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绑架也不中肯,因为还有丁秋白自愿的原因在。
事情说来也简单,摄像头这种东西,有些地方只接受线下交易,从不在线上发货。
翌日,当丁秋白和宋翰墨兵分两路。
能在这种灰色地带长久徘徊的人都像偷吃谷地里庄稼的麻雀一样警觉。丁秋白为人一身正气,颇像官方执法调查,因此无论她怎样好说歹说对方都是支支吾吾放不出什么丁秋白想要的信息。
她有时候真的就挺无奈的,喊来了宋翰墨帮忙。
他语气幽幽飘荡在丁秋白耳边:“你不擅长,我就擅长了吗?”
丁秋白一摊手:“没办法,矮个子里拔高个,你就能者多劳好了。”
宋翰墨委委屈屈去了。
真实身份社会精英研究员宋翰墨先生装做一副颓唐公子哥样,确实非常好用。
三两句话就套到了他们的进货地址。
两人又循着地址出发。
这样循环往复,效力低下地淘汰了好多家小作坊,只是时间也浪费了不少。
丁秋白问:“你就没有什么实用的人脉吗?”
宋翰墨道:“我每天都被破公司折腾得不知今夕何夕,哪里有时间发展人脉啊。”
“我每天除非送货都不带出门的,更没有了。”丁秋白和对方大眼瞪小眼,“这样也太慢了,我们分两路吧,我去这个。”她比划着手机屏上的截屏地址。
对了,她的手机已经修好放身上了,现在手上拿的正是她自己的。
宋翰墨利落应话。
支走了宋翰墨,事情就轻松许多了。
昏暗的胡同里,风“噗簌噗簌”刮,卷起一个白色塑料袋上天复落地拖行,丁秋白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正要敲门,一辆低调到随处可见的银灰色面包车缓缓驶入这逼仄阴暗的区域,并在丁秋白身前停了下来。
丁秋白把举起手机想拨号卖家的手放下。
“上车。”声音意外年轻。
丁秋白道:“我拒绝。你下车。”
出乎意料的,“咔哒”一声,车门开了。
一个年轻但憔悴的青年人形象跳进丁秋白眼中,他的身上太“沉”了,不知名的东西似乎要压垮他的脊梁,不只是为他带来眼白里的红血丝和几乎焊死在眼袋上的浓重黑眼圈,很为他带来一种挥之不散的暮气,好像行将就木。
丁秋白扫视他:“就是你这么个玩意儿吗?偷窥、跟踪、甚至暗下杀.手……我不信就你一个,你应该还有同伙。”
“没有,就我一个。”对面青年否认。
“我不信。”
“爱信不信。”青年的声调特别轻,好像青烟一样能轻易散在冰冷的空气中。他的嘴角撇着,面无表情,眼神有点木,但看向丁秋白时,却能透露出一种神经质,像是赌徒。
他忽然又不带情绪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丁秋白疑问:“我没说什么。”
随即,她就明白,青年并不是在和她对话,他只是单纯在自说自话:“我们很快就能相见了。”
丁秋白:……
她噔噔噔后退了一连串的步伐。
有没有搞错,是精神病啊!
精神病不足为惧,但加上这位做的一系列操作后就变成了神经病。
神经病有大问题!
待最后一个字散开,神经病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丁秋白衣领,其实以丁秋白的实力可以轻松躲开,但她今天本就是冲着以身犯险去的。
她想知道,系统是否会对身陷险境的她袖手旁观。
神经病的身体看样子不太好,因此力气很小,只是给她带来了点呼吸不畅。
神经病质问着丁秋白:“密匙在哪里?”
丁秋白简直要不知所以了,密匙是什么玩意她闻所未闻。
她笑着问:“你猜它在哪里呢?”
“你敢不说!”他这样说,悍然从腰间拔出一把枪。
丁秋白:!!!
急急急!
她伸手抓紧对方揪自己衣领的手,狠狠向下一拽,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扣着他另一侧肩,使劲一按,脚下勾下盘。
对方倒地,枪随之跌落,在地面撞出金属的“铿锵”音,银白色的金属,带着冷月似的凉意。丁秋白眼角余光瞥见地面的武器,脑海里一瞬间就跳出了它的信息。
9毫米转轮手枪,官方民警专用。机械灵活,故障率小。
她按实了对方 ,可对方到底作为一个成年男性,挣扎之下也有些困难。
虽然她的自我定义是普普通通非遗传承人,但她隐约认为自己不该连这样一个瘦弱的男性都按不住。
但再艰难,都绝对不能让对方摸上枪械。两人僵持不下,彼此贴近几乎听闻对方喘.息。
咔咔……细微的声音,丁秋白的第六感炸响,她快惊叫出声,猛地抓住对方短发拎起他的头砸向板砖地面。
与此同时——
“检测到宿主生命遭受威胁,即将对威胁进行驱逐。”
“嘭——”
像擦耳而过的惊雷,丁秋白身躯忍不住一跳,险些弹跳起身,她下意识低头,那道雷穿过她耳边,炸在了身.下青年的胸膛上。
血喷溅在她脸颊处,丁秋白以为自己会恐惧到全身痉挛,可事实是没有。
没有,什么应激反应都没有。
她就眨了下眼,想着该怎么收拾这场闹剧,整个人堪称冷静。
好像,该报警。
先打急救。
Utopia提醒她:“已被驱逐无法再入。”
青年又挣扎着扭了几下,丁秋白这次没有过分拦着,他跃起,握着那把手枪,低声嘶吼着:“密匙果然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的唇瓣在颤抖,手枪指着丁秋白胸口。
丁秋白甚至还能想:歪了,枪口没指着心脏。
她现在明白了,系统不会让自己死。于是她挪动着搭在地面的手。这处地方长期不受光照,因此接触到地面的皮肤很轻易地就能感受到从地底传来的阴冷。她专心致志掏口袋里的手机,盲打着急救电话。
她问:“密匙是什么?”
“你不知道?”枪口怼着她,有点疼,但青年估计也就只能嚣张这么几句话了,他的脸色很灰败,不知道现在靠什么意念才没倒。
“我从来没说自己知道。”丁秋白双手举过肩,十分配合。同时手机也被她秘密拿了出来——可能也不算隐秘吧,因为看青年的模样是他根本不在意丁秋白的小动作。她瞟了眼手机屏幕,还没打通。
“或许你会知道Utopia?”她试探着。
对方的手软垂下去,快扑倒在丁秋白身上。
丁秋白抓紧问:“密匙做什么用的?”
晚了,他砸向丁秋白。
丁秋白伸手探,鼻息、脉搏、心跳。
已经死干净了,丁秋白放弃自己的无意义行为。把没打通的电话挂断,她忽然不想动了,此刻连最小的动作都能累到她。她使力,翻开青年尸体,做完后丁秋白就真的不再动弹。
为什么我不感到难过呢,我好像笃定了对方会没事。事实是出事了。
青年的身体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方块,一定要形容,像是乱码。乱码兀自闪了几秒,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的一切好像是梦。荒谬极了。
丁秋白目光找着地面的银白色手枪,那东西也不见了。
她又翻开手机通讯录,有一个没打通的通话记录。
丁秋白给心理医生拨号,两秒钟接通,她说:“医生,我好像有妄想症。我幻想自己身前有一个重伤患者并拨打了急救电话,以及在三天前我幻想自己出车祸,自此耳边一直能够幻听一阵不辨男女的电子混响机械音。”
医生正要开口,阴影笼罩着跪地的丁秋白。
丁秋白抬头眯眼去看,见来人,是一位看着很和善的老人。所以车祸竟然不是自己臆想症发作吗?她低头若无其事把电话挂断:“抱歉,医生,我们明天再聊。”再次看向老人时,只是和顺一笑。
她听闻对方这样说:“丁秋白吗?我需要你陪我们走一趟。”眼神怪异,像是怀念。
丁秋白被人“请”走了。
漆黑的地下作坊里,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隐藏的包厢,绅士一样。
好一出请君入瓮。
丁秋白:……
丁秋白自然来者不拒,事实上正和她意,毕竟闹那么大阵仗不就是为对方主动找上门这一刻吗?
她低着头,一路数着步数,很顺利地到了对方大本营,在门口被收了电子通讯设备。她再一踏入,看见了出乎意料的人数,竟然有十七个这么多。
老人顺着面前沙发坐下,丁秋没等对面请就若无其事坐下。
“您请我来是为何事呢?”她先声夺人,“对于蓄意谋杀及监控我的行为有什么说法吗?”
老人后面围着的一帮看着都很文弱秀气,看着像是经年不见光缩在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人能真把对方当普通科技人员。
“你知道密匙吗?”
又是这个词?
丁秋白没顺他意走:“我是问,你是否承认蓄意谋杀的罪行。”
老人自说自话:“密匙是打开世界的钥匙。”
“你是否为犯下罪行提前蹲点?”
“不,世界早毁了。密匙,是打开眼前世界的钥匙。”
“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犯罪团伙。”
“孩子,你还记得从前吗?”
三天内,梅开三度。
这一个两个,都有不听人话的美德在身。丁秋白长吸一口气:“或许你该先说明密匙是怎么存在于世。”
“密匙无处不在。孩子,或许我说得很难以置信,但是密匙就像打开保险柜的钥匙,而我们所有人都居住在保险柜里。”老人和颜悦色。
丁秋白说:“或许,密匙像一串开门指令。那它可能像小说里的系统一样存在人的大脑里吗?”
“理论上是可行的。”
在看动画片,舒克贝塔还有娇娇[坏笑]
感觉看完暖暖的[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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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密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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