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湫是被外婆喊醒的,外婆捏着她的鼻子,宠溺的说,“小猪还不起床嘛?太阳晒屁股咯。”
她感到难以呼吸,哼哼唧唧的抓开外婆干干皱皱的手,“哎呀,外婆不要弄啦,我的鼻子要扁啦。”
“好好好,不弄了不弄,快起床刷牙吃早餐,外公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糯米糍吧,还有豆浆油条。”外婆说。
妈妈平时都不让她吃豆浆油条的,说是外面的油不干净。吕湫每次看到别的小朋友吃都可馋了。
吕湫两眼发光:“嗯嗯,我刷完牙就去吃。”
李湛还安安静静的团在粉色被窝里睡觉,丝毫不受两人的影响。
吕湫偷偷看他,又不敢和外婆说实话,说李湛是一只妖怪,还会变成一个少年的模样,会吓坏外婆的。
外婆这会儿发现了李湛,想把李湛抓起来扔下床,嘴里说着,“小湫,你怎么把猫抱上床了,会很脏的,你妈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吕湫连忙抢先把李湛抱在怀里,李湛似乎很不舒服,毛茸茸的耳朵动个不停,她怜爱的摸了摸,“外婆,不要赶他,李湛很干净的。”
“谁是李湛?”外婆推了推老花镜。
吕湫说这只猫的名字叫李湛。
外婆觉得有趣,一只猫却起着人的名字,她连连笑了几下。瞧着这只李湛确实干干净净的,也不挠人,说是这只猫还把昨晚在森林迷路的小湫给带回来了,应该是有灵性的。
“好吧,不管它了,养着呗。”外婆说。
吕湫抱着外婆亲了一口,跳下床要去刷牙,含糊的说:“外婆你去忙吧,我会乖乖吃早餐的,吃完了去田里找你和外公。”
外公外婆不认老,也闲不住,弄了块田,种菜种瓜种花生,夏天正是收获花生的季节,两位老人可忙坏了,一直说要摘好花生榨花生油带给城里的女儿和女婿。
吕湫吭哧吭哧的吃完了香香软软的糯米糍吧和脆脆的油条,她肚子饱饱的。
挂念着李湛,吕湫把早餐偷偷摸摸带进了房间。
早上九点,玻璃窗透进来的阳光是暖黄色的,阳光下的猫显得格外柔和可爱,全身都软乎乎的,吕湫看着只想把脸埋在它的肚皮上。
“李湛,你要吃东西吗?”吕湫摸了摸它。
爪子挡住眼睛,李湛似乎还是很困,赖着不愿意醒,声音懒懒的,“不用管我,我再睡一会儿。”
过了好几分钟,李湛没听到动静了,但鼻子还是能闻到一股浅浅的甜味,是水蜜桃味儿的。
他终于舍得睁开眼睛,果然看见被阳光照得脸蛋红扑扑的吕湫正专心致志的托着脸,用好奇的大眼睛在观察自己。
“干嘛?”李湛说。
吕湫笑容甜甜的,她摸了摸胸口,小声说,“我感觉里面有东西,李湛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呀?”
吕湫描述不出来,就是能感觉到心口里有一个小小的东西,伴随着她的每次呼吸而起伏。她的身体不排斥它,接受得很自然。
她记得很清楚,昨晚结印的事一点也没忘。虽然她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李湛有点不想回应这件事,干脆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又被吕湫抓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小朋友的手劲儿特别大,弄得李湛不舒服的叫了一声。
听见猫的叫声,吕湫更兴奋:“说话呀李湛。”
她真是一点也不怕自己了,李湛心想。
爪子抵住她的脸,眼神略带嫌弃,李湛说:“没什么,一颗种子而已。”
吕湫惊讶的张开嘴,毫不夸张,她的眼睛瞪大得像两颗鸭蛋。
吕湫:“种子?你是说我心口里有一颗种子吗?会长成树还是花呀?”
“花吧,太阳花。”李湛眯了眯眼睛。
“你为什么要把太阳花种子放进我心口里呀?李湛。”
“种子长大了,我也会变成一颗太阳花吗?”
“那我是不是要喝肥料?太阳花开了,我会长出很多瓜子吗?为什么呀?”吕湫抓着李湛不放,问个不停。
吕湫有十万个为什么,李湛感到一个脑袋两个头大。
“不会,你不会变成一颗太阳花的,到时候花长熟了,我会再拿出来的。”李湛心安理得的说。
他才不会因为骗了六岁的吕湫而感到任何愧疚。看着她开心天真的眼睛,李湛也觉得欢喜。
“喔。”吕湫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脑袋被猫爪子轻轻往左边推,她看见玻璃窗外几个小朋友站在小山坡上向她挥手,她眼睛蹭的一亮。
“吕湫,快出来和我们玩呀,今天去抓鱼!”
来到乡下后,吕湫最喜欢和他们一起玩了,那些小朋友懂得特别多,玩法特别丰富,知道怎么摸鱼,怎么抓鸟,怎么抓鸡和逗狗。
城市里的小朋友的游戏特别无聊,吕湫不喜欢。
种子的事情瞬间被抛诸脑后,吕湫也挥手,热情的回应,“好,我就来了。”
她想抱着李湛一起出门,被李湛冷漠无情的拒绝了。理由:他才不和幼稚鬼人类玩。
吕湫恨不得分身,又想和小伙伴一起去抓鱼,又想和李湛在一起。
“好吧,你待在家里,早餐在桌子上,你记得吃,等着我抓鱼回来给你吃好不好?”吕湫的星星眼亮晶晶的。
她知道的,小猫都喜欢吃鱼。
李湛移开视线,淡淡的说嗯。整只猫淡然得仿佛有种被救赎后的松快感。
吕湫顺手拿了个渔网兜子高高兴兴出门去了,嘴里喊着李湛你乖乖的,我抓鱼给你吃。
李湛咬了一口脆得掉渣的油条,头也不回的切了一声。
夏天,阳光明媚,躲在树里的蝉叫个不停,吵得人心口发燥。
跑起来耳边的风呼呼的吹,吕湫和小伙伴们越过山丘,路过金黄色的田野边,他们兴奋的举起手大喊大叫。
地里忙着收获的大人们抬起头,大声叮嘱去那边玩要小心一点,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不要乱跑,过马路记得看车。
吕湫看着外公外婆的方向,大声说:“我知道啦!我要去抓鱼,抓给李湛吃!”
他们来到一条小溪流岸边,水很浅,清澈得可以看到水底下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有颜色漂亮的,也有普通得让人忽略的。总之清脆的溪流声让小朋友们兴致高昂。
小鱼儿就躲在石头缝儿里游蹿,暗暗观察着岸上的“妖魔鬼怪”。
男孩子们撸起袖子、卷起裤管,脸上表情坚定,誓必要把这条小溪搜刮干净。
女孩子们在岸边摘花抓蝴蝶,时不时跑过来问他们抓到鱼没。
吕湫不喜欢抓蝴蝶,她喜欢和他们一起抓鱼。
但吕湫不像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孩子,经验没那么丰富,小小的渔网兜子捞了半天捞不到一条小鱼,看着小伙伴们游刃有余,急得她满头大汗。
“湫,你这样肯定捞不到的呀,你要用手去抓,悄悄的,趁小鱼没反应过来,又快又准的抓住它,到手了也不要松开,牢牢的抓住。”
吕湫听得似懂非懂,她决定亲手实践一下。
实践的结果是吕湫摔了个青蛙趴,她长得又圆咚咚的,水花溅得像烟花炸开,小伙伴们纷纷嘲笑她笨手笨脚,摔得姿势也好搞笑。
“城里的小孩都像你这么笨嘛?哈哈哈。”
“是啊是啊,昨晚我还听说她走丢了呢,这些山头我们随便走都不会丢的。她自己瞎逛把自己走丢了,还害得我爸爸和叔叔下着大雨去山里找她呢。”
“是嘛?怪不得陈小波昨天带她去玩,晚上回来就被他爸爸狠狠的揍了一顿,原来是她走丢了然后怪在陈小波头上啊。”
小朋友们纷纷露出嫌弃的眼神,小声说那还是不要和她玩好了,她可比我们金贵,她要是怎么了,我们回家还得被揍一顿。
吕湫捋了捋湿哒哒的头发,觉得难堪,羞愤得说不出话,她默默拿上自己的渔网兜子走了。
另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塞了一把野花给吕湫,她脸蛋被晒得又黑又红,偏偏笑容憨厚,什么也没说,把花塞到吕湫怀里后就又回到小朋友们那边去了。
吕湫盯着怀里颜色不一的小野花,不懂是什么意思,她只好拿着自己的渔网和野花往人少的地方去。
湫:难过(默默一个人走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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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抓鱼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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