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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神之自尊

天生的原罪枷锁给楚长歌带上了永远无法逃离的阴影。

比起那些同样带有天生原罪的邪恶实验产物,楚长歌的这份天生原罪枷锁要性质更残忍。

因为就算是天生带着原罪降临的“怪物”们,其降生后的存在意义也是被人所定义的。

他们的枷锁是松散的,可以挣脱的。

只要挣脱了人对他们的定义,摆脱了人之观念的阴霾,那么即便是天生原罪的怪物,也能从黑暗中迎来属于他们的曙光。

而楚长歌不同,她的枷锁并非人为给予的,她后天生存的意义也不是人定义的。

而是生来就带有的,无论原罪、还是后天的生命意义,都是在一开始都定好了的……

她的原罪无可改变,她的枷锁已经和她的血肉永远地长合在了一起,从来就没有能取下的选项存在。

因为楚长歌的原罪并非是人给的,而是:她的本源就是她的原罪。

人可以打碎他人所给予的定义,也可以摆脱世俗强行赋予的道理。

天下所有的生物生于不自由,活于不自由,又拥有着可以使自己解脱的绝对自由。

虽然血肉之躯是笨重的、绝对不自由的,但人的灵魂又可以是绝对自由的。

可楚长歌的自由又在哪里?

从执念的原罪中诞生的她,一丝一毫的灵魂都是原罪的模样。

人可以逃离别人的影子,但又怎么能逃离得了自己本身呢?

楚长歌本身就是原罪,这是她永远永远都改变不了的本源。

想要摆脱魔神遗留执念的控制,那除了死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方法。

不如说就是连死亡的手段,也只能给楚长歌带来一时的清净而已。

魔神的执念是坚固的,存续了上亿年的执念哪里是楚长歌这个出生不足千岁的小娃娃能抗衡的?

以死亡逃避责任的做法也只是自欺欺人,很快魔神的意识体又会造出一个新的楚长歌来,让她继续去完成必须完成的使命。

新生的轮回记忆依旧,魔神的执念让楚长歌可以不死不灭,但同时也以执念同她共生。

楚长歌由执念中诞生,和执念共生。

执念就是楚长歌本身,执念本就是她的生命。

楚长歌是清楚的,清楚地明白就算她以死来拒绝强加的使命,也是毫无效果的。

她很快就会再次新生。

并且和它们共生的她同它们的记忆是相连的,就算不愿意楚长歌也会看到它们记忆中的那个以死反抗使命的“前世”的她。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想起前生的记忆。

所以就算楚长歌决然去死也是在做无用功,很快新生又会想起一切,然后发现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毫无意义的重蹈覆辙罢了。

又或者说……可能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前生今世的轮回,一直都是她。

不是真正属于命道的生命又哪里有命道中的生命轮回的资格?于楚长歌而言,消亡都是难以企及的奢望。

不过虽说如此,但楚长歌对于这份天生束缚于她的枷锁倒是并没有太大的怨言。

这倒是和魔神的天性相悖了。

前面也说了,魔神这种生物有着极高的自尊心。

那种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高自尊。

虽说自尊越高的他们在自尊被破坏时受到的自卑反噬也会越大。

也就正是因为这份高自尊,才会有魔神败给仙神后的那极端不正常的狂乱反噬出现。

狂乱让他们异常仇恨仙神,狂乱也让他们抓住了生的锚点,不至于迷失在混沌之中。

说不上这份高自尊给魔神带来的到底是好处更多,还是坏处更多。

但其实讨论好坏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因为魔神从始至终都根本无法反抗这份本质中存在的、骨子里就带有的、源于本源的高自尊。

或者其实该说整个神族都是这样本源带有高自尊的。

仙神和魔神一样,同样也有着极高的自尊心。

只不过两者在自尊心的表现形式上比较不同罢了。

仙神的自尊体现在明面上,是耀眼的身份、高贵的仪态、冷静的心态和体面的生存。

而魔神的自尊心则是比较隐性的,是被隐藏在戏谑与风流之下的不屑一顾。

仙与魔,本就是两面一体的和。

神族是从一个名为世界情绪的总和里诞生下来的。

仙的源头是世界级别的极美正向情绪,包括一切美的概念、高贵的概念。

最高尚的情操与最极致的意念等等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正面光辉价值,仙的源头里都有。

而魔的源头是世界级别的极恶混沌情绪。

里面有极致的贪与恶,极致的堕落和极致的恶念与邪恶。

不过仙与魔虽然都是从同一个[世界情绪的总集]中诞生的,道理上应该是隶属于同源。

但这两个同根同源的亲兄弟,众所周知的关系并不好,相性犯冲到像是分别从两个极端相反的敌对阵营里出来似的,完全看不出竟是师出同源。

同源是真,相性不好也是真的。

不是只要是从同一个源头里出生的存在的话,之间的关系就一定会亲亲密密。

同性相斥,且阴阳本为一体的概念是相对于整体而言的。

上古时期真正以生物实体存在于世的仙神与魔神们,是被分成了单独个体的一阴与一阳。

水火综合的在一起可以构成五行的健康,但单独把水和火拆开来对立……那就只能是你死我活、非死即伤的相克下场了。

仙神与魔神就是这样一对生于同源但是个体属性相对犯冲的拧巴关系。

而身为从这世上堪称[最高洁的情感]与[最堕落的情感]的世界情绪中诞生出来的、有着世界极致情绪级别的神之一族们。

因生于最极致的世界情绪,且是于世界情绪中档次最高的那一层里诞生的。

就注定了仙神与魔神们命中注定会拥有极高的精神追求,他们本身就诞生于最极致的极高情绪里,自然天生天性里会必然带着不俗的对高等精神价值的追求。

而一个对精神价值要求极高的生命体,也相应的会拥有同样极高的审美和傲慢自尊才是。

况且本就出身极致世界情绪之源,在世界层面上的范畴内也是出身高贵的神之一族。

这种源头上的高贵与极致,本就给神族带来了天然的傲慢条件。

神族是天骄,他们的自尊心有着:

本源高贵、世界级情绪带来的第一级别高档应该、以及强大的实力赋予的自信、和后天上位者身份的持续供给一系列因素的培养。

确实有很多其他环境啊认知上带来的影响,但无可否认神族也确实是从本源的根里就带着不容抗拒的高自尊本质的。

本源上的自尊心,是神族最真实的本心。

所以楚长歌对魔神执念给她带上栓绳的做法没什么意见和怨言有着好像很无所谓的心态这种表现。

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虽然楚长歌因为无实体的诞生方式让她并非能称为是一个完美的生命体天魔。

但是楚长歌是纯种天魔的本质是毋庸置疑的。

不如说从魔神全族意志中诞生的楚长歌,比那些血肉之躯的魔神还要更加接近真魔。

楚长歌是纯种魔神的这件事毋庸置疑,哪怕她没有以常态的生命方式诞生,也改变不了她是纯种天魔的事实本质。

而身为一个天魔,必然会有极其高等的自尊心。

对以使命为束缚这种明显是被当成了小狗给带上狗链子的屈辱事竟毫无愤怒之情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天魔身上的。

这不是由生物个性所决定的各有差异,而是诞生于世界级的极端高等情绪中的天魔之流注定了就是会有高自尊的特性。

或许这种高自尊的特性在不同性格的天魔个体上会有不同的表现。

比如说大部分天魔都喜欢高高在上地玩弄人心,喜欢轻蔑傲慢地作为把控全局的操棋者搅弄人间浑水。

这类天魔一般不会亲自下场参与人族的生活游戏。

是为掌控欲最突出的一类天魔。

还有的天魔战斗欲和弑杀欲最强,所以他们就不同于掌控欲最强的天魔一样不爱下场运作。

弑杀的天魔最喜欢在世间游荡。

他们更加偏向喜欢对人族或者其他生物乃至同为魔的同族做出赶尽杀绝的行为。

其他还有很多性格癖好不一的天魔,比如什么嗜甜的、嗜睡的、贪吃的、贪玩的、爱看戏的等等。

天魔的个性种类很多。

并且因着天魔源头的世界级极端情绪影响,所有不同性格的天魔都无一例外地会在他们所喜好的偏性之上走上极端。

这是诞生于极端情绪之处的生物的必然。

他们生自情绪中,所以一切的修炼法门和追求都与情绪脱不开关系。

而天魔物种作为在情绪源头降生的生物中都是最极端最极限的存在,最为强大的同时也受情绪能量的影响最深。

天魔追求祸乱,追求比祸乱之上还要更极端的祸乱。

所以天魔的结局一般都十分的疯狂爆炸。

并且只要是沾染上了天魔的存在,无论是谁下场也都没有个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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