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出生时,他母亲难产,父亲车祸。张宁的父亲为张宁取名为张蜚。
自张蜚出世后,张家每况愈下,家中除了张蜚外多多少少都遭遇过不幸。
张家的亲戚朋友因此与张家也渐渐断了联系,靠近张家就会变得不幸的事在圈子里传了开来。
后来不知怎的,有传言说张蜚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此后直至张蜚五岁,时逢李老道下山游历,观张蜚面相,断定张蜚为凶煞命格,待在家中会累及家人,致使家破人亡,且越长大张蜚越克制不住身上的煞气,最终暴毙而亡。
李老道建议张生元将张蜚远远送走,以避免张家祸事。
张生元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舍不得将张蜚送走,也舍不得张蜚英年早逝,恳求李老道指出一条生路。
李老道念及张生元早年对他有恩,便决定带张蜚回山中道观,修习道法,去除煞气,以求平安。
于是李老道从张家带走了张蜚,并将张蜚改名为张宁。“蜚为凶兽,你命格本就凶煞,全身布满煞气,不宜以此为名,此后你便是张宁。”
宁有安宁、安定之意,李老道希望张宁以后安安宁宁度过余生。
起初,山中修行清苦,张宁父母舍不得张宁受苦,隔三差五就要上山看张宁。
李老道劝说:“想要张宁和张家两全,你们自行下山,莫再来,二十年后,张宁自会归家。”
张宁跟随李老道二十余载,期间,张生元将张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遍布四海。当然,张宁父母在此二十年间再也没见过张宁。
小时候,李老道经常带着张宁下山四处游历,替一些人做法事,驱鬼邪。
那时候,小张宁常常仰着他的小脑袋,问李老道,“师父,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吗?”
“凡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小张宁不懂,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管信不信,事实就是事实啊。可李老道没有解释。
张宁身上煞气重,寻常鬼物邪物无法靠近,而现在世上的这些腌臢之物又不成气候,所以他从小没见过这些,因此他不信,觉得他师父是个骗子。
渐渐地,张宁长大了,他每日跟随李老道修习道法,道法没学到什么,反倒因为命中带煞养成了胆大包天的性格。
“师父,今日道法已修习完毕,弟子这就退下。”张宁恭敬说道。
李老道打坐入定没回话,张宁见怪不怪,自行退下。
张宁虽然觉得自家师父每日都在招摇撞骗,却对这个如同父亲一样将他拉扯长大,教他习字习武习道法的师父很是尊敬。
他从小在山下的小镇上读书,每日早晨从观中出发,傍晚伴着晚霞归家,一直到张宁考上大学。
因为命格凶煞,张宁从不与人亲近,大学毕业后又回到观中修习,直至待满二十年。
张宁不相信什么命格带煞的说法,小时候被带上山尚且不能反抗,长大后却因习惯了这种生活而不想反抗,反正他二十五岁就要下山,无所谓这一年半载。而现在,离他二十五岁已不足几日。
几日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到了张宁二十五岁生日这天。这天也是他下山的日子,李老道说过只要他年满二十五便要下山。
“为师答应过你父亲,照看你二十年,今天就是你二十五岁生日,你就自行下山吧,为师就不送你了。张家家大业大,就算你糟蹋一辈子也糟蹋不完,所以切记要积德行善,往后的日子便顺风顺水,一生安宁。”
拜别李老道和同门师兄弟后,张宁的大师兄送张宁到道观门口。
“师弟,师父说了,二十年前你孤身前来,二十年后你也空手而去,道观里的一切就留在道观,以后不许再回头。师弟,你且去吧。”大师兄站在道观门口,对张宁叮嘱道,说完后他转身进入道观,关上道观的门。
道观的门是有些年头的木门,开关都发出老旧的“吱嘎”声。张宁看着紧闭的观门,站了一会儿,两手空空的转身往山下走,踏上了归途。
这次下山与前二十年下山的感触都不一样,以前是下山了还能回来,可这次他却再没有回头路。
这条路张宁走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漫长。出发时还艳阳高照的天,一瞬间漫起迷雾,周遭的鸟叫虫鸣均消失,周遭寂静得可怕,仿佛这片树林之中,除了张宁和这些草木,再没有活物。
张宁不由得加快脚步,想要走出这片奇怪的树林。可越往前走,他越发现这片树林并不是他下山常走的那片树林。
白雾越来越浓,身旁的树木被张宁甩在身后,影影绰绰像张牙舞爪的恶鬼一般追逐着他。
张宁在道观修行二十年不是白修行的,虽然道术学了个皮毛,但胜在皮糙肉厚,体力十足,任谁也想不到他清瘦的身体下隐藏着这样大的能量。
快速前行大约一刻钟,耳边吹来一阵风,张宁顿觉不对劲,从白雾起到现在的这么二十分钟内,周边的时间像是暂停一般,没有声音,也没有风,而此时莫名的一阵风引起了他的警惕。他停下脚步,蹲下身,藏在一颗树下,将自己隐匿在白雾中。
“这什么破天气啊,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雾,刚刚明明还是晴天的。”远处传来一道悦耳的年轻女孩的声音,只是声音中满是抱怨。
“别说了,快赶路吧,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们得赶紧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另一个人的声音很小,仔细听还有些微的颤音,仿佛掺杂着害怕。
隐匿在树下的张宁侧耳倾听,却再也没人说话,只有一声声踩过枯叶和草地的脚步声,仓促又杂乱。
张宁看着几个人影脚步匆忙的远去,选择了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前行,他独来独往惯了,不愿与人交流。
而且,在这种很明显不对劲的地方,谁知道刚刚那些人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人,听那两个人说的话,不难听出会是成为累赘的人。
遇到其他人说明这是一个可以走进走出的地方,至少现在张宁是这么认为的。
张宁脚步大,继续向前走,走了不一会儿发现耳边的虫鸣鸟叫声渐渐恢复了,白雾也有所退散,从刚刚周围一米的情形都不能看完全到现在可以看清三米范围内的情形。
白雾在消散,情况在变好,张宁松口气,应该能走出去。尽管他一直说李老道是个骗子,但在这种无法解释的环境中,他不由的想,他不会是碰到鬼打墙了吧?
有意思,李老道说他身上煞气重,寻常小鬼邪物根本不能近他身,那能让他遇到鬼打墙的“东西”得有多强大啊!
张宁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露出了一个饶有趣味的笑。他慢下脚步,这时他不急着出去了,他倒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能把他也困住。
张宁脚步散漫,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那样闲适,走着走着,却发现远处有亮光,一盏一盏的红灯笼发出微弱的烛光,红彤彤的一片。
上山下山多次的张宁确定下山的路上不存在这样的地方,现在每家每户都通电了,连他们道观都是有电的,哪里还会用灯笼这种古老的照明方式。
人是有趋光性的,特别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都希望身边有人能陪着。张宁也不例外,而且他很好奇眼前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张宁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向着烛光的地方前进,身后时不时有“呼呼”的声音,远处还传来一声声动物的嚎叫,他分不清是什么动物。
最先印入眼帘的是村口最大的两个红灯笼,烛光从雾里穿透出来,像不知名动物的眼睛,冒着红光。
走近才发现,散出烛光的地方是个小村庄。
张宁站在红灯笼下,眼前的村子大门紧闭,周围都围着高高的泥巴墙,他开始思考翻墙进去的概率有多大。
还未拿定主意,张宁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鬼哭狼嚎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中这样的声音让他的思绪都被打乱一瞬。
最先从白雾里冲出来的是个黄头发的瘦高个,穿着黑色的T恤和黑色的休闲短裤,一边跑,一边叫,见前面有人,眼睛一亮,立马向着前方的张宁奔去。
见状,张宁移开身,躲过面前飞扑而来的人。来人见张宁移开,也堪堪停下脚步,瘫坐在地上大喘气。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白雾里又跑出四个人,加上最开始的黄头发瘦高个总共是五个人,三男两女。
最后跑出白雾的是一对男女,不知道是情侣还是什么的,男生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女生穿着一字领上衣和超短裙。张宁也不在乎,看他们五人一眼就移开视线,继续思考翻墙的可能性。
“清清,没事吧?”最后跑出白雾的男人说道,语气带着担忧。
“呜呜呜…太吓人了,哥,吓死我了,呜呜呜…”
张宁瞳孔一缩,反射性的看向坐在地上名叫清清的女生,要是他没听错的话,这个声音和刚才他在白雾里听到的抱怨女声一模一样,可是他明明与他们走的是相反的方向,怎么可能还会遇到,难道真的碰到鬼打墙了?
站在角落的张宁,不动声色的观察这几个人,除了最开始的黄头发瘦高个,还有正在哭的叫清清的长发女孩,守护在清清身边的大块头,两人是兄妹,还有一个头发齐肩的女孩,穿着衬衣和休闲西装长裤,最后一个,脸上有道疤,这疤从右脸额头穿过右边眉毛一直到眼角。
叫清清的女孩一直在哭,刀疤男和短发女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黄头发还是坐在地上,却已经换了位置,换到了刀疤男脚边的位置坐着。
大块头被清清哭得心烦意乱,“这是个村子吗?有人吗?有没有人?”说着用手使劲拍门,可好长时间也没人回答,他像是气不过,一脚踢在村子的大门上,门是传统的木门,大块头一脚就踢开了,他似乎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踢开了门。
从踢开的大门可以看出门对着的是个大平地,像个广场,四处散着不少房子,每个房子外面都挂着红灯笼,全是统一的红灯笼,只是比村子大门口的红灯笼小许多。
门开了,大块头见到村子里的诡异场景也不敢进去,任谁见着这么一片一片发红的灯笼也发怵,他吓得退后两步,“呸,什么**子!”
坐在地上的黄头发看见大门顶上有个牌匾,牌匾上写了字,但白雾太浓,灯光太暗,看不太清楚。
黄头发语气微弱,声音稍微小一点都不能听见,“海哥,上面有个牌匾,好像有字。”
开新文啦~
可能会频繁改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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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周家村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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