停的颤动着,昭示着主人正深陷在某种不安的梦境中无法醒来。
鹿绒在做噩梦。
酒精也许依旧在刺激着大脑,带来了致幻的作用,因此他才会做这样真实而又荒诞的梦。
他梦见了今天的婚礼。
场景色调阴暗灰黄,宴厅里所有精致华美的陈设都变陈旧,铁制品锈迹斑驳,布料发白褪色。
白日里热闹的宾客此刻鸦雀无声,在鹿绒毫不设防茫然看向他们的时候,数排没有五官的空白人脸齐刷刷扭过头来。
鹿绒呼吸骤停,来不及尖叫出声,突然白光一闪,眼前虚幻的画面破碎成蛛网状,视线天旋地转,紧接着失重感袭来,他的身体又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睛猝然睁开,灵魂仿佛这才重新回到这具肉.体。
失重的余韵尚未褪去,鹿绒应激般的颤栗着,张着嘴急促呼吸。
是做噩梦了,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才缓缓放平。
失焦的视线汇集在天花板,鹿绒大脑有些迟钝的空白。
这是在哪儿?
他手脚发麻发软,艰难支起上半身想观察四周,然而转头却被吓了一大跳。
床的另一半居然还躺了个人,是阎煜,他的新婚丈夫。
对方还在沉睡,新婚之夜夫妻躺在一张床上是正常的,鹿绒很快安抚好了自己,转而庆幸自己的动静没有将他打扰吵醒。
但阎煜的脸色好像有些怪异。
皮肤白得有点发灰,嘴唇呈淡青色,面容祥和僵硬,笔直静默的躺在那里,像是一具死尸。
鹿绒心底发麻,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去试探男人鼻息。
没有呼吸。
鹿绒猝然收回手,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怎么会?怎么会死了……
大脑轰然停摆,各种恐怖的猜想在其中闪回,他联想到了祁家那群怪物,难道是自己带来的灾祸害死了阎煜?
鹿绒难以接受,下意识的不住吞咽着空气,喉结颤动。他撑着手臂要爬起来逃走,然而却在靠近床边时,骤然踏空,整个人翻滚下床。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地板突然变成了无底的洞,他被迫卷入……
“啊!”
鹿绒猛地睁开眼睛,浑身一颤,汗津津的身体将单薄的睡衣都打湿。
他又在床上。
所以……还是梦?
他大口喘息,恐怖的真实感让鹿绒几乎混淆梦和现实,分不清真假。他侧头想看看枕边还有没有人,眼前却骤然一黑,是一只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鹿绒浑身一僵,颤声道:“……阎煜?”
“嗯,我在。”回复他的声音格外低哑,但鹿绒无暇顾及,确认阎煜还活着,他立刻松了口气。
随后感到疑惑,“为什么盖着我的眼睛?”
阎煜避而不答,“做噩梦了?”
一句话挑起了回忆,那种阴冷的恐惧感仿佛又回到了身体里,游走在四肢百骸,鹿绒细细的发着抖,眼睫扫在对方冰冷的掌心上,在黑暗中不安道:“嗯,做了个有点吓人的梦……可以先松开我吗?”
阎煜却没有照做,头顶落下一声轻笑,鹿绒只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上,其间夹杂着熟悉的冷香。
靠的太近了……
纵使看不见,鹿绒也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仿佛随时就会亲吻,这个认知让他完全僵住,大脑卡顿。
和婚礼上那个更偏向仪式性的吻不同,如今他们新婚夫夫洞房花烛,在这样环境下,稍微的触碰都会变得暧昧亲密,鹿绒下意识退缩,想要逃跑。
但来不及了。
冰凉的触感顺着裤腿悄然钻入,小腿突然被紧紧缠绕。
“啊,这是什么!”鹿绒惊恐的尖叫,一双圆眼猝然瞪大,但依旧被覆盖在掌心之下。
他什么也看不见。
却什么都能感受到。
双腿和双手都被那不明物紧紧纠缠,鹿绒无法挣脱,滑腻腻的冰凉触感缠绕着四肢延展深入,途径处留下一道道水渍和红痕,像是什么带有吸力的软体动物。
湿滑蠕动的感觉和侵略性的吸吮,让人浑身发颤,毛骨悚然。
鹿绒紧紧夹着大腿,吓出眼泪,把眼前的掌心打湿,他无法挣脱这突如其来的诡异触手,只能无助的发出一声声苍白哀求:“阎煜……阎煜……”
完全吓傻了,只知道急切的小声哭念身边人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换来怜惜似的。
殊不知真正的罪魁祸首,就近在咫尺。
阎煜摸了摸他可怜的小脸,指尖很快沾湿。
男人早已变了一番摸样,他彻底丢弃了那副斯文面具,原本妥帖的西装徒然被虬结的肌肉撑爆,身形在一瞬之间壮大。
如果鹿绒此刻能看见,恐怕就再也不敢如此天真的付出信任了,因为真正的怪物此刻才展露在他的面前。
那仿佛是一头凶猛且带有绝对攻击力的人形野兽,竖直的瞳孔尖锐森冷,流畅的肌肉蕴含着猛兽般的爆发力,和作为人类时别无二致的脸上浮现青灰色的鳞片,粗壮的触手则从布料裂缝中肆意探出。
他单纯又好骗的漂亮宝贝啊。
阎煜揉搓着那张粉嫩□□,轻轻叹谓,随后俯身侵入。
湿热的口腔被骤然填满,鹿绒吓呆,终于彻底意识到了什么。
它们是一伙的。
阎煜,和这些变态触手。
嘴巴被搅动到无法呼救,怪物如猫科动物般舌面上满是倒刺,将敏感的唇肉刮蹭得越发湿红,眼泪涌流不断,把面上的大手和整张小脸完全打湿。
鹿绒难以动弹,只能任由入侵,恐惧无助到了极点。
身体被迫打开纳入冰凉的触手。
肌肉颤抖痉挛,布料破碎,雪白裸露。
鹿绒被欺负的一塌糊涂,哭的眼泪都要流干了,嘴唇好不容易被放过,他却已经失去了叫喊的力气,只能失神喃喃:“我不要再做这种梦了……”
强烈的刺激让未经人事的他难以承受,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灵魂都被抽离。
最后鹿绒彻底昏死了过去。
因此也就完全忽略了脑海里,突兀出现的机械系统音——
[玩家信息录入完成。]
[游戏加载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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