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星泽,你跟我说你分手了。”宋晚风永远忘不了,心仿佛被一只手捏着,呼吸一下都疼:“我想我应该高兴,可我更多的是难过。我在想,我恨不得用命去爱的人,为什么没有被人珍惜?”
在无数个夜里,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去豫章。要是早点去了,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孙星泽握着首饰盒的手不由得收紧,呼吸一滞,轻声说道:“对不起。”
他从未想过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这几年过的好吗?”
“好呀。不愁吃不愁穿,挺好的。累了就休息,想上班了就去上班。”
她这样说着心里想的是另一个答案,可她不会告诉他,这几年,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想你。
多没出息呀,每次抬起头,就想起你。
她已经错过一次了,这次,她不会再做错的选择。
宋晚风说完抬起头,反问他:“你呢?”
“挺好。”孙星泽回答的挺干脆,看不出一丁点开心。
宋晚风看着他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心里忽然刺痛,像针扎一样。
“你答应过的。”宋晚风声音软了下去,眼角处挂了一两滴泪,在光下亮晶晶的。
那天,你答应过的,我放手了,你会过得很开心。
“孙星泽。”她叫他,侧着头看他,直视他的眼,悠悠开口说道:“我还是喜欢你。”
哪怕过去四年,哪怕你对我仍旧没有喜欢,我还是那样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和你共度余生。
她以为时间会带走一切,会让她忘了,然后重新接受新的人,开始新的生活。
“我……”
后面的话消散在风中。
车窗开了一半,冷风肆无忌惮的往里灌,吹的宋晚风整张脸麻木,感觉不到冷。
她给许涵语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她握着手机放在耳边迟迟不出声。
“晚风。”许涵语又叫了几声,还是没回应。
“生生。”宋晚风一下没忍住,眼泪瞬间落下,滴在手机屏幕上,眼前一片模糊,她声音渐小,带着细微的抽泣声,哭着哭着又笑出声:“我又被拒绝了。”
许涵语慌了神,连忙问:“你怎么表白了?”
宋晚风头靠在车窗上,眼角的泪水被风吹干:“没忍住。”
她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说这是不是报应,我这样对陈似遇,就报应到我身上了。”
“呸呸呸。你别这样想,你又没伤害他。”许涵语真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在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
她认识的那个宋晚风,总能把男孩撩的耳根通红,心跳加速。而罪魁祸首,头也不回,转身就走,寸草不沾。
“我还是希望你是之前那个你,那个淡笑风生,对任何事都云淡风轻的宋晚风。你这样,让我有点怕。”
“生生,你骂骂我,骂醒我。”许涵语说的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好想有个人能骂骂她,骂醒她。
“你让我怎样骂你?”许涵语心疼都来不及,怎样舍得骂她。
许涵语现在只想把宋晚风口中的孙星泽好好骂一顿。
“怎样骂都行。”
“神经病。”许涵语拿出自己压箱底骂人的话,骂她:“一溜子神经病,都给我去医院住院去。”
宋晚风破涕为笑:“老套。”
“老套,你还不是笑了。”
许涵语也不和她开玩笑了,试着开导她:“姐妹,外面世界那么大,追你的人那么多,你总得给别人一个机会吧。”
对呀,可他为什么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呢。难道,是因为距离,觉得离得太远了吗?
“他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她像是自动屏蔽了前面的话,只听到了后面那句。
电话打了很久,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挂的。
许涵语最后说了一句话。
她说,姐妹,你知道吗。
山茶花凋落的时候有个特性,花瓣不是一片一片的落,是整朵凋谢。
山茶花不适合爱情,你也是。
她记得,山茶花有个花语是,小心翼翼,谨慎,依依不舍的感情。
她又一次确认自己的内心,再次失去了那个爱的人。
往后的日子,她每次看到身边盛放的山茶花。她总会想起许涵语的这句话,也会想起孙星泽。
不知道为什么,宋晚风当天晚上梦到了孙星泽,梦到他分手前一天晚上,她打过去的那通电话。
一句又一句,记忆犹新。
“孙星泽,你他妈是不是傻?她那明显就是在玩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就是她的一个备胎。”
那是宋晚风第一次认识另一个孙星泽,那个嚣张,高傲自大的孙星泽在那个无风无雨的晚上,缩进了自己的壳里。任由她骂着,一句话都没反驳。
她当时气的从床上坐起来,嘴里毫不留情的骂着:“你四个“眼睛”的人看人都看不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真是废。”
电话那头传来浅浅的鼻息声,孙星泽压低了声音,哽咽着叫她:“晚风。”
宋晚风的心像是被人揪着般,钝钝的疼。心里的火消了大半,她声音放低,应了一声:“我在呢。”
她恨那个时候自己不能抛下身边的一切奔去找他 ,陪在他身边。
她想站在那个女孩面前,跟那个女孩说。你不愿珍惜的人是我想放在心尖上疼的人。
她没资格,在孙星泽那里她连朋友都不是。她对他的感情越了界,他知道她的心意,也为了那个女孩疏远她。
宋晚风在梦中惊醒,坐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
她呆呆坐了会,开了灯。
凌晨两点,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挂在墨色的夜空中。
窗外,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孙星泽回豫章的时间定了,1月5日下午的高铁。
宋晚风那天下午请了半天假,赶到高铁站。
车站入口,人很多。梁炽那天休息,送孙星泽一家到了高铁站。孙毅和白蕙不停道谢,拉着梁炽的手说话:“回豫章了去家里玩。”
“会的,回豫章了就去看您。叔叔和阿姨在家多多注意身体。”
孙星泽看了眼时间,催促道:“该进站了。”
“还早,不着急。”梁炽看了眼手机,心里想着,怎么还没来。
宋晚风开车到了地下停车场,看着梁炽发过来的图片,找到梁炽停车的位置。
在梁炽车旁,看到了孙星泽。孙星泽看到她,一点也不意外。
两人隔着一条车道,眼神交汇,相对无言。
孙星泽手扶着车门,看着宋晚风缓缓朝自己走来。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在地下车库被放大,声音渐大,人也走近。
宋晚风站在他面前,从包里掏出一个平安符挂坠,是她昨天去庙里求的。
“孙星泽,祝你无灾无难,快乐平安。”
“谢谢。”孙星泽望着她的眼睛,接过了那个平安符,放进大衣兜里:“你也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宋晚风送他到入站口,她看着孙星泽过安检,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宛如她那次去豫章给他过生日,她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入站口,她才转身过了安检,进了高铁站。
她坐在大厅,听着广播播报,开往豫章的G2709次列车开始检票。
所有的美好在此刻停滞,此后是她无穷无尽的幻想。
年前最后半个月,宋晚风全身心投入工作中,新项目开展的很顺利。
她跟着周初全国各地飞,四处应酬,忙的脚不沾地。
宋妤又开始给她张罗相亲,她太忙,在宋妤的威逼利诱之下,挤出时间去见了一个。好在,男方对她不感冒,成功躲过一劫。
宋妤成天在家唉声叹气,旁敲侧击打探宋晚风的口风,想知道她和梁炽还有没有机会。
宋晚风直接拒绝,断了宋妤的念想。
孙星泽回到豫章,正好赶上一场同学聚会。那场同学聚会,梁炽也回来了。
董悦作为以前部门的成员,必然也少不了她。孙星泽和董悦谈恋爱的事,孙星泽身边人都知道,分手是因为什么只有那么几个亲近的人清楚。
一大桌的人围坐在一起,谈论着事业、家庭还有以前大学里的一些趣事。
孙星泽进门,包厢里的人很多,角落里有一群人围着在说话。孙星泽听到说话人的声音,猜到是董悦。
他看到梁炽招手,走到梁炽身旁的空位坐下。
李子非坐在孙星泽对面,给他倒了杯水,推着转盘转到孙星泽面前。
孙星泽道了句谢谢,拿过喝了一口。
梁炽凑过来,跟他说话:“你没来的时候,董悦来问我,你现在有女朋友了没?”
孙星泽挑眉:“那你怎么回的?”
梁炽挽住他的胳膊,头往他肩上一靠,声音变得嗲嗲的:“我说你现在对女的没兴趣,喜欢男的。”
孙星泽还没开口说话,对面的李子非忍不了,捂着胸口快吐了。
孙星泽倒是一笑,任由梁炽作妖。
角落里的目光被吸引过来,有人在问:“是哪位少爷在发骚,差点给我整吐了。”
梁炽笑着还嘴:“现在吐了,等会多吃点。”
包厢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围着的人散开,董悦才看到正坐着剥花生往嘴里放的孙星泽,笑得肆意,少年气不减当年。
她走过去,打招呼:“好久不见。”
董悦站的那个地方,正好挡住了一部分灯光。
头上突然被阴影笼罩,他剥花生的动作停了一秒,抬起头看了一眼,礼貌性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淡淡四字,说得毫无感情,说完便没了下句。
孙星泽继续剥着花生往嘴里送,董悦站在那里,没走的意思。
包厢里的人基本都看出了些端倪,李子非朝梁炽使了个眼色。
梁炽心领神会,站起来空出一个位子。
董悦说了谢谢,在孙星泽身旁坐下。
以前的学生会会长站起来说了两句,大家落座,梁炽走到李子非旁边坐下了。
孙星泽低头和左边的人谈论着各个行业的形势,有说有笑。
董悦坐在一旁,低头不语。
全程,董悦也没能和孙星泽说上几句话。
聚餐结束,孙星泽坐在里面和梁炽聊天。有人叫梁炽,梁炽出去了。
看人都快走完了,有服务员进来收碗。
孙星泽慢悠悠起身,有人递来烟盒,他推拒:“不抽烟。”
那人收回烟盒,打过招呼,出了包厢。
孙星泽跟在那人后面,也走了出去。
他站在门口等梁炽出来,董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
豫章这两天下了一场雪,路面的积雪还没化完。
董悦穿着一条藏蓝色的羊绒连衣裙,大衣搭在手肘上,头发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
董悦本来就高,又穿了双高跟鞋。她侧头看着孙星泽,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看。
头顶的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颀长。
“有事?”这次是孙星泽先开的口。
“没事就不能和你说说话了?”董悦说话的声音变了调,听上去有点撒娇的感觉。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孙星泽最喜欢她黏着自己,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现在,他听着,只觉得这声音刺耳。
“董悦。”孙星泽叫她,看她的眼神里装满了厌恶,也不想和她浪费时间:“分手的时候说得很清楚,这辈子都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妆容精致的脸一瞬煞白,她没想到孙星泽说话会这样直接,一点情面也不留。
“都过去三年了,难道还不能忘掉吗?”
孙星泽冷笑一声,脸上的笑容可怖,比吹在身上的风还要冷,刺骨的冷。
“董悦,你搞清楚。是你毫不犹豫选择了他抛弃了我,不是我对不起你。”
是你,辜负了我对你的真心,一次又一次。
董悦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孙星泽想到董悦那句话都觉得可笑,不是所有的伤痕都能被时间抹掉。
孙星泽读书时,性格外向,声音好听,长得还算不错。
大一,他就有女朋友。高三谈的,是初恋。
那时候,每天打视频或者打电话,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把梁炽羡慕的,扬言立马要去找个女朋友。
大一下学期,两人吵架分手。女孩做的挺绝,删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大二上学期,孙星泽认识了董悦。董悦毫不掩饰的对他表达出喜欢,让他心里的那块空缺补上了。
他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同时给了董悦机会。
谁能想到,那些所谓的喜欢不过是一场场欺骗。
而他,在这场骗局里跌倒了一次又一次。
梁炽从店里出来,看到门口两人,站在原地等了会。看到董悦离开,他才上前去:“大四,知道你和董悦复合的时候。我真的挺意外的,也问过你复合的原因。你说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她。”
梁炽伸手取下了他的眼镜,摇了摇头:“我觉得你这眼镜戴着一点用也没有,还是瞎。”
当时,有人说过同样意思的话,不是这样的语气。
“你四个“眼睛”的人看人都看不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真是废。”
梁炽自顾自说着,孙星泽听着他说,也不插话。
梁炽向来话多,心里藏不住事。孙星泽以前也是这样,毕业后性格变了很多。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有事也堆在心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炽的话题转移到了宋晚风身上。
看到他,梁炽就想问了。
“你和她还联系吗?”梁炽试探性问道。
“没有。”
梁炽重重叹一口气:“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孙星泽一拳砸过去,正好砸在梁炽的心口。
梁炽茫然的看过来,看见孙星泽在路边蹲了下去。
孙星泽打开手机,点开了王者的图标,进入游戏页面,盯着好友页面,那个没有改过的ID,上线时间,一小时前。
“梁炽,以后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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