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看林木生的样子十分滑稽,哈哈笑出了声。
“妈,你还记得木生第一次吃皮蛋的时候的样子吗?”林巧挑起话头问李玲。
“当然记得,还不是你作弄他!”林木生第一次被林巧骗着吃皮蛋的样子,李玲记得清清楚楚。
差不多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某次过年的时候,林巧拿着煮好的皮蛋帮李玲剥皮,林木生还是第一次见皮蛋,看着姐姐手里黑黑的蛋和平时吃的白色蛋不一样,就问林巧手里的是什么。
说是皮蛋,林木生也听不懂,林巧就说是好吃的。
林木生一听是好吃的就以为是和平时吃的白色的鸡蛋一样的好吃的,偷偷咽着口水,也没闹着要吃。
倒是林巧拿着剥好的皮蛋逗林木生,说她手里的蛋比平时吃的白鸡蛋还要好吃,骗着林木生吃了一口。
从没见过皮蛋的林木生毫无防备,第一次接触皮蛋就白口咬了上去。
皮蛋的怪味瞬间侵占了整个口腔鼻腔,林木生含着嘴巴里的皮蛋不知所措,要吐不吐的。
最后林木生把嘴巴里的皮蛋生咽了下去,然后跑到厨房跟李玲告状。
“妈妈,姐姐骗我吃臭臭。”
李玲吓了一跳,差点真以为林巧骗林木生吃了“臭臭”,最后还是林巧好一番解释才免得一顿竹板炒肉。
那之后好久林木生就对皮蛋敬而远之,每次看着林巧吃得津津有味的,林木生尝都不尝一口。
最后还是李玲跟人家学着做了辣椒皮蛋,劝着林木生试试,林木生才喜欢上辣椒皮蛋的味道。
聊起小时候的趣事,一家三口都陷入了回忆怀念的思绪中。
突然,大门处传来了邦邦邦的敲门声,敲门的声音又急又重,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林木生放下手中的碗筷跑去开门。
一开门就看见门口的靳燃喘着粗气,双手扶着膝盖,像是急忙跑过来的。
“林木生,花生......”靳燃跑了一路,话都说不利索。
“花生怎么了?你的花生又生病了?”今天林木生进城送菜就没去花生地,只让林巧白天帮忙去转了一圈。
靳燃摆摆手,半天才把气喘匀:“不是!是你的花生和庄稼出事了!”
什么?!花生和庄稼出事了?
林木生赶紧换上鞋子,急匆匆地跟靳燃往自家田地跑。
还没到田地 ,林木生就远远看见田地周围散落了一圈什么东西。
难道是野猪下山把田拱了?
之前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那还是林木生小时候见到过的,那时候后山还有野猪,但这么些年过去了,别说是野猪,连大一点的野鹿狐狸林木生都没再见过。
更不用说荒漠化以后,现在山上连只野鸡都少见。
跑到田地跟前,林木生就知道不是野猪拱的田了。
野猪拱田都是一大片一大片没有规律的,而林木生家的田地明显是遭到了人为破坏。
田地周围一遭庄稼有的被揪掉了叶子和刚刚长出来的稻穗,有的被拦腰折断歪歪扭扭勉强挂在枝干上,更多的是被连根拔起被随手丢到田地周围或是田埂上。
往里一点的庄稼免于被拔,但却被用石头砸歪压倒。
旁边的花生地也大概如此,已经结了果快要成熟的花生被潦草地扔的遍地都是,不少都被踩碎碾成一摊碎片。
林木生拿起一颗被踩碎的花生,外面还很稚嫩的花生壳还不足以保护里面刚孕育出来的花生米,稚嫩的花生壳粉身碎骨,花生米被挤压出来的白色果肉染上了脏污的泥巴,烂成一摊泥。
“啪嗒”
一滴无暇的水滴打在花生米混着泥土的白色果肉上,带走些许泥污,好像想要将尘埃抹去。
*
早上和林木生一起搭车的那个妇人,也就是王桂香,在坐车进城之后心里就挂着事儿,只在平时卖菜的地方草草卖了几个小时,也没卖出多少菜,就急匆匆背着大半个背篓的菜回了家。
离和三轮车车主约定的时间还早,但王桂香等不及了,也不等着一起坐车,愣是一个人从城里面走回了杨柳村。
原本走路两三小时的路程,王桂香紧赶慢赶只用了两个小时走到了。
王桂香累得满头大汗的到了家,在家里面玩手机的儿子见王桂香这么早回来还很疑惑:“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菜卖完了?”
王桂芳的儿子是杨柳村为数不多的年轻人,之前进城打过一段时间的工,回来就跟王桂芳哭着喊着说累,王桂芳哪舍得自己儿子吃苦,立刻就同意不让自己儿子再去进城打工了。
后来家里面实在开支不过来,王桂芳的丈夫只能自己进城打工补贴家用,家里只留下王桂芳和儿子侍弄家里的田地。
王桂芳年纪也大了腿脚不太利索,之前说好让儿子拿家里攒的菜进城去卖,去了几次之后因为儿子拉不开脸叫卖,也没卖出去多少菜,实在没办法之后都是王桂芳背着菜进城去卖的。
即使承担了家里面大多数活计,王桂芳也没有丝毫怨言。
“没卖出去多少,我回来有事。”王桂香卸下背上的背篓,原本宝贝得舍不得吃,攒着拿进城里面想要卖了换钱的菜也被她随意地丢在了墙角。
王桂香看着自己的菜,想到自己这点菜卖出去的那点钱就气不打一处来。
儿子玩着手机余光看见王桂香回来也不去做午饭,就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墙角的菜,不耐烦地问:“妈怎么了?能有什么事啊?”
王桂香这才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到了儿子身边:“我跟你说,咱们村的李玲你知道吧,她们家要发财了!”
闻言,儿子也只是嗤笑一声继续漫不经心地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我知道啊,不就是咱们村那个带两个孩子的寡妇,日子过得还不如我们家,她们家发财?妈你听谁瞎说的?”
“不是听谁说的,是我亲眼看见的!”王桂香愈发激动,脸上的褶皱紧绷地皱着。
“?”儿子眼神疑惑看了王桂香一眼。
见儿子还是不信,王桂香赶紧说:“我今天进城遇到了李玲她儿子林木生,我和他一起坐的车进城。”
“那林木生背了满满一背篓的东西,背篓上面还盖着块破布,遮遮掩掩跟见不得人似的。”
儿子还是不明所以:“破布怎么了?你不是也在背篓上盖块布,说是防灰吗?”
“哎呀你听我说,”王桂香拍着儿子的大腿阻止他讲话,“你猜猜林木生背篓里装得是什么?”
“装着菜呗。”
“是辣椒!满满一筐子的红辣椒!”王桂芳手里比划着背篓的大小,扯着嗓子说。
辣椒?辣椒这个时候最不好卖了,连种辣椒的人都没几个,怎么林木生带那么多辣椒进城?
王桂芳见儿子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提醒着儿子:“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村子里传荒漠化要过去了吗?就是因为荒漠化停了之后,李玲她们家的地能种出来有味道的菜,说是祖传的地开过光!”
“她们家就那几亩地,也没见种辣椒啊,说不定她们家后院也能种出来有味道的菜,自己偷偷在后院种辣椒呢!”
“我在城里面打听了一下有味道的辣椒的价钱,人家说从外地运来的有味道的辣椒一斤就能卖三十多块!”
“你说,她们家不是要发财了嘛!”
我滴个乖乖,一斤辣椒就能卖三十多块,林木生带那么多辣椒进城能卖多少钱啊?
儿子也不玩手机了,手机往桌子上一放,蹭的就站起来:“我管他是不是开过光,凭什么就他们家能种出来有味道的菜,自己闷声发大财?”
李玲她们家原本是比自己家生活还要清苦的,家里只有亡夫留下的几亩薄田和一间旧房子,一个寡妇拉扯着两个孩子勉强长大,谁看见了不唏嘘一句造化弄人。
现在反倒是她们家找到了出路,有机会能赚上了大钱了,那岂不是能天天吃肉,过上比自己还好的日子?
儿子心里面瞬间就不平衡了,嚷嚷着:“我倒要看看她们家的地凭什么能种出来有味道的菜!”
说完,儿子就急匆匆地往外面走。
王桂香赶紧拦下儿子:“你别急!咱们先去大柳树那。不能就咱们自己先出头啊!”
儿子脑子转了转,立刻明白了王桂芳的意思。
母子俩忙不迭地赶往大柳树那边。
这个时间正好是吃完午饭休息的时候,不少村民们聚在大柳树下面晒晒太阳闲聊。
到了大柳树下,王桂芳的几个老姐妹都在,王桂芳赶紧凑了上去,儿子也跑到几个熟识的大爷旁边,母子俩不动声色地开始掰扯关于李玲家的菜的事情。
王桂芳拿了旁边的小板凳坐到几个老姐妹中间:“你们还记得之前李玲说她们家的田地开过光,能种出来有味道的菜吗?”
“当然记得啊,之前听人家说荒漠化快结束,我就眼巴巴地等着我们家的田地什么时候也能恢复正常,谁知道过了那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旁边的纷纷附和,都期盼着自己家的地也能恢复正常。
“你们家的地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不知道,但人家李玲家马上就要靠她们家田里面种出来的菜发财了!”王桂芳十分神秘地说。
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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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被破坏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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