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到达酒店的时候,距离系统告知他房间号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这已经是他尽可能缩短到达时间后的结果了。
路上即使再怎么担心宋斯南,他也不敢违反交通规则。
被扣分罚款都是小事,要是因为这个导致别人出事那才是真的罪过,同时还会耽误他营救宋斯南的时间。
他一到酒店就直冲电梯,没有注意到前台奇怪的目光。
她记得这个客人刚才没有下楼吧?现在怎么会从酒店外进来呢?
沈愿先是去了6112室,系统带着宋斯南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关门,因此他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房间。
屋子里除了一个倒在地上昏睡的魏来以外,再没有别的人。
他松了口,看着倒地的魏来就来气,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拽起来甩了几个巴掌。
直接把他原本就像猪头的脸揍得更可怖了几分。
魏来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激醒,睁眼一看就又看见了沈愿那张可怕的脸。
“你带宋斯南来这是想做什么?”
魏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我没有。”
沈愿又给了他一拳,拳头上的都染上了肮脏的血。
他嫌恶地扯起魏来的白衬衣擦干净:“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昨天你纠缠他我还没找你麻烦,你今天又来是吧?”
魏来已经不敢说话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愿突然又发疯揍他,但他现在一旦说话,势必会让沈愿更生气。
他还觉得有些委屈呢。
自己只是把宋斯南带过来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人揍成这死样子。
早知道就该先和李知维预支医药费,然后离这对狗男男远远的,再也不招惹宋斯南了。
有刺的玫瑰虽然得劲,但他和他身边的疯狗都不是好惹的。
他是真的后悔了。
“我错了,我错了。但是你不是已经把宋斯南带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揍我。”
沈愿的高举着的手一顿,反问道:“你说谁?”
谁把宋斯南带走了?
魏来丝毫没有察觉道他语气的怪异之处,自顾自地在嚷嚷:“沈愿,我知道我今天……我,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沈愿冷笑一声:“你说你不是故意的?你是觉得我是白痴是吗?”
他又问:“你为什么会带宋斯南来这里?”
一个前几次对付宋斯南的手段都还只是纠缠不休的人,为什么胆子会突然大到绑架宋斯南把他带来酒店?
他攥住魏来衣领的手用力了几分,把魏来的衣领绞在手里,缩小了领口,让魏来几乎呼吸不过来。
魏来的喉痛很痛,不停地抬手拍打沈愿,沈愿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一样,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放……放开。”
沈愿只是看着他挣扎的样子,脸上闪过了一丝狠厉。
“不说?”
“我说,我说。”
沈愿把他甩到地上,冷眼看他像条死里逃生的狗一样趴在地上不停地喘气。
“我说了,你能保护我吗?”
沈愿只觉得他实在异想天开,抬脚碾上他撑着地的手背,一点又一点地转动自己的鞋子,看着他痛苦又不敢叫出声来的样子。
“是李知维!”
听见这个名字,他才停下了脚,把魏来踹倒在地。
“是李知维,”魏来抬手抵住他的鞋子,急声道,“是李知维。他说如果我能把宋斯南从你身边撬走,就给我二十万。今天也是他给我出的主意,让我带宋斯南来酒店。”
沈愿一脚踢在他的下路,沉着脸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以宋斯南对魏来的排斥程度,他乖乖跟着来酒店的可能度只有0,那么一定是魏来对他做了什么,才让宋斯南被迫跟着来的。
魏来见他开始关注这个问题,下意识看了一眼床单,在看见那上面的一抹红色时有些慌神。
为了吸引沈愿的注意力,他故意提高音量:“是李知维让我告诉他,你被带到这里了,他才跟我来的。”
这个借口实在太假了。
假得沈愿一听就知道他是临时找的借口来糊弄自己。
他不再和魏来浪费时间,站起身来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红色的血迹和白色的床单待在一起,确实十分惹眼。
也是他刚进来的时候一心扑在找宋斯南和揍魏来身上,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那床上可疑的痕迹。
他回头一把掐住了魏来的脖子,眼神狠厉:“你把他怎么了?”
魏来呼吸困难,只能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对宋斯南做什么。
“4286房间。”
那机械音又一次在脑海里响起。
沈愿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找4286,而是把魏来按在地上又揍了好一会儿,看见魏来来不及收拾的包里露出来的沾血的铁棍,他杀了魏来的心都有了。
最后也只是举着那棍子,打断了魏来的手。
“你如果想先报警,”他站在门口,朝魏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两颗小虎牙落在魏来眼里和怪物没什么两样,“你知道的。”
魏来哪里敢报警?
他现在巴不得这个祖宗赶快离开。
而且还有李知维那家伙在,他要是报警,一分好都捞不着。
虽然手断了疼得快死,他也生不起丝毫找沈愿麻烦的心来。
那代价太重了。
他现在根本付不起。
越想,他就越是悲痛,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顺着门缝流到了门外。
保洁被他的哭声吸引过来,却只是站在门口待了一分钟,然后关上了6112的门。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想对沈愿的朋友做什么。
但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帮沈愿做的事了。
哪怕只有一分钟,让里面的那个人多受一分钟的折磨也好。
4286房间,沈愿深吸了几口气才抖着手拉开了房门。
穿过玄关看见躺在床上的宋斯南时,他没忍住红了眼眶。
眼前这一幕,和那个梦里何其相似?
宋斯南和梦里一样,安静地躺着,满头的血。
沈愿颤抖着手去摸宋斯南的头,生怕把他摸疼了。
他走进洗手间把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打湿以后才重新回到床边,用手里的毛巾一点一点地把宋斯南脸上的血迹擦干。
每擦拭一下,他内心对魏来和李知维的恨就更重一分。
但他此时最厌恶的,还是自己。
如果不是和自己扯上了关系,宋斯南根本不会遭受这一切,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躺在床上,像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离他而去的娃娃一样。
想着想着,有滚烫的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滴在了宋斯南的脸上。
“你哭什么?”
宋斯南费力地抬手摸他的脸,即使脸色很苍白,即使声音很虚弱,却还是在冲他笑。
“年年。”
沈愿抓住他的手,把脸埋在他的手里肆意流泪。
“对不起,年年。都是因为我,都是我不好。”
宋斯南想抬起身子坐起来,但刚把脑袋和枕头分开五厘米就感觉自己的头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一样。
他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沈愿听见了,顾不得自己满脸的泪,抬手按住他。
“你先不要起来,我找医生来帮你看看。”
说着,他胡乱抹了把脸就要掏手机联系医生。
虽然他现在手上并没有实权,但是联系一个医生到酒店来给宋斯南看看,这种事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宋斯南按住了他的手。
“小十,我们回去吧。”
回家,不要在这里待着。
沈愿打电话的动作顿住,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好。”
宋斯南被沈愿抱在怀里出了酒店,把前台吓了一跳,尤其是在看见宋斯南头发上还没有被擦干的血之后。
“这是怎么了?需要我们帮忙吗?”
宋斯南没有力气说话,他只是虚弱地冲前台笑了一下。
“拜托你帮忙报警,6112那个人把我绑架过来,现在还躺在房间里。”
绑架?
前台瞳孔颤抖个不停。
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绑架了?
幸好这人没出事,否则她估计要寝食难安一阵子了。
沈愿把他身上滑落的衣服往上抓了一下,把他整个人盖住。
“我们先去医院。”
宋斯南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说回家吗?怎么又要去医院了?”
沈愿面色不改地绕过前台往外走。
“我只答应你回去,没有答应你去哪里。”
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后排后,他轻轻吻了一下宋斯南的脸。
“哥,我们先去看伤,好不好?”
系统回归以后,宋斯南的头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但看着沈愿这幅样子,他也不好拒绝。
好歹让他安心吧。
到了医院以后,医生给宋斯南简单包扎了一下,又嘱咐他最近几天伤口不能沾水,及时换药。
宋斯南抬手摸自己被剃掉一片头发的头,感觉头顶哇凉哇凉的,好不心寒。
沈愿把刚买的帽子给他戴上,脸色温柔:“别感冒了。”
宋斯南锤了一下他的胸口。
“早知道就不来医院了,我要是过两天顶着这样子回去,我妈一定会发火的。”
即使他这样说,沈愿也还是很坚持自己的想法。
“总比你脑袋破洞灌风来的好吧?”
宋斯南很累,头一歪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之后的几天,他头上的帽子基本上没怎么摘下来过。因为这件事,他也不敢在学校多待,基本上就是去学校上完课以后就回家来。
家里的空调成天开着,虽然总是让人容易犯懒,但总比他的脑袋闷在帽子里不得动弹来得好。
事发的第二天早上,警察就找上门来询问了相关事宜。
他把自己和魏来的事如实说了,那之后关于魏来挨打的事,听沈愿说,魏来自己主张是他和人打架才打伤的,和沈愿没有关系。
这之后的事基本上都是沈愿在操办,宋斯南只负责安心养伤和准备期末考试。
考完试那天,听说魏来被关进了看守所,关于他的流言在学校里窜得很厉害,但很快就又被压了下去。
宋斯南知道这是沈愿和李知维共同作用的后果。
至于李知维……
他瞥了一眼身边背对着自己做结课作业的沈愿,悄悄叹了口气。
这下,两个人之间彻底走向尽头了。
但他还是有些不爽,李知维这人,他还没有亲自惩罚呢。
胡乱在书上画了两笔,他的思绪渐渐飘远。
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他要是想让李知维得到应有的惩罚,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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