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古城。
黑云遮蔽，不见天日。
这是第一座出现在地球上的古城，没有任何预兆，便无声无息地降临在了华国北部与E国的边界处。
城内城外，笼罩着一层浓厚的死亡气息。强大的威压不仅让普通人无法靠近，就连修为尚浅的司灵者们也会在它面前望而却步。
没人知道古城里究竟是什么景象。
因为目前还没有一个人从里面活着出来。但，这依旧挡不住司灵者们渴望入城的脚步。
城内。
距城门数里处，一支由五大司灵世家联合派出的10人先锋小队，正在探索这片区域。
他们当中，有六人持剑，三人持刀，一人持琴。衣裳配饰皆蕴含着古风古韵，仿佛是从千年前穿越而来，举手投足间一股不凡气质，犹如古书中记载的王公贵族，文人雅士。
“这里的气息太过诡异。”
“是的，感觉与我们修炼的灵气完全相反。我怀疑，如果在这里待得过久，我们就会灵力紊乱，甚至走火入魔。”
“不管怎样，我们至少没有死在城门口，这已经算是有价值情报。”
提及有价值情报这几个字，十名司灵者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下。片刻后，为首的持琴者沉吟道：“进入古城的正确方式，这个情报，离渊如何得知？”
此人名为上官昊，出身五大司灵世家之一的上官家族，修为在十人当中最高，故而隐隐有领头者的意思。
由他起头，众人讨论起这个话题。
“肯定是在某个灵境里拿到的。短时间内不断地进入灵境，谁有他疯？”
“离渊肯主动分享这条情报，倒令人意外。若非如此，我们不知得用多少人的性命，才能试探出正确的入城方式。”
“哼，此举不过想让我们探路罢了，免得令他的司灵所折损人手。”
“这两年离渊的威望是越来越高了，就连我们世家中的一些年轻子弟，提起他来竟也有推崇向往之意。”
“那小子素爱沽名钓誉，假仁假义！想当年，离家也是重点栽培他，他却叛出家族，投靠政府建立司灵所。此等忘恩负义之辈，日后若真面临生死浩劫……”
“慎言。”
上官昊及时开口，打断某些危险的言论：“现如今，司灵所与司灵世家，求同存异，携手合作，共御此次人类之危。我们当谨言慎行，莫要违反了家规才是。”
众人于是不再言语，继续探索。
这是一片古代的街道。
街道两侧林立着一间间商铺与房舍，灰砖灰瓦，大门紧闭。门前则摆放着许多小摊，大多数摊面上什么也没有，只有少数摊面上凌乱地摆放着一些破损的灰色物件，像是主人家突遇灾难，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这是什么？”
一名持剑的司灵者拿起一块质地光滑的石头，凝视着它自言自语道：“很像我们用来联络的通讯石，但——”
话还没说完。
啪啪啪，一间间紧闭的屋门突然大开，无数股黑气从中钻出，将在场的十名司灵者重重包裹起来。其中两道黑气携破风之势，直接杀向这名拿着光滑石头的司灵者。
“小心！”
能被五大司灵世家派来担任入城先锋的，没有一个弱者。
这名司灵者飞身往后退去，同时长剑出鞘，刷刷，凌厉蓝色剑气向前斩出，硬接两道黑气。
两相对撞——
瞬息之后，剑光与黑光一并湮灭。
见状，有人道：“倒不算很强。只是，它们太多了。”
是的，就刚才短暂的交手来看，在场的任一司灵者都有能耐同时对抗数股黑气。可问题是，周围的黑气堪称无穷无尽，已将他们彻底包围，若是选择战而不退，最终就只有耗尽灵力而亡这一个结果。
十名司灵者聚集在了一起，以十方阵法的站位来应对周围的黑气。
灵气与黑气源源不断地相互冲击。
上官昊道：“这样僵持下去不行。淳风启，劳烦你来暂代我的位置，我将施展庄周梦蝶之术，带大家撤离。”
淳风启眼前一亮：“好！”
庄周梦蝶乃上官家族不外传绝技，唯有核心弟子才能掌握。用出这一招，必定能带他们冲出重围。
淳风启两掌分开，自身灵力也一分为二，同时支撑起十方阵法中的两个位置。
“哼。”
无数大门洞开的房舍，一个白色骷髅从中走了出来。它手中紧握一柄巨大粗重的黑剑，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血肉，只剩骨骼，以及镶嵌在眼骨处的一对眼球。
冷眼瞧着前方十名司灵者，白色骷髅冷笑一声：“既入本将营域，还想走么？”
话音刚落，它右臂施加力气，手中的黑色重剑便朝淳风启飞了过去。
感受到来自后方的巨大威胁，淳风启立刻收回法术，以自身全部灵力来应对这柄黑色重剑。
然而，淳风启的抵抗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重剑须臾间便破了他的灵气防御，将他当胸穿过。
“噗。”
淳风启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即重重地哉倒在同伴们的面前。
其余九人瞬间不寒而栗！
他们这些人灵力差距不大，修为最高的上官昊，也就只是能同时与两人对战而不落败的程度。比起白色骷髅刚刚那一击展现出的战力，显然差了一大截。
白色骷髅手臂一抬，将自己的重剑召唤回来。它拖着剑，缓步朝司灵者们走去，重剑在地面上拖行的哗哗声，令四周的黑气欢欣鼓舞，令司灵者们胆战心惊。
这种猫玩老鼠的游戏，它很喜欢。
战，显然战不过。
逃，又不可能逃得了。
眼下除了等死，似乎没有第二件事可以做了。
“诸位，我等纵死，也该在战斗中死去，绝不能甘做待宰的羔羊。”
上官昊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弹奏起最强之音——琴浪，这是一招极耗灵力，同时具有巨大杀伤力的范围性攻击手段，目标正是周围的黑气。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那样的勇气。
剩下的八个人里，有的跟随上官昊一起奋力斩杀黑气；有的拿起剑，手却止不住地颤动，最终又放下；也有的干脆一动也不动，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那就从你开始。”
白色骷髅将重剑对准了上官昊。
正当它准备出手之际，一股奇特的味道忽然袭来——太香了，实在太吸引人了，让它无法忽视，无比渴望将其吞噬。
这么久了，它第一次闻到这样香的味道。
不仅白色骷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连四周的黑气也不再涌动，所有的一切都齐齐望向散发出这股香味的源头。
一个穿着奇装异服，头戴斗笠的人类青年出现在它们的视野中。
正是陆懿白。
是的，现代人类的衣服在这些古城生物眼中，显然属于奇装异服。至于斗笠，则是陆懿白在古城里捡到的，用来遮住自己样貌的工具。
眨眼间，白色骷髅窜到了陆懿白的身前。
这个人类身上连灵气都没有。
但是，真的好香啊。
陆懿白神色一凛，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袖口。
被这样一个骷髅怪物近距离地盯着，要说不紧张、不恐惧，沉着冷静，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既然敢现身救人，陆懿白心里自然有十足的把握。
一枚黑色令牌出现在他的右掌。
看见令牌的瞬间，白色骷髅整个身躯明显一愣。
“还不退走？”
陆懿白尽可能地平静说道。
白色骷髅立刻照做，后退一段距离。
但，很快它便止步，开口质疑眼前的人类：“一个入侵者，城主大人怎会将令牌交予你？”
果然，对上骷髅将军这种区域boss级的魔物，城主令牌就无法完全奏效了。
陆懿白并不慌张。
还有第二招。
他微微一笑，伸手入口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支……红色激光笔。
举起激光笔，对准白色骷髅头，摁下开关。
当鲜红的强光照射到对方眼珠时，先前强大而不可一世的白色骷髅顿时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它跪倒在地，身上几乎每一片骸骨都在剧烈地颤抖，看起来好像下一刻就会散架似的。
呼啦啦——
周围无数黑气冲涌到白色骷髅面前，护着将其带进道路右侧的房舍里，一扇扇大开的房门重又重重地关上。
街道恢复了宁静。
地面上干干净净，除了已然身死的淳风启的尸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陆懿白看了眼不远处全体呆若木鸡的司灵者们，迟疑片刻，他将手中的激光笔丢了过去，随即快步拐入一条小巷，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自己固然可以凭借对这座古城的了解，凭借搜集来的物品，对付古城内的生物，可要是对上人类，那就没有办法了。
即使有，他也不可能攻击人类。
上官昊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陆懿白丢过来的激光笔。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司灵者们炸开了锅。
“刚刚……”
“他竟然有能力对那些东西下达命令？”
“他是人类还是古城生物？”
“他最后丢过来的是什么？”
一群人最终望向了上官昊手里的物品。
“这是——红色激光笔？”
“为什么如此厉害的白色骷髅，会怕这种东西？”
一众司灵者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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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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