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电梯里一直只有他自己,所以言柯压根没意识到自己下错了电梯。
从电梯出来,他就顺着走廊往里走,也没注意到楼层号不对。直到在这层绕了一圈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餐厅,全是酒店套房。
也是这时言柯才意识到自己下错了楼层,吐槽自己粗心后,他沿着原路返回,准备重新搭乘电梯上到餐厅所在的楼层。
按了上行键后,言柯看着电梯数字不断跳动,直到它和自己所待的楼层数重合后,电梯门如约而开。
言柯并不觉得里面会没人,但他也怎么都不会想到里面的人,会是自己认识的人,是那个偶尔出现在梦中就会轻易扰乱他心绪的人。
再次见到应流野,言柯觉得自己好像被剥夺了感知,短暂地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感受力。
但很快,里面的人走了出来,打断了言柯的怔愣。
虽然许多年不见,虽然在言柯为数不多想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不止一次把对方丑化为一个脱发严重或者发福严重的油腻男人。
可等人真的出现在面前,言柯不得不承认,他年少时暗恋那么久的人,依旧那么帅气那么迷人。
言柯看他出来,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他犹豫的间隙,应流野才踏出电梯门,突然摇晃了一下,眼见就要摔倒,言柯手疾眼快,伸手扶了一把,吃惊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应流野的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言柯虽不认识,但这味道浓得仿佛在里面泡了几年似的,让人无法忽略。
再看应流野的状态,很像喝多了的酒鬼,可言柯使劲闻了一下,确认他身上的味道不是酒味。
搞什么啊?这是没喝酒的酒鬼吗?
应流野也没回话,他一只手紧紧抓着言柯伸过来的手臂,另一只手,反手去扶墙壁,以此来维持自己的平衡。
“你怎么了?”言柯轻轻摇了下抓着他的那只属于应流野的手,“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应流野的状态真的很不好,他努力了一下,才抬起刚刚差点摔倒的上半身,似乎还花了些功夫,才把视线锁定在言柯脸上。
看到言柯戴了口罩,应流野又把视线挪开。
等他好不容易贴着电梯旁的墙壁站好,才奋力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房卡,并且递给了言柯。
言柯接过来看了一眼,明白了应流野的意思,便问他,“你是想让我送你去房间?可是你现在这样,更应该去医院吧?”
应流野晃了晃言柯拿着房卡的手,吐出了一个清晰的字,他说,“走。”
言柯觉得有些为难。
他搞不清应流野现在的状况,理智上他觉得应该帮忙叫救护车,但应流野不愿意,他也不好擅自把这个急救电话打出去。
快速衡量了一下眼下的情况,言柯妥协了,还是先把人送去房间,之后是叫救护车还是通知酒店工作人员,就又再说。
而且应流野好像快站不住了,颤颤巍巍地,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扑倒在地。
做好决定后,言柯按着酒店的指示牌,扶起应流野往房间走去。
似乎是想要缓解这样尴尬又无措的重逢,言柯还自嘲地说了一句,“我可真是个热心的良好市民,这要传出去,不得上个三天的热搜宣传宣传。”
不过自嘲完这句,言柯就再也没有想别的事的功夫了,因为应流野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简直要把他压垮了!
言柯在满脑子都是,“应流野怎么这么重!”的弹幕中,总算把人扶到了正确的房号门口。
房卡放在感应的位置,房门开启,好听的声音响起,“欢迎应先生入住,小爱等您好久了,祝您睡得愉快!”
言柯一边把房卡插到卡槽里,好让房间通电,一边把卡槽旁边的灯都打开。把应流野扶进门后,言柯已经没力气回过身去关门,只好用脚踹了一下,好让房间门能关上。
竟然是个套房,言柯诧异了一下,他记得当年上学时,应流野的吃穿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从不见他穿名牌坐豪车。
和当时出入都是豪车接送,全身上下穿的用的,哪怕是书包里的橡皮,都是高档名牌的某位言姓少爷,完全相反。
是因为现在工作好、收入高,所以生活条件变好才改变习惯的吗?
毕竟……曾经的言少爷,如今落魄了,住酒店都舍不得住套房。
多浪费钱啊,大床房不能住吗?言柯默默在心里吐槽。
倒也不是他真想吐槽应流野的奢靡生活,毕竟要说奢靡,谁能比得过曾经的言柯。
主要吧,还是因为应流野趴在他身上太重了,他需要分散一下注意力。
还有就是,套房从门口到床的距离远,要走的路比大床房长很多。这一步步地,走得老费劲了,就些都让言柯忍不住地想要吐槽。
好在历经漫长的挪动,两人还是走到了床边,言柯卸下力气,把应流野扔到了床上。
扔下应流野,言柯也累得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言柯很久没干体力活了,在剧组的几个月,需要维持身材,吃得也很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实在是瘦了太多,导致他杀青回来养了这一个多星期了,也没补回来。这种时候,突然让他扛这么重的人走这么长一段路,言柯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报废了。
应流野比言柯高一些,看上去肌肉密度很高,重量和普通人不是一个量级。
言柯喘了会儿气,总算缓了过来,他扭头看了看仰躺在身边的应流野。不知为什么,言柯突然不由自主地想,应流野在床上和人深入交流时,也会这么重吗?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言柯脑中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被铃声打断,他感到羞耻,边直接起身,边往外走外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陶风打来的,问他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到。
言柯从卧室出来,站在离卧室稍远的阳台边,低声和陶风说,“哥,我碰到了点事,可能过不去了。”
陶风顿时有些紧张:“遇到什么事了?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言柯简单构思了一下,编了个理由,“刚刚在楼下遇到一个喝多了的男人,吐了我一身。我怕有事,已经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叫了车,准备把他送去医院。我不方便跟着去,准备先回家去。我现在这副样子,别说去参加饭局了,连人都没法见。”
听了言柯的话,陶风有些无语,“怎么这么倒霉,这叫什么事啊。那你有没有被人认出来?口罩戴没戴。”
“戴了。”言柯一本正经地瞎说,“没认出我,我把醉鬼交给工作人员就离开了。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别担心,不会被发现的。”
陶风是在包间门口打的电话,电话里都是饭局上的吵闹声,因为那边太吵,也就没察觉出言柯这么过于安静,根本不像是在车上。
挂了电话,言柯折回卧室去看应流野,边走还边在想应对办法。
卧室的灯开着,言柯进去就发现应流野好像醒过来了,他睁着双眼看了过来。
言柯在刚刚接电话的时候,就把口罩扯了下来,他被应流野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莫名感到了些许的紧张和不安。
言柯既怕应流野认出自己,又怕应流野不认识自己。
前者,认出来了也很尴尬,当年表白被拒的场景,言柯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应流野,眼神冷漠,语气不耐,是言柯这十年来很难触碰的回忆。
后者,认不出来,那不是更难堪?自己念了他这么多年,结果人家可能压根不知道你是谁。
言柯就这么站在一旁,和应流野互相对视,一时间,谁都没有吭声。
或许因为应流野在房间里待得时间有些久了,卧室的窗户又没开,之前在电梯口,从应流野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越来越浓。
言柯觉得自己要被这味道熏晕了,不得不开口打破这一刻的僵局。
“那什么?你好一点没有,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或者帮你联系家人朋友?”
看应流野还在出神地望着言柯,对言柯的话却没什么反应,言柯只好往前走了两步。
“你怎么了?还好吗?”
还是没反应。
言柯“咦?”了一声,觉得应流野的反应真的很不正常,只好走近了很多。
应流野的眼神始终放在言柯身上,他睁着的一双眼睛,深邃却没什么明确的意思,就那么看着言柯。
要不是过好半天还眨一下,言柯都要以为他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和他说什么他都没反应,言柯只好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应流野,你怎么了?你怎么没反应?是生病了吗?”
言柯问完后,看他没什么反应,便起身准备用房间里的电话,打给前台客服,看一下该怎么处理。
可他一心想着打电话的事,没听到身后床上的人慢慢坐了起来。
言柯拿起话筒,按照床头柜上的提示牌,开始按键拨电话给前台。
一共五个键,按完最后一个后,电话便会拨通。
然而,这通求助的咨询电话,最后并未拨通。
在言柯按下最后一个键之前,身后伸出来一只手,在话筒放置的位置上,恶作剧般按了一下。
只这么轻轻一下,之前的拨号便被迫终止了。
言柯一愣,然后顺着手回过头试图去看身后。然而,他还没看清身后的人怎么样了,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力量推了一下,直接扑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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