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州作为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担负着重大的守卫责任。但叛军来势汹汹,三天下一城,十天破一州,所到之处势如破竹。
天灾加上**,流民越来越多,不少人想到京城去,或者在怀州落个脚也不错。
祁安安到来之前,不知道流民和官府达成了什么协议,为了遏制僵尸,怀州城外已经提前设立好了一大一小两个隔离区。
流民们被分为两类。想进入怀州城的先要展示自己的用处,或是钱财或是手艺,合格的进入小隔离区里,待够两天,没有出现异常,接受完全身检查后就可以登记户籍,然后入城。
另一种是去京城的,官兵们按顺序点够一定人数的流民进入大隔离区,两日之后没有异常就可以从怀州借道离开。
两个隔离区都用一人高的木头桩子围成了圈,边上厚厚地撒了糯米和黑狗血。
难民们太多,等待时间又久,隔离区外排出了长长的队伍。
祁安安这几日也趁机观察了。隔离区,与其说是隔离,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型僵尸培养皿。
官兵们对隔离区完全是放养态度,除了每日抬出一个水多米少的粥桶,表达朝廷并没有完全放弃流民。剩下的时间作用和吉祥物差不多,祁安安亲眼看到,有天夜里转化成功的僵尸在隔离区里大开杀戒,下面乱成一团,而城墙上的官兵正歪着脑袋打瞌睡,看都不看一眼。要不是那批人里有个能人,怕是几十号人都要全军覆没了。
祁安安看得心凉,能做的也只有加大守夜力度。
今晚的天阴沉沉的,又闷又热,总觉得要下一场大雨。祁安安眯上眼睛睡了没一会儿,突然心头一颤从梦里惊醒。
她转动眼睛往四周看了看,一切风平浪静,再往远处就连隔离区也没有大的动静。
不对!
她目光一凝,又快速扫了一遍,少了一个人。
祁晖呢?那么大个弟弟跑哪儿去了?
她先去问了守夜的两个人,一个说没看到,另一个张伞嘟囔着:“有啥好急的,半大的孩子还能丢了不成?说不定是找地方解手去,等一会儿就回来了。”
有人过来劝着,都是差不多的说辞,让她先别着急,再等等。
祁安安没什么表情的听着,心里却一个字都不信。祁晖是个很乖的孩子,别说夜里乱跑。自己跟他交代过这几天危险后,这孩子上厕所都要拉着张术真一起去。
所以深夜丢了,大概率是被人带走了,只希望下手的千万不是那群恶徒。
她抄起根火把递给蒋父,和他各自带着人分头去找。
“祁晖,我的儿!”
祁母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凄惶。
附近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祁晖的踪影,祁安安心下一沉,抱着最坏的打算朝恶徒的营地走了过去。
恶徒们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营地扎在人群的最边边上,明明是深夜,却燃着篝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热闹非凡。
祁母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她加快速度跑了过去,看到的一幕却让她目眦欲裂。
祁晖双眸紧闭被脱光衣服,放在了沾血的案板上。案板边上放着一把锋利的柴刀,不远处的火堆上,架着个咕噜咕噜不断沸腾的大锅。
一股肉香味弥漫在鼻尖,祁安安忍着恶心看了一眼,汤汁翻滚,沸腾上来的汤水卷着一截骨头,那赫然是人手的形状!
看见有人来了,恶徒们丝毫不慌,有个刀疤男走出来,拿起柴刀在祁晖身上比划了几下。
他狞笑道:“祁安是吧,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坏了我们不少事!今天兄弟们就来给你上一课,二选一,你的右手和你弟弟的命,决定吧。”
“反正老子啃了这么多天的野菜,今天总得给锅里见点荤腥!”
说着说着一群男人禁不住都笑了起来,恶劣的目光在祁安安身上频频打转。他们也并不指望她能做出选择,但骨肉相残本来就是最好看的戏码。
“哥……”
被药翻了的祁晖好不容易掀起了眼皮,生死关头,他一张小脸吓得煞白,但也强撑着没吐出一句求饶。
祁安安咬紧嘴唇,眼底涌上浓郁的杀气。她没有回答,而是快速在这群人的脚下种植了一颗土豆雷,并把祁晖设置为了友方。
但没想到小小的土豆刚埋在土地里准备发芽,刀疤男就敏锐地发现了异常。
“这就是你的把戏?”他大着胆子,扔过去一把柴刀。
还未破土的土豆雷生命值很低,地面上那点微弱的凸起一下子消失。
祁安安眼神凝重了些,土豆雷她从未在这些人面前使用过,刀疤男是如何发现的?
对手一瞬间的尴尬,在刀疤男眼里就是失去了底牌,他笑容更深了些,“我改主意了,不用你做选择,这小子现在就得死!”
他高高举起柴刀,脸上带着痛快残忍的笑意。
没想到,祁安安在他的注视下居然也抬起了嘴角,紧接着刀疤男面前凭空出现了两颗樱桃。
红红的两颗,连在同一个小枝上,新鲜的,有生命力的小东西,看起来格外可爱。流民们没见过这种稀罕水果,一时间甚至有不少人都伸出手想去争抢。
下一秒,这颗水灵灵的小红果,“嘭”一下炸开。
人群里炸出无数道哀嚎,一阵阵黑烟带着蛋白质燃烧的味道散出来。恶徒们在瞬息之间完成了从有机物到无机物的转变。
这么大的威力,不愧是她花了五十积分才氪出来的【樱桃炸弹体验卡x1。】
【樱桃炸弹:可对2m×2m范围内敌人造成1000点爆炸伤害。】
瞬发,伤害超高,是个很好用的范围性伤害植物。
只可惜范围还是太小了,祁安安淡淡的视线扫过去,恶徒里还有两个站的远些的漏网之鱼,现在一个比一个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她从小屋里抽出一把长刀走过去,干净利落地送他们上了西天。
“走吧,”她拿起还在淌血的长刀,然后背起祁晖,没什么表情的开口,“回去还有场恶仗呢。”
——
祁安安背着祁晖,在无数道别有深意的视线中慢慢回到了营地。
祁晖刚刚在案板上清醒了一下,然后就一直昏迷着。蒋父过来看了看,说这是拍花子的迷药,休息个一天人就能恢复过来了。祁母总算吃了个定心丸,泪水勉强止住。
营地里的气氛依旧很古怪,像有暗流在两波人之间悄悄涌动。祁安安突然站起来,淡淡的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蒋方虎张张嘴刚想问,就被父亲拉住了。青州难民们倒是心知肚明,在她的气场下,有人羞愧的低下了头,也有人瞪着眼睛怼了回去。
“你还问我们为什么?都是同一个地方逃难出来的乡里乡亲,你家顿顿吃好喝好,甚至还有余粮救济这个道士,凭啥不能给俺们匀点?俺都三天没吃过干饭了!”
“为富不仁!”
“俺想去兰州的,她非要来京城……”
一声又一声的控诉指责,听到祁安安耳中真是觉得好笑。
她也真是呵笑着开口:“没记错的话,这一路是你们主动跟在我身边,我没有驱赶,反而还提供了庇护,对还是不对?”
人群里沉默了些。
“我自问对得起你们,也对得起良心。那我想问问另一个人。张伞张郎中,”她指向今晚守夜的男人,“你这么善良,前些日子有人上吐下泻差点要了命,怎么不见你发发慈悲?”
她又看向其他人:“今晚我弟弟的去向,我不信你们没有一个人晓得的。但你们全都不说,知不知道但凡我晚去一步,他就要被丢进汤锅里,尸骨不存!”
“勾结恶人,心肠歹毒,你们枉为人,连牲口都不如!”
她冷冷地说完,然后提起还未清理的长刀,一步步走进难民堆里。
刀尖上的鲜血滴落下,盛开出一朵又一朵血色梅花。她一把扯出躲在人群里的张伞,不等他反抗就手起刀落,斩断了他一条右臂。
“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警告,再招惹我,不管老幼,我必全部斩尽杀绝!”
张伞在人群里痛哭哀嚎,祁安安转身挑起自家的扁担,找了处离青州人远远的营地,重新安置下来。
这段不远的路程里,她一直在想,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她在孤儿院待过,见识过阴暗,被收养后,也接收到了来自养父养母和不少人的善意。
祁安安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在末日世界有些矛盾,她嫉恶如仇,却又不可避免会对弱者保有怜悯。
在逃难的这段日子里,她竭力表现出低调,并释放出了自己的善意。只是没想到贪心不足蛇吞象,难民们有人不满,甚至有人出卖了她。
不仅是配合掳走祁晖,那些人把土豆雷也告诉了恶徒。
如果不是还剩有积分,不敢去想今夜要如何血腥收场。她痛苦的按了按眉心,刚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受到大地在隐隐的震动。
是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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