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生犹豫了一会，命人抬上来测灵石。
“你将手放在上面。”顾炎生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开口引导殷决。
依着他的话，殷决把手放在了测灵石上，本以为还要稍等一会才会出结果，谁知刚放上去一道金光就窜了起来。
顾炎生再也坐不住了，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殷决身边，拉住他的手：“好，好孩子……”
殷决面上看不出悲喜，他没有甩开顾炎生的手。
“朕这就将你送到仙师那里学习！”
宫中好像是烧开了的锅一样，每个人都乐不可支。殷决独自一人走出了宫门，在踏出皇宫时，他突然觉着脸上凉凉的。
原以为是下雨了，谁知是自己落得泪。
他在心中想到：爹，你要怪孩儿就怪吧，没有什么比人活着更重要。
回过头看了眼富丽堂皇的宫殿，好像是挥舞着魔爪，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殷决拉进去。
进宫前除了自己的衣物，殷决还带上了那张琴。
“有备无患嘛。”他笑着和岑伯说。
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但总想着带上些。
就像现在，小豆丁殷决低着头，就怕殷折青说他。
殷折青只是又给他脖子上挂了个布老虎：“带这么多出去可要小心些。这个带好了，爹爹不在时别随便摘下来。”
殷决用力点点头，保证自己一定会听话。
带着殷决第一次出远门，殷折青还好好规划了一下，他们也不赶时间，定了灵舟，专门挑一些好玩的地方经过。
殷决第一次坐灵舟，上去后就趴在边上吹风。
殷折青走过来给他披了一件小披风：“决儿没有哪里不舒服吧？听说有人坐灵舟会晕。”
殷决被风吹的舒服，大张着嘴：“我没系！阿爹放心！”
结果就是，虽然殷决没有晕灵舟，但是喝多了凉气，肚子疼了。
下了这趟灵舟，殷折青就带他去找大夫了。
“小孩着凉了，我开个方子，喝上三天差不多就好了。”大夫一边说，一边写下药方，“以后可得看好了。”
殷折青连连说好，这次出来他们父子两扮的是凡人，不过就算是仙尊，在被大夫训要看好孩子的时候还是得虚心受教——毕竟这事他不擅长。
结了药钱和诊费，殷折青找了一家可以代为熬药的客栈，带着殷决住了进去。
刚才喝风喝的多高兴，殷决现在捂着肚子的样子就有多狼狈。
第一次带孩子，殷折青也没什么经验，只能拿了火灵石给殷决暖肚子。
上了这么长时间课，殷决也知道火灵石是什么东西了，用它暖肚子的时候默默在心中流着泪：太奢侈了，太奢侈了。
“决儿好好休息，病好了咱们好好玩。”殷折青给他揉揉肚子。
殷决嘤嘤呜呜，喝了药后抱着火灵石就睡着了。
睡到一半，迷迷糊糊看见眼前有亮光。
“哪里疼？”好像有个声音在问他。
“唔……肚子疼，大夫说喝了凉风……”殷决乖乖的说了。
“可爱小孩，我给你揉揉。”
殷决皱起眉头，明明这个声音听起来也是小孩子……
“你不也是小孩么！”他不服气地说。
“哼，我才不是小孩，我是你狐狸爷爷。”说着，这道声音的主人又是给他用毛爪子揉了肚子，又是用毛尾巴扫殷决的脸。
不过毛爪子揉肚子貌似确实管用，火灵石都没暖过来，毛爪子一揉殷决就舒服了许多。
舒服的睡了一觉，殷决醒来就想起了那个毛绒绒。
“爹爹，我昨天梦到有个毛团给我揉肚子。”他下床跑到殷折青那里说。
“毛团儿？是狐狸么？”殷折青好似早就知道，并不奇怪。
殷决赶紧点头：“嗯嗯，它还笑我，说我是可爱小孩，明明它也是个小孩。”
心中对于狐狸的话很是赞同，可殷折青嘴上还是说：“那这狐狸也太坏了吧！”
殷决别扭了一下：“也不是坏啦……”
这里离狐族驻地不远，有这种心大的狐狸崽是正常事情，殷折青昨晚见它并无恶意，有还在幼崽期，就没多过阻拦，谁知道竟然是来给殷决揉肚子的。
“这里是月临城，狐狸多是正常事情。狐族大本营不远处，当地也流传有许多关于狐仙救人的传说。”殷折青给殷决解释，“这也就快到狐族的拜月节了，爹爹就想带你来玩。”
狐狸拜月，这是每只修炼的狐狸都会做的事情，拜月节的时候更是有狐族老祖设坛引月华，帮助小狐狸修炼。
“给你揉肚子的小狐狸，应该也是来参加拜月节的，就像是爹爹带你去乾元宗开脉一样，小狐狸们也会在拜月节吸收月华。”
也多亏了有狐狸给殷决揉肚子，现在他已经可以上街去吃好吃的了。
狐狸喜欢吃鸡，月临城狐仙信仰有多，鸡的做法多的让人看的眼花。
殷决是在是选不出来，殷折青笑着给他叫了份这家店的招牌叫花鸡。
泥壳子敲开，香味就飘了出来；解开包着鸡的荷叶，那味道就更是直往鼻子里钻了。
殷决正打算开吃，就看殷折青撕了一只鸡腿下来放进盘子，他也不吃，摆到了殷决边上。
没等殷决疑惑，就有一个毛茸茸跳到了凳子上：“还是漂亮叔叔好，那我不客气啦！”
说完毛团就变成了和殷决差不多大的小孩，拿着鸡腿就开始啃，如果他能把头顶的狐耳收起来，那就更像小孩了。
看他吃得香，殷决也啃起了自己的：“你是昨晚给我揉肚子的毛团？”
“毛团毛团，我也有名字的，”小孩咽下嘴里的肉，“我叫当归，爹娘是开医馆的。”
怪不得他揉自己肚子那么舒服呢，自己一定没少被揉，殷决吃了一口肉。
“那你怎么一个人啊？”殷决问他。
“我来参加拜月节，爹娘有事走不开，就给我发了路费自己来。可是不幸啊，我路费被贼人偷走了。”当归吃完变回狐狸，舔了舔爪子，“多亏了这个鸡腿，不然我就整整饿了两天了。”
得亏月临城供狐仙的人多，当归还能时不时混上一口饭。
听着当归的话，殷决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离开爹爹什么都做不好的小孩。
“你多大了？”殷决问。
“六岁呀。”
殷决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六岁家里人就放心让他独自一人出门了？
“妖族幼崽一般身上都有族中长辈的血脉禁制，遇到危险时就会触发。而且妖族幼崽，多半都是带着天生法门的。当归已经能变成半人的形态，想来法术修的也不错。”殷折青适时出声为殷决解惑。
自己被夸，当归挺起了毛茸茸的胸膛：“当然，我娘都夸我法术学的好呢。”
自己小小骄傲了一下，当归又问：“你们是来拜月节玩的吗？”
殷折青点头。
当归兴奋地说：“可以请我当向导啊！我不贵的，管我饭就可以了。”
殷决看了看殷折青的神情，出乎意料的是，殷折青答应了。
“那接下来几天，就麻烦当归带我们玩了。”殷折青从储物袋里取出两块下品灵石给当归，“一日两块下品灵石，管饭。”
当归激动的狐狸耳朵都往后撇，并保证自己一定带他们玩得高兴。
殷决趁着当归不注意，摸了一把狐狸毛。
嗯，好摸。
被当归发现后当然是一场人狐大战，他拍他一爪子，他摸他一把毛，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小孩的战斗，殷折青不好插手，只能是坐在一旁笑着看。
笑着笑着，殷折青突然察觉到了什么，面色严肃起来。
殷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停下了动作，被当归的狐狸爪子拍了一下：“哈哈，我赢了！”
“阿爹，怎么了？”殷决拽了拽殷折青的袖子。
殷折青把他们两个送回了客栈，里里外外布了五个阵法，又给两个小孩加了护身禁制。
“你们两在客栈待好了，我没回来前不要出去，吃得在这个储物袋里。”
说完，殷折青就不见了人，两个小孩面面相觑。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真小孩当归就开始觉着无聊。
“漂亮叔叔怎么还没回来？”他毛茸茸的尾巴甩来甩去。
“应该还要很长时间吧？”殷决拿了书出来看，看来他当时准备那么多东西还是有发挥作用的。
“你能看懂吗？”当归看了一眼书上的字，狠狠皱起了眉。
人族的书就是麻烦，还要识字，不像妖族，靠着血脉传承就可以读懂一部分书了。
“你看不懂，我讲给你听啊。”殷决之前在小世界的时候就学过修真界的文字，现在读起来还是没什么障碍的。
当归趴在他肩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殷决稚嫩的童声念出了书上的内容：“邪修，是违反修行规律，走旁门左道试图更快达到修炼目的的修士统称，不论是人、妖、鬼、魔或者其他族的修士，只要走旁门左道，一律为邪修。附：刚才的排名不分先后，按笔画数量排序。”
念到这段，殷决忍不住回书皮看了一下编者名字，嗯，果然是扶月师伯。
他继续念道：“邪修修炼方式分为很多类，其中有一类就是抓小孩……”
他又回书皮看了一眼：修真界儿童特供版。
另一边——
“摇光仙，许久未见啊。”
小孩就要读青少年读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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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没什么比人活着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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