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梣做“轰赶”的手势,你是当警察的,保护百姓的安全是你们的职责所在。你别说给罗斯通吃又毒又烂的苹果,就是给他吃苛咖茵,也不关我的事。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掰开人家的嘴巴,给他塞下去。
“需要人手,我这里供不应求。”但求你不要扰乱我的生活,好不容易混到这个份上,我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你别老惦记我成不成?”
淳于丘做了一个不可理喻的表情,关于李结的很多事情,我不问你问谁,别人又咋能了解他那么多。
“利用鲜思柳的死亡,我们制定了一个方案,让李结就范,办案迫在眉睫。”
淳于警长说着把一个大本本放在鲜梣手上,表情既凝重又坦然,一副“你不上眼看,会后悔一辈子”的状态。
鲜梣很不客气地把本子又推了回去,“给菜花去审阅,我可没那个能耐复核警察局内部的工作。”
“那让曾少看看吧,他头脑灵活,看了以后可能会给我们提出宝贵意见。”
滚!我媳妇儿是搞艺创的,业余侦探可不是他的爱好。
鲜梣把一根食指伸在淳于眼前,“告诉你,你要是敢让蔓延沾染此案,我们两家从此决裂。”
操!淳于差点把刚从蔡化那儿学来的骂人的话出口,有李结那个祸害,你们家人绝对有心理阴影。
看鲜梣态度如此坚决,淳于丘不好再坚持,转身即将离去。
“等一等,警长。”
淳于丘回头并不给他好脸色,干嘛,你不是WC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么。
“水能载舟,也能覆舟。”鲜梣故作老成地说,“布局弄不好的话,就怕会适得其反。”
一泓泉水,水里面映照着一颗又白又大的月亮。水波纹荡漾,水中却无鱼。蔓延下手捞月亮,“哗”地有声响,月影破碎。
忽然,他的手给凭空多出来的大手攥住,只停留了数秒,两只手便在水中的流动中缠绕在一起。
慢慢地,蔓延的身后有湿热的躯体包围上来,紧接着,他的唇齿即刻全军覆没。
一口一口的产生是全部身心的吞噬。从指尖传递出来的是激情燃烧。
在远处的浓荫处有夜莺的婉转啼鸣。更遥远的天边,传来松涛阵阵。
情在浓处,语言是多余。
谈情说爱,无声到了极致。
“回去……”
蔓延从缱绻之中挣脱开来,鲜梣仍旧叼着他的颈侧不放。
我是弱者,无法与你的强大相比较。
最好韶华。青春无敌。欢·愉击败了时间。无邪打破了禁·忌。
弯月西斜,乌云滚过,雨点砸地,晴空不知何时被阴雨所代替。
嘴里噙着圆润,手里握着潮湿。抱着才洗过澡的蔓延,鲜梣心潮澎湃。
“下面的三天时间都要交给我。”
“我需要一纸婚约。”
鲜梣的心脏都漏掉了一拍子,不是不给你,忙的不是你我,而是律师。我名下的动产与不动产都加上了你的名字。我不能让你“身无分文”地进入鲜家大门。
“再等一等,我想给你多喜临门。”
一、Paper竞标成功,成为苛本哥根大学图书馆新馆的实施方案。
二、我们两个人同时收到美院的录取通知书。
三、延鹤新校区图书馆开始了建设工期。
四、鲜家即将有新生命的诞生。
五、我们的几个老友也都如愿以偿地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
每个人的存在都将功德圆满。没有损失的周全,才是永久的记忆。
蔓延在意一种仪式感,而喜欢循序渐进的鲜梣正好满足了他的需求。再无他求,生命到此已经开出了灿烂的花朵。
欢乐在前,安眠在后。睡了又睡,睡饱了就吃。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生命的最源泉。
日落后的黄昏,鲜梣睁开眼,发现蔓延不在枕边。他“腾”地坐起来,一迭声地叫。
屋里没人。他跳下床,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又弹回来,把棉布长裤和T恤套上身。
浴室的玻璃门里传来水花的声响,鲜梣扣击,“我也想洗洗。”
“我马上就出来。”
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不让我跟你鸳鸯戏水呗。
害羞。脸皮厚的我好歹也装一装深沉。
冯州在外头敲门,“晚餐送到了。”
鲜梣穿了件衬衣才把门打开,“好像我还没下菜单吧。”
“蔓延给我发的信息。”
那就得了。算我没说。
摆好了碗筷,蔓延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鲜梣举着吹风机要给他吹头发。
“不用了。”蔓延把大毛巾丢在鲜梣手里,抓了一块炸春卷就往嘴里放。
鲜梣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忽然有了天地换新颜的感觉。
蔓延身量儿拔高了许多,脸庞儿不但丰泽,而且有了肌肉的线条。
曾经的少年不复存在,他们两个已经品尝到了人间最甘美的果实。
苹果有毒,但也是最具诱惑力的,你一定要吃,也必须得吃,死了又能如何。
“以后不要再做了。”鲜梣幽幽道,并不靠近心爱的人。“我会心疼。学会做一个审阅者就可以呢。”
蔓延吃完了嘴里的东西,隔着一张桌,又隔着一道看不见的海洋。
一步一个踏实,蔓延朝鲜梣走过去,四只手交叠在一起,四目相对。彼此的眼光里都是亮晶晶的神采。
“哥,”蔓延嘴角轻翘,润着水色的肌肤里面有道不尽的意味。“你改变了我的生命轨迹,我从朽木变成了金钢,难道你还用法宝把我打回原形不成?”
鲜梣的手肘抖了一抖,我用一腔热血把一株衰草浇灌成茂盛,自己却越来越低到谷底的最深处。
“我无悔。我乐意我的付出。”
蔓延的身子在鲜梣的胸口打颤,心道:我给不了你太多,我想把自己活成你,事实是离了你我一步都走不成功。
“我们回国吧,把这里的繁杂都交给他们。”
我得把你保护起来,待在异国他乡,我心不安。
“是我舍不得。”
蔓延讲出了自己的理由。我要跟长辈们学习的东西还很多,总躲在壳子里,展翅高飞的日子就没时候了。
再有,我想让你多陪陪妈妈,把童年失去的疼爱得个弥补。如果我们都走了,那剩下竞烨在这里,小孩子的状态肯定会变得很糟糕。
王徐叔叔的事业在德国,妈妈是不能把某种思乡的情怀打折到牢靠的固有上面。
“不然,我们把小东西带回北京吧。”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老大一堆亲戚,怎么数都数不完的。
你自小就失去了母爱,难道也要让弟弟重蹈覆辙吗?
这个行不通。不管后续如何,小家伙儿离开妈妈都是不可以的。
鲜梣不再争辩,只是把他的头捂在胸口,你的脸是冰的,心却是热的。
“即使我们回去了,每年的寒暑假也要把小烨接回北京。”
好的。我同意。
没有预兆,蔓延的唇齿攀上鲜梣的唇角,简单的一个动作,即刻就把二人的热情点燃。
“先吃饭……”蔓延吞咽着鲜梣的呼吸,“菜凉了就不好吃……”
吃饭不重要,重复一万遍的事情需要刻进去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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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做的脸皮,那可是原装的。换成他物,这其中的融合就是该考虑的难题。
一直都是好好的,突然某天夜里,李结睡着以后,居然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惊醍了。说疼又不是真痛,说痒也不是锥心难忍。
他对着镜子看那张陌生的面孔,真想一把将其撕掉。
当然不能毁,再换一次脸,他估计也不用活下去了。
一段视频传到他的手机上:几个男人从一辆车里下来,鲜辈在其中,怀里抱着个骨灰盒,广行给他打着硕大的黑伞。镜头拉远,这些人所在的地方,李结认出来了,居然是鲜家屯的乡下。
沿着土路,走道的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的目的地竟然是鲜家坟地。李结虽然只跟妈妈去过一两次,但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瓦,会令他终生不能忘怀的。
土坑挖好,骨灰盒落入其中,黄土覆盖……
李结看着画面上的镜头,镜头上都有谁,他不需要关心,但他绝对想知道那是谁的骨灰被埋葬。
电话铃声响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尹泰——
【按着中国人,不对,按着你们老家的风俗习惯,人死一年才能立碑。但我不敢保证,你还能不能活过一年。你要是没了,鲜思柳的墓碑只能让鲜家别的人来矗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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