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忽然又能动了。
初代被胡檬头归于尽似的爆炸炸死。
剩余的那些头盔怪人，直接成了故障失常的机器。
顾辞扫了他们一眼，对着每个人的心脏都开了几枪。
这还不够，她又用异能将他们钉死在原地。
随后，顾辞往远处走去。
往爆炸过后的废墟堆里走去。
徒手翻着一块块堆积着的机械碎块，掌心手背都被划出了血口，顾辞却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继续翻着。
她记得桑挽就落在这里的。
还有秦珩……
他也在附近。
顾辞失去理智，一遍遍、机械地挖着。
大战结束，这会很安静，连风声都没有。
顾辞有一段时间都忘记了自己会呼吸，她憋气憋到窒息，才想起要换气。
就在她准备换个地方继续找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打雷？
还是下雨？
都不是。
顾辞抬头。
看见一群训练有素的战士从星舰上列队下来。
为首的那个冲着顾辞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远星号舰队已抵达，随时任您调遣。”
顾辞没有问他们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去翻那些碎块，秦珩他们……都在下面。”
军官顿时露出震惊的表情：“您、您是说秦珩上将他……”
顾辞转身，继续蹲下来搜寻。
远星号的人也四散开，专业地开挖。
顾辞的指尖忽然拨到一块质感特殊的……
鳞片。
顾辞眼睛一亮，加快动作。
黑龙被埋在一大片废墟之下，当时爆炸的时候，多个维度空间扭曲，它收到的反噬很强，身体被炸成多段碎块。
顾辞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她废了很长功夫，才把黑龙的身体拼回了1/4.
……
“顾医生……秦珩上将的……也找到了。和银翼雪狼在一起，尸身还算完好。”
秦珩手下艰难地汇报完毕，“还有其他人的，我们也尽量小心地搬了出来。”
顾辞听他们一个个念，忽然开口：“不死鸟和赤狐呢。”
“抱歉……好像还没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副将把一根羽毛从身后拿出，递给顾辞，“这是唯一找到的一根羽毛。”
顾辞沉默地接过，将羽毛小心翼翼地放入胸口处的位置。
然后忽然转身，重新朝着那群头盔怪人所在的方位走去。
“顾医生，您要去哪儿？”副将在后面边追边喊，“我知道是我们来晚了一步，抱歉顾医生。上将之前交代过，要我把您当做远星号的第二个主人，一切都听从您的调遣。上将已经……您可千万不能再做傻事啊。”
副将以为顾辞要去和那些怪人同归于尽，话一说快，甚至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顾辞并不是一时冲动，她只是在那群无力反抗的头盔怪人的身后，看见了一个眼熟的王座……
她一步步朝着王座走去。
身侧的环境逐渐变化。
然后变成她曾在幻境中窥见过的一段记忆。
之前企图占据她躯壳的那股奇异力量再次翻涌上来，这次却不是要她的命，而是乖顺地为她所用。
顾辞心念一动，泄露出一点能量，脚下顿时大雾蔓延。
王座笼罩在浓重的雾气里，顾辞一步一步登上王座。
仅存的头盔怪人忽然狂热地在地上蠕动起来，他们爬行也要爬到顾辞脚边——
“神、我们的母神……”
“塞拉菲大人……是您、是您回来了吗……”
当他们发现顾辞没有被王座排斥，而是安安稳稳地坐上去后，终于意识到了。
他们以为的眼中钉、拦路虎，竟然就是他们迎接的母神塞拉菲大人。
“对不起大人……是我们的错……我们竟然误会了您……”
顾辞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群断肢朝她蛄蛹而来。
她能感受到，这群人似乎和她现在拥有的能力同源。
所以她在变强的同时，也在疗愈着这群人。
“大人……您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对我们有所不满？”
“大人……我们不是故意想针对您的……我们……呃……”
顾辞直接给了那两个说话的头盔怪人一枪。
这次的子弹里夹杂着她的新能量，怪人们被击穿心脏，后仰倒地，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可能性。
剩余的头盔怪人并没有感到害怕。
能死在母神塞拉菲大人的手里，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
他们继续朝着顾辞爬来，嘴里不断念叨：“我们愿意成为母神的养分，我们愿意和母神融为一体。”
顾辞嫌恶地踢开他们：“滚开！你们想，我可不愿意。”
“你们杀了我的同伴，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切的。”
头盔怪人急切又狂热地：“那些蝼蚁怎么配和您并肩，我们是在为大人扫清障碍……我们等您回归，已经等了很多、很多年了……我们是不会让任何因素影响到您的……”
“可笑。我就是我，我不需要任何人赋予我的新身份。”
“可您坐上了王位，那个位置除了塞拉菲大人，任何人靠近都会死。”头盔怪人越说越急，最后浑身抽搐起来，“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影响母、母神……”
顾辞不为所动，将他们的头盔脑袋一颗颗踩在脚下。
“就算您不情愿……那您也是我们的……的……神。况且，那些人已经死透了，再也没有人会成为……您的障……呃……”
“我说了，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定义我。”
不知道是不是受体内不可控能力的影响，顾辞的情绪波动也比以往强烈许多。
她愤恨地看着这些不断闪烁着光芒的头盔，手上变出冰系异能幻化出的匕首，然后一下下朝着这些家伙、狠狠扎进去！
“我也不需要什么信徒。”
“大人……我们死了，您的力量会……唔……”
顾辞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了。
忍着身上不断加剧的疼痛，也要把这些头盔怪人一个个杀死。
每消亡一个头盔怪人，顾辞就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可她不在乎。
等顾辞脚边堆积了一堆死透的头盔怪人后，雾气又重了些。
雾气吞噬了头盔怪人，最后将顾辞身后的王座一并掩盖。
顾辞走出迷雾，副将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就行。”
副将：“上将他们的尸身……要怎么处置？”
顾辞：“冰封起来。”
“可是……”
“冰封起来。”
顾辞重复了一遍后，副将刻进本能地遵循命令：“是。”
-
顾辞多了很多凌乱的记忆。
她甚至‘见’到了死去多年的外公。
她以为的外公，实则是‘她’的手下之一。
外公也是推进她‘成神’的一份子。
顾辞顿时觉得有些荒唐。
体内的力量，足够让她颠覆整个世界。
可她对成神没有兴趣，也不在意曾经有多少‘人’等着塞拉菲的回归。
她只是顾辞，也只是想当顾辞。
‘你知道自己拥有的是什么吗？’
‘是强大、而不可摧毁的力量。’
‘你远超与时间、空间、你会是宇宙中永恒的存在。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凌驾于你之上。你甚至可以轻松跨越每一个时间维度，你终将……’
‘永生’
顾辞也对永生没有兴趣。
但她忽然意识到，她完全可以通过这个堪称诡异的能力……
扭转秦珩他们必死的结局。
要回到哪个节点呢？
她刚来的时候？
顾辞不确定自己的记忆会不会清空。
如果再重开一次，继续遇见秦珩、遇见桑挽她们，会不会继续重蹈覆辙？
可她又舍不得放弃和他们重逢的机会。
她还想……再见秦珩一次。哪怕是在‘过去’。
就在顾辞准备尝试的时候，脑中又多出了很多段循环的记忆。
原来这已经是她第十次‘重启’。
不知不觉中，顾辞早已泪流满面。
她重启了9次，也失败了9次。
每一次，每一次……都没能和秦珩他们走到最后。
顾辞消沉了会，忽然擦干眼泪。
那就回到外公‘过世’的时刻，只要让那个节点的‘她’不被外公救下、一起死亡就好了。
她不穿到这里，也不会引发那么多的蝴蝶效应。
顾辞孤注一掷地放弃了所有神力，再一次开启时间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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