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我做什么,”两面宿傩说:“你想要的东西我帮你拿到啊。”
“我不信,你能做什么,你身边什么人都没有,除了这个六眼以外,所有人都想要除掉你。”
宿傩嗤笑了一声:“想套我话,你站在我这边,想要什么没有?”
白洲敏之把血肉模糊的手掌伸到虎杖悠仁的面前:“帮我把上面的线挑掉,我这次不下死手。”
白洲敏之有领域技能,但和别的咒术师不一样,他的领域展开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救人的。
领域展开范围内,免除友方所有负面效果,提供治愈能力、加强友方防御…
咒力消耗极少,短时间内甚至没有次数上限,所以说,他是所有诅咒的天敌。
但治疗的前提是友方。
他受羂索设计,从平安时代苟活到现在,永远都是被安在各种斗争的中心,不是被肆意争抢就是被捅刀子,他心里早就没什么“友方”了。
白洲敏之的术式机制很强,但被羂索废掉了大半。
他让虎杖悠仁挑手上的线,实际上就是找个理由让虎杖悠仁帮他,
他得打心底得认同虎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否则治愈的术式对虎杖没用。
“哎?你和那个宿傩……”虎杖悠仁问。
“两面宿傩,你太坏啦,人小孩都被你给误导啦。”
虎杖伤口上的血渐渐被止住了。
远处有两队车开了过来,看那阵势是有点私人恩怨,有几个大白天冲对面亮闪光灯的,六眼能看到还有两辆后视镜上有剐蹭痕迹,喇叭按得震天响,车队冲到他面前的时候反而安静了。
两队车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头车的车门被猛地推开,一名眼神里带着恶意的少年快步走了过来,一把从五条悟怀中扯过白洲敏之的手腕,白洲敏之顺势靠在了他肩上。
是禅院家家主的儿子禅院直哉。
“出个六眼真是了不起,当他是块肉,所有人都要啃一口啊。”禅院直哉望向对面陆陆续续聚过来的五条族人说着。
“你们禅院家不是一直这样吗!”
“老头,别装傻。”
五条家的人总觉得白洲敏之还得再谋害六眼一次。
他嗤笑一声,带着白洲敏之钻进了车门。
“你丢脸,两面宿傩的受肉没碰几下,倒是被六眼欺负了。”
“我看你就是个当妻当妾的命,什么六眼啊、宿傩,对你来说不都一样?”
白洲敏之裸露在浴衣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当着他的面怎么不这样?”禅院直哉看了看创口处,出言嘲讽。
白洲敏之撇了一眼窗外,又回过头:“外人不了解我的术式,也没必要当面用。”
他实话实说,五条悟对他来说就是外人。
就算是前世的六眼,他们当了几年惊世骇俗的夫妻,白洲敏之明面上全是爱意,心里也没有一丝真情。
“老头让我接你回去,你也配。”
白洲敏之轻笑了一声,眉眼弯弯地望向对方:“你猜测过没有,你的错误不是把我当成女人,你误解了这种处境的人的作用。”
“这么骄傲。”禅院直哉说:“你最大的功劳就是以前嫁了一个合适的人,多亏你那一张脸。”
白洲敏之笑着扯了扯嘴角,用手轻抚着自己的面庞,眼珠狡黠地转了转,凑近到禅院直哉面前。
“你弄错了,我最大的功劳不是嫁人,而是谋杀。”
……
明亮的大厅内人来人往,人员衣着并不相同,西装与和服、浴衣混在一起,摄像头和麦克风被调试好,高跟鞋踩过瓷砖地面发出空灵响声。
“赶紧准备好,最重要的人还没来。”
“录像不能对外公布,记住了。”
“让大家久等了。”白洲敏之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了大厅,笑容艳丽张扬。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摄像头向自己对准,打字员开始飞速记录。
白洲敏之在人群里看到了五条悟,笑容不变。
六眼还没来得及查他,不然不可能是这个态度,白洲敏之倒是希望能一直这样,他和五条悟上一世的所谓“爱情”只是为了民众的安危作的样子,和六眼有所交集对他来说是有压力的。
“那个人就是白洲敏之,跟咒术界的御三家牵扯很深,身世成谜。”
“咒术师纵容大批民众遭到诅咒,已经持续了几年,这件事很丑,我也不能把这些事说清楚。”白洲敏之微笑着说。
他甚至不愿意在众多诘问者面前作出一点沉痛的表情。
有警方抢过话筒,问:“你是咒术师,你怎么就不给个说法,那么多人躺在医院里,你笑这么开心!”
“我不会在我的敌人面前露怯,”白洲敏之握紧了扶手,轻笑一声:“你以为这里面有几个是一条心的?咒术师的信息是底牌,你们还不值得我说。”
这里可不只有好人,各方势力都想借这个机会探他的口风。
作为工具、作为棋子,他很重要。
警官惊疑不定地盯着他,过了许久才把话筒放下。
“你怎么证明自己有救人的能力?”有人问道:“难道你不会像当初御三家欺骗我们一样骗人?”
白洲敏之兴致缺缺地说:“废话,御三家又不是瞎,你猜他们为什么都报我的名字。”
“你会救吗?”有人坐在座位上问。
是五条悟,白洲敏之微微眯了眯眼睛,望过去。
“就算你能做到,你会去做?我需要你证明你的善良。”
这就是在为难他了。
白洲敏之从平安时代苟活到现在,嘴上从来是斤斤计较,明面上天天和各路人马互相算计,但说到底每一次都是为了救人,救完人通常还得吃不少亏、丢很多脸,他要是去证明那岂不是要自揭伤疤。
包括他当初跑到十恶不赦的六眼面前自己把自己给嫁了,不都是因为善良。
这事白洲敏之不干。
“那东西有用?”白洲敏之嘴硬地跟他掰扯:“我救人,你们也得给报酬。”
有人立刻问:“你想要什么?”
他想把羂索给送走,却还得看着这帮警察和自己一起被别人耍得团团转。
“很久没回咒术界,刚来就有人忙前忙后,想要的已经拿到一部分了。”
“好了,接下来讲救人的问题。”白洲敏之说:“我不会立刻救人。”
“时间定在两个月之后。”
“咒术师职责是救人,为什么要这样!”
白洲敏之在全盛时期可以立刻解除所有人的诅咒,但他现在身上的限制太多——他没办法把受害者认定为“友方”,治疗术式对他们无效。
想要救人有两种办法,一个是把羂索干掉,阴谋被公开,他身上的众多束缚也能随之解除,可以开口说出真相,不用再时时刻刻担心有人拿自己当活靶子,受害者也能在潜意识里被划分为“友方”。
或者自我催眠,主动让自己暂时遗忘一部分记忆,心理状态停留在还可以认定所有人为“友方”的时候。
但这些都需要时间,他又无法为自己辩解。
“我怀疑你在骗人,这时间太长了。”
“白洲敏之,我们不了解你。”
“你失踪了这么多年,告诉我们原因。”
白洲敏之觉得自己像个冤种,被气笑了。
他定了束缚,不能说出口。
在外人眼里,就是他一个人身份可疑还不愿配合,与大厅里所有人针锋相对。
“我—”白洲敏之一只手下意识地攥在胸腔处,想要再说话,却无法开口。
“之前两年都瞒下来了,两个月又不是不能等。”众多座位中,一个头顶带缝合线的人站了起来:“看他也不像坏人。”
是羂索。
跟白洲敏之相比,羂索太擅于玩弄人心了,白洲敏之从来没有赢过他。
他愤怒也绝望地侧过头,看了一眼五条悟。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留下的习惯之一,作为六眼的已经失去独立生活能力的的妻子,遇到问题肯定会先去看丈夫的脸色。
站在人群中间假装好心替自己辩解的正是一直陷害自己的人。
五条悟察觉到了白洲敏之的视线,算是有点茫然地和他对视。
这个六眼什么都不知道,干净、纯粹,不会带来灾难,也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白洲敏之垂下头,不去看站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
五条悟置身事外不会帮他,羂索这次过来想做什么他不知道,但无论羂索说什么,他都争辩不过对方。
他不是一个聪明的人。
“白洲敏之,你用什么担保,之后会救人?”羂索问。
“你觉得我有什么呢。”白洲敏之问。
“钱买不到人命,家人、名誉,你总有一个吧。”
白洲敏之说:“那还得看禅院怎么想。”
他勉强算是禅院的族人。
“你以禅院的名义做担保。”
白洲敏之半晌没有说话,这不是他随意回答得起的。
“不说话了?”
“想做什么?”白洲敏之猛然撑着扶手站了起来,吼道:“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很享受啊!”
大厅里安静了下来。
人们望着他,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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