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明天你就可以离开这里。这是怯疤膏，要记得按时涂。”说完，周绍泽就起身离开。
“绍泽，能等一下吗？”陈郁言叫住距离她两米远的周绍泽。
周绍泽继而停下脚步，疑惑的回头看着她。
“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周绍泽听到后，回到最初的位置坐下，看着她：“什么？”
陈郁言始终都没有看向周绍泽，而是选择沉默。察觉到面前之人专注的视线，她暗自握紧了洁白的床单，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能换一种关系吗？”
话音刚落，病房内的寂静在此刻达到巅峰。窗外树上的麻雀在无声的鸣叫，枝桠上的绿叶在悄悄摇曳，周绍泽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陈郁言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时间的钟表在此刻嘀嗒嘀嗒的转动，直到病房外的走廊上传来人声，周绍泽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过去很久了。
“对不起……”想了半天，他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闻言，陈郁言的心有一刹那停止跳动。
整整九年，她却只等来了一句道歉；整整九年，她不信周绍泽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整整九年，她更不信自己的所有喜欢都化为灰烬……
“郁言，你要明白，这种感觉，究竟是喜欢，还是在这一个月里，你对我的依赖。”周绍泽心里很清楚，这些天因为对她的愧疚，所以给了她很多关心。
但他希望陈郁言能明白，不要把依赖误认作喜欢。
“绍泽，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从来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千千万万个心动，是无数个分别之后忍不住的思念。
“就算你要拒绝，也要大大方方的拒绝。让我把话说出来，让我彻底死了这心心……”陈郁言终于看向周绍泽，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深邃，让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陈郁言就用自己微微发红的眼睛与之对视，同时鼻子也是酸的。
“陈郁言！”陈郁言看到那眼神中，骤然浮起一丝慌张。而接下来的话，却比那冰冷的眼神更令人心寒。
“如果说出来，我们就真的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至此，她沉默了。
于是那句未说出口的话，等待了九年的话，再次被埋在心底。
这次的对话，以周绍泽走后，那悄无声息落下的泪为结尾。
陈郁言没有用周绍泽给的怯疤膏，她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其他人，那么自己的容貌如何，又有什么重要呢。
似是赌气一般，陈郁言放任疤痕在自己的脸上定格。又似是赌气一般，她自那之后，都没有再主动去找过周绍泽。
的确，表白失败确实会很尴尬，可是，她这算表白吗？
可即便如此，陈郁言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绍泽，就这样也好，断了联系也好，就到此为止吧。即使自己在看不到周绍泽的日子里，很想很想他。
原来，思念一个人，这么难受吗。她空闲下来时，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周绍泽的脸，与之被牵引而出的，是与周绍泽往日的回忆。再然后，那天在医院周绍泽跟她道歉的画面，便总是不受控制的浮现她的眼前。
短暂的欢喜后带来的却是双倍的痛苦。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她再也受不了。便只能不停的工作、加班，让自己忙起来，以至于没有心思去想多余的事情。
一个月后，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切又会开始发生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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