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岁,宋晚风瞒着家人再次踏入新的征途,追逐爱情。
正月十二,推开办公室的门,刚坐下,姜怡进来了,手里拎着咖啡和三明治。放在桌子后,姜怡直奔主题:“调职申请已经批了,明天的机票。”
宋晚风打开电脑,看到邮件处的小红点,点开那封调职申请,文件加盖了电子章。
飞机穿过云层慢慢降落,宋晚风望着窗外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的建筑,空姐甜美的声音回荡在机舱里。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已经安全的抵达目的地……”
她拖着箱子随着人流走出出站口,扫视了一圈,在偌大的人群中看到了那块写着她名字的字牌。
她走过去,站在那块字牌前,沈渡放下字牌,露出那张欠打的脸:“你怎么突然来了?”
“怕你偷懒,监督你。”宋晚风笑笑。
宋晚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宋晚风看着车窗外高楼林立,车来车往。这里的每一个地方她这几年未曾踏足过,却在手机上看过无数次。
车在下榻的酒店停下,两人下车。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后,沈渡下午约了客户,提前走了,宋晚风自己拖着箱子去了自己的房间。
宋晚风换了身衣服下楼,站在酒店门口,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掏出手机,点开和孙星泽的对话框。
打下一行字又删除。
宋晚风在四周逛了半个小时,又回了酒店房间。
下午,宋晚风睡了会,醒来时已经六点了。宋晚风拉开帘子,看向窗外,晚霞铺满了半边天,太阳四周没了刺眼的光,半边藏在云中,半边露在外面。
她换了身衣服,突然想出去走走。
在美团上找了一家店,豫章有名的小吃,拌粉,评价很高。那家店离市区有点远,坐车半个小时才到。到的时候,太阳已经躲在云里了。
店里的生意很好,坐在外面等了又将近半个小时才腾出一张桌子来。
粉端上桌,筷子还没拌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她接通,还在往嘴里送面,听电话那头的人说着话。
“你不在酒店?”
宋晚风吃完一口粉,用筷子搅着碗里的粉回答:“不在,在外面。”
“你把位置发过来。”说完,电话便挂了。
宋晚风发了位置,放下手机,左手撩着头发,以免掉进碗里。
等了没几分钟,一男子推门而入。宋晚风抬头,看到是他,向他招手。
沈渡手肘上搭着脱下的西装外套,右手松着领带,脸色泛红,周身散着一股子酒气。宋晚风猜到,他刚应酬完就来了。
沈渡拉开椅子坐下,将外套搭在椅背上。
“我还以为你会在酒店吃。”沈渡解开了袖扣,将袖子卷至手肘。
宋晚风依旧低头吃粉,一口粉嚼碎咽下去后才抬头看他,她笑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也没停,看到他手指头捏着一根烟,眉头皱起:“别在我面前抽烟。”
沈渡想起什么,扔了手里的烟,双手搁在桌子上,拿出手机翻了会,又掐灭,抬头望着宋晚风,八卦心四起:“老大这刚回江城,咋又让你来豫章了,该不会是因为吴曼吧。”
宋晚风抬头白了他一眼:“沈渡,你是想跟着调回江城呢,还是想回……”
宋晚风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被沈渡打断,他连连摇头,说话像个小孩子:“我哪都不去,好不容易能清闲点,去江城,还得听你的。到时候啥事都落到我头上,你和老大躲清闲。”
“你还真是自信。”宋晚风低头吃了口粉。
“那是当然。”他毫不犹豫。
……
吃完,两人在周围散步。她努力的感受周围的气息,熟悉周围的环境。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走着走着,不自觉走进了一个小区,小区里面的住房很旧,年代久远,小区周围不远处有个篮球场。
宋晚风一眼看到篮球场中央,偌大的球场里五六个人在打球,都穿着黑色的卫衣。
球在几个人中穿梭,越过人稳稳当当投进了篮筐里,几个人欢呼。
宋晚风站在场外定定的看着,目光一下就落在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上,人影熟练穿过两个人中间接过头顶飞来的球,一个三分球,中了。
宋晚风看着,不经意间笑了。那个背影,真的像他,宋晚风想的出神,完全没有注意站在身旁的沈渡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想去玩玩?”沈渡看她看得认真,问她。
“不是。”宋晚风收回了目光,手揣进裤兜里,笑了一下:“想起一个人,他挺喜欢打篮球的,只是……”
只是宋晚风没有见过他打球的样子。
沈渡又嗅到八卦的气息。
“只是什么?”
宋晚风摇摇头,没再说话。
宋晚风又往那个篮球场中心看了一眼,有人看过来,那个人抱着篮球看向宋晚风这个方向,又偏头跟身边的男人交谈。
宋晚风往外走,走出了小区。
街道上,店铺门口的招牌全都点亮了。
两人站在路边,沈渡叫车。
宋晚风点开微信,翻看群里的聊天记录。群里冷冷清清,都没人说话。上次还是初一,和孙星泽一起玩游戏。
沈渡往她这边靠了靠,手指划着手机屏幕,在看明天的飞机票。
“明天下午三点,怎么样?”
沈渡年后接了个项目,客户是之江的。
昨晚,周初发来消息,粗略了解了一下那个项目的工作进度。聊完,周初来了一句,那个项目让她接手。
沈渡呆了,许久一句话也没说。一年前,他被派到豫章来,临走时,问过她。
“不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她果断拒绝,说了一句话。
她望着远方,语气不咸不淡:“那个地方不适合我。”
这回答,沈渡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已经订票了。”她低着头刷手机,告诉沈渡:“明天下午的票,高铁。”
车刚好到了,沈渡打开车门,她先坐了进去。
沈渡上车后,聊起明天工作的事。
沈渡大致说了项目的进度,说到最后,沈渡叮嘱她:“那个老总心思特别重,之前都是老大来谈的。明天你去,他肯定会找各种借口刁难,你听着就行,其它的交给我。”
“交给你?”她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沈渡。
沈渡十分认真点头。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宋晚风。”
沈渡咬紧牙关叫她。
终归是开玩笑。
沈渡一早去接她,直接去了高铁站。到了之江,沈渡提前定好了吃饭的地方。
一进门,宋晚风先点了菜,坐在里面等。等人到,开了瓶好酒。
她提需求,沈渡喝酒。
酒过三巡,事情谈的很顺利,合同当场签了。
她挽着沈渡的胳膊等电梯,沈渡给周初发了微信。
沈渡:“搞定。”
当晚,她和沈渡回了豫章。
沈渡喝多了,不能开车,她开车。
“住在哪?”她握着方向盘。
坐在副驾驶的沈渡拉着安全带,掏出大衣口袋的手机,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留给她的是导航里传出的甜美女声。
到了目的地,沈渡喝的有点多,闭着眼睡着了。
“到了。”她推了推沈渡。
沈渡慢慢睁眼,醉眼迷离的看了看周围,撑着身子坐起。
沈渡解开安全带,拉开门,一个趔趄,整个人撞向全面的柱子,听到一声响。
额头红了,沈渡撑着车门,脑袋探进车内,笑嘻嘻的:“车你开回去。”
说完,一个转身,沈渡再次撞上了那根柱子。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解了安全带下车,关上车门,过去扶着沈渡。
沈渡半醉半醒,拍开她扶着胳膊的手,非要自己走。
她不知道沈渡住哪栋哪户,在包里拿出手机,微信消息刚发给姜怡,还没等到回复,抬头,沈渡人跑到了电梯门口。
她跟上去,电梯门开,沈渡跑进去,人倚在电梯角落,头靠着电梯,嘴里念念叨叨。声音太小,也听不到在说什么。
电梯上升,在一楼停下。
怕有人进来,沈渡人不清醒会动手动脚,打扰到别人,她往里走了两步,手扶着沈渡的胳膊。
“晚晚。”沈渡脑袋靠她肩上,手也抱住了她的胳膊,嘴巴一张一合,哼哼唧唧,听不清在说什么。
宋晚风怕他想吐,凑过去听。
“你说什么?”她手托着沈渡的脑袋。
电梯门开了,在门口说笑的人,抬起的脚步顿了下。孙星泽有一瞬晃神,以为是自己认错了。
“当初她能因为你一句话跑去豫章,你觉得她现在不会?”
两人目光对上,宋晚风浑身的血液像是凝住,眼睫动了动,那眼神里,有重逢的惊喜,也有不知如何开口的惊慌失措。
未想到,会这么快遇到。
孙星泽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孩,长相和孙星泽有五分相似,眉眼处和孙星泽一摸一样。
孙星泽背对而站,侧头看了身后一眼。
沈渡的脑袋往宋晚风怀里钻,头发扫动衣服发出咯吱的声响,她摁住沈渡的脑袋不让他再动,沈渡身高体壮,半边身子都靠在她身上,肩头发酸,快站不住。
电梯到了16楼,她半搂着沈渡往外走,经过孙星泽身旁,一只胳膊拉住了她。
“我帮你。”没等宋晚风说话,他从宋晚风手里拉过沈渡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一旁的孙威泽傻了眼,疑惑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哥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乐意帮助陌生人。
宋晚风看着孙星泽扶着沈渡的腰,将人从电梯里拖出来。
孙星泽看了她一眼,询问道:“在哪?”
宋晚风拿出手机看,姜怡回了微信,还问了一句。
“沈渡不会又喝醉了吧?”
宋晚风没回,找了门牌号,指向走廊最里面那间:“这间。”
然后,三人站在门口,看着沈渡趴在门上,按密码锁。
门开,沈渡跑进了洗手间。
宋晚风站在门外,对着孙星泽说了句谢谢。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孙星泽看了眼门牌号:“你也住在这?”
宋晚风不知道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是希望她住在这,还是不希望她住在这。
“没有,我住酒店,离这不远。”
回到酒店,宋晚风洗了澡躺在床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拿起手机,接到许涵语的电话,还没说话,许涵语的声音掺着电流声传过来,带着十分的怒气:“宋晚风,见色忘义的家伙,走之前都不知道说一声。”
许涵语从老家回来,客卧里宋晚风的衣服清空了,当即知道了。
“对不起嘛。”宋晚风服软,马上道歉:“我回去给你买包。”
“好吧,原谅你了。”许涵语撕开面膜包装,敷在脸上。
她慢慢的将晚上和孙星泽偶遇的事情讲给她听。
“还挺有缘分呀。”许涵语撕了脸上的面膜,坐起身:“你看你丢下江城的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去豫章,不就是为了他吗。”
宋晚风握着手机窝在被子里,根本就没听到许涵语说什么,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孙星泽的脸。
“生生。”宋晚风叫了一声,头埋进了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想起句话:“他说过,来到这个城市,不要联系他,不要找他。”
尽管孙星泽这样说过,她还是忍不住来了这座城市。
“你是不是傻?”许涵语要被宋晚风气笑了:“又不是你联系的他,你们是偶遇。偶遇,能懂吗?”
许涵语越说越来气:“你就那么听话,他说让你别去找他,你怎么还去。他让你别喜欢他了,你怎么不听呢?”
宋晚风听着许涵语的话,记起那个晚上,他突然的冷淡,让她的心从云端跌入谷底。
他说,宋晚风,你值得更好的人。
当时,宋晚风看着他发过来的消息,一瞬间就控制不住了,眼泪当场落下。
她在屏幕这边,把手机按在胸口,心一阵一阵的疼。
那段时间,她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刷到的视频也是伤感的,听得歌也是。在外面看到一样东西,她也会想起他。
那几天,雨接着一天又一天的下。她躲在被子里,翻着和他的聊天记录一天又一天的哭。
这样的地方,太容易勾起埋藏在她心底数年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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