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店长听到她这么问,抬头夹了她一眼,
“自己喝吗?送礼送这个不好看哦。”
小樱摇摇头,“不送礼,想要口味好点的,形状包装都无所谓。”
“如果好喝的话,以后送人的茶叶都找您帮忙选。”
店长精准定位了她的需求,知道这是个追求实惠的。
她转身提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塑料袋,袋子里是鼓鼓囊囊的褐色粉末。
“这是我昨天才理出来的茶叶末,总共有三斤多一点,比较碎,但香气很好。我想送妹妹来着,你要的话我分你一半。”
“这茶完好的要九百两一斤,别看这部分成末儿了,味道上差一点儿,自己喝还是非常实惠的。”
“你就随便给点吧,三十、五十两都行。”
店长给茶叶分装打包,看小孩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动作,对她笑了笑。
到这里买茶叶的大多是要送礼或者喜欢喝茶的富人,基本上都人到中年。
要么是常年喝这种品质的茶,一入口就明白,不用她多说什么,麻溜儿报价付账拎走。要么是对这个不了解,但是遇上事又要买,来来回回免不了要拉扯半天。
这样一个小丫头对她来说是少见的客人,知道高碎这回事,还清楚明白自己要什么,脑子活络嘴也甜。
店长把念头在心上转了两转,从旁边的柜子拿出一个小纸包。
“我们做生意的讲个彩头,头次开张最好不空手。卖的归卖的,赠的归赠的。你要是没带够零花钱就出一两,我给你装一两钱的茶包袋。茶包袋算你买的,茶叶算是赠的。”
小樱嘴巴张成了O型,这是什么运气?!
她都从兜里摸出五十两来了。
“看你人小,生地还可爱,以后成了忍者赚了大钱要来照顾姨姨生意哦~”
小樱抱着一个塑料袋,拎着两条鱼,迫不及待地往家跑。
“小樱,今天准备吃番茄鱼料理可以吗?”芽吹妈妈正在切菜,看到小樱回来兴高采烈地问她。
“没问题,谢谢妈妈。我先拿这两条去练习啦,结束就交给您。”
小樱“唰”地一声展开卷轴术士,这是她根据医疗指南绘制的,几天下来,她感觉自己在控制查克拉刺激细胞上拿捏地更准确了。
之前有一次她把鱼刺激太大,鲤鱼直接拍着尾巴跳到了天花板上。
当时小樱目瞪口呆,这还是鲤鱼吗这?
而现在···她看着在手下逐渐复苏、轻轻拍起尾巴的鱼,轻轻呼出一口气,目测患鱼情况良好。
小樱擦擦手,这就算完成了一般治疗术的初级练习。
但是,如果要达到能医治大师兄的程度,她至少要把技能树上的细患抽出术点亮。根据情况糟糕程度,预估还需点亮掌仙术、查克拉手术刀、驱毒术等技能。
这里面不乏高等级的医疗术士。
小樱反手撑掌,伸了个懒腰。
“妈妈,我结束练习啦。”小樱把鱼递给芽吹妈妈,抱起塑料袋就出了门。
“别玩太晚,到吃饭时间要回来哦。”
晚风将妈妈的叮嘱吹到耳边。
从那天起,木叶多了个不起眼的茶水摊子。在村子里,走在路上渴了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事。
如果进一家餐馆专门要杯水,实在是太叨扰人家了,便利店也不是随处可见的。
但在一个人流量不小的街道旁,一个经常有人乘凉的大树下,一家茶水摊让很多人有了顺手的方便。
小樱起床晨练时,婆婆就已经坐在街边,她以前会在树下一动不动,现在看到小樱就会打开她的暖水瓶。
等她结束了一天的练习和忍校学习,放学路上能看到摊子前一般会围着几个人。
婆婆会隔很远跟她招手,等她走近了,婆婆炫耀宝贝一样拉开她小钱袋的拉链,笑着跟她说今天又有了多少收入。
她拿收入的一部分新进了一些零食和小玩具。
这里离居民区不远,适合搭配点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混着卖。
这下可好,用婆婆的话说:“一天的收入赶得上我一个月的抚恤金。”
她练刀、上学、练习医疗忍术、泡图书馆,每天像仓鼠一样给自己添东西,也给小摊填东西。
绿色铁皮漆面太素了,她画了茶杯、糖果上去,人多的时候位置不够,她就进了几个塑料凳和一张折叠桌。
太多小朋友来了,蹲点一样等着看她们新进的小玩意儿。
大人们在旁边喝着茶聊着天,等孩子们吵吵闹闹地挑完,心满意足地走回去。
甚至有人喜欢上了她们的茶,专门拿着水壶过来,灌满再拿走。
婆婆和她旁边的树周围有了越来越多的人气。
等小樱泡完图书馆,出来时路灯已然亮起。她会走在人迹寥寥的街道上,直到她看到婆婆——或许是在收摊的婆婆,或许是跟剩下几个客人聊天的婆婆,或许是自己一个人待着的婆婆。
她现在笑地多了,身体似乎都精力充沛了一点。
婆婆会在这里等她,跟她说今天遇到了什么样好玩的事,收入了多少,见到了什么样的人。
每到这个时候,小樱塞满了符号、术士、病理、查克拉运行脉络图的脑子就会舒缓下来。
等她跟婆婆挥手告别时,又是一个充电完成,可以开门充满元气地说:“妈妈爸爸我回来啦!”的春野樱。
她终于感觉自己调回了状态,回到了在小寒山一心学艺时的心无旁骛。
如果用轨迹标出她最近的行动轨迹,清晰的四个角将围城闭合的曲线,她现在正处于忍校到家里的路线之间。
书包里装着她找伊鲁卡老师要来的期末复习参考、考试科目及要求细则,她甚至打听了往届一年级第一名各科大概的分数。
生活既然步入了正轨,小摊也成功运营起来,她就更有余力提前开始期末考核的训练计划。
伊鲁卡为此亲自送她出办公室,在门口站着目送她半天。
以前这些东西他塞给那些一年级的小祖宗人家都不爱看,考试科目和要求提前一个月就在学校里张榜示众,瞅都没人瞅。
刚开始忍校生活的小崽子们,满脑子除了跟新认识的朋友叽叽喳喳地说话,就是成天疯玩。
哪里来的对学习这么上心的小天使,简直是他教学生涯一支效果拔群的强心剂!
没等他感动完,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伊鲁卡老师,我是宇智波佐助······”
佐助吗?他来又有什么问题呢?伊鲁卡起身去开门······
傍晚浓烈的火烧云从伊鲁卡的窗边映过,飘过木叶的街道,斜斜地停在春野樱头上的天空。
她照例转到市场买了鱼,最近小摊的东西有消耗,回去应该问问婆婆要补什么货。
没等到问上婆婆这个问题,她回去时却看到小摊被团团围了起来。
春野樱用力拨开人群挤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泼了半边红油漆的摊子和身上溅满油漆的婆婆。她正在心疼地摆弄着摊位上被油漆废弃掉的东西。
婆婆发现了她。她看过来时,小樱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眼中的愧疚。
婆婆你愧疚什么呢?你有什么好感到无地自容的呢?
一股怒火从春野樱的胸腔爆裂地燃烧上去,直冲天灵,烧地血管突突直跳。
她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人群。
漩涡鸣人看到春野樱的时候非常开心。
他从开学就对这个可爱的女孩子有好感,虽然她病了一场之后变得有点冷冰冰——也不能说是冷冰冰,好像是对很多事都漫不经心,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起来难以接近。
但鸣人每次看到她,还是觉得她很可爱。
“哟~撒库拉酱~”
春野樱面上结了一层冰,拿着根木棍,第一句话就问他,
“婆婆摊子的油漆是不是你倒的?”
鸣人更兴奋了,
“是啊是啊,怎么样?我厉害吧?今天巡逻的忍者到现在都没有抓住我诶~”
“很好,受死吧!”
看到春野樱狰狞的面色,和呼啸而来不似作假的狠招,鸣人才感觉到大事不妙,他赶紧翻身在地上咕噜一圈躲过攻击。
下一次就躲不过了,春野樱已经走近了。
鸣人仰面躺在地上,撑着上身往后挪,直到挪到墙角无处可逃。
他湛蓝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春野樱高高扬起木棍的身影。
“你跟他们都是一样的!”漩涡鸣人突然大喊一声。
春野樱的手一顿。
“···你们都是一样的···讨厌我···看不起我···把我当空气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被村子里的人当成狐妖?你们背地里喊我狐妖···我都知道···我怎么就不能搞破坏了?!反正你们也讨厌我!我也讨厌你们!”
“····从没有人承认我··呜呜呜···我也讨厌你们···”
他在地上滚了满身的土,此时哭地涕泪横流,抹眼泪抹地满脸乱七八糟。
春野樱却只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痛苦,有仇恨。他蛮横地呲着牙,这些东西竖起来一个强横的屏障,让鸣人拥有了能跟外界隔离、保护好自己的感知假象。
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假象。
在这道屏障背后,小樱看到满溢出来的委屈,吞掉整个世界都填不平的泪海。
她瞬间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
“喂!那边的小朋友在干什么?!”无人的小道一头突然传来声音,看样子是巡逻忍者。
春野樱没有理会,她看着漩涡鸣人。
“到今天,你和别人的关系,有几成是因为狐妖的传言,有几成是因为你破坏别人的生活,然后被他们拿住这个痛处当理由攻击,你自己还数地清楚吗?”
鸣人的眼泪止不住,他委屈地大喊:“不是我!不是我···”第一个对别人不好的,不是我先开始的,不是我先释放恶意的。
但他哭地太厉害,没办法完整地说出来。
“婆婆□□个摊子,是为了多点收入,捐给福利院无家可归的孩子。”
像你一样的孩子···
没有再多的话要说,春野樱闪身走出小道。
【能在木叶频频搞恶作剧却次次全身而退,能在火影岩上画涂鸦却被轻拿轻放;他掀个摊子,巡逻忍者姗姗来迟,快要遭你毒手,巡逻忍者风驰电掣而至。】
里樱站得笔直,燕尾服笔挺,甚至打上了小领结,在她耳边声辞并茂地朗诵完这段话。
【我亲爱的小樱,你不会觉得这里面没有问题吧?】
小樱一言不发地回到婆婆的树下,婆婆正在蹲着把能用的和废弃的东西分类。
她也蹲下,把粘上油漆的纸杯扣在一边,没沾油漆的放在另一边。
过了半晌,她终于开口,“对不起。”她去为婆婆讨公道,但是什么都没带回来。
“小樱,我活了很多年,这点小事不算什么,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要说对不起也该我来说,年纪太大啦,连一个摊子都看不好了。”
听了婆婆的话,小樱深吸一口气。
“婆婆,咱们今天早点收吧,明早我会把这里整理好,您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
她知道有问题吗?她明知有问题。只是以前鸣人对她来说就是个如非必要,绝不会主动发生联系的麻烦人,但终究还是避不开要刨根问底一回。
春野樱到图书馆,搜索架子上所有跟常住木叶的漩涡一族族人有关的消息。
漩涡一族···金发碧眼···直到看到第四代火影的传记文章,她停住了。
配偶一栏,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大字:漩涡玖辛奈。
再看看四代的肖像画,一模一样的金发碧眼。
···五年前狐妖袭村···生产的危急时刻···封印破坏···双双牺牲···
春野樱越看眉头越皱,她几乎快坐不住了。
所有信息被她提取出来,串成一条线,无数线索的尽头都指向同一个答案——漩涡鸣人就是九尾人柱力漩涡玖辛奈和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的遗孤。
他不是狐妖,他是狐妖的容器。
他继承了妈妈的姓氏,也继承了妈妈的命运。
春野樱的心神好像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觉察出木叶果然水很深,上层对漩涡鸣人的态度她还拿不定。但她知道自己需要一个人设。不能太出挑,以防成为某些大人物的眼中钉,但也不能太平庸,以防连利用价值都没有,关键时刻保不住自己重要的人···要在木叶这潭浑水中求生,她要更加谨慎···
另一部分的她却看着四代火影和玖辛奈的合照难以移开眼睛。
照片上的波风水门和玖辛奈意气风发,她们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会不会担心自己唯一的孩子往后的生活······今天的木叶,今天的孩子,是她们能接受的吗?
九尾袭村带走了她们的生命,给数不清的木叶人留下永远的伤疤,被他们保住性命的人们,鲜血淋漓地在世上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切入点宣泄对狐妖的仇恨······鸣人在世人恶意的眼光下长大,转身也向人间熔炉投入了一把名为恶意的薪柴。
谁是善,谁是恶,谁是正,谁是邪?
这很好分,也很难辨。
“是诛众等,流浪生死,六道受苦,暂无休息···”师太讲禅的声音出现在她心底。
她们总是说人间苦难、佛魔交杂,所以习武之人一单入世便要锄强扶弱、惩恶扬善···
惩恶扬善——屠刀应该向谁挥动?
她想起了妈妈的泪眼、井三郎的泪眼、婆婆的泪眼、鸣人的泪眼、木叶的人们提到狐妖时,讳莫如深的表情后隐藏的泪眼······
天下尽是伤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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