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把顾徵拴了起来,还用的特大号枷锁,声音听起来好听是因为她用了千年玄铁。
本来象征性的折辱他一下也就行了,但系统非得说要逼真,而且,回忆了一下原书中顾徵对自己的恨意,沈卿卿想了想,还是把枷锁换成千年玄铁了,她怕近距离接触,自己哪天一睡觉的时候就会被顾徵一个不小心给咔嚓掉。
尽管他并不会傻到在现在去做这种事,毕竟现在他还没在魔界树立起威严,博取他人的信任。
顾徵声音听起来很顺从,谢云眠心里清楚沈绾盈很可能又对他做了什么事,深吸了一口气道:“绾盈,屈打成招。”
他又用了肯定句,这么了解原身实在不太好。
谢云眠顿了顿,望向珠帘的方向道:“你就把他养在你的房里?”
卿卿也不想把顾徵放在自己屋里,但是没办法,如果把他放出去,魔界那帮不服自己管,还对天界十分有意见的人就会比自己对他还恶劣,思来想去,这是目前保住他的唯一办法。
不得不说,虽然原主对他的行为十分恶劣,但正是因为沈绾盈的恶劣。那些其他的老东西才没有想着对顾徵怎么样。
他们一直觉得女人不配做魔界的统领,所以也没几个人看得上她。
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他们只能暗搓搓的使绊子恶心沈绾盈。
重男轻女的封建糟粕真是哪个世界都有,太令人头疼。
卿卿想了一会儿,把放远的思绪又重新收了回来道:“我的小奴隶,把他放在这里玩,有什么不对吗?”
她神情天真浪漫,头上的蝴蝶发梳随着少女的晃动一闪一闪,长长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膀上,让人心生疼爱。
谢云眠看卿卿如今这个模样,心知再多劝说也无用,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他的手想抚摸少女的发梢,最后却又缩了回去。
纵然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到最后却还是变成了一句:“别太苛待瑾瑜了。”
“当然。”
少女灵动的眨着双眼,活像一只娇俏的小狐狸。
——
如果按照从前原主的态度,那她的的确确不算苛待顾徵,小姑娘这样想。
“过来,给我洗脚。”卿卿整个人懒懒的躺在粉色帷幔的后面,对着远处双手双脚都拖着千年玄铁锁链的少年道。
苏桃看着这个情形都觉得有些不忍心,她低声道:“小小姐,要不还是奴婢来伺候您吧?”
卿卿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你退出去,记得把门关好,这里留本尊同他就足够了,有其他的事,本尊会再吩咐你进来的。”
听了她这么说,苏桃也不好再多嘴,她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留下屋里的沈卿卿和顾徵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别说苏桃了,就连沈卿卿本人,其实也不太肯定顾徵这样是否能给她洗脚,但原主是个言必行信必果的人,她说出来的话如果不做,被窥探她的人发现了,难免会怀疑她对顾徵的态度。
少年拖着厚重的锁链,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帷幔后走出来。
少年低眉顺眼,丝毫没看出来有半分生气,沈卿卿用手悄悄试探了一下,他周身没有灵力波动。
这个样子的顾徵若是今晚出去了,很可能会死,幸亏把他留在了殿内。
他走得极慢,这样的速度让卿卿有些不忍心,少女微微启唇,这里没有别人,她环顾四周,而后放心的开了口道:“我只是那么一说,你没必要真的给我洗脚的。”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在顾徵面前,她老是忘了自称本尊这回事。
和谢云眠自称我没什么问题,但以她现在和顾徵的这种关系来看,显然不太合理。
顾徵没回话,而是弯曲了膝盖蹲了下去,卿卿抬起头,见到他吃力的挽起袖子,把手伸进木桶里去够她的脚。
“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她的耳朵都烧得有些红,还尽量让自己努力维持镇定的模样,被异性捉住脚这种事,还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
虽然明知道现在不是有旖旎念头的时候。
可是卿卿还是少见的失态了,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脚腕已经被顾徵抓住,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卿卿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脚有些痒,想要后退,那种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她心底荡漾起了奇怪的电流。
她把脚抽出来,她莹白如玉的脚趾擦过了少年的手指,卿卿带的太急,地上都能看到一片凌乱的水滴。
洗脚水直接被溅到了顾徵的脸上,但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少年的脸上淡漠如同霜雪,声音清冷,即便是做着这样的事,整个人仍然是一副出尘的气质,他的美貌并没有减少半分,反而更让人难以自拔。
顾徵眼睑低垂,恭恭敬敬的俯首下去,看起来很是乖巧,但他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他从前并非没有见过沈绾盈,从前的沈绾盈对他的兄长顾清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也曾在顾清身边见过她。
刁蛮任性,无理取闹,虽然是上一任魔尊的独生女,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眼里除了男色和享乐再也看不到其他,虽然上天赐给她令人艳羡的家境,但这只是给她娇纵增添的砝码。
那个时候他遇见的那个的沈绾盈暴戾非常,顾清从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她不该是这样的,至少不该是如今这个含羞带怯,连自己的手碰她一下都会像个兔子一样慌张逃窜的人。
她比他想象中的恶毒要差一些,甚至他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出她的恶毒是强撑出来的。
少年恭敬地把盆端走,一言不发。
恍然间,他感觉到面前的少女伸出带有温度的手指碰上他的肩膀,然后轻声开口道:“疼吗?”
顾徵的身体,难得的颤动了一下,而后他若无其事低声开口:“您说呢?”
两个人之间的波涛涌动,无声无息。
少年的头压得很低,这样才能彻底收敛住眼底的冷意。
在地牢时,即便沈绾盈不来,那些杂碎对于他而来也不算什么,在那些杂碎面前,他完全能做到自保。
卿卿没看到他眼底的冷意,她光着脚踏在地上,脚腕上的锁魂铃发出一串串清脆的响声,理性告诉她应该离顾徵远一点,毕竟他是自己笔下日后的头号大反派,可是感性又把她锁在这里。
“殿下在害怕我?”就在卿卿游移不定的时候,她听到面前的人这样开口道,很明显,顾徵本人也十分清楚这样的情绪不该属于沈绾盈。
卿卿摇摇头,把身子又重新挤上前去道:“没有,我在想,前些日子从天宫顺来的丹药还有多少,得留给你用。”
少年神情怔了一下,他以为她开口会先问顾清的,可她没有,沈绾盈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居然是有关于他的伤势。
“今天听他们说,有个魔界的小喽啰不小心自己碰到了锁魂钉顿时魂飞魄散了,我就想你没事吧?”
卿卿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几不可闻的抖动了一下,而后很快又恢复了原貌。
任务目标不能出事,是儿子也是目标,于情于理,她都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好面前的这个人。
“殿下知道那锁魂钉是为谁准备的吗?”他问的若无其事,但话里话外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刺儿。
卿卿就知道他在人少的时候看自己态度好肯定会暗搓搓的怼自己,他就是欺负自己脾气好,要是换作原主早让他去万魔窟以身饲魔去了。
顾徵的肩膀被卿卿按住,少年在那里不能动弹,少女一边嘟囔一边给他上药:“这丹药是我用三味真火烤了好久才烤成粉给你用的。”
“殿下,大可不必。”他的伤虽重,但也不想要她的施舍。
他不知道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亦或是该嘲讽她的愚蠢,在沈绾盈到达地牢的前一刻,那个试图把锁魂钉钉入他身体的魔界士兵并不是失误死的。
是他把锁魂钉亲手钉入他身体里的。
从小他就明白一个道理,别人来杀他,他如果不杀回去,那么死的人一定是他自己。
那个魔界士兵死的时候鲜血温热,锁魂钉钉在他身上时,顾徵正一脸淡漠的看着锁魂钉一寸一寸浸入他的肌肤,腐蚀他的骨头,他被顾徵施了禁言咒,想叫叫不出来,少年就这样看着他直到他化成一滩血水。
太弱了。
少年目光古井无波的望着血水的方向,又把自己身上划了几刀,看起来像个苍白脆弱的美人。
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没留。
少年思绪回转,看着面前的少女已经把怀中的丹药粉取了出来,一点一点的给他外敷。
顾徵本来已经没有了知觉,被她这样一碰,麻木了的神经痛觉又重新被唤醒,沈绾盈下的令那样狠,对他使用的必然都是魔界最上等的刑具。
他反抗了锁魂钉是因为那时只有那个士兵一个人,且他既蠢笨又容易掉以轻心才容易得手。
况且,在那之后他的浑身经脉灵力已经被沈绾盈特制的锁灵环锁住了,他想反抗也只能有心无力。
痛觉很快席卷了全身,顾徵咬着牙,甚至将锁链往身上又勒紧了一些,但卿卿没有听到他发出任何声音。
就像死了一样。
他很疼,浑身都是法器留下来的伤痕,灵力被锁,此时此刻和普通人无异,身上又拖着个千年寒冰玄铁的锁链,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卿卿叹了口气,把他整个人挪到自己身上,不能偷懒用施个决给他上药,他现在这个模样,必须她用自己的法力一点一点给他运行已经干涸的灵脉。
神仙和魔在体质上有根本的区别,她上哪给他生仙力去啊?
魔气炼化成至精至纯的灵力转化效率极低,如果救了他,那自己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付出了他会感动吗?
当然不会,她自己的崽自己最清楚,救了他没准会成为仙侠版农夫与蛇的故事。
所以,到底要不要救是个问题。
就在少女犹豫不决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那只冰凉瘦弱的手紧紧地抓住。
少年声音沙哑,似呓语似梦魇。
睡梦中不知在呼唤谁的名字,卿卿分辨不清。
只能听到他说:“不要走。”
卿卿的脚步硬生生的止在了那里。
这本文是追妻火葬场,我不太擅长画空头支票,虐女主肯定随着剧情进展会虐,但垃圾狗儿子也会被虐的。
不会厚此薄彼,我看了看刚才那个错别字尬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年的脚上冷若冰霜,脚不配有表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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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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