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有什么我忘带了的吗。”姜山坐起来,揉揉眼睛。
安晏和沈裕安已经去上课了,凌嫖姚站在姜敏旁边,淋浴间里是江柳儿洗漱的声音。
姜敏被凌嫖姚挡在身后,眉目间比昨天温和许多。
见姜山醒了,姜敏微微弯腰,做了一个抚肩礼:“小姐,早上好。”
凌嫖姚警惕地看着姜敏,昨天她可是亲眼看见这个人怎么给姜山难堪的。
姜山下床,笑着拍拍凌嫖姚的肩膀,示意她放松。
“小姐,我昨天晚上思来想去,依然感觉自己工作有所疏漏。为了弥补过失,同时想到今天停电的诸多不便之处——”
姜敏大手一挥,门外立刻涌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仆人,推着一排排小车,瞬间把原本宽敞的宿舍占满。
凌嫖姚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堆东西瞠目结舌。
“这是英文还是法文啊?”她指着标着Hermas标签的衣服问,“那这件怎么什么logo都没有,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私人定制?”
洗漱完一身清爽的江柳儿出来,看到这阵仗乐了:“嚯,哪个小娘娘要在这里更衣啊?”
说完就看到了层层叠叠之外姜敏复杂的眼神。
江柳儿认出这是姜家的管事,瞬间面露不善。
“无事不登三宝殿,姜管家来这是干什么?”
姜敏冷冷地看着江柳儿:“这话该我问江小姐才是。据我所知姑爷没有给您提供生活费,请问您怎么取得住宿资格的?昨天门禁也停电了吧?”
江柳儿翻个白眼:“你管我怎么住。你也知道门禁停着呢,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好了。先等一下。”姜山打断她们,“你们都是好人,不要吵来吵去的。”
姜敏和江柳儿听话地停住了嘴,但依然互相审视,看到对方眼睛里的狐疑。
凌嫖姚的注意力从奢侈品上收回,靠在一旁看热闹。
姜山先看了看这一堆衣服,花花绿绿的裙子,勾勒腰线胸线,看着就难受。她慊弃地挥手让第一排离开房间。
第二三排都是一些生活用品,姜山挑挑拣拣留了一些需要的,剩下的也让他们拿走了。
姜敏心里记下姜山的偏好,利落地吩咐剩下的人归置好东西,转头看向姜山:“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姜山勾勾手指,让姜敏和她去阳台。
十分钟后。
姜敏张着嘴巴走出来。
江柳儿忍着笑问:“姜敏管家,发生什么事了?”
姜敏神色晦暗不明:“你们都知道了?”
其他二人点点头。
姜敏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都是假的……是好事儿,好事儿。”她自言自语。
姜山心里闪过一丝意外。
江柳儿的手机“叮”了一声。
她看了一眼突然尖叫起来:“我劁!我快迟到了!”
江柳儿在宿舍团团转。
“我今天有家教兼职,现在还没恢复电力,我出不去啊……”她心疼地算了算,“一个小时800块呢……”
凌嫖姚感同身受地疼起来:“这么挣钱……你要不爬墙出去吧!我带你!”
二人立刻凑在一起开始分析哪里安保更弱。
姜敏轻咳一声。
“跟我走吧。”
江柳儿眼睛亮了:“对啊,你都能带着一大帮子人进来,肯定能出去!”
姜敏点点头,见姜山没别的吩咐,就带着江柳儿离开了。
江柳儿稀里糊涂地就上了姜家的车,从北门堂而皇之地开出去了,路过的同学们见怪不怪,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的姜山和凌嫖姚啧啧出声。
“这就是有钱有势的好处吗。”凌嫖姚感叹,“但是怎么感觉江柳儿不是很习惯?”
“刚刚她是不是说她要兼职,姜敏也说那个男的没给她生活费?看来姜骁把她接进家门只是顺带,接江河才是主要目的。”
凌嫖姚摇摇头感慨:“是。那她只能勤工俭学了吧,真是想不到,姜骁的孩子居然沦落到勤工俭学。”
“由此可见,爹有钱对女儿来说可能没什么用。”
“噗。在外头别说这话啊,容易被打。”
【恭喜触发隐藏剧情:江柳儿的京漂生活!解锁姜珊珊的日记*1!】
姜山面露喜色,眨了眨眼掩饰:“我去趟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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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儿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真皮座椅,可以伸直双腿的后座,扶手下面还有冰箱。她有点拘谨地跟司机说:“到时候在小区门口停下就好。”
如果被雇主看到,可能会以为她是什么富二代体验生活,万一给她压价怎么办。
姜敏感受到她的局促,从副驾驶转头看过去和她唠家常。
“江小姐是去教什么的?”
“高二的一个孩子,我教她化学。”聊到她的学生,江柳儿眼里带了点笑意,“其实那孩子已经很优秀了,全校前三十,但是想上羲和大学,所以在准备夏令营保送。”
姜敏想起自己的女儿,温和地笑:“我女儿要是像江小姐这么优秀就好了。”
江柳儿谦虚地摇摇头:“不用比,孩子都会往最好的方向长的。”
姜敏有些意外。没觉醒前的印象里,江柳儿是一个处事浮夸、报复心很强的女人,无理也要搅三分,一点亏都不肯吃。这么温暖的一面,她从没见过。
江柳儿也十分意外。她的印象里,姜敏从来都是不苟言笑,板着脸仇视所有人,除了姜骁。现在一看,其实只是一个忠于上司的干练职场人,工作之余还带有一点温柔的关怀。
原来觉醒的人会拥有这么健康的人际关系。二人在心里同时发出感叹,又同时暗骂,之前在游戏里过的都是什么烂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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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山进了厕所,放下马桶盖盘腿坐上去,闭上眼睛灵体进入系统。
姜珊珊的日记又泛起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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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珊珊的日记2】
(除了密密麻麻的“妈妈”,其他什么都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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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张订好的纸从本子扉页掉落,姜山捡起来。
是姜女希的病例报告,上面的专业名词配上医生龙飞凤舞的字迹实在是不太好懂,姜山收好放在系统背包。
一会儿去问问沈裕安。
姜山往后翻了翻,日记后面一片空白,不解锁就看不到,倒是很智能。
刚要退出,姜山瞥见系统又盘腿坐在高处,混不吝地看着她。
姜山想起来上次没问出来的问题。
“上次……”
“先别问。”
“?”
“问了就不好玩了。”
“这是好不好玩的事情吗?”姜山横眉。
“游戏可不就是为了好玩?除了这个问题,其他都可以问。”系统仿佛大发慈悲一般。
是不好玩还是说不出来啊?姜山腹诽。
“关于游戏进程。”
“游戏现在触发了分线,但是你还是可以继续你的小目标,第一阶段任务也没变,依然是夺回继承权。”
“第一阶段?”
“你先完成我再往下说。”
“既然任务大致相同,为什么提醒我游戏内容有所改变?是往哪个方向变,好的还是坏的?”
“后面你就知道了。”
“一问三不知?”
“实在是你地图都没开全,我想剧透都没地方说啊。”系统摊手,“咱俩是一体的,我肯定希望你圆满完成任务咯~”
“听着怎么这么不像好话……”姜山嘟囔,摆摆手,“走了,开拓地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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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裕安在全宿舍都在睡觉的时候,大清早就来实验楼了,一晚上她都在惦记自己的宝贝小鼠。
“宝啊,昨天打雷吓到你了吧,”沈裕安输出溺死人的甜美夹子音,打开笼子,“千万挺住啊,姐姐帮你看看病……”
“——死掉了!”
沈裕安面露菜色,抓着头发走出动物房回工位坐下。早上急匆匆出门,头发都没好好梳,乱成一团鸡窝,还有几根毛倔强地冲天直立,远远看着这颗脑袋,感觉像是在骂人。
“哟,这不是我们天才少女沈裕安嘛,还有什么事能让您心烦啊。”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从沈裕安背后响起。
沈裕安闭了闭眼睛,僵硬转头:“师哥,今天这么早啊。”
被叫做“师哥”的男人拎着葱油饼一口一口啃着,随便地把油蹭在自己的衣服下摆。
“有什么早不早的,替老师检查师弟师妹们努不努力而已。师妹这是遇到什么困难啦?”
说着就想把油乎乎的爪子往沈裕安肩上放。
“有什么困难不困难的,实验里正常的小失败罢了。”沈裕安不动声色地躲开,站了起来,“师哥您先逛着,我先去加384孔板了。”
孔板耗时耗力且最忌被人打断,言下之意就是让牠离她远点。
这师哥延毕一年了,之前还因为在实验室性骚扰被休学一年,科研成果更是战绩累累,活生生把自己熬成了实验室最老的学生。牠的大老板上周组会还指着牠的鼻子骂,说今年如果还拿不出论文就要直接劝退牠。
所以牠对年龄和成绩十分敏感。
跳级上大学且大一就特批进入实验室的沈裕安,自然成了牠的眼中钉。
看着老实巴交又白白净净的,精准聚集了所有可霸凌点。平时江柳儿和其她师姐在,这人还不敢造次。现在所有人都没来,倒是给了牠可乘之机。
沈裕安不动声色地取出板子,回座位的路上在心里祈祷某个勤奋又心软的同门赶紧过来收了这位神通。
“我跟你说啊,”牠开始了演讲,“这个做研究真的不是光靠做就能完成的,得有这个——”
牠指指脑子,又指指嘴巴,斜眼看着沈裕安:“我是不知道你家干什么的,非要你选这个专业,天坑,出去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光有脑子,不会来事儿,哪个单位敢要你?”
牠绕着沈裕安打转,慊弃道:“打扮得也跟个小学生似的,成年女性还是要穿的漂亮一点才养眼嘛!哦——忘了,这是我们跳级上学的小师妹,今年才16岁。失敬,失敬啊!”
沈裕安面无表情地拿起手动移液枪。
“你做这个有什么用啊,有空不如多去认识认识领导。沈安制药你知道吧?大企业!年年都给羲和大学留了特招的名额,不知道吧?这就叫信息差!多和人家领导走动走动,没坏处。”
……点错位置了。沈裕安皱着眉头,努力忽略耳畔的声音,辨别密密麻麻的孔位。
加到哪里来着?
“像你们这样的小丫头,最后不都是要结婚生子么,去稳定的单位找个闲职多好,这种复杂的实验交给我们男的做就行。我们不怕辛苦……”
真想把东西砸牠脸上,但移液枪要一千五百块。
她在怒火中轻轻放下移液枪,直直看向牠。
“沈安制药?”沈裕安笑着歪了歪头,“请你先重复一遍我的姓氏。”
“沈……沈又怎么了,天下那么多人姓沈……”
“再念一下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安。
沈安?
男人脸色一变。
“像我们这样的小丫头不用走动关系,凭着名字就可以进你说的大企业,但偏偏我实力也这么达标,你觉得辛苦的东西我轻轻松松就搞定了。倒是师哥你,老大不小了,趁自己前后都能用的时候,找个老实人赘了吧。你荤素不忌,行情应该是不错的。”她无辜地戳着男人的心窝,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男人脸上没了血色,嘴角的葱花被衬得更绿了。
“你不怕我……”
“我该怕你什么?你打扰我做实验了,很烦。请你走开。听清楚了吗?”
男人扬起手。
却被人一把抓住。
牠不敢置信地看着一旁的姜山。
姜山的手悬在空中,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看我干嘛?我是想阻止你来着,可是没她快啊。”
沈裕安死死捏着男人的胳膊,指尖用力到泛白:“不用别人救我。我也是练了两年弓的,捏死你绰绰有余。”
她狠狠盯着男人,直到牠眼底露出害怕的神情,才怜悯地松开手,看着牠瘫软着双腿离开实验室。
沈裕安慊弃地拍拍手:“油。”
姜山好笑地放下一杯豆浆推给她:“就这一个感想?”
“打扰我做实验的人就是该死。”沈裕安小口嘬着滚烫的豆浆。
“那我能不能被你网开一面?”姜山笑着问,掏出一打资料,“得空帮我看看这个病例吧。”
礼貌但不容拒绝的强势,沈裕安没有介意,腾出一只手。
起初还是随意翻看,翻到后面神情越来越凝重。
“这是你的病例?”
“不是,是我妈妈的。”
沈裕安看着右上角“沈安私立医院”的LOGO皱起眉头。
“姜女希女士的临床我跟过,报告我记得不是这样的,”她指着其中一处说,“这里,这两种药物不能一起用,副作用很大;还有这个处方药已经被我们医院禁用了,因为里面的一种物质和另一种常见药物反应下会有剧蠹,诺,就是和这个止痛药。”
姜山听着,脸色阴沉。
“所以,她是被蠹死的。”
我们女宝,没有孬的!
1.剧情需要,文中品牌皆是架空,无现实指代。
2.蠹(dù),造字本意指虫子在树心蛀食,垃圾形成“结石”,阻碍树木生长,本文暂充“毒”的平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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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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