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颖尴尬地笑了笑,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上带着既感激又无奈的表情。他的眼睛微微泛红。“也对,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一场,劳烦两位的多次搭救,本就无以为报。”司马颖的声音有些哽咽,话音未落便跪倒在地,向靖怡康与席云舒作势要磕头,“我也在路上听说了你们下山不就是为了找医师整治顽疾。如今有名医在此,却不能看,也是为了我。”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深的歉意和自责,声音愈发颤抖,眼眶中泛起了泪光。“况且这个是我家的家务事,家母还在城主府,我如何能一走了之,置母亲的生死于不顾。我定铭记两位的恩德,就将我送回去吧,就说我是偷偷逃跑。”
靖怡康见状,心中一阵揪痛,急忙挥手示意司马颖起身,并安慰道:“你不要哭哭啼啼,我们再想想办法,大不了我们再潜入司马府把你母亲也救出来,将你们俩送出城。”
席云舒在一旁轻轻点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你也不要顾虑我这个莫须有的病,我也不过是见阿康整日在飞来峰思虑过重,便依他,下山来。你看我也不像有那阴毒之症的样子。”席云舒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况且,这个怪医,我们本来也就试试看,我们原本也就是打算去寻他师弟徐神医的,天下医术高明的奇人异士也不少,不必担心挂怀。认识了你,我们便见不得你这样回去送死。”
靖怡康忧郁道:“这一次错过了这位感觉还蛮有本事的怪医前辈,也不知道下次碰到是什么时候了,唉,不过这次,你既然又遇到了我们便是你命不该绝。虽然师尊说着不要多管闲事,但是实则也见不得这些。我们既然能带你逃到这里,就有信心能将你母亲也安全地带出来。”
听到这里,司马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被忧虑所取代:“可是……都是我给两位添麻烦了,颖,无以为报。要让两位也被卷进这荒唐的漩涡之中”
靖怡康拍了拍司马颖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又充满力量:“你相信我,我帮你算了一卦,你至少活得比我长。你以后可是大富大贵之命。”
“走。事不宜迟,我们速速行动出城,再待这里也不太安全。赶紧给我们带路,救出你母亲,我们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回来了。”靖怡康急促地说,“你也快换身夜行衣。”说完,他从厢房衣柜里面找出自己多余的夜行衣,丢给司马颖,催促他赶紧穿好。
“师尊我们也赶紧收拾好行李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司马城主,丘医师反应过来了,就不好说了。”说罢,靖怡康便着手整理行李,把值钱的金银细软、师尊的古琴、衣物逐一打包,精简行囊。席云舒也在一旁帮忙,两人动作迅速而有序,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紧迫感,他们之间的动作充满了默契。
夜幕笼罩下,司马颖换好了夜行衣,三人迅速离开了酒店,沿着偏僻无人的小路,在司马颖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司马府的院墙之外。在司马颖的指引下,他们找到了一条守卫稀少,直达内宅的秘密路径。
靖怡康和席云舒师徒二人武功高强,轻功卓绝,只见他们在月光下轻轻一点脚尖,身形如燕子般轻盈,瞬间跃上了高高的院墙。而司马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对于这种江湖功夫自然是一窍不通。于是,靖怡康和席云舒一人搭着他的一只胳膊,仿佛提着一片羽毛般轻松,带着他体验了一把飞檐走壁的感觉。
当他们开始行动时,司马颖只觉得脚下一阵虚浮,眼前的景物迅速后退,耳边只有轻微的风声。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几乎要叫出声来。席云舒眼疾手快,腾出一只手紧紧捂住他的嘴,低声叮嘱道:“莫要惊慌,小心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就这样,两人小心翼翼地带着司马颖越过重重障碍,每一步都如同踏在云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自如,从一个屋顶跳跃到另一个屋顶,每一次起落都像是与夜色共舞。偶尔遇到难以逾越的障碍,靖怡康或席云舒便会巧妙地借力一推,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半空,避开可能的巡逻守卫。司马颖紧紧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心中既害怕又惊叹于这奇妙的感觉。
直到抵达内宅一处无人的走廊边,两人才松开手,将司马颖轻轻放下。然而,由于紧张与恐惧,司马颖浑身发软,一下滑倒在了栏杆上,呼吸急促不已。
席云舒见状,连忙安抚道:“别怕。”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递给司马颖,“这是定神丹,吃了可以让你镇定下来。”
司马颖接过丹药,感激地点了点头,吞服下去后,渐渐感到心中的恐慌平复了许多。席云舒在一旁温和地说:“我们已经到了里面,接下来便是找到你的母亲并安全地带她离开。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冷静。”
此时,司马颖的心情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多谢两位恩公。现在,让我带你们去母亲所在之处吧。”
司马颖带着靖怡康和席云舒来到母亲曾经居住的厢房,却发现这里一片狼藉,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床榻、座椅散乱地摆放着,上面覆盖着一层薄灰,这一切都预示着不好的消息。
“我母亲之前都是住在这里的,怎么会这样。”司马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师徒二人也皱起了眉头,靖怡康挑眉说道:“这样,不如,我们去抓个小厮问问。”
“嗯呐。”司马颖心中也涌现出一些不详的感觉。
于是,靖怡康施展轻功,迅速离开寻找小厮。不久后,他带回了一个明显被吓得不轻的小厮,并关上了房门。
司马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些,“不要怕,阿青,这位是我的恩公,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知道我母亲关在哪里的吗?”言语中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焦急。
名叫阿青的小厮颤抖着回答:“公子,你怎么在这,老爷说你又回书院去了,夫人已经走了,听说是郁郁而终,我也不大清楚,就在你离开后的几日。葬在了郊外的墓地。”
听到这个消息,司马颖的情绪彻底崩溃了,他抓住小厮的衣领嘶吼道:“你们又在骗我,我娘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我们还说过话,不可能我被关了月余,娘亲边去世了吧!”
阿青显得更加惊慌失措,“公子这这。。。我便不知道了,不过府中确实简单地处理了夫人的丧事,并且我也没有听到其他的消息。公子节哀顺变。”
房间里气氛沉重,司马颖在得知母亲的消息后几乎崩溃。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他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席云舒见状,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给予安慰和支持。
“那你能带我们去那个郊外的墓地看看吗?我们需要确认这件事。”靖怡康直截了当地问道。
阿青点点头,虽然仍然显得害怕,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我可以带路,但是请你们不要害我性命,我也上有老,下有小,也就养家糊口罢了。我今日就当没有遇见过你们,保证守口如瓶。”
“放心,我们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并无意伤害你。”靖怡康向阿青保证道,“只要你配合我们,绝不会对你不利。”
在阿青的带领下,三人趁着夜色正要悄悄离开司马府。忽然间,一个虚弱且充满破碎感的声音传来:“哥哥,是你嘛。”随着声音,一道人影迅速靠近了门栏,依在那里。
司马颖听到这个声音便是一怔,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他的弟弟司马卓。刚刚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让他心情极为糟糕,虽然一愣,但并不想回头看他。
“这个便是你那个先天不足的弟弟,司马卓。”靖怡康回头打量着这个少年。只见司马卓虽年纪轻轻,却有着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独特气质。他那略显苍白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睛,眼眶下淡淡的阴影透露出他长久以来的虚弱与病态。他的嘴唇有些发紫,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偶尔还会伴随着轻微的咳嗽声,仿佛生命之火随时可能熄灭。
不同于常人的健康肤色,司马卓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几乎可以看到皮肤下的细微血管。他的头发柔顺而稀疏,随意地垂落在肩膀两侧,几缕发丝被汗水粘贴在额头上,更增添了他那份脆弱的美感。尽管身体如此羸弱,此刻他的眼中散发着光,那是对兄长的深切思念。
司马卓轻轻咳嗽了几声,每一声都像是从心底发出的呻吟,让人听了心痛。“哥哥,真的是你吗?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好久从书院回来的,竟不来看我。”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面对弟弟虚弱的声音,司马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即使内心再怎么不愿面对这一切,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让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弟弟那憔悴的模样,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决心,“卓儿,你还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罢了。哥哥你知道的。”咳咳,司马卓不住地咳嗽起来,小脸上原本的苍白,竟因咳嗽变得有些红晕。
“你家的宝贝弟弟,可不经风吹。”靖怡康打趣道,“赶紧赶紧。不是叙旧的时间。”
“卓儿,你知道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吗?”司马颖努力控制自己保持平静。
“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姨母了,我都好久没有出过房门。”司马卓道。
司马颖的心沉了下来,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表现悲伤的时候,必须尽快找到真相并确保他们安全。“卓儿,哥哥有点急事,下次回来陪你玩。”司马颖道,摸了摸司马卓的头,将他搀扶回床上,并给他盖好被子,“好好听主母和爹的话。好好养病。”
司马卓乖巧地点点头,轻声应道:“嗯呐。”
司马颖帮他理了一下被角,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然后温柔地说:“哥哥必须走了,你要保重身体。”说完,他站起身来,向靖怡康和席云舒示意可以继续行动。
三人再次准备离开,司马卓躺在床上,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他知道哥哥一定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但他也明白,自己只能默默为哥哥祈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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