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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之后,我被警察拘押,经过连番审问,我如实答道:"我想抽她的血。为什么?因为我是吸血鬼。"

我坦然自若,看着警察们脸憋得通红的样子,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喝斥我“通篇胡话”。

我当晚睡在了拘留所。床铺很硬,房间很冷,周围还有很多人在打呼,我几乎是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我红着眼睛,又坐在讯问室。

不同的是来了几个医生,对着我一通检查和评估,让我做奇奇怪怪的题。我看着题目内容,觉得警察主观判断我脑子有病了。

我没什么感觉。

不多时,我被释放了,警察用送神经病的眼神送走了我。真可惜,本来你们可以成为历史上第一群给吸血鬼判刑的人类。

回到家后,我瘫在沙发上,浑身精疲力尽。我望着天花板,手指微微抽搐,心里一片茫然。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捏了一下,不轻不重,不痛不痒,只是让我有些难过。我将手抵在左边胸腔,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就是这样的器官,用力拼搏着,供应着我浑身的血液,让我活到现在。

血液,等于生命。

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已经掏出手机,给母亲拨去了电话。我想听听给予我血液进而生命的母亲的声音。

“嘟——嘟——”

漫长的等待过后,是代表无人接通的机械女声。

也许母亲在忙,我这么想着,又给Feisty发去了消息。可是太久没和他联系,倒让我有些近乡情怯。

【你最近还好吗?】

我盯着手机屏幕,等了好久也没等来消息。

家里开着窗户,有风吹进来,搞得我的脸上毛茸茸的。我将手背抵在额头,靠着沙发看着窗外的蓝天。

楼上传来孩子哭嚎的声音,不久,又传来更大声的父母呵斥声。

够了,我想,孩子生下来就是给你们打的吗?

我闭上了眼睛,挤力忍耐着心里的创伤。一种巨大、空旷、持久性的孤独感啮咬着我,我将双手护在胸前,紧紧拥抱着我自己。

我想起了我的小时候。

因为拮据,小时候我只能吃超市里最廉价的意面和罐装类食品。母亲会将它们拌在一起,也不喂我,就让我自己够着吃。如果我嫌难吃,那就只能饿肚子。牛奶鸡蛋优质肉类这些我通通没有,所以我打小体质就不太好,个子相比同龄人更是矮了一大截。

所以回忆起过去的光景,视线总是很矮。我看见眼前一截白嫩光滑的小腿,碎花裙旁边是黑衣裤,母亲正在和一个男人交谈。我张开手臂蹒跚着走过去,我想要妈妈抱。

“来,让爸爸抱。”

“你就惯着他吧,多大了还让人抱。”

……

我的脸被胡茬扎着,有些痒,有些痛。

后来痛感被放大,我睁着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头顶藏蓝色的夜空。身体想动也动不了,耳边尽是虫鸣声,浑身黏湿难耐,身体下半部分痛到失去知觉。

有虫子在我脸上爬行,我闻着身边的味道,泥土味,混杂着血腥气。

怎么会有血呢?这里是哪里?我是要死了吗?我会死在这里吗?

眼皮无力挣扎着,意识昏沉间,有手电光束闪过,我被人抱起,而后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是在病床。我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身边是母亲急切的关怀。

“小树,你感觉怎么样?”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我缓慢地眨着眼,不舒服?我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三个字,我一直在问自己,我是哪里不舒服吗?

好像也没有。

之后,我稍微长大了一些,视线变高。我再没见过那个黑衣裤的男人,我只能看到母亲纤细的腰肢。顺着搭在母亲腰上的那只手看去,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装扮。

有的是穿牛仔衣,有的穿西装,有的穿休闲外套。

不同的男人,不同的叫声。

一样的无助,一样的沉默。

母亲是不舒服吗?怎么在哭呢?我听着隔壁房间的声音,躺在床上,每天晚上都在好奇。

之后,我能平视母亲了。母亲真好看,母亲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有次去卫生间,我捡着脏衣篓里的衣服要洗,发现了母亲带血的内裤。

我上过生理课,明白这是月经。

月经,从我走过的通道里流出来的血液。和我同根同源。

之后,好像是我高一,我被迫着又一次进入了那个通道。母亲洁白细腻的腿搭在我的背上,我闻着母亲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恍惚间又闻到了那些血腥气。

我被推搡着俯下身子,被摁着头埋头舔舐。

我忍耐着,母亲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再之后……我记不清了。在一个清晨,我裹着一身冷汗醒来,浑身冰冷黏湿,母亲的手搂着我,我闻到了身后有很浓的血腥味。

母亲从此消失在了我的世界,她一直呆在我长大的那个老旧小区的房子。

上了大学后,我沉默寡言,因为宿舍关系不合,所以在校外租了很小的一间房。我靠着打工勉强维持我的生活,每天过得都很辛苦。

有次房租没交上来,我被房东堵在屋内,他上下打量着我,带着粘液的目光在我脸上游移,他说,我也就长得还不错。

嗯对,我长得很好看。

在那个晚上,我偿还了房租。之后,一切就都开始了。

有时太频繁太难受了,我就望向高山,望向天空,望向远方——远处长满蓊郁植被的山脉。倾斜的天际线就像我出生的通道——游魂飘荡回那个出生之地,游荡在我与他们说话的距离之间。他们不懂我的语言。我也读不懂他们的故事。

我和世界互相孤立,就这么得过且过。

喝血,被不同的人□□,看书,喝咖啡,散步,工作,直到认识Feisty。

Feisty……

对,我该去找Feisty。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低头看了眼手机,确认还是没有收到回复。我便披上衣服出了门,凭着无数次的记忆,走到他家楼下。

我抬头看着这栋老旧的小区,提起脚步,迈入了昏暗的楼道。

明明没有来过,脚步却下意识地让我站在顶楼的一间房门面前。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也对,毕竟是工作日,Feisty在上课嘛。

所以我应该走,我本来是要走的。

可我怎么用自己手里的钥匙打开房门了呢?

我走进去,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捂住口鼻,打量着这间房子。

窗帘严丝合缝的拉了下来,电子表没有显示数字,鱼缸里的水混浊污秽,里面的鱼早被各种细菌啃食的只剩一堆烂泥。

餐桌上堆着没吃完的鲱鱼罐头,还有一碗呈现黑灰色腐烂长毛的意面。

我推开了卧室门,迎面扑来一股经年没有流动过的空气,带着腐朽的味道。卧室内是一张很大的床,粉色的床单上放着几双女士丝袜。

我被恶心得不行,扭头寻找恶臭来源。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早已停止运作的冰柜。

我望着这个和我家客厅同款的冰柜,心里七上八下。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推开了盖子。

是那天清晨在我床上搂着我割腕自杀的母亲,是那天她的血染湿了我床单和睡衣的母亲,是那天我回头对上那睁着眼睛的母亲。

母亲的尸体静悄悄地躺在没有通电的冰柜里,恶臭糜烂,浸泡在尸水中。

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母亲应该被埋葬,就好比我12岁那年躺在土里一样。也许我们可以埋在一起,一起被丢弃,一起被发现。当然也可以不被发现,就让骨架杂乱地散落在那里。

母亲的一根肋骨靠在我的头骨上,我左手的掌骨在母亲的骨盆里。倚着我折断的肋骨,母亲的胸脯就会像一朵花。我们脚上的上百块骨头像碎石般散落。

奇怪的是,这幅近在咫尺的画面,仅仅是关于磷酸钙的想象,却传递出一种平和安详。事实也确实如此。和母亲在一起,我就可以想象,一个满是磷酸钙的地方已足够。

我们无处不在,在山坡上,在山谷对面的森林里,在那棵死去的树上,在我搂干草的田野里——

母亲就是家,家就是去往无问远近之地的归途。

我没有母亲,也没有家,所以我也不会去任何无问远近之地。

我应该不去的。

我太累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那个屋子,怎么走回家,怎么合衣躺在床上的。

一切都仿佛尘埃落定,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

Feisty,Feisty……

我蜷缩着身子,在被窝里流着眼泪,一整个夜晚,我都在流泪。

这次流完了之后,我就不会哭了。

第二天,我撑着身子起了床,给报社发去辞职报告,将笔记本电脑和一本我最爱的诗集塞进背包,走出了家门。

飞机起飞前,我请了家政公司去打扫那间房子,在卫生间打完这通电话后,我将sim卡丢进了下水道,换上了一个不记名的黑卡。

尸体会在我从小长大的家被发现,警察会查到那是我的母亲,也会查到这个仓促逃离的名为林树的我。

一棵拔了根,枯枝败叶的死树。

在新的城市,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也许落地的那瞬间,我就会被警察逮捕。

我好久没喝过血了,在新城市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货源。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大概可能会疯掉,也可能不会疯,谁知道呢。

白娜怎么样了?她会生下孩子吗?她的债务那么多,活着也太辛苦了。

想到这个,我想起了之前在那个紫砂论坛看到的那句话。

【你活的好坚强。我要是你,早就紫砂了。】

我沉默了一会,打开电脑,给之前那份稿件的作者编辑邮件。之前没有查看过收信箱,飞机上也没有网络,我不知道他回复我没有。

我实在好奇他那稿件里的那句话:

“如果一个人在睡梦中穿越天堂,别人给了他一朵花作为他到过那里的证明,而他醒来时发现那花在他手中……那么,会怎么样呢?”

我将这段话打在邮件中,问他,所以会怎么样呢?

之后,我再也无事可干。喝完空姐递来的柠檬水后,我便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我又梦见了许多事。过往的记忆如同纷飞的蝴蝶,扑棱着翅膀扑向我。我闭着眼睛,感受着脸庞扇动的微风。陡然间,一只蝴蝶静悄悄的停落在了我的肩头。

随着飞机轮胎摩擦地面的巨大轰鸣声,我醒了过来。几乎在同一瞬,手机连上网络,自动发送了飞机上我写得邮件,之后立马就收到了邮件回复。

【不会怎么样,毕竟你早就知道的,世界是一个无穷原因的无穷结果,我们身陷囹圄,沉疴难愈。】

我看完这几行文字,滑动手机屏幕,扫见了邮件的落款姓名:

——Feis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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