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呆愣愣看着大牛手心上的十两白银,鬼使神差地将其拿起,准备放进嘴里咬一下,看看是否是真的银子。
大牛站他对面,眼疾手快,一把夺了回去,用警惕的眼神防着他,连忙将差点脏了的银子放回衣襟小心收好。
掌柜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刚才拿起之时便已有八分确定。
这大牛在客栈一日的工钱也才80文,一个月便是2400文,差不多一两银子,10两几乎是大牛一年的工资。
他脑子回想起大牛适才拎着一堆东西的画面,福至心灵想起大牛那句“李公子买那些名贵的簪子鞋子之类的东西,就跟咱家客栈的伙计出去买大白菜似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恰巧此时,小六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和其他伙计出外办事刚回来。见大牛和掌柜悄咪咪躲在角落不知在干嘛,随口打趣道:说谁坏话呢,我也要听!
大牛不假思索:李公子。
掌柜:???
小六: ???
他随口一说就被他说中了!而且,喂,李公子是他想的那个李公子吗?岂有此理!
小六凑了过去,一脸的兴致勃勃:“说李公子啥事呢?也说我听听呗!”
大牛快速将刚才的说辞重复了一遍,小六虽疑惑且不解,但秉承着大哥说的准没错的原则,旋即不假思索道:“既然是李公子说的,那必定是真的!”
掌柜:“……”
搞什么你们?李元祯是抓住你们什么把柄吗?为何你们这么盲目?等等,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吗?我这是被孤立了吗?你们让我感到陌生!
小六不理会他,继续负着手傲然道:“莫说这几日房钱,便是这客栈李公子也买得起!”
哼,他大哥可是三个动作狂揽三十万白银的人,区区一间客栈!
掌柜懵了,小六信誓旦旦,狂魅不狷,他发自真心地信了。
哎哟,那李元祯命可真好!
头脑里刮起一阵风暴,现实中也仅仅过了几息,掌柜咽咽口水,问了一个他立刻马上想知道答案的问题,“这李公子在哪儿救的富商??”
他得闲的时候也去转转,说不定也能遇到这么一个人傻钱多的富商嘿嘿!
另一边,大堂内坐着的几个考生见元祯与陈文清言笑晏晏走出来,完全不复刚刚剑拔弩张,心里的八卦之魂顿时燃烧起来。
又见陈文清回了自己房间,一时间,几人抓耳挠腮,心痒难搔,迫切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了坚定。
俗话说,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冲了!
其中一名青色衣袍的年轻公子蹭地起身,轻咳一声,面上显着几丝惭愧:“说起来,我好像忘记祝贺陈兄中举了。适才见他在房内,择日不如撞日,现在便去贺一贺他罢!”
剩下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跟着起了身,嘴里不忘附和道:“我同你一道,我也忘记祝贺陈兄了!”
只一样貌冷峻的年轻公子不以为意,神在在地坐在凳子上。
几息后,他们几脸相觑,皆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几个考生一致认为陈文清这是被蒙蔽得太深,纷纷无声感慨:这李元祯的花言巧语着实厉害。
一青色衣袍公子打圆场,干笑道:“李公子真风趣!”
陈文清见了,急得直跺脚,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回应他的是,脸上摆着明晃晃“好吧,你说的都对”敷衍神色的众人。
陈文清气得一急,掏出刚刚元祯给他的支票,将其重重拍在桌面,激动道:“昨日我给了元兄一个银元宝,元兄说必定加倍奉还。今日他便给了我张千两金额的银票。”
众人愣了愣,真的假的?不会的假的银票吧!又见陈文清煞有其事的样子,忙扑过去将其围成一圈,纷纷查看起银票的真假来。
其中一位考生仔细用指腹摸了摸银票,又里里外外看了又看纸张的图纹花样,激动道:“是真的,这是一张真的千两银票。”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这名考生家里可是开钱庄的,从小对金银这些东西熟识得很,他既然说这银票是真的,那必定是真的。
银票既然是真的,那陈文清说的话也是真的?
陈文清又道:“阿才,把元祯兄刚才送我的那支毛笔拿过来。”
阿才立时抱只盒子上前,展开,取出一只管体彩漆兼绘有龙凤纹的笔。
座下几个书生打眼一瞧这笔,双眼皆发亮。文人墨客无不喜好风雅之物,他们又皆是秀才,对房中四件套的要求自是与常人不同。
这毛笔第一眼看上去就一个字——贵,再瞧便觉实在是好,几人已能想象出用这笔在纸上做文章是何等美妙之事。
一名年轻公子眼珠子都粘在笔上,磕磕绊绊道:“这笔……,这笔难不成是李元祯送你的?”
陈文清面露骄傲,理理衣襟,才说:“柳兄是怎么知道的?”
话落,几名秀才看向骄傲地挺起小胸膛的陈文清的眼神,不约而同地复杂起来。
没想到这李元祯竟然有这种运道,他爹的,这种好事怎么不发生在他身上,老天爷,我难道不是你的亲孙子吗?
另一边,老天爷的亲孙子-李元祯此时正在房内呼呼大睡,逛了一下午累死他了。
等醒来,日落西山,窗外远处的天空已沁染上一抹橘红,元祯正摸着下巴,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就见陈文清兴冲冲地道:“元祯兄,我们来邀你一同前去醉仙楼吃饭,明日大家便启程归家了,今晚咱们好好聚聚。再见可是三年后了。”
元祯自是莫有不可,正好,还愁晚上去哪里吃饭好。
刚踏进大名鼎鼎的醉仙楼,一名店内的小厮就迎上来,得知是聚餐,便领着两人到了二楼,房内隐隐约约漏出几声说话声。
推门而进,屋内的已坐了几人,众人一一行礼,只一个看起来颇为俊秀文雅的年轻公子对元祯的态度较为冷淡。
元祯从记忆中得知这人名叫常治山,父亲是皇都的一名四品官员。因着祖籍在这边,乡试便在这儿考。
印象中他对原主也十分冷淡。
不错,常治山确实不太看得起李元祯。
即便白日从其他考生口中得知,元祯曾从山贼手中救了一人,也没有改变他心中对元祯的看法。
顶多从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穷秀才变为一个有两把刷子只会吃喝玩乐的秀才。
他对元祯这种荒废学业、不务正事的人深深恶之,也因此,对元祯十分冷淡。
盖应原主这段时间以来,常以酒为伴,喝得烂醉如泥,他也有幸见过几次,着实不敢恭维,对李元祯也着实在瞧不上眼。
“元祯兄,久仰久仰,早就听文清说起过你,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其中一名俊秀公子微微笑道,并举起手中酒杯。
元祯也举起了手中的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在座各人一杯。
刚好点菜的小二是昨日见到的那位,便说:“上我中午点的那几道菜。”
小二笑吟吟地应了。
等店小二离开,房门已关上,陈文清满怀好奇地道:“元祯兄,你昨日也来了这醉仙楼?”
元祯脸上露了个微笑,道:“我想着明日便启程归家去了,便买些家里女眷喜欢的物品回去。这大中午的还没吃午食,便跟客栈的大牛一起来这儿吃了顿。”
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扭头朝房外扬声道:“小二,上盅上好的酒来。”
几人见他又是要喝酒,又是一副伤心低落的模样,对视了一眼。
陈文清悄悄将中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在座几人福至心灵,想起元祯失第之事。
屋内的几个人除去元祯,这次乡试皆榜上有名,元祯在一堆板上钉钉的举人之中确实突兀。
几人想到这里,也是静默了片刻,陈文清见状,忙扯了个笑容,转移话题,一脸尤为感兴趣的样子,问元祯:“元祯兄,你买了些什么?我做个参考,刚好我也要买些东西回去给家里人,正愁着不知道买什么好?”
说完又使了个眼色给其他人,其他人见状也笑着附和起来,“对呀!对呀!买的什么,我们也参考一下。”
只常治山一人除外,他不发一眼,在元祯出言要酒水时,眉头不自皱起。
不知陈文清到底图哪点,这种整日只吃喝酒的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在几人的插科打诨中,刚才点的菜都上来了,并着元祯要的酒水。
元祯却也不动筷,而且率先几杯酒下肚,这把常治山看得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
陈文清几人也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心想,看来乡试落举这事对元祯兄(李兄)来说,确实是打击很大。
但他们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元祯,一众上榜的举人安慰落第的秀才?想想就觉得窒息。
在线求,如何安慰考试落第的朋友?挺急的。
几人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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