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阎弗生挺早便到了苏布的住处,原以为开门后会瞧见他口水横流,满脸浮肿,四仰八叉的死相,不成想一推门瞅见的却是人模狗样的一枚嫩小伙儿。
“怎么是你啊?”
期待落空的语气和瞬间回落的嘴角,让阎弗生眉头一挑,故意揶揄:“哟,等什么仙儿呢,爷的这张帅脸都瞧不上了。”
苏布扯下脸上的面膜,来回按摩着眼下消肿,“别闹啊,我等会有事儿,你赶紧该上哪上哪儿去。”
阎弗生不紧不慢地踱步进屋,“也不问问昨晚自己都出了什么洋相,又是谁把你捞回来的,老子可因为你,到嘴的小鲜肉都放跑了。”
“切,你啥时候缺那一口了,”苏布冷笑过,还是忍不住问,“多大的鲜肉?”
“20。”
“靠。”
苏布狠狠吐槽过,忍不住打量起他今天的行头,Amani的牛仔裤Prada的皮夹克,脚上蹬着Gucci,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绑了我你后半生吃穿不愁”的气场,简直让如今困顿到不得不对外出租房间的他愈发不平,“阎弗生你这样出现在我面前,简直该死啊。”
后者不以为意地拿走了他仅剩的最后一枚蛇果,往沙发上一坐,双脚搭在桌上,咔嚓一口,语气十分欠扁:“爷的命硬,下头不敢收。”
“干你大爷的,那是老子唯一的早午餐!”苏布气冲冲地将面膜朝他一丢。
阎弗生歪头躲过,“你的早午餐不是那个18的男A吗。”
“你怎么知道?!”苏布十分震惊,迅速蹿到他跟前,“我警告你,不准抢我的人!”
“哼,”阎弗生嗤笑,“你先告诉我那个18是什么意思,我再考虑。”
“我才不告诉你呢,”苏布试图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不行,你不能在这里,赶紧给我走!”
阎弗生纹丝不动,了然地点头,“看来18是年龄。”
见他一副被猜中的表情,阎弗生咋舌,“要是18是……”他眼神往下瞥去,“你早等不及跟我炫耀了,更何况,会被我感兴趣的18也就年龄了。”
“靠,老子都穷得不得不出租房子了,你特么还来抢老子的男人,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苏布眼含热泪,可怜楚楚,“这可是外公给我留下的唯一念想了……”
阎弗生毫不动容并将他最后的早午餐啃得干干净净,“这是你欠我的。”
“操,20换18,你怎么不美上天啊!”
“你好……”
就在二人吵得正酣时,未关的大门口出现一道清爽的身影。
阎弗生面朝玄关,率先看到了宋施维踌躇而笔直的双腿,先前还打趣的眼神瞬间犀利了几分。
苏布顺之转头,瞧见来人后,立时收敛了乖张作态,“嗨,嗨,你是来签合同的小宋是吧?”
“对,是我。”宋施维点头。
“快进来快进来,”苏布热烈欢迎他进门,“我就是房东苏布。”
“你好你好。”
宋施维拖着行李箱走进,在对方的引领下朝客厅走到一半,又被强行推到了厨房岛台方向。
“危险危险,不能去那边……”
“啊?”宋施维一脸茫然。
“没事,来这边。”苏布赶忙挡住沙发上某人的视线,将人拉到厨房,遂又将合同一股脑都拿到岛台上,跟他介绍起合同内容。
阎弗生的视线像一柄飞刀,自宋施维一进门就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身上,并将其从头到脚探了个遍。
以至于尽管两人在离沙发有段距离的岛台之后,宋施维仍旧忍不住借不经意地抬头,朝不远处投去戒备又好奇的目光。
隔着不短的距离,阎弗生将手中的果核精准地投进了他脚边的垃圾桶中,随而顺手拿起桌上的抽纸盒,不紧不慢地抽出几张纸巾,裹在修长的手指上,边紧盯着对面人的双眸,边将并未脏污的手指,从上到下,一根接一根,缓慢又暧昧地,擦拭了个干净。
“……其他的就没啥了,我这个人没什么规矩的,你都听明白了吧?”
“嗯?”苏布的问话拉回了出神中的宋施维。
见状,苏布眉心一皱,顿感不妙,回头瞥了眼嘴角挂笑的某人,心火腾起。
他朝沙发上的人一阵龇牙咧嘴,无声却激烈地控诉后,深深地舒了两口气转向宋施维。如此难得的清爽男大,先揽进自己地盘再说,其他的来日方长。
这般想着,他重新挂起笑颜,“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就签约吧,给我你的身份证复印件。”
“哦,好好,”宋施维连忙从背包中拿出身份证,这才想起来,“对不起,我忘记复印了。”
“没关系,我房间里有复印机,给我证件就可以。”
接过宋施维乖乖递上的证件,临转身去书房前,苏布无比严肃地望着他,“沙发上的那个人,绝对绝对不能靠近知道吗!”
“啊?为什么?”前者一脸茫然。
“别管,答应我就对了,也不准跟他讲话,哥是为你好!”
“哦。”虽然不理解,但房东前辈的话还是要听的,宋施维应下。
见状,苏布又回头恶狠狠地威胁了一番阎弗生,得到后者摊手投降后,一步三回头十分不放心地进了书房。
许是那复印机太久不用有故障,又或许是不学无术的苏布根本就不会用,见三分钟过去还没人影出来,阎弗生忍不住朝岛台方向投去了目光,正巧捕捉到正在偷瞄的某人。
阎弗生左手托腮,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过宋施维。
十**岁的妙龄,清爽的身条,可以伪装出无数种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唯独眉眼间的欲念,无论如何都掩不住,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K大的学生?”
“嗯?”许是没想到偷瞄对象会突然跟自己搭话,宋施维有些愣,“嗯。”
“学什么专业?”
“生物。”
“哇哦,高材生。”
宋施维羞赧地挠了下鬓角,“没什么,好不容易补录进来的。”
K大的补录名额不好拿,眼前人瞧着不笨,想来家境不错,专业也八成是为家业而择,但人很明显不是什么乖乖宝,阎弗生盯着他,嘴角微抿,朝他勾了下手指。
苏布的叮嘱还荡在耳际,然而阎弗生的眼神却轻易便击碎了一切。
宋施维似被蛊惑般地朝他靠近,直至视线之内全是男人张扬又惊艳的眉眼。
“刚成年?”
“早就成年了,昨天还过了19岁生日。”
阎弗生面露讶然,“那我岂不是错过了你的生日party。”
“哪有party,忙着搬家都没过。”
阎弗生盯着他羞赧的眉眼,声音暧昧,“半春路十字街去过吗?”
宋施维点头又摇头,眸中隐隐向往,“那里有许多地方轻易进不去。”
阎弗生伸手拨了下他卫衣上的绳结,“正好我今晚过去,你要不要来?”
阎弗生的音色醇润不沙哑,慵懒的低声时有些玩世不恭,像是在故意诱人沦陷。
宋施维想,没有人能面对这样一张脸,又沉浸在这样一副嗓音中,说出拒绝。
“我,我可以去吗?”
阎弗生嘴角轻扬,将手机递给了他。
后者立时了然,接过后输了自己的号码并拨通。
拿回手机后,阎弗生从沙发上起了身,还不待说些什么,终于复印好证件的苏布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他与男大站在一起后,瞬间戒备:“阎弗生!”
“我可没干什么出格的,”阎弗生若无其事地从沙发旁走开,“我这就走,行了吧。”
说罢,他朝玄关走去,直到出了门才朝正跳脚的苏布眨了下眼,随手带上门离开了。
然而无论苏布之后如何拷问与叮咛,当天搬完家后,暮色降临时,宋施维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只是他在灯红酒绿的十字街都还没待到午夜,就被阎弗生那辆大揽给带了回去。
而当苏布的电话打去时,阎弗生正扯着头发把人按在床上耍得正酣。
刻意压抑的声音到底还是让身经百战的苏布识破跳了脚,扯着嗓子从阎弗生的大爷问候到了祖宗十八代。
阎弗生的小独栋距离苏布的住处不算很远,以至后者险些杀过去。好在苏布到底没忘了“江湖规矩”,硬生生咽下了那口恶气。
而宋施维玩咖的本性自始至终没逃过阎弗生的眼,只是年轻故作潇洒,自称ABO荤素不忌,实际从没那胆量和Alpha真刀实枪地搞。阎弗生又从来都是“良师益友”,只好用了整夜的功夫叫小伙子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好活儿,从此彻底将BO从Sex选项里给划了去。
翌日上午,阎弗生被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吵醒后,不耐烦地瞥向抖着两条腿穿衣服的宋施维:“你特么有病啊大早上的。”
宋施维慌里慌张地道歉:“抱歉抱歉,但我要迟到了……”
“迟到?”阎弗生性后轻微断片是个老毛病,缓了十几秒才想起来,“噢,高材生……”
“你这边有啥地铁或公交吗?”宋施维不好意思地问。
满屋子的相斥信息素与体味让阎弗生眉心紧蹙,这问题更叫他烦躁,“要迟到了你还坐地铁?”
“软件叫车没叫上,而且这边出去,车费有点贵……”
阎弗生裸着身体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窗后,半边身子趴到窗外换了好几回气才清醒了些。
昨夜种种记忆复苏,体验虽非最好却还算让他满意,鲜肉到底滋味不一样。
身心满足,阎弗生抹了把脸,大剌剌转身看向满脸通红的男大生,“等我洗个澡。”
“啊?”
阎弗生走过去,捏了捏他的下巴,“意思是,我送你啊。”
宋施维一阵愣神,直到人进了浴室,才惊喜又讪讪道:“真的吗?谢谢哥!”
“过来。”浴室里的人低声唤。
听了整夜命令的宋施维,瞬间领会他的意图,只得脱了刚穿好的衣服,走了进去。
阎弗生出门前必要精细地打理自己,但速度却很快,车子驶出园区时,距离宋施维上课时间还有将近三十分钟。
上班高峰早已过,阎弗生开车速度又快,时间绰绰有余,然而副驾的人还是一脸忐忑。
“放心吧,迟到不了。”
“嗯。”
尽管这么答应,身侧的人仍旧心不在焉,接连打了两遍电话叫朋友给他带寄存的书和电脑。
难得有人跟他睡过后心有旁骛,阎弗生不禁勾起几分好奇,“得罪了什么中年老教授,让你这么思而生畏?”
“老教授?”宋施维诧异,“敬教授可一点也不老,他才三十来岁。”
“三十来岁?”阎弗生有点意外,“K大教授?”
“嗯,”宋施维点头,“数学系教授,这学期开了选修课,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什么选修课啊这么珍贵?”
“探寻文学及艺术思维中的数学逻辑之美。”
阎弗生眉心微蹙,“听着像个老学究会开得选题。”
宋施维轻笑,“主要是好拿学分,来的大多数是慕教授之名的理工生,不过也挺有意思的,最近在讲廖尔斯伯,我之前都没想过我这样的还有深入探讨文艺的时候……”
廖尔斯伯……阎弗生起了几分兴致。
“而且,敬教授很有魅力。”
宋施维的语气令阎弗生莫名生起戒备,像是在私有领地突然嗅到了入侵者的气息一般。
“怎么,喜欢他?”
宋施维再次点头又摇头,末了叹了口气,“那不是我能觊觎的。”
闻此,阎弗生睫羽霎时眯起,心头好奇也愈发强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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