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待五条悟醒来，房间内已经没有了如月南的身影。
【她走了。】小小悟坐在零食堆成的小山上，一勺一勺吃着面前和他差不多大的草莓大福，小山旁边还有一座小山，全是零食包装袋。
五条悟挑眉，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了脚步声。
是侍女们。
他一把捞起两座小山，连小小悟一起扔进了衣橱里。
小小悟：【……】
“神子大人您起来了吗？”侍女们跪在门外恭敬俯身。
“嗯。”五条悟环顾四周。
很好，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如月南很聪明，知道使用他的咒力解决问题才不会惹麻烦。
“您现在要用早膳吗？”
“嗯。”五条悟打开门。
听到开门的声音，六名侍女头埋的更低，紧紧贴着地板不敢有任何动作。
“进来。”五条悟转身进屋，张开双臂等待侍女为他更衣。
六名侍女依次进入，两位收拾床褥，两位更衣，两位布置早膳。其中一位侍女正准备打开衣橱为神子大人拿出他想穿的衣服，突然听到一声“停下。”，吓得赶紧下跪俯身。
其他五位侍女接连跪下，惴惴不安，等待神子大人的命令。
素来听说这位神子大人任性非常，但像今天这样一大早发火还是第一次。
难道是……
她们想到了来时在院子里看到的‘尸体。’
莫非神子大人昨天被打扰了清梦，没睡够所以心情不佳吗？
“衣服我挑好了，就穿那身，今天不要打开衣柜。”
“是。”
“起来吧。”
“是。”
一阵悉悉索索，侍女们按部就班继续忙活。
好奇心害死猫，一位合格的侍女不应该拥有这种东西，她们只需要知道四个字——听从命令，就够了。
早膳是烤鱼，味增汤，米饭，鸡蛋饼和腌菜，摆盘精致，看上去十分美味，但五条悟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一想到自己在这儿吃这些索然无味的东西，而某些人却躲在衣柜心安理得的吃着本来属于他的甜品，五条悟就浑身不自在。
他恨不得立刻冲进衣柜里把那个碍眼的家伙扔出去，享受完甜品再用苍把他吸回来。
但是不行。
那玩意还不能暴露，一旦那群老家伙顺藤摸瓜知道如月南的术式能够复制六眼，红毛兔子的下场只有两个——归顺或者死。
哪一个结果五条悟都不喜欢。
【唉，看来我只能独自享用这些美味了。】
“……”
五条悟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在侍女惊恐的目光中改变方向叼起一块蛋饼。
这玩意居然能和他心电感应呢？
【呕——还心电感应，你怎么说出这么恶心的词的？谁要和你心电感应啊！】
“……”
“咔嚓——”
五条悟手里的木筷被折断了。
侍女们像被木槌使劲敲打的地鼠，哗啦啦跪了一地。
五条悟摆手，“你们出去。”
侍女们争先恐后的退了出去，五条悟静静坐了一会儿，深呼吸，起身关门走到衣橱边，‘哗啦啦’，垃圾山轰然倒下，垃圾如泥石流般涌了出来。
“……”
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五条悟竭力控制情绪，毕竟和这么个玩意计较实在显得他小气，尤其在对方和他用的是同一张脸的情况下。
谁会和自己生气啊？？
小小悟堂而皇之的飘了出来，抱着手臂停在比五条悟头顶高一点的位置，用昨天他刚刚吐槽过的‘死样子’看着他。
本来属于他的甜品被吃的一干二净。
“……”
硬了，拳头硬了。
五条悟忍无可忍。
【怎么，想打架？】小小悟挑衅道，【来啊。】
“来就来！”
二人瞬间打了起来。
两个六眼和两个无下限之间的比拼称得上是惊心动魄，小小悟仗着自己灵活满屋乱窜躲避五条悟不要钱似的疯狂扔出的‘苍’，他虽然也能使用‘苍’反击，但没有变身的情况下，‘苍’的威力和五条悟的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像是扫把和吸尘器在打扫卫生大赛中比拼，除非吸尘器电量耗尽扫把才有胜出的可能性。
二人闹出的动静太大，仿佛有人往房间里投放了十几头饥肠辘辘的野猪，撞倒桌椅，掀翻被褥，昂贵的浴衣被撕成碎片，古董花瓶和摆件成了一地碎屑。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儿了！”
动静吸引来了长老们，他们站在院子入口，不敢进去但也不敢走掉。
“神子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神子大人今天早晨的起床气怎么会如此严重？！”
他们叫来侍女问话。
“神子大人今天早晨在吃饭的时候亲手折断了一双筷子，然后就把我们赶了出来。”
“……”
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难道是筷子扎手？”
“难道是饭菜不合胃口？”
“不可能！悟亲口说过他喜欢吃这种类型的早餐！”刚刚赶来的五条家现任家主，五条悟的亲生父亲加入了讨论组。
“家主大人。”
“家人大人。”
众人纷行礼问好。
五条家主摆摆手。
“今天早晨还发生过什么？”
一切如常，唯一的不同寻常成为长老侦探团断案的直接线索。
“有人闯进了神子大人的院子，已经被大人亲手解决了。”
真相浮出水面，答案显而易见。
“悟想必是因为有人闯入打扰了他休息才发火的吧。”虽然真相称得上是板上钉钉，但五条家主怎么也想不通。
故意放一些不强的家伙进来给悟练手是所有长老们一致决定的结果，以悟的聪明程度肯定也猜到了这一点，这件事是经过双方认可的程度，悟怎么还翻脸了呢？
还是说是抗议？
“轰隆！”
地面发生震荡，众人亲眼见证了一栋号称能躲过10级地震的房屋在一阵木屑飘扬中轰然倒塌，神子大人站在废墟之上，面色不善。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拆、拆了？
没有使用最大威力的‘苍’，只用了‘小打小闹’的威力就把房子拆了？？？
“神子大人又进步了！”
“是啊是啊！对咒力的掌控更加精准，体术方面也有了大幅提升！真不愧是神子大人！进步的速度跟飞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
老头们欣慰不已，若不是在场的‘闲杂人等’太多还需要维持长老的威严，他们一定拍手叫好，直到手拍肿，拍烂！也要让神子大人感受到他们的喜悦！
“咳咳，悟……”五条家主故作严肃，双手背后上前几步，“发生了什么事。”
“给我换个房子。”五条悟一副‘别惹老子’的不爽表情，跳跃落地向前走，经过老父亲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最近别给我安排人，我需要休息。”
“……好。”
“我要最东边的院子，今晚就要住。”
“好……咳咳！都听到了吗？还不快去准备！”五条家主试图用严厉对待下人的姿态来找回面子。
但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五条家主之所以能成为五条家主，不是因为他实力强悍，而是因为他儿子是五条悟。
虽然明白，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一做的。
长老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分好工。其中两位挂着虚伪的恭敬笑容，好声好气的‘哄’走了五条家主，临走时不约而同回头望，眼里满是不舍。
好想陪在神子大人身边啊！！！
剩下的长老们跟在五条悟身后，陪他一同前往东边的院子。一路上‘有说有笑’（单方面的），好不畅快。
兴许是拆爽了，今天的神子大人心情非常不错，给出的回应比平时多了好几个字！
五条悟捂着手，一边应付聒噪的老头子，一边享受战利品。
在这场大悟小悟的对决中，五条悟毫无疑问的胜出了。他一会儿捏捏小小悟的脸，一会儿揉揉小小悟的头，一会儿戳戳他的身子，完全忽视对方的抗议声，玩儿的不亦乐乎。
至于小小悟的无下限？哈，他是‘老子’，在爹面前儿子的无下限开了也相当于没开。
五条悟：【服不服？】
他学会了和小小悟加密通话。
小小悟：【嗤，等老子变身后跟你打。】
五条悟：【哟，你当小月是高达机甲啊？】
小小悟：【哟呵，你还知道高达机甲呢？】
五条悟：【小月给我带了好多漫画书。】
小小悟：【我知道。】
他的声音很淡，像放了许久许久的凉白开。
五条悟：【不开心？那……老子勉为其难跟你一起看吧。】
小小悟没有回应，隔了许久。
小小悟：【喂，你知道的吧，我就是你。】
五条悟：【我知道。】
二人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
生活一成不变，冗长的重复过程里，学习，吃饭，睡觉，听老头扯皮……在过去的几年里，五条悟独自应付的很好。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但自从那一天红毛兔子突兀的闯了进来，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兔子总在太阳完全落山时过来，夜晚变得有趣，衬得白天愈发枯燥乏味。心生期待便会产生更多的期待，五条悟有时候会想，如果如月南白天也在会是什么样？一定会很有趣吧。
如月南不会来。
但没有如月南……有个‘自己’也不错。
五条悟自己都不曾察觉，那双总是紧绷成一条直线的嘴角第一次在白天有了弧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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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六眼和六眼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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