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之后，时间宛如偷偷调了流速。
纵燃和徐励同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四天。
四天时间，已经足够他们确定选课并且失去反悔的机会。
纵燃看着匆忙从校外赶回来的徐励同，体贴地将买好的柠檬水递给他：“加了很多很多蜂蜜，味道你应该会喜欢。”
徐励同笑起来，星眸眯成一条缝：“不愧是最体贴的燃燃，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喝柠檬水？”
当然是因为买四送一搞活动，寝室一人一杯之后还多一倍啦。
纵燃才不会把真相告诉他，只是笑眯眯地望着他。
男人嘛，自会脑补。
他们在一起一年多，徐励同觉得自己每天对纵燃的喜欢都在增多。
比如这种很细节的小事，纵燃都能记得。
徐励同伸手想摸纵燃的脸，想起自己刚从外面回来，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伸出去的手又蜷回来。
“点了你最爱吃的黄焖鸡……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纵燃看了一眼手机，抬头就发现徐励同眼巴巴地望着她。
纵燃每次拿着猫罐头投喂学校里的流浪猫时，它们基本也是这样的眼神。
对猫罐头的喜爱几乎要溢出来了。
纵燃从没怀疑过徐励同对她的感情，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用感情就能衡量。
梦里那个刺骨的眼神，她记忆犹新。
“我在想你。”徐励同眼睛亮亮的，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来。
接连蹦出两条微信消息，没有显示预览。
两个月以前，徐励同的手机还没关闭消息预览，一切都大喇喇摊在眼前。
去实习难免有很多秘密需要保留，纵燃很理解他的习惯发生变化。
如果这种变化在她身边发生，她可能不会这么敏锐。
这样乍一看见徐励同的变化，纵燃有些不习惯。
不是对他的掌控欲，而是徐励同最近，打破了她的固有认知。
纵燃努努嘴：“有人找你。”
没有得到期待的回应，徐励同也只是笑笑：“不用管，我去拿饭。”
两人好几天没见，不可避免地提起选课。
徐励同好奇：“所以你选了什么？”
“《未来灾害调控》和《建筑学导论》，还有《影视欣赏》。”纵燃报课表。
徐励同目露遗憾：“没有选到一起去，不过郁粼也报了《未来灾害调控》，你们应该能碰上。”
说曹操曹操到。
徐励同坐的位置正对食堂门口。
郁粼身高腿长，步子迈得很大，目不斜视地直奔人最少的窗口。
“郁粼！”徐励同叫他。
郁粼原本已经从他们的座位旁边走过去，听见叫声，回头。
看见是徐励同，郁粼微微颔首。
不用想就知道，徐励同对面的那个女的是纵燃。
即便是被室友打了招呼，徐励同也只是微微停步：“有事？”
“我女朋友跟你选了一节课，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郁粼的眼风都没往纵燃身上带，也没接徐励同的话。
做不到的事他向来不会承诺。
“我去买饭。”
他丢下这几个字，风一般地离开。
徐励同没得到回应也不尴尬，郁粼面冷心热，就算没答应，他也会做到的。
他替郁粼解释：“郁粼人很好的。”
纵燃对郁粼的为人到底好不好，兴趣不大。
越是这样，徐励同越是想为郁粼正名。
郁粼打饭之后鬼使神差地往回走，看见的正是这一幕。
人声鼎沸的食堂里，漂亮的情侣总是引人注目。
徐励同手舞足蹈，不知道在跟纵燃说些什么。
纵燃笑眯眯地拿着筷子，时不时回应，看起来听得很专注。
走近了才能听见，柔柔的女声回应得极为敷衍，几乎是从“糊弄学”里摘录下来的：
“真的吗？”
“好棒呀。”
“太可惜了吧……”
再看正在努力开屏的徐励同，郁粼似乎看见他新长出来的红色圆鼻子。
小丑本丑。
恋爱脑的男人真可怜。
为了维护室友的尊严，郁粼选择沉默地走开。
自从郁粼搬出寝室，除了上课，徐励同几乎没碰见过他。
原本还想再跟他交代几句，可是直到他们吃完饭起身，徐励同也没再见到郁粼，只得遗憾作罢。
和徐励同的想法不一样，纵燃能感受到，郁粼好像不太待见她。
两人碰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徐励同的态度却始终如一，看她跟看路边的行道树差不多。
看别人稍微好点，比如对宋阳，像是她看见躺在花坛里晒太阳的猫学姐的眼神。
可能因为他们认识得更久？
纵燃对郁粼没什么兴趣，更不在意他到底怎么看自己。
知道他们要上同一门课，也只是一笑而过。
他们不熟，就算上课遇见了也没什么寒暄的必要。
看着坐在前排挺拔得如同小白杨的身影，纵燃一扫即过。
“咱们这节课一共16位同学，大家互相不熟悉，那就按照姓名首字母顺序四人一组，接下来的几个月要互相关照啦。”
纵燃拖着腮，等待着老师发下号码牌。
“郁粼，纵燃……”
纵燃胳膊肘子差点拐到桌子下面。
在老师的热心组织下，所有人重新排座位。
纵燃眼睁睁看着郁粼起身，往后扫了一眼，收拾好东西往她这边来。
……
这是什么打脸现场。
不仅要寒暄，可能还要寒暄几个月。
跟他们一组的其余两位成员也是一男一女。
女孩叫张以驰，点名时就在纵燃身后应声。
她兴奋地看着纵燃：“我认识你，你男朋友是徐励同吧。”
纵燃点头，不明所以。
张以驰趴在桌上，小声道：“我是你们cp粉，之前看迎新视频认识你们的。”
纵燃：……？
张以驰说的迎新视频是他们刚在一起时，校报整活，在学校里随机采访幸（倒）运（霉）儿（蛋），为展现校友们抽象的精神状态。
当时她说了些什么？
建议大家报考友校，因为本校根本不关心人类。
张以驰丝毫没看出纵燃的尴尬，好奇道：“怎么没见你男朋友啊？”
说着，她的眼神落在郁粼身上。
郁粼和纵燃隔了一个座位，明显是他们组的一员。
这小哥长得挺周正，但是点名时他一次都没回头，怎么知道要往这边来的？
总不能也是看采访认识的纵燃吧？
“课太抢手，他没报上。”纵燃睁眼说瞎话。
郁粼发出一声冷嗤。
两个女孩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知道他非必要时是个哑巴，纵燃好心解围：“这位同学不去报个口技系统培训真是屈才了。”
跟马打喷嚏一模一样。
郁粼看她，纵燃毫不畏惧。
两人之间火花四溅。
张以驰终于发现了点端倪：“你们认识啊？”
“不认识。”
“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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