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是什么？”顾离戳了戳捣蛋鬼，小家伙软绵绵的，手感不错。
捣蛋鬼：“恶鬼不是普通的鬼，他们有很强的执念，能对人类的气运施加影响，如果放任不管，人间就会变成炼狱。”
顾离：“这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不好好看管？”
“......”捣蛋鬼放低了声音，凑到顾离耳边，“听说是上面的管理者玩忽职守犯了错，然后层层甩锅，谁也不想承担责任，就把这件事情丢给了17.5层的红姑。”
“然后红姑又把这件事情扔给无辜的我？”顾离迅速地理清了状况。
捣蛋鬼：“不能这么说，互惠互利嘛，你从中也能捞到好处的呀。”
确实有好处，细想一下，如果业绩不错，凭此“手艺”活上百年不成问题。
层层甩锅？顾离揣摩着捣蛋鬼刚才的话，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你们这个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如果按下不同的楼层，是不是会到达更多的像17.5层的那种地方。”
捣蛋鬼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我们是‘阴曹地府管理有限公司’，简称阴司，现有部门18个，鬼官180名，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管理鬼的机构。”
随即它又瞥了一眼顾离，耸耸肩：“顺便说一声，你没有其他楼层的权限，去不了。”
阴曹地府都发展成公司了？还挺与时俱进。顾离继续问：“你们公司的老大是不是叫做阎王？”
捣蛋鬼一脸傲娇地转了一圈，双手叉腰，说话带了播音腔：“错，我们称呼他为——大！老！板！”
大老板就大老板，一个称呼而已，至于说的这么浮夸？顾离的表情有些嫌弃，对这个大老板也不好奇，没再追问下去。
【叮咚，您有一条新的消息】
系统面板弹出一个信封形状的图标，捣蛋鬼点开后，顾离快速地扫了一眼，是一个活动邀请——
浪漫夏日，众鬼与您有约，中元佳节活动限时开启！参与活动领取限定皮肤～
活动时间：农历七月初一至七月三十
活动内容：消灭恶鬼，解锁“鬼技能”和“鬼运气”，可获得专属定制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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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顾离毫无感情地叹了一声，不禁感慨鬼花样还挺多。
捣蛋鬼立马来了兴致，没问过顾离的意见就报了名。
顾离：“我没说要参加活动。”
捣蛋鬼连哄带骗：“这只是最常见的节日活动，我相信你能很好的完成任务，领取的皮肤对你有加成作用，我也顺带可以换一套装扮，我这一身是前年兑换的，已经过时了。”
顾离本来对这个活动不敢兴趣，听到可以给捣蛋鬼换一身皮肤时，稍微地提起一些兴致，她看着现在的捣蛋鬼，就像面对着成了精的羽毛球，总有一种想要狠狠拍它的冲动。
“我先撤了，想要召唤我时，打一个响指就行，”捣蛋鬼打了一个哈欠，“友情提醒，你没按楼层，电梯一直没动。”
“......”顾离盯着电梯按键，默默地按下数字17。
【电梯下行】
顾离抱起双臂，冲着广播口喊道：“喂，广播小鬼，你多大了？”
【嗯......两睡（岁）半】
“这么小还要工作啊，雇佣童工可是违法的，”顾离故作思索，“这样吧，你把姐姐带去其他楼层，姐姐帮你投诉。”
【哼，哪里来的姐姐，叫你阿姨都涮(算)便宜你了，不害绍（臊）】
顾离被怼的一愣，逼近广播口，压着火气：“不是，你们做鬼的，都这么没礼貌。”
【叮咚，十七成（层）到了，赶紧下去吧，别耽误我下班】
顾离瞪了广播口一眼，呼出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果断迈出电梯门，到了电梯间，墙上赫然标着“17层”，顾离看了一眼手机，距离出勤时间还剩十八分钟。
时间依然充裕，她慢悠悠地朝公司走去，到达前台时，天花板上的灯闪了两下，随即恢复正常。
前台的女员工站的板板正正，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笑容，看到来人礼貌地道了一声“早上好”。
顾离上前询问：“你好，我是今天新入职的员工，请问人力资源部怎么走？”
女员工机械地做出请的手势：“这边请，我带您过去。”
顾离跟在这位准同事身后，皱着眉头盯住了女员工的背部，因为这位员工的脊背中央插着一根古铜色的发条，发条还在有节奏的缓慢转动。
顾离没瞧明白，这是什么造型？或许是自己宅在家里的时间太久，跟不上现在的职场时尚。
走了一段距离，顾离发现各部门的员工都很忙碌，每个人的背上都插着一根同样的发条，这根发条就像一个动力装置，发条转动时，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工作，动力耗尽时，员工就会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一个专门巡逻的人走过来，用力的拧动发条，一直拧到底，得到动力的员工满血复活、又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那个巡逻的人，背后插着一根更大的发条。
初入职场的顾离，看得一头雾水，这难道是最新型的企业文化？
顾离正在纳闷时，身体径直撞上前面员工的发条，撞得肚子生疼，不禁“嘶”了一声。
顾离捂着肚子，抬眼发现这位员工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保持着走路的姿势定在原地，她背后的发条已经停止转动。
这是......没动力了？
顾离的手鬼使神差的拧动发条，一直拧到底，女员工才重新走动起来。
到达人力资源部时，一名HR接待了顾离，将她带到一间会客室，会客室里已经坐着三个人，同样是今天新入职的员工。
HR拿着一沓厚厚的资料分发给四人，机械式地说：“请填一下新员工入职申请表和劳动合同，最下面的是新员工入职须知和员工手册，请认真阅读。”
顾离翻出新员工入职须知，逐行阅读——
一、作息时间及考勤：
1、公司上班时间为周一至周六；
2、具体工作时间是，8:30--18:30，其他时间待命，保证随叫随到。
二、手机24小时开机，及时接听电话和回复工作消息。
三、按照公司要求转发工作广告到朋友圈，不得遗漏。
四、工作时间必须上发条，确保工作有动力。
......
如果入职了这家公司，岂不是要沦为工作机器，上班族都是这么命苦吗？
难怪人人喊恐。
顾离靠在椅子上冷静了一下，这里的一切过于反常，定是有鬼在搞人。
她打了一个响指，召唤出捣蛋鬼：“你去瞧一瞧，公司里面是不是有鬼？”
捣蛋鬼点点头：“肯定有，因为我们现在身处鬼域里面。”
顾离来不及思考鬼域是什么东西，继续追问：“是什么鬼，能找出他的具体位置吗？”
捣蛋鬼眨巴着无辜的小眼睛：“瞧不出。”
顾离：“你不是高科技系统吗？能不能检测出哪里有特殊的信号源之类的。”
捣蛋鬼摊摊手：“办不到。”
“......”顾离彻底无语了，看来鬼的科技水平也不过如此。
捣蛋鬼理直气壮地说：“我要是能做到的话，就不需要你啦。”
会客室的其他人呆呆的望着跟不明生物讲话的顾离，顾离颇为坦然地说：“没事，你们继续，我跟羽毛球随便唠两句。”
其他三位新入职的员工已经填完资料，HR拿来一盒红色的印泥，打开盖子的瞬间，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冲了出来，那方血红的颜色十分刺目。
HR：“请在签名处按下手印。”
三人毫不犹豫地蘸取血泥，畅快的在文件上按了几下。
随即进来一名中年人，手里拿着发条，依次戳进三人背部，三个人顿时变得精神十足，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上各自的工作岗位。
会客室里只剩下顾离和HR大眼瞪小眼，HR呆呆的盯着顾离，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
顾离走过去，在HR眼前挥挥手，又瞄了一眼她的后背，这根发条明显没了动力，顾离没再多管闲事，径自走了出去。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出那个搞人的鬼。
办公室里上了发条的员工忙着各自的工作，根本没人在意四处溜达的顾离。
“嘭”的一声闷响，一名员工猝然倒在办公桌上，身后的发条已然断裂。
巡逻的两人将这名员工架起拖走，顾离悄悄地跟在后面，直到进了库房，透过敞开的门，看到里面堆着几个人，都是断了发条的员工。
顾离在那堆人里，发现一个不寻常的家伙，那个家伙没有人的脑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巨大的发条，发条插在脖子上缓慢地转动，脖子下面是一具成年男人的身体，穿的西装革履，很是干净整洁。
发条鬼正坐在椅子上，专注的维修那些断裂的发条，全然没有注意到不断靠近的顾离。
他手上的动作很是利索，不过一分钟，便维修好了一个，被修好的员工愣怔两秒，又精神抖擞的走回工作岗位。
捣蛋鬼往屋子里瞧了瞧，压低声音：“这是一个C级恶鬼，能形成一个小范围的鬼域，用自己的执念影响裹进鬼域的人。”
顾离在门口观望了片刻，发现这个发条鬼只是专心的修理发条，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如果这个恶鬼的发条停了，会像其他员工那样动弹不得吧，顾离干脆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门外等。
没过多久，发条鬼就修完了堆积的发条人，一个接一个的员工走出库房，发条鬼难得休息片刻，抬起胳膊将稍显松懈的发条紧了紧。
顾离：“......”竟然能自我修复，白等了。
既然如此，要让他忙到没有修复的时间才行，最好是把发条干报废了。
顾离起身围着办公区转了一圈，在抽屉里找到一把老虎钳，又扫了一眼正在认真工作的发条人：“抱歉了，各位打工人，我尽量下手轻一些。”
她手持老虎钳，站到员工身后，干脆利落地铰断一根发条，“嘭”一声闷响，紧接着“嘭”“嘭”“嘭”......
巡逻的人忙不迭的将员工送到库房，不过几分钟，库房已经堆满了报废的发条人，将发条鬼围在中央。
最后巡逻的人也没撑住，背后的大发条自行断裂，顾离将巡逻的人连拖带拽地一块送了进去。
经过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恶鬼顶着的那根发条冒出阵阵黑灰色的烟雾，顾离算是涨了见识，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什么是——忙到冒烟。
那根发条没能坚持太久，最后晃动了两下，“嘣”一声断裂，正如顾离所料，真给干报废了。
恶鬼的双手慌乱的在脖子上方挥舞，着急地寻找发条，寻找无果后，他的双臂自然地垂了下去，整个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似是在说“终于解脱了，可以好好休息了”。
紧接着恶鬼的身体一点点的碎片化，捣蛋鬼快速的飘过去，将碎片一块块地收进系统。
地上那根古铜色的发条并没有随着恶鬼的消失而不见，捣蛋鬼捡起发条：“真幸运，获得一件鬼道具——断裂的发条。这是一件动力装置，能在瞬间将拥有的天赋和技能提升百倍，可用于自身，也可用于他人，只能使用一次。”
“使用条件：1000点贡献值。”
贡献值相当于生命值，说白了，要使用这么厉害的道具，得拿寿命交换，顾离已经无力吐槽这个小气的鬼系统，不知道是哪位鬼才发明出的鬼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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