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沐蔚用那种眼神注视着，季一然都心虚，他就没准备去，不过这话显然不能说出来。
“……其实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能去。”季一然灰白的眼眸心虚地转动。
封沐蔚皱眉，季一然果然在耍他？
“能进去说吗？”
稍作思考，封沐蔚让开，让季一然进门。
进屋，季一然愈发心虚，不过事到临头他也没得其它选择，“十天前，我修炼时出了岔子，现在我虽然有一身灵力，却把秘术全部忘掉了。”
“忘掉秘术，空有一身灵力，这基本就等于什么都不会。而蔚家面上看着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商贾之家，但具体如何你再清楚不过，这种情况我贸然带人去灭蔚家就是自寻死路。”
“这件事情目前我只告诉了你，就连老虎都不知道……”
他虽然不是修炼时出了岔子才导致这个结果，但他确实无法运用原身留下的灵力，所以总的来说，他也没欺骗封沐蔚。
听完解释，封沐蔚眉头皱地愈发紧，他突然一把抓住季一然的手腕。
季一然被吓了一跳，但他并未反抗，只是静静感受着来自手腕处那带着明显刺痛感的热流，涌进身体四处攒动。
好一会后，封沐蔚才抬眸，他脸上的冰冷逐渐化为惊讶，惊讶之后则是若有所思。
季一然并未说谎，他确实有段时间没用过灵力，体内经脉都干渴。
而且他体内的灵力似乎和什么东西混合，变得混杂，一动用就会疯狂乱攒，很危险，甚至可能伤及性命。
在封沐蔚记忆中，季一然就是个无恶不作肆意妄为的疯子，他突然性情大变，必然有原因……
一般的原因，根本不足以让他收敛嚣张，除非他一身修为成空。
“能恢复吗？”封沐蔚放开季一然的手。
“不知道，也许可以重新学，不过我没有秘法……”季一然含糊其辞，他就没准备去学。
他是妖，不是人，就算他有心修炼也未必能成。况且只要有封沐蔚在，他的妖气就能逐渐恢复，他根本没必要去修炼学习秘术。
封沐蔚稍作思考，不再多说，“我知道了。”
如果仅是因为这，那他就让一切回归原位。只是寻找秘术修炼秘诀，这不难。
季一然眼睛一亮，“那就这么说定了？”
封沐蔚以沉默代替回答。
季一然脸上溢出笑容，他不准备给封沐蔚后悔的机会，“我去告诉老虎，让他准备，我们明天去沙克星球。”
离开封沐蔚房间，季一然立刻用光脑联系老虎，跟他说了这事。
大概是得到季一然要帮忙灭了蔚家的承诺，心情好，夜里封沐蔚帮忙沐浴土地时，灵气都比往常更加浓郁。
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浓郁灵气，季一然有些心虚的同时也乐得合不拢嘴，他赶紧偷偷汲取部分灵气，然后把剩余的全部灌注到土地和幼苗中。
翌日，众人早早出发。
不想惹事，季一然拒绝老虎叫上所有人的提议，只带了老虎、两个驾驶飞船和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的狮子，开了架小飞船。
因为要出去，季一然也就没开直播，准备明天再补回来。
说服自己，季一然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封沐蔚身上，“你去沙克星球做什么？”
“买萝卜。”
“什么？”
“萝卜。”封沐蔚把藏怀里的兔子拎起来给季一然看，怕它被季一然策反，现在他都不放在桌上给季一然看的。
季一然讶然，他还以为封沐蔚要跑路……
不过借着这机会说开了也好，不然万一封沐蔚偷偷跑掉，他绝对会哭晕过去。
一个多小时后，飞船在停泊区停靠。
脚踩在沙克星球上时，季一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好像不知道哪里有市场。现在农作物种植困难，一般商店可见不着。
季一然正琢磨如何不被察觉地询问老虎哪有这种店，封沐蔚就已经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季一然见状，赶紧跟上。
几人都做了简单换装，路上倒无人注意他们。见无人认出自己，季一然胆子逐渐大起来，伸长了脖子朝四周张望。
封沐蔚好像很熟悉这里，带着他们走过繁华的街道，拐进巷子，没几分钟，就进入一处看着十分肮脏阴暗的市场。
破旧的房屋，带着水渍泥土的石板小路，几乎看不见什么货物的商店，弥漫着不知是血腥味还是土腥味的空气。
这市场和外面的街道截然不同，不管是店家还是游客，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好些店家，甚至直接把枪和刀具扔收银台上，一副捣乱就绝对会死的架势。
走过一处店时，季一然甚至还看见店家从收银柜下掏出一杆炮枪，要给面前的客人看，那模样一看就是在贩卖武器。
察觉到季一然的视线，店家抬眸看来，两人对上眼，季一然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店家已经冷笑起来。
他抬手，用拇指在脖子上虚划了下，眼中尽是嘲讽与挑衅。
一旁老虎看见，当即黑脸，他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老大你别理他，老子总有一天削了他，嚣张个屁。”
季一然瞥了眼老虎，他们认识？
季一然心有余悸，还好他没暴露。
老虎虽然一直护着他，可一旦他知道他老大身体里的内芯已经换了个人，肯定不会再继续帮他。
“这附近谁不尊敬老大你？就那混蛋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一个黑市头头，有什么了不起？”老虎还在骂骂咧咧。
听着老虎的话，季一然倒是想起些事来，他记得沙克星球有个还挺重要的炮灰。
书里，原身的季一然灭了蔚家后，蔚慕风就被迫四处逃亡，同时一直四处打探寻找仇人，但原身做得隐蔽，再加上很多人畏惧原身，所以蔚慕风前期一直没查到有用信息。
后来还是盘踞在这附近的黑市头头，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蔚慕风，想利用蔚慕风灭了克斯亚再杀了蔚慕风夺走他聚灵金手指，才故意透露。
书里对于那头头的描写不少，嚣张、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当然，最后的结局也惨。
他甚至都没等到原身的季一然被弄死，就在透露完所知后被蔚慕风弄死了，书的后半部分，蔚慕风早已经不是那个还会被人利用被耍得团团转的存在。
那时的他，性格已经十分偏执疯狂。
“不用理。”季一然继续往前，动作间他才发现封沐蔚也正看着那边，他面若冰霜，若有所思。
“怎么？”季一然询问。
封沐蔚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季一然连忙跟上。
走过大半个街道，封沐蔚在一家店门前停下。
“看什么看？”店家的招呼别有新意，他手里的刀哐当一声剁在桌上。
封沐蔚不为所动，径直进去，“我要萝卜。”
想想，他又补充，“还有青菜。”
小兔子要多吃青菜才能快快长大，季一然说的。
听见封沐蔚的话，店家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眼，抽了刀，转身向屋里走去。
季一然要跟上，旁边却有人拦住，封沐蔚也没等他，直接就跟着进了屋。
几分钟后，封沐蔚出来，那老板却不见人影。
季一然疑惑，一旁的店员也有些疑惑，不过并未多在意。
“走了。”封沐蔚道。
季一然跟着出了门，“买到了？”封沐蔚手里多出个盒子。
“嗯。”
季一然瞅瞅盒子，盒子还挺好看，铁的，表面还有雕纹，一看就很值钱。当然，也违和，他还没见过买菜用这种盒子装的……
往回走的路上，季一然一直琢磨他地里小白菜的事，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也许他应该顺应潮流整些漂亮盒子，不然看着跌份？
正琢磨着，季一然眼角余光就瞥见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封沐蔚，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他人呢？”季一然变了脸。
老虎一脸茫然，他就没多注意封沐蔚，“可能刚刚人多走散了？”
“往回走了。”狮子道。
“你怎么不早说？”季一然心中咯噔一声，这地方这么危险，万一封沐蔚出事怎么办？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封沐蔚平时就有些呆，嘴巴还欠，万一招惹到人……
“快去找。”说着，季一然赶紧往回跑去。
见季一然如此，其他人也跟着四散分开。
狮子装模作样跟着往回走了一段，刚准备找个地方打发时间，一抬眸就发现左手边之前恐吓季一然那黑市头头的店里，封沐蔚正把刀子从那黑市头头身体中抽出。
那逐渐倒下的黑市头头瞪圆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张嘴试图说点什么，但血却从他嘴中溢出，堵住他的话。
他脚边，店里所有人，连同那顾客，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杀完人，封沐蔚淡然放下刀，扯过桌上不知道是谁的衣服擦擦手，弯腰抱起在血泊旁吓得不敢动弹的小兔子，向着门外走来。
抬眸间，两人视线对上，封沐蔚毫无温度的眸静静看着狮子。
在克斯亚不杀狮子，是因为他不想被季一然察觉，但狮子若死在这，根本没人会在意。
察觉杀气，狮子一阵头皮发麻，再度被之前那种窒息的恐惧淹没。他本能往后退去，脚却根本不听使唤，他腿一软竟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无处可逃，狮子瞳孔紧缩，心生绝望。
能在这黑市里混的都绝非善类，个个都是被军区通缉罪大恶极的存在，这种人最是不要命，动起手来也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面对这种人，甚至就连他们这群劫匪都要顾虑几分，封沐蔚却说杀就杀……
他蓦地想起之前那家店没出来的老板……
狮子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他发现，封沐蔚就是个杀胚是条疯狗！
“狮子……”季一然从远处向这边跑来，“找到了吗？”
他正询问，就看见封沐蔚正从一旁店里走出来。
“你跑哪去了？”季一然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气呼呼，他都担心坏了。
看见季一然，封沐蔚瞬间杀意收起，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储存卡，放进季一然白白软软的掌心，“给你。”
“这是什么？”季一然翻动查看。
“秘术修炼秘诀。”
“唉？”季一然惊讶，“你哪来的？”
“……买的。”
年前买了个好键盘，还想说好的能好用，用久点，结果才小几个月今天就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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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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