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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演出

服装店里,许风兴奋地在一排古装戏服间穿梭,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柔软的面料。

“苏竹,你看这件怎么样?”她举起一件深蓝色的长袍,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

苏竹站在一旁,目光沉静地扫视着衣架,闻言转过头来。

阳光透过橱窗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颜色很适合刘邦的身份,但……”她走近几步,手指捻了捻布料,“这个材质在舞台上可能会显得太暗。”

最终,在店员的建议下,两人来到了专区。

苏竹的手指在一套项羽服装的金线刺绣上流连,眼神有些恍惚。

“怎么了?”许风凑过来,肩膀轻轻碰了碰她。

“没什么。”苏竹收回手。

许风没有多问,只是悄悄握住了苏竹的手。

她能感觉到那只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回握住她,力道恰到好处。

两人转了半天也没选好,但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寝室里陷入了沉思。

“一套项羽战袍要多少钱?”许风瞪大眼睛看着苏竹手中的报价单,数字后面的三个零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苏竹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如果定制,价格翻倍。”

两人坐在宿舍里,面前摊开着冯教授给的服装要求清单。

《鸿门宴》作为历史正剧,服装必须尽量还原秦汉风格,不能随便用现代古装应付。

其他角色的服装还好说,但作为主角的刘邦和项羽,服装必须考究。

许风抓了抓头发,“要不……我跟我爸妈说说?”

她声音里透着不确定。

苏竹摇摇头,“不必。我去和江老师说。”

“不行!”许风猛地坐直,“这是我们俩的事,怎么能只让你一个人……”

话没说完,宿舍门被轻轻敲响。

江尚酒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苏竹,这是下周生物竞赛的补充材料。”

她的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服装报价单,眉头微蹙,“遇到困难了?”

许风还没来得及遮掩,苏竹已经如实相告,“课本剧服装预算超出预期。”

江尚酒拿起报价单扫了一眼,表情不变,“质量如何?”

“据说是专业历史剧服装店,做工考究。”苏竹回答。

江尚酒点点头,“周六上午十点,我陪你们去看看。”

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许风目瞪口呆。

“她……她这是要帮我们出钱?”许风难以置信地小声问。

苏竹眼中闪过一丝温暖,“江老师一向如此。行动多于言语。”

许风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妈妈”。

“喂,妈?”

“小风!”电话那头许妈妈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兴奋,“我刚遇到你们学校的顾老师,她说你要演刘邦?怎么不告诉妈妈!”

许风耳根发热,“就……就是个课本剧……”

“顾老师说服装可能会很贵?别担心,这周末正好发奖金!”许妈妈的声音充满自豪,“我女儿第一次演主角,必须穿最好的!”

许风喉咙发紧,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妈……其实不用……”

“就这么定了!周六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去挑衣服!”许妈妈不容拒绝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许风握着手机,呆呆地看向苏竹,“我妈……也要来。”

苏竹轻轻笑了一下,“看来我们有两个赞助人了。”

周六早晨,许风在宿舍楼下见到了久违的母亲。

许妈妈穿着一身淡蓝色连衣裙,看到女儿就张开双臂。

“小风!”许妈妈紧紧抱住许风,“又长高了!”

许风把脸埋在她肩头,闻着熟悉的淡淡香水味。

自从上了高中住校,又加上高二学业忙,她回家次数越来越少,此刻才意识到有多想念这个怀抱。

“阿姨好。”苏竹站在一旁,礼貌地问候。

许妈妈松开许风,转向苏竹,热情地握住苏竹的手,“这么客气干什么?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家这个皮猴子!”

苏竹虽在以前就认识许妈妈,却还是耳尖微红,不习惯这样的热情,“是许风照顾我更多。”

一阵喇叭声打断寒暄。

江尚酒的银色SUV停在路边,车窗降下,“上车。”

车内气氛出奇地融洽。

许妈妈和江尚酒虽然性格迥异——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静如冰——但聊起两个孩子却意外地投契。

“小风从小就爱表演。”许妈妈笑着说:“三岁时披着床单假装是公主,把整个客厅当舞台。”

“妈!”许风在后座羞得满脸通红。

苏竹却轻轻按住她的手腕,神情温柔,“那很可爱。”

许妈妈的目光温柔地追随着两个女孩的身影。

“小风从没这么开心过。”她轻声说:“自从和小竹成为朋友后,她整个人都开朗多了。”

这家专门卖古装的服装店位于城东一条幽静的老街,门面古色古香,橱窗里陈列着几套精美的汉服。

直到现在,两人才明白,为什么里面的衣服这么贵。

店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姓秦,据说祖上曾是宫廷裁缝。

“冯教授和顾老师已经打过招呼了。”秦老先生推了推老花镜,打量着两个女孩,“项羽和刘邦是吧?跟我来。”

他领着众人来到内间,这里挂满了各式古装,按朝代分类。

秦老先生径直走向秦汉专区,取下一套黑色绣金的战袍。

“项羽,西楚霸王,勇猛无匹。”他将战袍递给苏竹,“试试这套。”

苏竹接过衣服,走进试衣间。

许风则被分配了一套暗红色镶黑边的诸侯王服,象征刘邦汉王的身份。

当两人换好服装走出来时,整个店铺都安静了一瞬。

许风几乎认不出镜中的自己——华贵的诸侯王服让她平添几分威严,腰间玉带勾勒出挺拔的身姿,连眼神都莫名沉稳起来。

而苏竹……许风转头看去,呼吸为之一窒。

黑色战袍衬得她肤白如雪,金色刺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整个人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她微微抬起下巴的样子,活脱脱就是史书中那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

“天啊……”许妈妈捂住嘴,“这……这简直像换了个人……”

江尚酒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惊艳,走到苏竹面前,亲手为她整理了一下领口,“很适合你。”

这简单的动作让苏竹怔住了。

许风知道,对从小缺乏真正关爱的苏竹来说,江尚酒这个细微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秦老先生绕着两人转了一圈,满意地点头,“形神兼备!冯教授果然眼光毒辣。”

他拿出一顶诸侯冠给许风戴上,又为苏竹配了一把装饰剑,“这样就更像了。”

“多少钱?”江尚酒直截了当地问。

秦老先生报出一个数字,许风倒吸一口冷气——这相当于她妈妈小半个月的工资。

许妈妈却毫不犹豫地打开钱包,“我出一半。”

“不必。”江尚酒按住她的手,“学校有艺术活动经费。”

许妈妈坚持道:“这是我女儿第一次演主角,我必须尽一份心。”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秦老先生笑着打圆场,“这样吧,租金按原价,如果要定制,我给你们打七折。”

最终决定先租用两周,如果演出效果好评再考虑定制。

江尚酒签了支票,许妈妈则坚持支付了押金。

离开前,秦老先生神秘地递给两人各一个小盒子,“一点小礼物,帮助入戏。”

盒子里是一枚仿古玉佩——许风的是龙纹,苏竹的是虎形。

回到学校后,冯教授特意安排了周末的舞台排练,让演员们适应服装和场地。

空荡荡的礼堂里,许风和苏竹换上戏服,其他成员也各自穿上了租来的简装。

当两人从更衣室走出来时,活动室里响起一阵惊叹。

“哇哦!”许悦夸张地捂住心口,“苏竹你这身太帅了吧!贴贴贴贴贴贴!”

郑衿绕着许风转了一圈,“不敢相信这是整天在篮球场上疯跑的许风……”

许风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领,还不习惯这身华服的重量。

苏竹却似乎与战袍融为一体,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霸者的威严。

“安静!”冯教授敲了敲教鞭,“从鸿门宴开场开始。各就各位!”

舞台上简单布置了桌椅,象征宴席。

许风深吸一口气,走上舞台,立刻感到一种奇妙的变化——厚重的诸侯王服让她不由自主地挺直腰背,玉佩在腰间轻晃,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久闻项王威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许风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恰到好处的谦恭与谨慎。

苏竹饰演的项羽大步上台,战袍下摆飞扬,装饰剑在腰间轻响,“……沛公先入关中,功不可没……”

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浑厚,眼神凌厉如刀。

两人一来一往,台词流畅自然,仿佛真的穿越回了那个剑拔弩张的历史时刻。

其他演员也被带动,表演格外投入。

“停!”冯教授突然喊道,“刘邦,你刚才的反应太直接了。记住,你此刻是在刀尖上跳舞,每个表情都要精心计算。”

许风点点头,调整状态重新开始。

这一次,她将刘邦的隐忍与机智表现得淋漓尽致——表面恭敬,眼底却藏着深谋远虑。

言辞谦卑,却处处设下语言陷阱。

而苏竹的项羽则霸气外露中带着人性的复杂——对刘邦既轻视又忌惮。

特别是当许悦饰演的项庄舞剑时,苏竹那种“默许却不点破”的微妙表情,让在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排练结束,冯教授难得地露出满意神色,“有几分模样了。服装确实有帮助。”

他特别看了许风一眼,“你终于理解了刘邦的忍不是懦弱。”

许风咧嘴笑了,一瞬间又变回那个活泼的女孩,“谢谢教授!”

“少来这套,别高兴太早。”冯教授故意板起脸,“下周这个时候,我要看到九分水平!解散!”

排练结束后,其他人都离开了,许风和苏竹还留在舞台上,想再多练习一会儿。

两人脱下沉重的戏服外袍,只穿着里面的素色中衣,在空荡荡的礼堂里继续对戏。

月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进来,为舞台镀上一层银辉。

没有灯光,没有观众,只有两个沉浸在角色中的女孩。

“……项王何故疑心于吾?”许风的声音在寂静的礼堂里回荡。

苏竹猛地转身,装饰剑“铮”地一声出鞘,“……关中珍宝,尽入尔囊,此非野心何为?!”

许风后退半步,做出惊恐状,但眼神依然冷静,“财物封存,专候项王……”

这段即兴表演持续了十几分钟,直到两人都精疲力竭,倒在舞台地板上喘气。

“没想到演戏这么累……怪不得他们演员都瘦瘦的……”许风望着天花板,“比打全场篮球还耗神。”

苏竹躺在她身边,黑发散开,“但很畅快,不是吗?”

许风侧过头,看着月光下苏竹精致的侧脸,“你演得真好,特别是那种……又骄傲又纠结的感觉。”

苏竹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理解项羽。有时候,明知道是错的,却因为骄傲无法回头。”

许风知道她在暗指什么——苏竹与父亲的关系。

那个固执的男人即使在家暴官司败诉后,也从未尝试联系女儿道歉。

“刘邦就不会这样。”许风轻声说,“他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什么时候该坚持。”

“所以你演得很好。”苏竹转过头,两人的目光在月光下相遇,“你比我灵活,懂得变通。”

许风突然想到什么,撑起身子,“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们俩就像刘邦和项羽的结合体。你的原则性加上我的适应性,就是完美统治者了!”

苏竹轻笑出声,“自恋。”

“认真的!”许风盘腿坐起,“比如你坚持原则,让我认真对待角色。而我帮你……呃……”

她突然卡壳。

“帮我表达情感?”苏竹轻声补充,也坐了起来,“戏服很神奇,穿上后,说那些话变得容易多了。”

许风点点头,想起苏竹在舞台上霸气十足的宣言,与平日寡言少语的她判若两人。

“秦老先生说,服装是角色的皮肤。”许风模仿老裁缝的语气,“穿上它,你就成了那个人。”

苏竹若有所思地抚平中衣上的褶皱,“也许我们都需要不同的皮肤,去表达不同的自己。”

月光下,两人安静地坐着,各自沉浸在思绪中。

许风想起自己穿上诸侯王服后的变化——那种沉稳与智慧并非伪装,而是她内心深处未被发掘的可能性。

也许每个人都是如此复杂,需要不同的情境来唤醒不同的面向。

“下周正式演出哦。”许风突然说:“我爸妈到时候都会来!”

苏竹点点头,“江老师和顾老师也是。她们说要带相机。”

“紧张吗?”

“有点。”苏竹罕见地承认,“但更多的是期待。”

许风笑了,伸手握住苏竹的手,“我们会演好的。刘邦和项羽,许风和苏竹。”

苏竹回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在月光下,戏服与便装的界限便模糊了。

十月初,社团展演。

“许风,你的手在抖。”

后台化妆间里,苏竹按住许风颤抖的手指,声音比平时低。

她已经化好项羽的妆容——眉峰更加锋利,眼线微微上挑,整个人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控制不住嘛。”许风深吸一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刘邦的妆容让她看起来年长了几岁,眉间刻意画出的皱纹增添了几分沧桑智慧,“台下坐了多少人?”

“满座。”苏竹平静地回答,拿起粉饼为许风补妆,“江老师、顾老师和你爸妈坐在第一排右侧。校长和篮球社教练在左侧。”

许风的胃部一阵抽搐。

篮球社教练——那个拒绝她入社的人,现在要来看她演一个完全相反的角色。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苏竹突然用戏中项羽的声线说道:“沛公何故畏惧?岂不闻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这突如其来的台词让许风一愣,随即本能地用刘邦的声调回应,“项王说笑。邦一介布衣,何敢言勇?不过……”

她顿了顿,声音逐渐坚定,“既已提剑斩白蛇,当不负此生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微微一笑。

奇妙的是,许风的紧张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戏服似乎真的给了她力量,让她能够面对任何挑战。

门外,舞台监督轻声提醒,“五分钟后开场。”

化妆间里顿时一片忙乱。

许悦最后检查项庄的佩剑,郑衿小声重复着曹无伤的台词。

吴飞紧张地整理张良的长袍,黄木奇做着深呼吸,为樊哙的爆发戏做准备。

冯教授走进来,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记住,这不是表演,而是成为角色。让两千年前的历史在今晚重演。”

他的目光在许风和苏竹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去吧。”

许风站起身,刘邦的诸侯王服随着动作微微摆动,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脆声响。

她看向同样准备就绪的苏竹——黑金战袍,装饰剑,每一处细节都完美还原了西楚霸王的威仪。

“准备好了吗,我的项王?”许风轻声问,伸出了手。

苏竹握住她的手,力道坚定,“随时可以,沛公。”

帷幕拉开时,舞台灯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许风眯起眼适应强光,随即完全进入了刘邦的状态——微微佝偻的肩膀,谨慎小心的步伐,还有那双看似谦卑实则精明的眼睛。

第一幕是刘邦率少量随从来到鸿门。

许风的表演自然而克制,将刘邦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矛盾心理刻画得淋漓尽致。

“……久闻项王威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她向端坐主位的苏竹行礼,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敬畏与试探。

苏竹饰演的项羽一甩披风,“沛公先入关中,功不可没!今日设宴,专为庆功!”

台下传来轻微的赞叹声。

因为第一排离舞台很近,许风余光瞥见第一排的江尚酒微微点头,而自己的母亲已经红了眼眶,连许父的眼眶都微微泛红。

戏一幕幕进行,许风越来越自然地融入了角色。

当郑衿饰演的曹无伤暗中告密时,她将刘邦那种“表面镇定,内心惊涛骇浪”的状态表现得入木三分。

与吴飞饰演的张良密谋时,又展现出领袖的决断与智慧。

然而,就在关键的“项庄舞剑”场景前,许风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许悦饰演的项庄已经起身请命,“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

而按照剧本,这时刘邦应该回应,“善。军中简陋,唯此可娱。”

可许风站在那里,嘴唇微颤,台词像被橡皮擦抹去一般从脑海中消失了。

台下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仿佛实质化的压力,让她呼吸困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竹突然一拍桌案,即兴加了一段剧本外的台词,“项庄!吾与沛公饮酒正酣,何须剑舞助兴?莫非以为吾帐中无乐乎?”

这意外的发挥给了许风喘息的空间。

她看向苏竹,后者凌厉的眼神中藏着一丝只有她能读懂的关切。

就像电流穿过全身,许风突然想起了台词。

她顺势做出惶恐状,“项王息怒!庄兄美意,邦心领之。然……”

她故意顿了顿,“然邦观项王军容整肃,更胜万千歌舞。不如畅饮为乐?”

这段即兴应变完美衔接了剧情,台下观众浑然不觉这是一次失误挽救。

许悦也反应极快,顺势收剑入鞘,“谨遵沛公教诲。”

危机化解,戏继续往下演。

当许悦真的开始舞剑时,许风从苏竹眼中看到了超越演技的担忧——那是真实的、为她安危而生的紧张。

这份关切如此**,让许风的心脏漏跳一拍。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紧张氛围中,许风与苏竹的眼神交锋成了最精彩的戏码——刘邦表面惶恐实则冷静,项羽看似纵容实则踌躇。

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张力,连冯教授在侧台都看得微微点头。

**处,黄木奇饰演的樊哙持盾闯入,怒发冲冠——抹了固发胶,“臣请入,与之同命!”

而后许风趁机离席,在张良掩护下如厕遁走,完成了历史上著名的逃脱。

最后一幕,苏竹独自站在舞台上,灯光聚焦在她身上。

她将项羽得知刘邦逃脱后的复杂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愤怒中带着释然,失望里藏着敬佩。

剧本中原来还有亚父,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就算了——冯教授不愿意将就。

“……竖子不足与谋!”她摔杯为号,声音里却透着一丝疲惫,“夺天下者,必沛公也!”

帷幕缓缓落下,剧场内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起立鼓掌!我的天!”许悦在后台激动地跳起来,项庄的佩剑差点打到旁边的郑衿。

许风还沉浸在角色中,呼吸急促,双手微微发抖。

苏竹走到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都还穿着戏服,掌心相贴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冯教授走进后台,难得地面带微笑,“谢幕。”

众人整理衣冠,排成一列走上舞台。

当帷幕再次拉开时,许风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全校师生几乎都站着,掌声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

第一排,江尚酒依然保持着惯常的冷静,但鼓掌的力度比平时大。

顾忍倾却毫不掩饰地大力鼓着掌。

许妈妈则骄傲地举着手机录像,连许父都偷偷用手抹了一下眼泪。

最令人意外的是,校长走上了舞台。

掌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评价。

“作为篮球社的创办人。”校长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我一直认为体育运动更适合男生。但今晚,许风同学和苏竹同学的表演让我重新思考——才华不分性别。”

台下响起赞同的掌声,许风看到篮球社教练在人群中若有所思地点头。

“因此,我宣布——”校长继续说:“从下学期开始,所有社团向全校学生开放,不分男女!只要有能力、有热情,就有机会!”

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

许风转头看向苏竹,发现她向来平静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这一刻,所有的辛苦排练都值得了——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后来所有可能被性别限制的女孩们。

谢幕后,众人回到后台,冯教授罕见地表扬了每个人,特别提到许风和苏竹的即兴发挥,“失误后的应变,才是真正演员的素质。”

“谢谢教授。”许风真诚地说:“但要不是苏竹救场……”

“团队合作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冯教授打断她,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刘邦和项羽若真能如此默契,历史或许会改写。”

卸妆时,后台渐渐安静下来。

其他演员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许风和苏竹。

两人都还穿着戏服的中衣,脸上的妆容已经卸去,但眼神中还残留着角色的影子。

“苏竹……”许风突然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刚才在台上,你为什么要那样看我?”

“哪样?”苏竹停下卸妆的动作。

“就是……项庄舞剑的时候。”许风转过身直视苏竹,有点不太好意思了,“那不是演技,对不对?”

化妆间的灯光下,苏竹的睫毛投下细小的阴影。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我怕你真的受伤。”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许风心底最深处的情感闸门。

这氛围,太适合表白了。

她突然站起身,身上刘邦的中衣随风轻摆,“苏竹,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苏竹也站了起来,项羽的战袍下摆微微晃动。

两人面对面站着,仿佛穿越时空的刘邦与项羽,却又比那更加真实。

“我想再向你表白一次。”

苏竹怔住。

“我喜欢你。”许风脱口而出,"不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是想牵你的手,想和你看向日葵,想每天醒来第一个看到你的那种喜欢。”

无论是哪一次表白,她还是这么磕磕巴巴。

苏竹闻言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知道。那我在此承诺——”苏竹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我也一样,换言之,吾心悦卿。”

这是苏竹最直白的一次。

许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救命,有直球!”

苏竹深吸一口气,用项羽般的直率回应,“我说,我也喜欢你,许风。其实有些事情你可能是不知道的,从你为我报警那天起,或许更早时,我内心就有这种朦胧的情感了……”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许风感到心脏快要跳出胸膛,耳边只有血液奔流的声音。

“可以……可以抱你吗?”许风小声问,突然又变回了那个腼腆的女孩。

苏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上前一步,将许风拥入怀中。

两人都还穿着戏服的中衣,布料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许风感受到苏竹的心跳透过层层衣物传来,快速而有力,和她自己的心跳渐渐同步。

“你知道吗。”许风在苏竹耳边轻声说,“我现在特别理解刘邦为什么最后能赢项羽。”

“为什么?”苏竹的声音带着笑意。

“因为他懂得珍惜真正重要的东西。”许风收紧手臂,“江山虽好,不及眼前人。”

苏竹轻轻推开她,假装严肃,“这是哪门子历史?司马迁可没这么写。”

“这是许风版《史记》。”许风咧嘴笑了,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秦老先生给的玉佩!”

她从戏服口袋里掏出那枚龙纹玉佩,苏竹也拿出了虎形玉佩。

两人将玉佩并排放在化妆台上,龙虎相映成趣。

“就像我们……”许风轻声说:“刘邦的智慧,项羽的勇气,合在一起就是无敌组合!”

苏竹拿起龙纹玉佩,轻轻挂在许风脖子上,“那你要一直这么聪明。”

许风也将虎形玉佩为苏竹戴上,“你也要一直这么勇敢!苏竹勇敢飞,许风永相随!”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个安静的化妆间里,在戏服未褪的状态下,两千年的历史与当下的青春交织在一起,谱写出属于她们的篇章。

门外,顾忍倾举着相机,悄悄拍下这一幕,然后体贴地关上门,将空间留给这对年轻人。

走廊上,她向等待的江尚酒和许妈妈展示照片——许父被老板连夜叫去加班了,三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决定晚些再来接她们。

“尚酒……”顾忍倾带着笑意叫了一声,“两只恩爱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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