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幕低垂,夜深露重。
袁新哲在朴素无华略显原生态的民宿门口刷了牙,远远地看见一个团白色的东西,好像还在发光。
他眯起眼睛想仔细看看,江牧突然过来,一把盖住了他的眼睛。
袁新哲被吓一跳,扒开手发现是江牧才放下心来。
“队长,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穿白色衣服的站在那里。”袁新哲歪来歪去还想再瞅瞅,被江牧左闪右闪挡了个严严实实。
“那就是密室的工作人员,你快去睡觉吧,我去叫他早点休息。”
“哦哦。”袁新哲不疑有他,应了一声,随即又挽上了胳膊,眨着一双豆豆眼装可怜道:“队长我有点害怕,你跟我一起睡吧。”
江牧毫不留情地推开:“害怕就去找颜延哥,哦不,颜延哥不行,去找照照哥,快去快去。”说着就推着袁新哲往屋里赶。
把门关上并微笑着说了几声“晚安”之后,江牧再次走到门口,看向远处的身影。
一身白衣,手持青灯,双脚离地——白衣持灯鬼。
确定四处无人后,江牧拿了张缩地成寸符,直接去了对方面前。没想到对方早有预料,身子一倾,直接向远处飘去。
江牧也御剑追去,耳边刮过呼呼的山风在扇他大嘴巴子,周围的树影快速闪过,像擦除特效的马赛克。
他不是很能理解,既然这家伙要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
一瞬间,他反应过来,这可能是调虎离山计,民宿里有人才是它们的目标!
江牧赶紧掉头,朝民宿飞去。
突然,面前出现了好几个白衣持灯鬼,拦住他的去路,并且持续复制粘贴,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将他包围在中间。
江牧唤出自己的法器竹笛,慢慢环视着周围的白衣,竹笛在手中丝滑地转着圈。他看中一个目标,奋力向前一击。
该白衣陡然间化为泡影消散,但其他分身仍在继续飘来飘去——他没有击中原身。
数不清的分身像被吹散的蒲公英一样在他身边飘浮着,或上或下,参差不齐。江牧攥紧手里的竹笛,心里盘算着如果一鼓作气把它们全部打倒,他是否能撑到最后。
他本来就是半吊子下山,很多东西都还没学,学过的也不是很精,唯一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他手里的法器竹笛了。
江牧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正准备行动时,突然天降一道白光,而后他面前的一片分身霎时间灰飞烟灭。
隔着还未消散的淡淡白雾,江牧定睛望去。来人手里拿着一根珠串变成的长棍,一端伸到胸前,一端在身后,却如同持剑一般动作凌厉。晚风吹起他平时柔顺的头发,黑发下是白皙的皮肤。可能是晚上没做发型的原因,顺毛发型显得头发有点长,被风缠绕着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他穿着一件帅气的卡其色风衣,神色不惊,正从空中降落下来,衣袂飘飘,一只脚向后微曲,一只脚伸直点地。
这本该是很优雅的一幕——如果风衣里面穿的不是睡衣睡裤,脚上穿的不是拖鞋的话。
他早就疑惑为什么颜延去哪儿手上都要戴两大串珠子,甚至有时候脚踝上还戴着一串——原来这是他的法器。
“队长,搞得定不,需要帮忙吗?”颜延明知故问,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
不同于平时那种“我佛慈悲”的气质,此时的颜延不是在全副武装的工作状态、也不是平时那种戴着黑色大镜框眼镜温柔的私下状态,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颜延。
有种欠欠的感觉。
江牧“啧”了一声,不耐烦道:“爱帮不帮,不帮回去看着民宿,它们的目标可能是其他人。”
颜延笑着又打散了几个分身,回答道:“那边已经搞定了,那几个还没来得及分身我就送它回阴间了。我还设了个结界,别担心。”
江牧停下手中的动作,默契回来地和颜延背靠背,惊讶道:“你还会结阵?”
所谓阵,其实就是凌空画符,是符的高级形式。普通的符画在纸上,错了还可以重画,但结阵要求一次就对,不然弄错了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能结阵对灵力要求很高,一般人承受不住结阵带来的灵力消耗。
江牧自己都只学到画符,还没来得及学结阵,没想到这个小兔子精居然就会结阵了!
江牧心里酸酸的,手下更是用力。他懒得费神去分析谁才是原身,江牧没学过这个,也不一定分析得对。
颜延显然和他想法一致,出招又快又狠。
但没两下功夫,颜延就打累了,直接站在原地,开始摆烂。
江牧见状正要骂他,又见他手里的棍子突然散成一粒粒珠子,颜延拿珠子当飞镖使,珠子刷刷刷地向白影射去,快得无影。
江牧:……这也行?
不出一会儿,两人就把所有的白衣持灯鬼全部送走了。
没有技巧,全靠蛮力。
江牧刚把竹笛收起来,颜延收回了自己的珠子的下一秒,就像没骨头一样歪在了他的身上。
颜延疲惫道:“我没力气了,你有没有缩地成寸符,顺便把我带回去吧。”
江牧不知所措地扶着他的肩膀,呆呆地回答:“没有了,就带了一张,刚刚用掉了。”
颜延:“……”
颜延:“那你背我回去,反正我没力气了,结那个阵花了我好多灵力,还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帮你。”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江牧确实受了人家的帮助,也不敢说不,只好弯下腰示意颜延上来。
颜延立马倒了上去,在江牧宽阔的背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江牧在《星你5》五个多月,一直没发现颜延有什么害人的举动。要不是师父提前给了他资料,他甚至都看不出来他是个兔子精,因为颜延一点法力都不用,跟普通人无异,完全已经融入了现代生活。
反而颜延在发现江牧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自己看之后,只要颜延察觉到视线,就反过来回看他,搞得江牧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呢?他又为什么要帮我?明明已经并肩作战,背上都背着人了,江牧现在才开始思考起这些问题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颜延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好像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在等一个契机,等颜延向自己走过来一步,只要这样,他就找到了机会能毫不犹豫地朝他走去。
江牧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他们俩在出道之前都没分到过一组过,也没分到过一个宿舍,更没怎么好好近距离接触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此刻,颜延正趴在江牧背上,眼睛盯着江牧近在咫尺的脸蛋上下打量。仔细看了半天,他发现这张被誉为“选秀神颜”的脸蛋果然是名不虚传。不仅如此,江牧还越夜越美丽,在秋天晚风习习的夜晚里,江牧的眉眼像笼在月光下的美玉一样,帅得颜延神清气爽,疲惫都消失了不少。
树林里路难走,江牧背着颜延走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小路,正是他们下班时回民宿的路线。
星河璀璨,树影绰约,河水潺潺,与白天相比也别有一番风味。
颜延正悠闲地欣赏风景,江牧略带磁性的声音蓦地传来:“颜延……”
颜延心情不错,语调也往上扬:“嗯?”
江牧生无可恋地开口:“你好重啊……”
颜延气笑了,双臂作锁喉状假装勒了勒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就一百多斤你都觉得重,身材管理不太行啊。”
江牧求饶:“不是不是,是我背着走得太久了嘛,你能不能下来先走一下?”
本来可能是可以的,现在不可以了:“不行,你必须背我回民宿。”
江牧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接着发现颜延对自己上下其手,惊恐道:“你摸我肚子干嘛?!”
颜延一本正经:“帮你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好好身材管理。一、二、三……不错不错,居然有八块腹肌。”说着怜惜地拍了拍。
江牧脸红得不行了,月光下的白玉变成了红玛瑙,看得颜延变态属性大爆发。
江牧头上冒出一层薄汗,颜延又莫名有点心疼了,改口道:“实在不行你御剑呗。”颜延正好也想试试江牧的剑。
江牧小声嘀咕:“我御剑不会带人。”就像有人会骑自行车,但是不会带人,一带人就摔一样。
突然,江牧感觉自己背上一轻,手里多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
江牧把兔子捧到眼前,修长的手指忍不住顺着皮毛划下来。
“哇塞,颜延哥你原形好可爱啊。”江牧瞬间眼里放光。
小兔子抬起一只前腿堵住江牧正要亲过来的嘴唇,兔形人声,诡异地开口道:“你老实点,我是看你太累了给你减重一下,等快到民宿了再变回来,你再这样我马上到你背上变回来。”
江牧把脸移开,正色道:“放心,我能忍住。”
民宿那边,齐照半夜起来上厕所,恰好遇见江牧背着颜延回来,他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最终没忍住问道:“你俩去干嘛了?”
江牧和颜延同时开口:
颜延:“看星星。”
江牧:“打水漂。”
江牧尬笑道:“……去打水漂,顺便看看星星。”
齐照看着江牧背上的颜延,好笑地问:“看星星把人看成这样?”
江牧有些心虚地避开齐照的目光:“……他身体比较弱嘛。”
齐照还是一脸不相信。
江牧语塞了,不得已悄悄拍了拍颜延的大腿,示意他说点什么。
颜延心里还在吐槽谁身体弱了,没想到下一秒江牧居然敢拍自己屁股,真是胆大包天。他暗中拧了江牧的胳膊一把,面上笑着回答齐照:“江牧打水漂不小心把石头扔我脚上了,脚磕到了一下。”
江牧忍着痛,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齐照挑挑眉,又说:“那需要去医院看看吗?还有一个多月就回归了,那时候舞台可是一个接一个的,脚可不能出问题。”
江牧赶紧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一个偏方,回去给他揉一揉就好了。”
但他转念一想好像脚磕到的话用什么手法揉好像也没用,又补救道:“哦不,我的意思是,我有个包治百病的膏药,可以给他抹一抹涂一涂。”
齐照无语了,给了他们俩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默默地回了房间。
江牧:……
“他觉不觉得他有点怪怪的?”江牧总觉得那个眼神不太对劲。
“哦?哪里怪怪的了?”颜延问。
“他一点都不尊重我,怎么能用那种眼神看队长啊!”江牧委屈巴巴。
颜延扶额,压低声音道:“……你就一个抽签抽出来的队长别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有,你小点声,其他人还在睡觉呢!”江牧队长权威被质疑,还挨了个脑瓜崩,更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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