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有刺客!”楚玥一边大喊,一边躲避黑衣人的杀招,寻求时机,黑衣人见一击不成,便立刻再挥起匕首,直往要害处而去。
楚玥抽出发簪,侧身躲避匕首,同时一手制住对方拿匕首的手腕,一手使尽全力将簪子刺入黑衣人胸膛。
“说,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卫姬?”楚玥大喝。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黑衣人暗道不妙,欲转身逃跑。
楚玥伸脚踹向黑衣人膝盖,同时手肘一翻,将匕首抵在黑衣人脖颈处,楚玥把刀刃往下压了压,鲜血顿时溢了出来。
“想不到你竟然会武功,真是深藏不露。”黑衣人惊讶。
“怎么,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思琢磨这些,不如你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我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一命。”楚玥又把匕首推进了些。
突然黑衣人口吐黑血,随后便咽气了。
楚玥把黑衣人放倒在地上,这时青弦青瑶赶到,楚玥吩咐:“带下去仔细搜查,不要放过蛛丝马迹。”
楚玥惊魂未定,扔下匕首,额头上都是冷汗。到底是谁这么恨她,连她都离开楚国了还不放心,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躺在床上,楚玥久久无法入眠,勉强入睡后,她又来到了自己小时候。
“楚玥是个扫把星,我们不和她玩,她脏得像个小乞丐,我母妃说她是没娘的孩子。”楚琳将她推倒在地,她想站起来反抗,可是她浑身没有力气,动弹不得。
画面一转:楚玥穿着漂亮的宫裙拿着一根冰糖葫芦奔跑在宫道上,路过的宫女都用同情怜悯的眼光看着自己,那时候楚玥还小,不知道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可小楚玥的快乐还没持续一天,就在晚上睡梦中被人抱上了前往燕国的马车,她醒来时,马车已经离开楚国边境了。她定定得看着天空,发誓终有一天她会回来报仇。
画面又一转:一把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自己的血流得遍地都是,止也止不住,只能坐在地上哭泣。
楚玥惊醒,心脏砰砰直跳,一摸脸颊摸到一手冰凉的泪水。
楚玥起床洗漱,收拾好心情前往学宫。她与赵苑含的马车恰好一同出发,互不相让,几乎在同一时间到达。
“玥玥,我观你今日印堂发黑,恐有灾殃。”赵苑含神秘地说。
“我竟不知赵苑含赵公主你何时也会替人看相了?”楚玥双手环抱,面露怀疑。
赵苑含:“天机不可泄露。”
楚玥轻嗤:“赵国的人知道她们的苑含公主竟爱拾人牙慧吗?”随即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赵苑含慢悠悠地跟上:“夏虫不可语冰。”
楚玥对赵苑含的话充耳不闻,她心里只想快点走进学堂,就能快点见到她的从昀哥哥了。
学宫为了教学需要,统一发放相同样式的学宫服,学宫服统一为白色,女子的以粉色为衣边,男子则以蓝色为衣边。
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却有不同效果。
穿在楚玥的身上,衣服就衬得她娇俏灵动,穿在赵苑含身上则有一股倾国倾城,遗世独立,翩然若仙之感。
赵苑含走到哪里,众人的目光就跟到哪里。赵苑含目不斜视,径直朝自己座位走去,路过楚玥时,楚玥伸脚欲绊她一绊,赵苑含脚上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大跨步跨了过去,楚玥觉得无趣,便收回了脚。赵苑含轻笑出声。
过了一会儿公子奚和和太子从昀步入,二人虽为亲兄弟,可从外貌到性格到能力,无一处相像。太子文治武功兼备,十岁监国,年少掌权,知人善任,宽厚仁德,百官拥戴。而公子奚和游手好闲,不问世事,是喜爱吃喝玩乐的逍遥公子。
楚玥一见到燕从昀便绽开了笑容,而燕从昀也对她点了点头。
赵苑含在后面盯着这一切,手指不自觉地捏紧。
这一切的发生只在一瞬间,下一刻众人就若无其事地整理书本了。
夫子站在上面滔滔不绝,讲述军事与兵法。
讲到兴头上,他开始提问:“楚玥公主,你来说说用兵的关键是什么?”
楚玥思索片刻,恭敬地站起来回答道:“楚玥认为用兵的关键有三点,天时,地利,将才。”
夫子捋着胡须笑着又说:“从昀太子,你认为用兵的关键是什么?”
燕从昀站起身来,不假思索地道:“从昀认为是民意,善附民者,善用兵。”
楚玥与燕从昀看法不同:“非也,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
燕从昀也不甘示弱:“我所求的,是仁人之兵。你所说的,是阴谋诡计。若用奸诈之计,去攻击团结的君臣,岂非以卵击石?而常施诡计的君王,将领,又怎能真正服众,让臣子,士兵甘愿追随呢?”
楚玥抿唇不语。
夫子追问:“从昀太子说得很是不错,那么你认为怎么判断一个人是否有将才呢?”
燕从昀接着道:“将才者,敬也。何为敬?临深履薄也,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夫子越发赞赏,目露鼓励道:“那么军制又当如何?”
燕从昀坚定地说:“将死鼓,御死辔,百吏死职,大夫死行列。”
夫子听罢拍案叫绝。
公子奚和却站起身说:“兄长处事时时以仁为本,仁者主和,既然如此,兄长为何要论兵呢?在我看来,用兵就是为了争夺利益,仅此而已。”
燕从昀听着奚和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奚和,你怎得如此愚昧?军队,是用来平乱反正,惩恶扬善,还天下一个海晏河清的,不是为了什么利益。你快快坐下,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夫子一脸失望地望向公子奚和,嫌弃地说:“奚和,你莫要插话,快快坐下。”
夫子见楚玥和燕从昀俱无话再说,让二人坐下后又面露期待地问:“可还有人有不同见解?”
赵苑含站起来神色淡然地说:“学生认为,方才从昀太子和楚玥公主说得都有道理,也都有偏颇之处。”
夫子惊讶一瞬说道:“苑含公主不妨说说你的想法。”
赵苑含目露星芒:“用兵分为战时用兵和平时用兵,战时斗争激烈,消灭对方即可取得胜利,平时用兵是为了发展力量,增长实力,以军队的扩充,实力的提升为追求。而战时与平时又是相辅相成的。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因而苑含认为战时采用楚玥公主的观点,平时则采用从昀太子的观点。这样方为上策。”
夫子听完眉头舒展开:“好好好,苑含公主的见解颇为独到,博采众长啊。今日老夫方知何为英雄出少年。”
赵苑含面容谦卑:“都是夫子教得好。”
夫子摆摆手让赵苑含坐下:“诸位多长进几分,老夫也能多安心几分。今日就上到这里。”
夫子走后,学堂里的学子们又开始叽叽喳喳地交谈。
楚玥坐在座位上收拾着桌面,公主绫华跑来站在她旁边放桌子上一个请帖:“玥玥,宫中芙蓉池里的荷花开得正盛,明日没课,母妃要办一个赏花宴,你可一定要来哦。”
楚玥拿起请帖来仔细看了看,这请帖做得分外精致,用得是最好的宣纸,请贴上用金粉描边绘制了荷花竞相盛开的景象,字画都是一绝,一看就知是出自名家之手:“好,明日我定准时赴约。”
绫华本欲舒展笑容,抬头看见太子哥哥正站在赵苑含旁边弯腰同她交谈,神色颇为认真,赵苑含露齿浅笑,太子哥哥也跟着唇角上扬,开心愉悦的模样不似作伪。
绫华公主的嘴角下压,心虚地看着楚玥。担心楚玥看见这一幕伤心。作为楚玥的知交好友,绫华公主一直都知道楚玥对太子哥哥有些朦胧的好感,而太子哥哥也一直对楚玥诸多照顾。所以绫华公主一直以为太子哥哥和楚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现在,她又有些动摇了,因为她发现太子哥哥对着赵苑含笑得那么开心,比对着楚玥时笑得还要开心。
楚玥敏锐地感觉到绫华的情绪变化,她疑惑地问:“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绫华垂下头,避开楚玥的目光:“没什么啦,楚玥你收拾好了吗?我们快走吧。”
楚玥越发疑惑:“今日你怎么这样急?”
就在这时,奚和突然出声:“兄长,你和苑含在说什么呢?怎么笑得那么开心?我能加入你们吗?”
楚玥听到声音回头,就看见燕从昀站在赵苑含旁边,颇有耐心地同她讲着什么,而赵苑含则一脸不耐,看得出来不怎么情愿同燕从昀交谈。
楚玥有些吃味,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显露出来,于是她平静地转回头,不发一言。快速整理好桌面,起身离开了座位。
绫华追着她的步伐也离开了:“玥玥,等等我,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呀,我都跟不上你啦。”
楚玥放慢脚步等绫华跟上。
绫华偷偷打量楚玥的脸色:“玥玥,兄长他……”
楚玥冷淡地打断她:“绫华,我同你兄长只是普通的同窗,你不用替他说什么的。”
绫华觉得楚玥心情不太妙,不敢再开口,两个人并排走着,就这么一路无言地到了学宫门口:“玥玥,我永远都站在你那边,明天记得一定记得来赴宴哦。”
“好,放心吧,我省得。”楚玥与绫华各自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赵苑含推开密室的门,拿出一个磨得圆圆的虎骨木,摆在桌子上,他继续摆弄罗盘。
他为了研制出罗盘费了很大力气。小小的一个罗盘倾注了他对宇宙的所有理解,他把宇宙中各种层次的信息加入罗盘中,天上的星宿,地上的五行,用它们来代表万事万物,后来又加入天干地支二十四山盘,可谓用心良苦。
他试着用罗盘来理气,穿山龙辛亥穿定壬龙入首,六十龙丙子审定甲子气入穴。称之乘气。
癸亥龙乘辛亥气,为旺气脉,珠宝线;辛亥龙乘丁亥气,为相气脉,大吉线;己亥龙乘丁亥气,为火坑,己亥龙乘乙亥气,为黑风,二者均为煞曜脉,煞线;癸亥龙乘辛亥气,退气脉,为孤虚线;甲子龙乘癸亥气,冷气脉,为差错线;此为罗盘五线。
赵苑含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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