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带着一口气,在保证风铃儿足够休息的情况下披星戴月的到了长安城。
陇西距离长安不近,即便是这样,他们也只是在武林大会召开的前一天到了长安。
留给他们修整的时间不多了。
四人顶着大太阳,牵着马走在寥寥无几的街上。
叶轻舟将自己的黑色斗笠给了风铃儿。
一是给她遮太阳,二是怕有心人认出了她。
虽然重阳在即,但中午的日头还是很足的。
再加上现在正是午饭时间,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这个时候的客栈几乎都是满客。
风铃儿看到一个客栈,停下脚步扯了扯叶轻舟的衣角:“叶大哥,我们不去客栈吗?”
“去,我们去云来客栈找我师兄。”
风铃儿便继续跟着他们朝着前面走去。
她有些疑惑,明明一路上也没见到他们三个跟谁传信,他们是怎么知道沈梦书在云来客栈的。
夏扶归牵着马绕过汪然凑到风铃儿身边。
一脸得意的开口:“小铃儿难道不好奇我们是怎么知道大师兄在云来客栈的吗?”
风铃儿转头看向她,点了点头:“嗯嗯嗯!好奇,为什么?”
夏扶归将自己的木杖抗在肩上笑道:“我们和大师兄有心灵感应~”
走在后面的汪然默默白了她一眼。
叶轻舟伸手拍了一下夏扶归的头。
而后又低头看向风铃儿:“你别听她瞎说,每届武林大会我们都会住在云来客栈。”
“因为那里不仅便宜,也是最远离纷扰的。”
“大多数武林人士都不屑住在那边。”
夏扶归抚着自己被打的头,撇嘴:“叶轻舟!等见了师兄看我不告你状!”
风铃儿点了一下头:“嗯嗯,师父和师姐也喜欢清净,如果她们也来了长安,应该也会喜欢在那里。”
她这句话虽然就像是在说一句极普通的家常话,但一旁夏扶归的气却立刻消了。
甚至有一些愧疚,她和叶轻舟对视了一眼。
伸手抚上风铃儿的肩膀,柔声道:“铃儿别难过,以后哥哥姐姐都可以陪着你,他们的仇也一定会替你报了!”
汪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边的糖人摊买来了一只蝴蝶形状的糖画递给了她。
“喏,吃了这个就不准再难过了。”
风铃儿接过去,眼睛里控制不住的有泪溢出来,她将斗笠上的黑色棉布扯下来遮住脸。
点了点头:“嗯。”
云来客栈在长安城东市的最南边。
几个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刚到门口,便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争吵声。
站在门口的小二看到四个人牵着马来到门前,热情的上前招呼。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的声音暂时盖过了里面的吵闹声。
叶轻舟将一锭银子递给小二:“住店,麻烦小二哥先帮我们把马栓到后院马棚好生照料。”
小二收了银子,笑容更甚,接过他们三人手里的缰绳:“好嘞,您先进去找地方随便坐,我马上回来!”
小二牵着马去了后院,叶轻舟四人朝着店内走去。
刚进了门就看到左侧一张桌子旁站着六个人。
其中三个人穿着他们熟悉的太初宗门派服装。
另外三个人则也穿着一色的红色门派服装。
这个门派他们是知道的,是最近这几年才成立的青城山派。
那掌门当年也不过是在哀牢山待过几年,不知道怎么偷学了人家赤月教的一些蛊术。
自己又融合了青城山当地特有的戏法,便以为是自己独创的武功秘籍了。
青城派那三个弟子将一只大蜘蛛放在桌子上。
其中一人一脸鄙夷的看着对面太初宗的三个弟子:“一个没落户的门下,还有脸来参加武林大会?”
“我劝你们今天赶紧离开长安,不要跟我们抢饭桌,不然明天有你们好看!”
最左边的太初宗弟子怒道:“你们也不过是刚成立没多久的小门派,有什么资格赶我们走!”
“哈哈哈,你竟然跟我说资格?”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掌门和两仪阁的大师兄李元一是故交?”
“你们说如果我们两方闹了矛盾,两仪阁是会帮你们还是帮我们?”
三个人都开始大笑起来:“要是我们掌门请来了李元一,就算是你们的掌门沈梦书来了,也要跪下来求饶吧!”
三个太初宗的弟子被他们激到,拔剑就要动手。
站在门口的叶轻舟三人也差点就要出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楼上有一个熟悉的人声传来。
“元洛,住手,带他们换一桌坐。”
叶轻舟三人听到这个声音,齐齐抬头望向楼梯口。
是他们的大师兄,如今太初宗的掌门,沈梦书。
他的身形站姿一如七年前那般挺拔。
蓝白色相间的棉布门派服虽然不够华美,但却干净整洁。
穿在他身上有一种君子如兰的气质。
他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六岁,但那身上传达出的稳重感却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中年人。
只有那张脸才向人证明着他是一个年轻人。
他的个子很高,是那种在人群中很难被淹没的类型。
叶轻舟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沈梦书的身高。
七年前同在门派时,他的身高就是门派里最出众的。
如今几年不见,他又见长了。
而他这么些年是一厘米也没多长。
一米七九,一个很尴尬的数字,他曾经想着哪怕多长一厘米凑个整也好啊。
真是不知道大师兄是吃什么长大的。
三人愣愣的看了他很久,就在沈梦书将目光朝着他们看来的时候。
三个人却在同一时间将头转了过去。
或许是三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吧。
毕竟消失了七年才出现。
这么多年留他一个人撑着整个门派。
沈梦书将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
看着三个人的背影,他以为自己又眼花了。
这些年里,他经常会在江湖中看到与他们有些相像的背影。
每次他都会上前去确认,可每一次都证明他是错的。
他想,或许是他太想他们了,这三个人也不过是那众多幻想中的一个罢了。
他眼底的光重新归于平淡。
他下了楼朝着右侧的一张空桌走去。
那个叫元洛的弟子看向沈梦书,一脸不甘心:“师父,他们——”
沈梦书很决绝:“别说了,过来!”
那三个青城山的人这一下更加嚣张了。
“快滚吧!还是你们家掌门识趣,知道自己不行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才是~”
元洛瞪着那三人,握着剑的手骨节分明,泛着白。
青城山的那人将手中的一条小蛇作势甩向他:“看什么看!还不走,找打吗!”
元洛也知道沈梦书这人一向低调,来长安之前也一直交代他们不可多生事端。
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让他们说,要想证明自己就在赛场上证明。
元洛便硬生生忍下了,拉着另外两个弟子朝着沈梦书走去。
叶轻舟三人在他们走后,很有默契的同时转身朝着青城山三弟子走去。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的门派出气,也似乎是为了给他们的大师兄沈梦书一个七年后的见面礼。
这样相认后,最起码不会让他难做,门派里的弟子也更容易接受他们一些。
毕竟他们的名声在江湖上已经臭了。
门派里的人应该也大多是怨他们的吧。
就像是茶摊旁那三个江湖客说的那样。
如果太初宗没有他们,或许不会变的像如今这样不堪。
三个人对看了一眼。
汪然看着那桌子上的大蜘蛛,然后给叶轻舟使了一个眼色。
似乎是在说:我嫌脏,你来。
然后又看了另外三个人:他们三个要是反抗,都交给我。
叶轻舟点头。
夏扶归看向汪然,挑了挑眉,也进入了他们的脑电波。
似乎是在说:那我呢?
叶轻舟和汪然对看了一眼:你负责挑事。
夏扶归点头。
下一刻就朝着三个人冲了过去。
到了三人面前就弯下腰看看这个人看看那个人。
三个人被她看的有些烦,便怒道:“臭乞丐!你看什么看!”
夏扶归的怒气一下就被点燃了抄起自己的木杖就往桌子上放:“他娘的!我最讨厌别人说我臭乞丐了!”
“说我乞丐可以,不能说我臭!”
那三个人看她如此嚣张,动手就要打她。
这个时候叶轻舟和汪然也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叶轻舟抄起桌子上的筷子就朝着那桌子上没来得及拿起来的蜘蛛身上扎去!
其中一个人眼疾手快地便要去拿蜘蛛——
却被汪然拿手中的判官笔敲断了手腕。
“哦,不好意思,没收住力。”
敲完还看着那个握着手腕哇哇大叫的人云淡风轻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蜘蛛也在同一时间被扎的爆浆了。
另外两个人见状,站起来便要开打。
汪然的动作很快,手中的笔一转就朝着其中一个人的眼睛刺去——
而夏扶归则拿着手中的木杖朝着那人的腿部打去——
眼见着那两个人,一个人的眼睛甚至小命就要不保。
而另一个人的腿就要跪下去。
这个时候沈梦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汪然,小师妹!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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