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时有嘉在林复床上睡午觉，林复拿着手机聊天。
林复：问问，陪小孩过生日的话有没有什么项目可推荐的？
姚林：多大的小孩儿啊？你放假在家带孩子？？？
林复：15岁。
姚林：……
姚林：你说陪你那弟弟不就得了。
姚林：植物园？市郊有个植物园挺大的，逛的话挺有意思，如果他喜欢玩儿的话就去游乐园呗。
林复：不能都去吗？
姚林：大哥！那么大俩园子一天安排完你是高估了自己还是高估了时有嘉？！
林复拿着手机若有所思，心里有了计划。
林复：跪安吧。
姚林：……嗻
时有嘉醒后洗了把脸继续复习，林复做自己的事，偶尔抬头看看时有嘉，或者走两步到他背后看他写试卷。
房间里悄声流动的时间，如同窗外无人在意的风，就这么轻轻划过。
太阳斜照进卧室窗户的时候林复正靠着窗往外看。
时有嘉看着落在自己脚下的影子抬脚踩了踩，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林复哥哥你的脖子好长啊。”
“嗯？”林复转头就看到本该在看书的人正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还一边用穿着拖鞋的脚比划，刚好踩在影子的脖子上，林复偏头躲了一下。
“你这玩儿多久了？”林复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手指的影子刚好落在时有嘉的脚边。
“没玩儿呢，我刚一低头就看到了，我都没发现太阳快下山了。”时有嘉伸脚踩到那根手指上。
“今天还学吗？休息了？”林复走近问道。
“不学啦，我要回家了，我妈今天晚上会早点回来，我回去弄点晚饭等她回来。林复哥哥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不了，那你赶紧回去吧，我估计我妈应该也快回来了。”林复道。
“好，那明天见……生日的话…其实我没有要求的，你就算陪我坐一天我都开心。”
“要求忒低，回吧，我知道了，也没时间让我给你安排得多精彩啊。”
“好，试卷我放你这儿了啊，你有时间就看，没时间就不用管。”
“好。”
“林复哥哥拜拜。”时有嘉到门口转身前挥了挥手。
“拜拜。”林复点头。
晚上时柔到家的时候时有嘉已经做好了晚饭，简单的煮了两碗清水挂面。
“嘉嘉，你明天生日，妈妈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吧。”时柔一边吃饭一边道。
这种迟到的关爱，无不透出时柔想要弥补什么的意思，时有嘉有些不习惯，还有些尴尬。
“不用啦妈妈，明天我要和林复哥哥一起出去玩儿，你明天要是不上班的话就好好歇一天吧，不要这么累，就没见你休息过。”
时柔放下筷子有些纠结又欲言又止的看着时有嘉，她想要弥补十多年的亏欠，但是儿子好像并不需要，仿佛曾经没有的东西他也并未想要得到过。
“妈妈想陪你过生日，像哥哥陪你那样。”时柔轻声道。
时有嘉抬头看着她，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平静的提到何初。
“可是我已经答应林复哥哥了，我晚上早些回来，你陪我吃晚饭吧妈妈？”
时柔克制住自己的激动，用力攥紧拳头道：“也好，也好，那你明天玩的高兴点，我明天晚上亲自给你做饭。”
时有嘉说好。
时柔能感觉到时有嘉不再那么抗拒的态度，刚搬过来那会儿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是能感觉得到时有嘉的抵触，或许是因为相处了十几年的陌生人突然要一起生活，甚至以后要一直两个人，她和时有嘉表面上看起来都很融洽，但却不是亲人该有的融洽，冰冷有礼。
他们都一样，心里或许永远都接受不了何初突然消失，时柔接受不了，时有嘉也一样。但是他们可以重新好好相处也是因为何初。
时有嘉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可能会有的安排，有些激动到睡不着。
他下床把抽屉里的药瓶拿出来，小心把裹了糖衣的药片儿倒进干净的盒子里一粒一粒的数着，数完一遍又继续数第二遍，直到心里那些忐忑与激动都沉睡在原本汹涌的心海之下。
没去一周一次的会诊后，闻医生告诉他在情绪很难平复时可以转移注意力，想想不相干的事情，或者是去做一些能快速集中注意力的事。
时有嘉想起以前疼痛时的那种感觉手指又忍不住的开始扣挠，在碰到指甲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林复喝醉那天，手指腹摩挲自己指甲缝的触觉，动作停了下来，心里像是要长小草了一样，心尖儿发痒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了。
早晨七点，时有嘉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林复脑袋发晕，自己这是睡迷糊了还是在做梦，怎么大早上的看到了不该出现在床边的人。
“早啊时有嘉，生日快乐。”林复道。
时有嘉用力眨了眨眼睛，慢悠悠的坐起来。
“林复哥哥早，你，你怎么过来的这么早啊？”时有嘉迷糊。
“带你出去吃早餐啊，起来洗漱？还是你想再睡一会儿？”林复问道。
时有嘉道：“我起来啦，你来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啊。”
“刚过来呢，我刚站你床边你就醒了，我还以为是我把你吵醒了。”
“我妈妈呢？她给你开的门吗？她上班走了吗？我们今天怎么玩儿啊？”时有嘉问。
“阿姨还在等你起床呢，可能是等你起床后才会走。玩什么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那我去和我妈打声招呼，你先坐着等我一会儿。”
时柔果然是在等时有嘉起床，待和时有嘉说完生日快乐后就出门了，走之前又交代道：“我下午不去上班，会去超市买些菜，晚上亲自下厨。”
时有嘉点点头道别：“妈妈再见。”
等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时有嘉问道：“林复哥哥，我们去哪儿吃早餐啊？”
“去四中后门那边，吃完早饭先在那附近逛逛。”林复道。
早餐店是一家牛肉米线店，店面不大，但是干净整洁，站在门口就能问道一缕一缕飘出来的牛肉香气，时有嘉馋得咽了咽口水。
林复叫了两碗米线，坐着和时有嘉等。
“这是我高中三年最常吃的一家早餐店，我妈不做早饭的时候我一般都是在这解决。”
时有嘉点头，其实吃什么是无所谓的，不过以后自己的早餐可能也会经常在这里解决了。
米线软而不烂，牛肉可见的大块，骨汤浓白醇香上面撒着碧绿的葱花香菜，加上一勺店家自己熬的辣椒油，时有嘉吃得鼻尖冒汗，满足的叹了口气道：“味道好好啊，下次还来！”
林复递过纸巾给他，看他嘴唇红亮好奇道：“辣吗？我看你多加了一勺辣椒油。”
“不辣，很香！”
等林复结了账后时有嘉跟着他往外走。
“我们去哪儿啊？”
“去拿你的生日礼物。”
“还有礼物吗？”
“当然有，不过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你别期待太高。”
林复带着他绕街穿巷，最后停在一家手工艺品DIY的店外。时有嘉看着招牌问道：“林复哥哥，你还会自己做东西吗？生日礼物是你自己做的吗？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店……这么远又藏得这么深…”
时有嘉的问题总是一串一串的。
“是我亲手做的，这里我朋友给我推荐的，他带他女朋友来过。”林复边说边推开了店门。
店内只有两个女生在，收银吧台上还趴着一只布偶猫。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店里的人和猫都转过了头。
“哟，来了，里面坐会儿吗？”其中一个高个子招呼他们坐下。
时有嘉有些拘谨，跟着坐在林复旁边，另一个矮一点女生端了两杯水过来。
“麻烦把东西给我拿出来吧。”林复对端着杯子过来那个女生说。
时有嘉左右看了看店里的东西，陶艺的工具，各种各样颜色的手绳和彩线，放在架子上整齐排列的颜料，角落桌子上散落的拼图，挂在墙上闪闪发亮的各种贴纸与饰品，还有一些时有嘉看不懂用处的工具。
“来我们店里的客人大多都是来打发时间的，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你要是有什么想要自己动手的就告诉我们，我们店里基本上什么都有，没有的你隔天来也有了。”高个子女生看时有嘉好奇介绍道。
“啊，看出来了，不会你们包教吗？”时有嘉问道。
“教啊，店里有的我们都会，没有的明天也会。”她笑着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别听她吹牛，包教但不包会啊我们，店里没有的确实可以学但是没她说的那么快。”另一个女生出来，手里拿着个不大的盒子。
“喏，你的东西。”她把盒子放在了林复手边。
林复直接往时有嘉手边推了推道：“打开看看。”
“这就送了啊，你不验验货吗？”矮个子女生问道。
“没必要，我亲手做的也就那样，你就打了个包还能给我弄折了不成。”林复道。
那俩个女生听他这么说笑了笑就走开了。
时有嘉看了看盒子，盒子是木制的，比他的巴掌长一点，看不出来里面装的什么。
他小心揭开盖子，里面装着一片镂空的书签，看材质应该是黄铜。
时有嘉没动，转头看了看林复，像是在等他的确认一般。
林复看着他眼里泛着光，期待的盯着自己，笑着说：“这就是送你的生日礼物，看看吧。”
确定后时有嘉才小心的拿出书签，发现下面还有，都拿出了后才发现是四片成一套的。
林复把书签做成了四季的，镂空刻着不同的花纹，“平安喜乐”四个字被分开镂空刻在每一片上，书签的背后右下角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嘉”字，指腹能感受到小小的凹痕。
时有嘉把书签看了又看，对着窗外看，对着灯光看，又放在手心仔细看。
书签上有几道不甚明显的划痕，仔细一看仿佛还能看到林复拿着刻刀仔细篆刻的影子。
“我很喜欢，谢谢林复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个都会，你什么时候弄的啊？这个难吗？这个书签真的太好看了！还有我的名字！”时有嘉激动得往林复身边凑。
“就前几天做的，难倒是不难，你想试试吗？我现在教你？”林复心里默默吐槽自己俗气，居然很喜欢时有嘉用那种略带一点儿仰慕的目光看着自己。
“好啊！那我也做一个送给你，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但是做这个要很久吗？”
“那看你有没有天赋了，你动手应该不差吧？”
林复说着起身去找刚刚那俩个女生那材料和工具。等他回来时，时有嘉像个乖乖等老师上课的好学生，端端正正的坐着等他过去。
林复教了他工具的用处和材料的性质后嘱咐道：“你小心别划着手了，也可以先起个草稿看你想要什么样的，走刀的时候不要使太大力了，不然线条容易歪。”
时有嘉认认真真的听着，然后想着样式，太复杂的短时间学不会，时有嘉决定，给他林复哥哥刻一个“福”字，把今天的幸福也分给林复一些。
林复看着时有嘉起的草稿心里腹诽，好一通大吉大利的做派。
时有嘉刻得仔细但是速度并不慢，下刀利落，看上去比林复前几天弄的时候更熟练，林复在旁边时不时提点一下。
时有嘉专心手里的事，林复在一旁盯着他看，一会儿看他神色认真，一会看他手下稳重，看着看着给自己看得犯了困。
时有嘉忙活完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他转头看了眼林复，只见林复眼神飘忽不知道看着哪里，像是发呆发到了九霄云外。
“做好了林复哥哥！”时有嘉叫了一声。
林复回神看着遮挡在眼前的书签笑着道：“你还挺有天赋，比我第一次弄得好看多了。”
“你做过很多次？”时有嘉一边活动着手指，一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就这一次，刚开始的时候是失败了两次的。饿了么？都中午了，我带你去吃午饭。”林复拉过时有嘉的手腕儿揉了揉。
“你一说，还真的饿了，走吧！吃饭。那这个书签我让那个姐姐给我装起来吧？”
“不用，就装你盒子里吧，等到家了你再给我就行。”林复站起来往外走。
“好，那就先放我这儿。”
那两个女生正在拼图，看他们准备走了招呼道：“慢走啊，下次没事儿的话欢迎再来啊！”
时有嘉同他们道谢，林复轻轻的带着时有嘉往外走，也对那二人道：“多谢了，钱没白花，下次还来。”
午饭林复带着时有嘉去吃烤肉，烤肉店也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高中生总有用不完的活力和吃不饱的肚子，他以前没少和姚林他们一起出来加餐。
林复拒绝了服务员的帮忙烤肉，自己慢慢烤着，时有嘉吃着，没有外人在场，又不用自己动手的烤肉吃起来格外香。
“林复哥哥，你今天好温柔啊，虽然你平时也很好，但是你今天格外好啊。”时有嘉边吃边说。
林复不在意他这带着生日礼物滤镜的话，听着像是吃烤肉吃醉了的语气。
“今天你生日啊寿星，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满足你。”林复淡淡道。
“其实我是早上七点十五出生的，以前我生日我哥哥就会在早上那个时间叫醒我然后祝我生日快乐，还会唱生日歌。”时有嘉道，其实并不是每次何初都会在他起床的时候唱生日歌，只是小时候喜欢赖床，他会这样叫自己起床。
林复道：“你先吃，我去叫服务员。”
时有嘉一愣，心说，叫服务员一起给我唱生日歌吗？那也太为难我了……
林复进来的时候后面跟着的服务员，手里还提着个蛋糕。服务员把蛋糕放下，稍微收拾了一下桌子就出去了。
时有嘉一愣：“还有生日蛋糕吗？”
他心里感动，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生日有生日蛋糕才完整嘛，长寿面我估计你晚上回去阿姨会做就没准备。”他一边说一边把数字蜡烛点上。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林复轻声的唱着生日歌，把蛋糕放到了时有嘉面前。
唱完后对时有嘉说：“许愿吧，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的。”
时有嘉闭眼听着林复的吟唱，心里那点感动与酸楚却从眼底落下，一点一滴的砸在偷偷看他那人心上，带着欣喜与沉重。
时有嘉许愿，一愿哥哥能有消息，二愿林复高考结果得偿所愿，三愿自己以后再也不吃药了。如果愿望太多显得贪心，那就祝愿自己在乎的人都能过得好。
时有嘉睁眼吹灭蜡烛，林复递过纸巾给他。
“以后就没什么可难过的了对不对？”林复问道。
“嗯！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时有嘉点头。
下午林复带着时有嘉去了他们第一次在街上偶遇时的那家网吧。
“这家网吧也是我以前经常来的地方，原来老板是个阿姨，后来阿姨搬家走了网吧才转给了现在这个人，这家网吧快有八年了，我小学那会儿的零花钱没少花在这儿。”
时有嘉听他说以前的事就来了兴致。
“也是和姚林一起吗？”
“嗯，我俩小时候没少一起闯祸。”林复笑着说。
林复又带着时有嘉去了好几个他高中三年喜欢去的地方，饭店，奶茶店，游戏厅，小广场，书店，商场……
快到六点的时候时有嘉接到了时柔的电话，问他几点回家。
时有嘉看着林复，林复点了点头。
时有嘉道：“马上回来了妈妈。”
时柔挂断后，林复带着时有嘉往回走。
“今天开心吗？”林复问。
“开心！是我搬过来后，过得最开心的一天，林复哥哥，谢谢你今天陪我，你是除哥哥外，我最喜欢的人，我今天真的，太高兴了，高兴得想今天永远不结束！想天天过生日，天天许愿。”时有嘉大笑着说道。
“高兴就好，虽然不能天天过生日，以后你生日我都陪你过。”林复也笑。
那他今天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以后时有嘉上了高中和同学或者朋友一起逛街出来玩儿，看到这些地方第一反应只会是：
啊，这里，我和林复哥哥一起来过……
晚饭果然是时柔煮的长寿面，还有几个她的拿手菜，面虽然只是普通挂面，但是也满足了时有嘉对生日一天完美结束的要求。
时有嘉洗完澡躺在床上，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些年里过的生日，原本只有哥哥一个人，现在他把林复拉进自己的世界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伸出触角去接触一个陌生人。
林复带着他去他高中曾去过的地方，吃他经常吃的东西，进那些陌生的店，走那些熟悉的路，时有嘉仿若走进了林复的生活，温暖又美好，像被棉花充实了的枕套，也像夏天被风吹鼓起来的T恤，更像是一脚踏进了云端。
此刻的幸福灌醉了他的大脑，飘飘然间竟觉得生日愿望下一刻就能实现。
大喜之后又有些空落落的，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时有嘉从床上坐起来，看一会书转移注意力。
“嗡——”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时有嘉有些懵，马上十二点了，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他看了看手机，陌生号码。路好今天已经和自己说过生日快乐了，不会是他，别人也没有自己的手机号码……
犹豫了一会儿本不想搭理，但在电话要自动挂断的时候时有嘉鬼使神差的接通了。
“您好，请问是时先生吗？有您的快递，麻烦本人签收一下。”
“我没有买东西，你是不是送错人了？”时有嘉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
“请问您是时有嘉先生吗？收货人写的是时有嘉，还备注了不让敲门直接打电话。”
时有嘉腿有些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害怕是自己想多了，他握着手机走到门口，深呼吸后打开门。
门外的人穿着快递员的蓝色制服，陌生的脸，时有嘉仔细回忆，确定自己没见过他……
那人笑着递上快递盒子，让时有嘉签字确认。
可能只是个普通的快递员。
时有嘉拿着快递跑回房间，他小心的拆开，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后却是眼眶一酸，不敢落下半滴眼泪，怕是自己的错觉，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原来就算哥哥不在身边，也会实现自己的生日愿望。
盒子里放着一张照片，是他的周岁照，照片背面用蓝色水彩笔写着：
“你的出生永远是哥哥做过最开心的决定。”
字迹有些稚嫩，是何初小学时候的字迹。
时有嘉知道，自己出生是因为哥哥说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虽然他的出生是时柔给予的生命，但是何初给了他自己的全部，他有的，没有的，全都给了时有嘉。
时有嘉看着快递单，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没有姓名，没有地址，没有电话，什么都没有。
时有嘉想，或许哥哥是不希望自己难过，所以才在生日的最后送来生日礼物，快递盒子都拆了也再找不到半个字……
“哥哥不想让我们找到他……但他还记着我生日……”
时有嘉躺在床上，手里捏着照片，哭着睡着了。
早上醒来后时有嘉拨通了昨晚上那个电话，对面却提示无人接听。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证明什么，他麻木着大脑只想放纵自己片刻任性。
起床，洗漱，拿上钥匙出门。
“是查快递吗？有取件码没？”
时有嘉被一个女声唤醒，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快递代收点一会儿了。那个老板以为他是忘记了取件码，又问道：“手机尾号说一下我给你查。”
时有嘉连忙摇头。
“阿姨，您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吗？他昨天晚上给我送了一趟快递，我找他有点事儿。”
老板看着他递过来的手机，仔细看了一眼电话号码道：“我给你查查，是快递有损毁吗？”
“啊……是有点问题，但是也不大，我就是想问问他……”时有嘉担心老板多想解释道。
“行。”
老板在电脑里查了一会儿转头道：“系统里没有这个号码啊，是我们这里的快递吗？”
“是，快递单上是这个代收点没错。”时有嘉紧张的攥紧掌心。
“他长什么样子啊？昨天什么时候给你送的快递？”老板问道。
时有嘉仔细回想昨天那个人的长相，慢慢道：“男生，大概一米八的样子，笑起来眼睛是眯着的，头发是板寸，耳朵上还有耳钉好像。他是昨天晚上十一点过后送来的。”
“不可能。”那个老板斩钉截铁的回答。
时有嘉一愣。
“第一，我们这儿九点就下班了，昨天也没有收到什么需要延时或是紧急派送的件，第二，我们这里的快递员没有板寸，更没有带耳钉的。”
“可是单上……”时有嘉急着解释又被老板打断。
“你是网购的吗？你把订单号给我看一下呢？别不是被骗了你，现在快递也有骗人的，你要是真被骗了什么就赶紧报警，我们这里要是查不到你的件的话是不会负责的啊，你说的那个什么快递员我也没见过……”老板道。
时有嘉后退半步，喃喃道：“我被骗了……那个人是谁？”
时有嘉跟老板道了歉又说了谢谢才转身慢慢往回走。
“小同学！你是不是被诈骗了啊？要不要紧啊？！”老板看他突然像是魂都丢了的样子，不放心的跟出来问道。
时有嘉转身摇了摇头说：“他没骗我，是我太笨了，都没发现……”
老板听他这么说也叹了口气道：“不严重的话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时有嘉又道了声谢。
他鼻子发酸，只觉得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又好像失去了什么，那份莫名其妙但让他开心了一晚上的照片是真的，但是快递是假的，哥哥是真的，但是快递员是假的。
俺有存稿了，流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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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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