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天加班太晚，头痛欲裂，我摸了摸额头，有些发烫，随便吃了点药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老公秦然在叫我。
“露露，快醒醒，你生病了。”
我眼睛还没睁开，惯性撒娇道，“好累，秦然你抱我~”
但下一秒，我猛然清醒。
秦然出差去了，根本不在家！
我头皮发麻，心跳咚咚作响，半撑起身子，试探地对空荡荡的房间呼唤。
“秦然？秦然你回来了吗？”
回应我的，只有电暖器工作的嗡鸣声。
从前几年开始，我脑袋里时不时出现一个男声，自以为是地教我做事。
如果我听了就不是夏露了，但声音出现得古怪，而且只有我能听到。
秦然不放心，带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或许是焦虑导致。
那段时间我吃了不少药，慢慢的，那个声音再也没出现过。
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我根据医生的嘱咐深呼吸，心渐渐平静下来，我拍拍晕乎的脑袋。
也许是做梦呢，我宽慰自己。
但我真的睡太久了，挣扎了一下还是起床了，生病没胃口点了一份清粥。
我一边吃饭一边刷微博，喜欢的明星官宣新代言了，作为粉丝应该支持一下。
我打开橙色软件刚想下单，脑海声音又响起。
“宋修很快就会因为□□塌房，你最好别买。”
我吓一跳，手机差点甩出去，惊呼：“谁在说话？！”
房间内静悄悄的，仿佛是我的幻觉。
我惊魂未定，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难道我又复发了？
我撑着病体，找到了熟悉的医生。
医生皱眉，我先前恢复得很好，身边家人朋友都很照顾我，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复发。
开的药和医嘱我都熟悉了，脸上没有半点高兴的神色。
晚上，我跟秦然视频时，告知了他这一不幸的消息。
闻言，他露出比我还难看的表情，一脸愧疚说道：
“都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我没能照顾好你。”
其实除了幻听外，我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倒是很享受秦然对我的照顾和小心翼翼。
我经常这样对他撒娇，他心里明白，却还是甘之如饴地照顾我。
婚前婚后，秦然都宛如二十四孝好老公。
秦然跟我表白时，声音跳出来阻止我，我没听。
秦然跟我求婚时，声音让我别结婚，我还是没听。
我知道，秦然对我是真心的。
第二天醒来，我的烧退了大半。
我自己开了一个摄影工作室，刚进门，就听见员工八卦内娱地震了。
我好奇询问，“怎么了？”
员工有些支支吾吾，“老板，你自己看热搜就知道了。”
我打开微博，热搜前排跟着一连串的爆。
“宋修□□”“宋修塌房”
02
我点进热搜，精致妆容的脸轻轻裂开。
员工都知道我是宋修几年老粉了，难怪我问都是支支吾吾的。
我第一反应，老娘追你了这么多年，花的钱都有几百万了，你就这么对粉丝！
第二反应，我昨天刚买的代言怎么办，能出吗？
第三反应，昨天脑海出现的声音，说的竟然是真的？！
我的世界有些崩塌了，一直以来声音说的话都和秦然相关，我都装作充耳不闻。
这还是第一次说起和秦然无关的事，并且还说对了。
这是最让我难受的事。
如果他说的都是对的，那岂不是……
不不不，我在心里否定，也许是巧合呢。
我坐在办公室，做足了心理建设，尝试像一个疯子般对着虚空呼唤。
“喂，你在吗？”
“hello？siri？”
跟siri一起回应我的，还有一个男声，人机感十足。
“我在。”
我大惊失色，愣住，说不出话来。
他声音有些抱歉，“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我磕磕巴巴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话，“原来，你能对话啊。”
“嗯。”
“前几年你怎么不说话？”
他沉默半晌，“……信号不好。”
呃，好吧。
“你是系统？“我大胆猜测。
他好像被我无语到了，“少看点网文。”
“那你是？”
“我是你儿子，“他顿了半秒，喊得有点小声，“妈妈。”
“怎么感觉你不太情愿？”我皱眉。
“没有，妈妈。”
这次他叫得非常顺口，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像背菜单似的说出我的喜好。
我讶异地点头，有些小细节我甚至都没注意到，他却能如数家珍般脱口而出，顿时对他的身份相信了不少。
“你什么时候出生的？”
我好奇问道，因为我和秦然结婚四年，目前都以事业为重，短期内没有要孩子的计划。
这次轮到好大儿说不出话了。
“尊重自然规律，要是你知道了，我反而不能出生了怎么办？”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难道我是意外怀上的？”我喃喃自语。
不过孩子来了也是缘分，顿时对好大儿和蔼了不少。
“告诉妈妈，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他又沉默了。
“圆满的满，秦满。”
我暗自点头，真是一个好名字。
秦满声音听着和他爸差不多，肯定也跟他爸一样是个帅小伙~
我没注意把内心的话说出口，秦满反应剧烈。
“你为什么还和秦然在一起，他都是在骗你。”
我眉头一挑，“你起码也要罗列证据吧？”
我跟秦然恋爱三年结婚四年，声音出现得古怪，前言不搭后语的，我难道就要相信？
他好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秦满破罐子破摔，“他最近是不是早出晚归，连信息都很久才回？”
被他说中了。
“那又怎样？”
“他有事瞒着你，和身边的秘书不清不楚。”
秦满咬牙切齿。
我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秦满顿了几秒，语气复杂。
“你就这么相信他？”
“他是我老公，我不相信他相信谁。”
“……你会后悔的。”
我气不过，单方面结束了秦满的对话。
但秦满说的话像跟刺扎进我的心里。
反正秦然明天就回来了，我决定旁敲侧击地试探秦然的态度。
我提前找来了总裁办的员工资料。
大多数都有稳定伴侣，有几位单身，但也是我眼熟的老人了。
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今年刚毕业的唐明雪。
倒也不是我嫉妒人家小姑娘年轻。
而是唐明雪的履历、专业、实习经历，都和总裁办助理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皱眉，问人事经理。
“她是怎么招进来的？”
人事经理低声道，她是某位董事的女儿。
懂了，家里有背景。
爹给自家闺女安排进的公司。
以前爸爸还在公司的时候，裙带风气很重。
一个带一个，全都尸位素餐不干正事，差点把公司拖垮。
后来秦然上任后，大刀阔斧地改革，情况才慢慢好转。
他本人也非常讨厌这种人情往来，却唯独对唐明雪开了后门。
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内心不安加重。
我在脑内询问好大儿。
“秦满，是她吗？”
秦满“嗯”了一声。
虽然目前没有证据，我也不想把罪名就这样扣在秦然头上。
但各种指向证明，我都必须去公司一趟。
会一会这个唐明雪。
03
第二天，我没有提前告知地来到公司。
如果秦然真的出轨了，出其不意才能致胜。
我是独生女，爸爸从□□我学习打理公司。
但我不喜欢，只喜欢拿着相机到处跑。
我想创业，成立一个摄影工作室，爸爸不同意，我还和他大吵了一架。
爸爸怒骂，“夏家这么大的公司，谁来继承？！”
我梗着脖子犟嘴，“不是还有秦然吗？”
最后还是秦然从中调和，在他的支持下，我成了一个小工作室的老板。
当初，爸爸就是看在秦然聪明自律，才让他成为公司的资助生。
等秦然毕业，就为夏家效力。
秦然也确实做到了，只有一点，爸爸没想到。
我和秦然恋爱了。
-
自从工作室成立后，我已经很久没来过公司了。
新来的前台不认识我，将我拦住。
“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不想惊动秦然和总裁办的人，打通了人事经理的电话。
人事经理很快下楼，悄悄把我接上去。
经理以为我是来找秦然的，说：
“秦总现在还在开会，可能要等一会儿。”
我说：“没事，我自己随便逛逛。”
逛着逛着，我来到秦然的办公室。
秦然不在，我无所事事地坐在他的位置上，翻看他桌上的文件。
桌上的电脑正好挡住我的视线，没注意一道倩影正在悄悄靠近。
唐明雪拿着手冲咖啡，没有从侧面走近放下。
而是直接从正面，越过桌前的电脑，弯腰低下身。
甜腻腻地叫了声，“秦总~”
我皱眉，跟她刺鼻的香水味一样，令人作呕。
唐明雪一头波浪卷发，穿着黑丝包臀裙，身材凹凸有致。
她上身衬衣故意解开了两颗扣子。
我抬起头，在我的视角下，唐明雪的事业线若隐若现。
不出半秒，唐明雪的脸色徒然一变。
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这里是总裁办公室！”
我装傻，故作慌张。
“啊，这里是总裁办公室，我我、我不知道……”
她将我从座位上撵起。
“还不快滚！”
我一个踉跄，差点绊倒，扶着桌子站稳了。
转头看到唐明雪一屁股坐在总裁座位上。
非常心安理得。
仿佛这就是她的座位。
我震惊地看着她。
这熟练的动作，莫不是坐过好多次了？！
我心里一头乱麻。
惊讶、愤怒、心痛、无助，各种感情充斥我的胸腔。
我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原地。
见我还站在这，唐明雪脸色一沉。
“你怎么还在这？”
“你不也在这？”
我不甘示弱地反问。
袒露的脆弱只在那一瞬间，不出片刻，我就用坚硬的盔甲包裹我。
唐明雪气笑，没想到我居然敢回怼。
她盯着我上下打量。
越看，脸上的嫌弃越明显。
我今天出门急，随便套了件卫衣。
落在唐明雪眼里，就变得上不了台面，一脸穷酸。
她双手抱胸，颐指气扬地使唤我：
“你去给我泡杯咖啡，今天这事儿我就不计较了。”
语气理所当然，好像显得她十分大度。
我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闻言，唐明雪剜了我一眼，气急败坏。
“一个实习生，叫你做点事儿，问这么多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
原来是把我当是实习生了。
我嗤笑一声。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在心里暗讽。
“谁啊？”我装傻。
唐明雪食指卷着胸前的头发，语调暧昧不清。
“我当然是，秦总的秘~书~了。”
一听就不是正经秘书。
哪有秘书进老板办公室，坦胸漏乳的。
思及此，我的胃部似有胃酸倒流，让我忍不住作呕。
我的血液噌蹭往脑袋上涌。
心里憋着一股对秦然的怒气。
也憋着一股，对眼前这个登堂入室的女人的邪火。
秦然，夫妻四年，你就这么对我！
亏我第一时间相信你。
我恨恨瞪着唐明雪，唐明雪不明所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秦总不是结婚了吗？”我忍着恶心问道。
“那又怎么样。”
唐明雪不在意道。
“有几个男人不偷吃的，而且秦总的老婆现在都成黄脸婆了。”
她一边欣赏自己新做的美甲，一边说道。
一丝凉意从脚底窜起，我微微颤抖。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
语毕，唐明雪又转头看向我，声音像是忍着发怒。
“我叫你泡咖啡还不去！”
我忍无可忍，趁她不注意，把桌上的咖啡泼她脸上。
“你多喝点儿！”
唐明雪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我恶狠狠地把杯子摔回办公桌。
刚想转身，被唐明雪抓住了。
我吃痛一声，手臂被唐明雪的长指甲抓出几道划痕。
可疼可疼，疼得我都掉眼泪了。
她狼狈不堪，嘴里还一直骂我贱人。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一声令下，你在整个A市都混不下去！”
我不想跟她纠缠，唐明雪却一直抓着我不放。
被逼急了，我准备上牙咬。
她吓一跳，猛地把我推开。
手扬起，打算反手给我一巴掌。
落下去的瞬间，手腕被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了。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
唐明雪正打算破口大骂，转头看到来人，脸色煞白。
唐明雪的嚣张气焰顿时消散，声音也哆哆嗦嗦。
“秦、秦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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