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其斯,你快替柏安雅看看。”路任满脸担忧。
柏安雅身体一直很好,是那种能不用魔法单靠拳脚就可以单挑绝大部分中级战士的好,去讨伐魔王的路上他不是没生过病,但最严重的时候也就是打几个喷嚏。
他还从来没见柏安雅病成这样,甚至连脖子都烧红了。
卡其斯漫步上前,“确实病得挺严重。”
特别是脑子。
“那怎么办,你能治吗?”路任不安。
卡其斯可是大陆最强牧师,他都说病得严重,那肯定是非常严重了。
柏安雅不会快要死了吧?
路任心中一紧,他不希望柏安雅死掉。
虽然柏安雅又小气又多余长了张嘴。
柏安雅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他无视卡其斯笑意之下的嘲讽,虚弱地向后靠去,“咳咳……”
路任立刻担忧地看向卡其斯。
卡其斯快给柏安雅治治。
卡其斯脸上笑容淡了几分。
他上前一步站到床边,掌心覆盖在柏安雅额头,吟唱咒语,“伟大的光明神,请借由您信徒之手治愈面前之人,愿伤痛远离,健康回来。”
柔和却强烈的白光在他掌心下亮起,很快柏安雅整个人都开始微微发光。
片刻后柔光散去,卡其斯收回手,“好了。”
路任吐出一口气,卡其斯可是大陆最强牧师,他说没事那肯定没事。
“你感觉怎么样?”路任看向柏安雅。
柏安雅看了眼卡其斯。
卡其斯笑眯眯。
柏安雅根本没病。
他倒是不介意让柏安雅真的生病。
相信光明神一定不会怪罪他以这种方式惩治挑衅光明神权威的人。
“好多了。”柏安雅并不准备挑战,虽然他并不惧怕。
“那就好。”路任松了口气。
“那我们上课吧。”柏安雅道。
路任脸上的宽慰僵住,下一刻龟裂。
他都忘了这茬了。
他突然觉得柏安雅病着也挺好的。
路任幽幽看向卡其斯,卡其斯能不能跟他的光明神商量一下让柏安雅病到中午再好?
“虽然病是好了,消耗掉的体力和精力却并不会马上恢复,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卡其斯笑吟吟,这一次笑意直达眼底。
回过头,卡其斯对路任发出邀请,“阳光正好,难得清闲,不如我们一起去花园走走?”
路任好字就要出口,柏安雅冰凉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他没空。”
路任看去,他有空,特别有空。
柏安雅直直看向卡其斯,“舞会亮相之后就会有比现在更多的国务需要处理,他必须尽快掌握所有相关知识。”
打倒魔王已经两个多月,这两个月里除了处理魔王被打倒后的后续事件他们一直在收各个城主、领主的报告,而这些都是为了接下去统筹全国做准备。
舞会已经只剩六天,路任的时间已经不多。
卡其斯不惧那双冰玉般的眸子中的寒意,温柔地笑笑,“那今天就由我代课吧。”
柏安雅没想到卡其斯会如此厚脸皮,“我自己的事我喜欢自己做。”
卡其斯笑得如水温柔,“我们之间无需客气,光明神也不会希望我弃同伴于不顾。”
“路任。”
凉飕飕如同催命咒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已经一只脚跨出门的路任身体僵住。
“你要去哪?”柏安雅危险眯眼。
路任僵硬地回头,“……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你的水都凉掉了,生病了还喝凉水不好。”
他不想死,更不想莫名其妙死在柏安雅和卡其斯的战火中。
柏安雅明显不信。
视线在路任明显心虚的脸上停留两秒,他用冰冷筑起的高墙坍塌,取而代之的是妥协,“……今天就不上课了。”
顿了顿,他语气轻且快地补充道:“你留下来陪陪我。”
后面的话他说得很小声。
路任眨巴眨巴眼睛,有瞬间以为自己听错。
没等到回答,柏安雅冷冷瞪来,神情可凶可凶,白皙无瑕的皮肤却因此再次染上一层漂亮的淡粉,一双冰玉的眸也似寒冰融化氤氲水汽。
路任从未见过那样的柏安雅,呼吸有瞬间的停滞,大脑也空白。
“好。”路任反应过来时已经应下。
得到肯定的回答,柏安雅拿开背后的枕头背对门口躺下,“我累了,该走的人可以走了。”
话音落,他拉了被子把自己整个人盖住。
路任收回迈出门的那只脚。
卡其斯笑眯眯地盯着床上的人,思考着要不要再扔一个治疗术,最好是能砸死人的那种。
再回头时,卡其斯又已经是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他向着门外而去。
见卡其斯离开,路任把门关上后看向床上的柏安雅。
柏安雅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路任自己搬了把凳子放到床前,然后坐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柏安雅的卧房,之前他光顾着紧张柏安雅的情况,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屋内空气中有着柏安雅身上的气息。
那是一种如同寒冰又像是春雪的冰凉气息,很淡很淡,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他很快找到气息来源,窗口附近的桌上放着一个简单而精致的香炉。
观察完那香炉,路任再次看向面前的床。
挽起挂在四个角上的白色窗幔,米白色成套的被褥床单上是同色系的手工绣纹,枕头和被子缝隙间露出一小束白发。
柏安雅把自己捂得结结实实。
路任晃晃脚丫子。
柏安雅突然探出个脑袋尖尖朝着四周看了看,见他还在,又缩了回去。
片刻后,柏安雅在被子下翻了个身,面对他再探出个脑袋尖尖。
他盯着路任,半天不说话。
路任不解,“睡不着?”
“什么?”
“你不是要睡觉?”路任哄哄,“你放心,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柏安雅平时看着挺强势冰冷的一个人,没想到生病之后也这么孩子气。
柏安雅原本带着几分粉的脸迅速恢复白皙,一双冰玉镶金的眸也冰冷,他咬牙切齿,似乎想杀人。
路任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面前的人,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满是无辜。
“新王的第一场舞会舞伴通常都是他们挚爱之人,就算不是挚爱之人也是最有可能成为未来王后的人。”柏安雅把头彻底从被子中露出。
路任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瞬间就明白过来柏安雅他们为什么那么在乎他的舞伴人选,“我会认真考虑的。”
他一定不会给柏安雅他们丢人。
柏安雅看向路任,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听懂。
“快睡吧,要多休息才能好得快。”路任轻声道。
柏安雅不再说话,闭上眼。
朝阳透过窗口洒进屋内,浓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在白皙的皮肤上拉出阴影,柏安雅不说话时很漂亮。
临近中午时路任才离开。
出门,在花园里活动了下身体,路任正准备向自己的宫殿而去,远远的就看见卡其斯站在走廊那头发呆。
卡其斯少有这样的时候。
“卡其斯。”路任上前。
听见动静,卡其斯回头看来,“课程结束了?”
“没上课。”
“那怎么留了这么久?”
路任怔了下,卡其斯出来之后一直等在这里?
路任道:“柏安雅在睡觉,我陪他坐了会。”
不知是不是路任的错觉,卡其斯眼神似乎微微暗了下,好像有些紧张。
“怎么了?”路任不解。
柏安雅就算了,卡其斯怎么也奇奇怪怪的。
“舞会的舞伴你决定好了吗?”卡其斯不答反问。
“决定好了。”
卡其斯正垂下的眸猛然抬起,眼神从未有过的迫人,但那只一瞬间,下一刻他又恢复平时的模样。
“那就好……”
“你决定好了就好。”
不同于魔法袍更为宽松的白色牧师长袍,浅栗色柔软微卷的头发,和头发同色的近乎透明的眸,卡其斯虽然笑着,却像是委屈得要哭出来。
路任从未见过那样的卡其斯。
“卡其斯?”路任跨前一步,卡其斯怎么了?
“风进了眼睛,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卡其斯笑得勉强而落寞,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路任欲要叫住他,卡其斯却很快消失在拐角。
阳光洒下,走廊被分成明暗两半。
路任挠挠头,再挠挠头,他脑壳痒。
想不通路任从不勉强,开开心心就向着自己的宫殿而去,下午就是赛里斯的课,也是柏安雅他们四个人里他最喜欢的课。
吃完午饭,又睡了个午觉,路任把赛里斯之前送他的那枚胸针戴上,提前十分钟出门。
布特和赛里斯这一趟出去了足足半个月,他也已经半个月没能见到赛里斯。
不,更准确来说除了送他胸针那天的衣摆,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赛里斯了。
果不其然,赛里斯的宫殿里他们上课的花园中空无一人,只桌上摆放着一卷羊皮纸。
赛里斯就是个深度社恐,就算是上课他也几乎不露面,平时他们都是靠着纸条交流。
靠近,路任果然在羊皮纸下找到纸条,不过今天不是一张而是两张。
第一张纸条上是关于今天课程上要学的魔法的详细描述和注意事项,第二张则是询问他舞会舞伴事宜的。
路任在桌子前坐下,拿出笔和纸认认真真地回复了关于舞伴的问题。
写完回复,路任把纸放到桌上,然后去看羊皮纸上的新魔法。
羊皮纸才拿起,路任还没来得及打开,右边不远处就传来一阵什么人被绊了一下的闷哼声。
路任看去,花园中空无一人。
路任看向桌子,桌上关于他舞伴的那张纸不知何时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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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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