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谭玉三番四次的要求下,萧凌正式接管了谭玉的锻炼事业。
说是负责管谭玉的锻炼,实际上很简单,就是每天给谭玉布置任务。
比如,早上起来,先去跑圈。
中午,继续跑圈。
晚上,还是跑圈。
谭玉一圈一圈都绕晕了。
眼冒金星差点吐出来。
然而,不管她怎么问原因,萧凌也都是懒得说,只让她继续跑。
第二天,依然。
第三天,依然。
……
就这样,也不知狂跑了多少天,谭玉终于忍不住了:“老婆,你说,你这样让我一圈一圈的跑,真的有用么?”
“当然有用。你难道不相信我?”
萧凌挑眉,望着谭玉。
谭玉被她那挑眉彻底挑迷了魂,当下便失了立场:“唔,我当然相信你。你是堂堂大将军,你说的话自然都是真的。”
她十分笃定,甚至拍胸脯表明心迹。
咳,当然,并不能拍重。不然疼。
“行,那明天继续。”
萧凌发话。
然而,第二天,谭玉却是没办法再继续了。
因为,她葵水来了。
唔,翻译一下:就是大姨妈来了。
谭玉也是来这个时代后很长一段时间,才习惯这种称呼的。
但不管是哪种称呼,就是那玩意来了。
对女子来说,自然是日常生活极不方便的。
尤其是谭玉,一直是有痛经的毛病的。
大概因为谭夫人的体质太弱,所以谭玉生下来后也有些先天不足。
即便是后天各种营养品包围、各种大夫服侍,也依然落下了痛经的毛病。
当然,她一直也只能用营养品补,或者让墨儿去“无中生友”地求医。
所谓“无中生友”,就是让墨儿去找民间大夫,说“我有个朋友,每次来葵水都疼,不知道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么弯弯绕绕,自然也求不到什么特别有效的方子。
毕竟,中医讲究对症治疗。
每个人病因都不一样,囫囵开个方子,不能亲自过去“望、闻、问、切”,效果自然一般。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痛经的毛病也没好过。
这些年来,每个月那几天,她就不舒服,整个人蔫蔫的。甚至,有时候只能直接卧床。
也正因为如此,谭老太太和谭夫人觉得她身体不好,更加各种宠爱。
甚至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宝贝得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来了葵水,自然是无法去跑圈的。
不只无法去跑圈,如何掩饰,还成了个大问题。
以前萧凌不在,都是墨儿贴身伺候。
关于葵水的秘密,自然不会泄露。
但现在有了萧凌贴身睡觉,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尤其,晚上侧漏什么的,简直是……咳,咳咳!
可怜谭玉,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踏实,也不敢动,唯恐侧啥漏啥。
到了白天,她又只能各种找借口,不去跑圈。
萧凌刚开始自然是不同意的:“锻炼身体这事,必须得坚持。”
“是,我知道该坚持。”谭玉赶紧解释,“我现在身体确实不舒服,你就让我先休息几天吧。等我过两日身体好了,再去跑圈。”
萧凌看了看她。
也就不再坚持:“那行。不过,你真的不需要找个大夫来看看么?”
“不用不用。都是老毛病了,我早就习惯了。几天就好了。”
“那行吧。”
萧凌也不坚持,就自己出去练武了。
自从上次一把树叶扑落所有的蝴蝶后,谭府就没女眷敢再来余约她“玩”了。
就算是谭夫人,也没再来找她去学插花刺绣之类。
萧凌并不介意。
反而很高兴。
这样一来,她又有时间去练武了。
最近这几天,除了安排谭玉去跑圈,萧凌就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练武上。
她原本就酷爱练武。
戍守边关时,她还要时时操心军情。
现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纯练武功,她反而更轻松惬意。
能把别人视以为苦的练武,当成最轻松惬意的休闲,大约也只有萧凌了。
谭玉原本想劝她多休息休息。
以前是要保家卫国,没办法。现在好不容易卸下了重担,应该好好歇歇的。
但看萧凌是真的喜欢,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夫妇两人各有各的事,每天也都没闲着。
萧凌每日在外面练武。
而谭玉,每天则在房间里休息。
甚至,有时候会去床上躺一躺。
这原本是谭玉多年的习惯。
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同。
很快,她琢磨过味儿来了:这一次,不痛经啊。
咦,真不痛啊。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错觉。
但两三天下来,还是不痛。
看来,是真的不痛经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只好又让墨儿去“无中生友”式问医。
那大夫也搞不清为什么痛经会突然好,想了很久,觉得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体质变好了。
而一般改变体质,都是两种方法之一:第一种,是用药物调理,改变体质;而第二种,则是通过自身的日常作息来调理。
听了大夫的分析,谭玉终于想明白了:想来,是自己这次彻底减肥,彻底改换了体质。而后来的天天跑圈,则更增强了体质。
这么算下来,竟是萧凌拯救了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谭玉更对萧凌视若神仙了。
这一晚,她睡了个踏踏实实的好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却炸了——
啊啊啊啊,漏啦!!!!
白白的床单上,殷红如樱桃的一点。
呃。
这分明是漏了啊!
嘤嘤嘤,完蛋了,昨晚太大意了,居然侧漏了!
而偏偏,萧凌此时还回来了。
“啊,凌凌。”
谭玉笑眯眯仰着脸,却拿被子紧紧盖着床上的殷红。
这些天,她对萧凌的称呼,是各种随意。
而萧凌也都欣然接受,并没有任何要反驳的意思。
萧凌虽然不反驳她的称呼,却也是目光如炬。
眼睛一瞥,便看到了她紧捂住的被子:“被子里藏了什么?”
“没、没什么。”
谭玉结结巴巴地继续笑着。
但是手仍然把被子按得紧紧的。
萧凌一愣。
倒是没上前来扒拉。
反而是想了想,道:“是我昨晚弄上去的吧?”
哎?
谭玉一愣。什么意思?
萧凌脸色有些不自在。
但口气仍自镇定:“昨晚我身上应该来了。”
应该?
谭玉眨巴眨巴眼:啥意思?
萧凌吸了口气,还是认真解释:“今日早上我练武,隐隐觉得有些冷痛,便猜是葵水来了。看你那样,想来是我昨晚就来了,不小心弄在床上了。”
呃。
还有这么巧的事?
谭玉眼珠一骨碌。
便立刻满脸堆笑:“放心,就一点,没事的。”
说着,便放开了被子。
萧凌过来掀开,见床上真的有一滴。
脸色便有些红了:“我还是换下来洗洗吧。”
“没事没事,你不用管,我等下让丫鬟婆子们换下去洗。”谭玉赶紧从床上挪过来,握着萧凌的手,关切地安慰,“没事没事哦,床上漏点这个是常事。你别碰冷水。这几天你不能碰冷水。你刚才说早上练武时肚子冷痛?现在还痛不痛了?”
被她这么亲昵劲地一顿关心,萧凌心里暖暖的。
“不痛了。”
她说。
是真不痛了。
她本来就是个很能吃痛的人。
在沙场拼杀那么多年,虽然武功高强,但受点皮肉之苦也是常有的。更何况,练武本身也多少有些辛苦。
长期下来,她对这些早已如家常便饭一般了。
痛经什么的,对她而言,还真不是事。
这会子突然有个人来这么关心她,她感动得无以复加。
刚想抬头再说点什么,却瞥见——
“你、你那是什么?”
向来冷静如清风明月的萧凌,都有些不淡定了。
甚至,连脸色都变了变。
“我?”
谭玉一愣。
顺着萧凌的眼光,她也低头看了看——
立刻,便外焦里嫩了。
呃。
这、
这下真漏了!
啊不,是露了!
露馅了!
谭玉几乎要哭了:自己白白的衬裤上,沾着……血迹。
殷红的血迹。
跟床单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擦!
原来这不是萧凌的真是自己的!
谭玉真想刨个洞钻进去,然后光速遁走。
萧凌此时的眼神,真是,难以形容。
谭玉此刻的脑子也在飞速旋转。
转了半天,终于开口:“那、那啥,可能、可能是你蹭到我身上的吧?”
蹭?
蹭到某个地方?
萧凌看着谭玉裤子上侧漏的痕迹:“你蹭一个我看看。”
“……”
谭玉低下头去。
这个谎言当然是一戳就穿的。
两人相对沉默。
最终,还是谭玉先开口,坦白:“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一样,也是……女的。”
萧凌震惊抬头,望着谭玉。
谭玉轻咳一声,揉了揉鼻子,重复:“那什么,对,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
完了,又重复着补充一句:“我确实是个女的。”
一时间,两人又是相对沉默。
四周,寂静无声。
唯有两个人的心跳。
又是很久。
终于,还是谭玉来打开这个死结。
她结结巴巴,却不经意凑过来:“阿凌,以后,你想怎么决定,我都随你。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我跟皇上说过了,也反抗过这个圣旨。但没办法,皇命难违啊。”
好一个“皇命难违”,四个字,道尽心酸。
她当初是真的反抗过的。
不止反抗过,还拼命反抗过。而且是父女一起去反抗的。
但没办法啊,人家是皇上,非得下令啊。
“唉,我也不知道这皇上是怎么回事,非得给我们两个赐婚。”
谭玉也委屈。
她当初可是完全懵逼着就给赐了婚的。
怎么回事?
萧凌知道。
这场婚姻,原本就是她去跟皇上求的。
这次新春,皇上下旨,让她回来探亲过年。
但实际上,她哪里还有亲人啊?
她真正的亲人,都死完了。
唯有几个远房的所谓“亲人”,其实也根就没感情,更不用说特地回来探望他们、跟他们过年了。
所以,这是一个阴谋。
而且是一个明摆着的阴谋。
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接下来就看她怎么办。
萧凌也不含糊,自然在第一时间便做了决定:
交出兵权,还兵于朝。
而作为一个女子,最好的交出兵权的方式,就是嫁人了。
一旦她嫁人,就要相夫教子。甚至,只要她嫁了人,就不再属于萧家人了。
古代男尊女卑,女子多是靠男子而活。
说白了,很多时候,就是男子的附庸。
等女子一旦嫁人,就跟娘家姓氏没什么关系了。
尤其,自古还有一句话:“好女不穿嫁时衣”。
只要萧凌嫁了人,就不再有资格统领萧家军了。
名不正言不顺,只怕就算是萧家军中的军士,都有不服气的。
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外嫁了的女子,想要三军心甘情愿的听话,太难了。
而想要三军跟她一起谋反,扶持她当女皇,就更难了。
所以,只要萧凌以女子身份嫁人,一切的功高盖主就不存在了。
原本萧凌还有些踌躇,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嫁给谁。
对于爱情,她从未来得及去幻想,因为一直在忙着保家卫国上阵杀敌。
但,真正事到临头,她就有些下不了决心了。
毕竟,选中的那个人,就是她这辈子的丈夫啊。
一生的枕边人啊。
所以,她一直迟迟拿不定主意。
直到收到了谭玉递过去的那封信。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也知道自己该选谁了。
这才有了后来的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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