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牧从略显拥挤的床上醒来。
阳光照在白色的被子上像波光粼粼的海面,反光得江牧半天睁不开眼睛。
视野变得清晰后,他看到颜延正撑着一只胳膊在枕头的另一边笑脸盈盈地盯着他。
江牧嘴角绽开一个笑容,然后逐渐扩大。
他语气激动:“颜延哥,我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了!”说着直接拥抱了上去。
颜延原本撑着的一只胳膊被拢进怀里,失去支撑,直接摔倒在床上。
江牧眼疾手快,感觉护住他的脑袋。
距离一瞬间变得太近,两人四目相对,居然察觉出几分暧昧。
江牧迅速坐起来,又把颜延拉起来,交换了一个好兄弟间的纯洁拥抱,郑重其事地感谢道:“颜延哥,谢谢你!我昨天晚上没做噩梦睡得很好,你真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兔子!”
下巴硌在江牧肩膀上,颜延闭着眼睛咬牙切齿:“你他爹的才是无忧无虑的小兔子!”
他一把推开江牧推开,翻脸无情,满面冰霜地去洗漱,嘴里还骂着:“害我白期待这么久,还是没用,天杀的……”
江牧赶紧下床追上去,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颜延哥,以后一起睡吧,没有你我睡不着啊,颜延哥……”江牧把脸蛋靠在颜延肩膀上蹭来蹭去,被颜延一巴掌拍开。
“滚呐!”颜延随手抓了块毛巾扔过去,被江牧眼疾手快地接住,又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打歌舞台后台。
江牧刚出洗手间门,一抬头看见远方炸开一个绚烂的烟花。
城市里当然是不允许放烟花的,那是昆仑特有的求救信号,只有修仙人能看见。
江牧算了算距离,离他不远,大概一张缩地成寸符能到。人命关天,万一要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到,还没去帮忙,那人岂不是凶多吉少?
可是今天下午有初舞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江牧着急得像心里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掏出手机看了看,才早上七点。
他发了个消息给小王:【小王,我拉肚子了,可能得在厕所待得比较久,别担心……】
收到消息的小王:?有病吧拉肚子也要跟我说……
大不了回来再用一张缩地成寸符,先去看看,在舞台开始之前赶回来就行。这样想着,江牧拿出一张符,“百移幻影,意动形随,动!”
再睁眼时,江牧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正是他们拍mv的那个荒山!
烟雾缭绕中,江牧看到在半人高的杂草野丛里有个略显熟悉的身影,此刻被绑在一个木椅上,垂首闭眼,不知生死。
江牧五步并三步地跑过去,发现解不开绳子,于是把对方的头抬起来,啪啪地拍了几巴掌:“二师兄,醒醒!醒醒,林惜缘!”
林惜缘悠悠地转醒了,一见是江牧,表情又变得绝望了:“你怎么来了?”
江牧单纯道:“我看到你发的求救信号了啊。”
林惜缘愁得五官都快皱巴在一起了:“……算了,就你一个人来了?”
江牧点头:“目前是。”
林惜缘毫不犹豫:“那你赶紧回去吧,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去找其他人。”
江牧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只巨大的藤蔓就把两人掀翻在地。
随即,一个又一个触手似的藤蔓就向他们袭来,榴莲大的不知名浆果犹如装着黑水的炮弹,在两人周围炸开,霎时间又化作黑色的烟雾,似乎要把这片荒山包裹。
林惜缘屁股上扛着个木椅边跑边骂:“你咋不给我解开啊?”
江牧大吼:“绳子上施了法术啊,我法力不啊,再说了,要是一般绳子你自己不也可以挣开吗还问我?”
话音刚落,林惜缘突然飞奔向江牧,把他撞向一边。一个刚刚就要砸中江牧的黑色浆果在林惜缘身上爆开,木椅瞬间四分五裂,只剩绳子立即缩紧,还在他身上绑着。
林惜缘向天大吼一声:“惜缘!听令!”一柄长剑划破天际,飞旋而来,立在二人面前,竖起一方透明的屏障。
剑修通常是人剑合一,本命剑此刻承受着莫大的压力与痛苦,林惜缘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近处的杂草都被鲜血浸湿,衣服上也出现点点血迹。
林惜缘半死不活地转头看向江牧:“小师弟,你不打算动一下吗,你的法器也拿出来使一使啊。”
江牧赶紧唤出自己的法器。但看着手里的竹笛,他又开始犹豫不决了。他知道凭他的灵力,不仅对对面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还有出了屏障冒头就被秒的风险。
就在江牧犹豫之际,两人后面闪过一道金光。一支金色的箭穿过风和落叶,锋利的箭刃直直地插在了惜缘剑前面最大的那只藤蔓上。
藤蔓里喷出黑色的汁液,被烫到一般一下子缩了回去,奇怪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江牧以为是后面来了什么偷袭的家伙,回头一看,一位女子正优雅地矗立在半空中。
她穿着复古的灰褐色衬衫,铠甲似的抹胸和长靴一边是锃亮的银色,一边似乎是古铜色;下半身是短裙,侧边有一个不规则的拖尾裙摆,装束气派得像热血番里变完身的美少女战士。
对方耳朵难以察觉地动了动,朝着一个方向挽弓。一支金色的箭凭空生出,分毫不差地搭在弓上。
但见那柄长弓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下一秒,箭出弦,朝着她指定的方向飞奔而去。
随着一声尖叫声响起,箭落的方向显出一个半妖。
他身子是人形,但四肢却还是藤蔓,此时正躺在地上,凄惨又诡异地抱着自己被射中的左眼哇哇大叫。
林惜缘也在一旁激动地哇哇大叫:“小师弟,前不久你发现的那个邪神,终于找到真身了!利用无知的鬼和凡人的害怕来帮助自己速成修炼,活该走火入魔也炼不成人形!tui!”
说完又狗腿地跑向那个女子:“仙友,可否帮我解开这个绳子啊。”
女子轻轻一抬手,林惜缘身上的绳子就碎了一地。
林惜缘大喜,连忙拱手道谢,顺便自我介绍:“在下昆仑林惜缘,这是我师弟江牧,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女子声音清冽,铿锵有力:“太虚悦境峰,司霆凤。”
林惜缘套近乎调侃道:“早就听说你们太虚是散装的,自报家门都要精确到峰,没想到是真的啊?”
司霆凤此刻梳着公主头,化着精致的妆容,像是将要赴一场隆重的宴会,但表情却十分冰冷,一言不发地盯着林惜缘。
林惜缘感觉到冷意,收敛了笑容。
司霆凤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个梗很好笑是吗?”江牧终于感觉到了袁新哲口中的没有温度的语音是什么样的。
说着她又撩起眼皮,看向江牧:“玩这个梗很有意思是吗?”
林惜缘感受到了威压,赶紧道:“没有没有,不好笑不好笑。”
江牧莫名其妙地跟上:“没有意思没有意思。”
司霆凤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葫芦,施了个法术,口中念念有词,那半妖直接化做一道幻影,被吸进了葫芦里。
没想到那半妖被她收入葫芦之后,整座山的动植物都开始宛如筛子上的黄豆一般抖动,稍有灵气的生灵都铺天盖地朝三人涌来。
修仙人不能滥杀无辜,司霆凤的长弓和林惜缘的惜缘剑都化作屏障抵御攻击。
司霆凤耳朵又动了动,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你们的救兵来了,收拾残局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接着她举了举手里的葫芦:“霍无思要的话叫她来找我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收起了长弓,手里施了个法术,转身直接消失在原地。
林惜缘的压力陡然变大,被逼得连连后退,不可置信道:“不是,她就这么水灵灵地走了?”
不用符直接走,江牧羡慕啊。
江牧一边唤出自己一般只用来御剑飞行的剑帮忙,一边好奇地问:“师兄,她的灵力是几级的啊?”
林惜缘想了想:“九级以上吧。”
三级的刚出师小白江牧和五级的新手菜鸟林惜缘暗自惊叹羡慕。
林惜缘思考着用什么法术能够把这些生灵恢复正常,一个身影御剑而来,稳稳地落在了两人后面。
江牧一看是胡潭,赶紧转达消息:“师父,邪神的真身找到了,被太虚一个叫司霆凤的收了,她说无思师姐要的话去找她拿。”
胡潭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你不是还有初舞台吗。”
江牧突然想起来了:“哦对对对,我下午还有初舞台呢,我先走了!”江牧唤出竹笛,边跑边挡着四面八方的攻击,还得控制力道不至于杀死它们。
“哎哎哎,胡老头你帮点忙修复啊,这么大个坑这么多树木呢!”林惜缘在原地嚷嚷,最终还是冲江牧喊了一句:“初舞台顺利!”
江牧莫名有点感动。
他穿着打歌服来的,今天初舞台的打歌服正是mv这个森林里被粉丝戏称为“乞丐装”的那一套。破洞和流苏的设计很多,再加上配色像是吉利服,看起来更是破破烂烂的。
但这也不是他弄了一身泥泞的理由啊!这下真成乞丐了……
江牧一只手开路一只手用御水术和御风术清理自己身上的污垢。运用熟练的人只要一挥手就可以清理干净,但是他是菜鸟,得一点点用御水洗了再御风吹干。
迎面霍无思也赶来了,开朗地冲江牧喊了声:“初舞台顺利!”说完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江牧感觉有点羞耻了。
怎么好像全师门的人都知道他今天初舞台了啊!看来师父说的让门派里的人都帮他投票是真的啊……
江牧低头说了声谢谢,正要往前走,发现霍无思背后一排的师兄师姐。
大家或御剑飞在空中,或站立在地面,总之都不约而同地抵御住攻击,为江牧开出了一条光明大道,然后异口同声:“小师弟,初舞台顺利!”
江牧额上青筋直跳:好燃啊,但是又不知道在燃些什么!
江牧受不了了,也不管泥污有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直接捏了张缩地成寸符,眼睛一闭一睁就回到了洗手间。
江牧一走出洗手间的门,在门口等了他半天的袁新哲捂着鼻子就凑来了上来:“队长你拉肚子拉这么久啊?我喊你半天你也不回,我都怀疑你死厕所里了。”
江牧乖乖道歉:“不好意思啊。”
“快,还有两个舞台就到我们了,你还没确认直拍机位呢,别人都是队长带着确认,你倒好,还要队员来催……”袁新哲一路抱怨。
齐照仿佛才是这个团的队长,尽心尽力地给江牧介绍:“看到没,贴了数字7的那个就是你的直拍机位,等会儿就盯着它……”
江牧感动点头:“嗯嗯好的。”旁边拍摄花絮的摄像机一撤,齐照立马收声了:“就这样吧,你再熟悉熟悉。”
江牧:……这脆弱的队友情。
化妆师过来给江牧补妆,看见江牧身上的泥点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
旁边的袁新哲不可置信地虚捂着嘴巴:“队长你……”而后表情又戏精地转化为恨铁不成钢:“我就说穿着打歌服别上厕所别上厕所你不听!”
江牧无奈了,解释道:“不是你听我说,这真的是泥点子……”
化妆师麻溜地补完妆,逃跑似的走了。袁新哲做贼似的挨过来:“队长,你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江牧心死了:“真的……只是……泥点子……”
早知如此他就算死也要清洗干净再回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