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是。”遥尘答道:“但山庄的每个人我都带他们单独来过的,我要他们听我弹琴,他们都很开心地来了,能听到我无尘公子的琴声,他们应该觉得自豪,是不是?”
“是。”黎枫泠宠溺的点头应道。
“山庄里,除我之外最懂音律的,你知道是谁么?”雪遥尘一副“考考你”的表情问道。
“谁呀?”
“是染稀,他的琴弹得也是非常不错的,不过可惜呀,比不上我。”他还真满脸可惜又加得意自豪的样子。
那小模样,真让人想好好欺负欺负他,黎枫泠也确实这样做了,他对雪遥尘说:“遥尘,你过来。”
雪遥尘眨眨眼,“干吗?”然后就走到黎枫泠面前。
黎枫泠对他勾勾手指,他不解地弯下腰,黎枫泠伸出两只手掐住他两边柔嫩的脸颊,还一拉一收的,弄得他龇牙咧嘴。
“我的琴弹得也还是可以的,不过自然不如你,不如你指教指教啊……”一派恶魔的口气。
“痛死了,放开我啦……”雪遥尘委屈万分地求道,等黎枫泠放开他,他才回到座位上不住按揉自己饱受欺凌的脸颊,还泫然欲泣的,那样子,让黎枫泠更想欺负他。
于是后者当真站起来,走到那小孩面前温柔地笑着,一脸无害,少年看着他却是满满的戒备。
……
黎枫泠在无尘殿和雪遥尘“厮守”的这几天,算是过得浪漫闲适,而这平和的心境,在进住无尘殿第八天的时候,被一封信彻底打破了。
这是从洛阳传来的信,信上说,四公子司徒晨逸来到了洛阳,住进了漓莺阁,如今已有一天的时间。
漓莺阁是洛阳最大的青楼,司徒晨逸有别馆不回,却住在那里,他去做了什么,不必多说。
黎枫泠呆呆的看着信上的文字,字迹慢慢变得模糊不清,后来他才发现,是因为自己拿着信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
“泠……”雪遥尘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黎枫泠也没理会他,从枕边拿过那枚玉簪,呆呆地看了许久,突然将那玉簪猛地向地上掷去!
……
然而玉簪没有落到地上,雪遥尘功在玉簪落地的一瞬间接住了它。
摸摸心口,雪遥尘见玉簪完好无损才放下心,看着黎枫泠余怒未消的神情,忍不住叹一口气。
“别这样嘛,他送你这个就表示把他的心送给你了呀,就这样摔碎了多可惜,而且可没处再找一模一样的了。”
“谁稀罕!”黎枫泠怒道:“他对我没有了情,要定情信物有什么用!”
虽说司徒晨逸走之前就说过他要去找那些喜欢他的人,他不相信没有人会真心待他,那时还以为他说的是气话,没想到,当知道司徒晨逸真的放下对自己的感情时,心竟会这么,这么的痛……
雪遥尘没说话,只是握着那枚玉簪,看着黎枫泠。
而黎枫泠只是看着前方,说出的话不知是给雪遥尘听,还是给自己听,“什么不相信天下没有人会真心待你,我就是真心待你啊,我哪里比不上别人,你都有了我,干吗还要找别人……”
雪遥尘看着他的眼泪一串串掉下来,好像是他先被逸抛弃一样,不禁无奈地上前将他的头抱在怀里。
“泠,别哭,等将来一切都过去了,逸会回头的。”
“谁要他回头!”黎枫泠一把推开他,“他背叛我,这一生都别再想要回头!”
雪遥尘彻底没话说了,心里想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讲理呢?逸呀,你也是胡闹,还跑青楼去了……
雪遥尘不确定司徒晨逸会不会跟别人上床,他感觉是不会,毕竟逸实在不像是那么不重感情的人,否则干吗离开山庄来个眼不见为净呢……
可是泠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怎么说都没用,还好这次他没动,可能他肚子里的孩子已经适应了他的脾气……
天很晚了,黎枫泠不理雪遥尘自己上床睡了,还是习惯性的将手放在小腹上,虽说气恼孩子的父亲,但至少,这个孩子是他曾经爱过自己的证明……
可惜呀,只是曾经……
雪遥尘见他睡着了,悄悄来到床边坐下,看他仍是满脸的泪痕,皱着眉头、抿着嘴唇,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好笑。
你呀,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像只小猫,现在怎么这么柔顺听话?泠儿啊,敢不敢和我打赌,逸没有背叛你?
雪遥尘叹了口气,其实自己也不确定逸会不会背叛他,那天双方的话都说的太绝,没有留一丝余地,现在想想,有些过分了。毕竟,谁都不敢说泠一定会死,何况按枫的打算,他是一定不会死,他们设计赶走司徒晨逸也是为了不让他涉险,可这样一来,搞不好到最后谁都没死,却因为一时沉不住气闹得永远分离,那真是太不值得了……
又将黎枫泠的手放回被中,雪遥尘起身离开房间。他来到书房,从书架上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之前捡回来的司徒晨逸丢弃的玉坠。
拿出玉坠看了看,又摇摇头放回去,雪遥尘从怀中取出那支差点被黎枫泠摔碎的玉簪,也放进盒中,看着两个宝贝在盒里难舍难离,雪遥尘安心地把盖子盖上了。
你们的定情信物我先帮你们保存,但愿有一天,可以物归原主。
司徒晨逸来到洛阳的时间是晚上,他径直赶到漓莺阁,才想下马,竟是一阵眩晕,便径直栽了下来。
漓莺阁门口的小倌看到这种情形都是吓了一跳,几个路人也呆住了,小倌们上前一看,才发现是他。
“主人!”一个小倌推了推他,忙让人去请红白二人,并将司徒晨逸抬进阁去。
红霓让人将司徒晨逸送到自己房间,并吩咐另一人去请谭轩神医过来。
“逸这是怎么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这样。”房间里此时只剩红霓和白尘二人,红霓看着床上的司徒晨逸,感叹道。
白尘摊摊手,没有说话。
红霓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摸司徒晨逸的脸颊,触手一阵火热,此时的他可比上次离开时消瘦多了,红霓不由得一阵心痛。
司徒晨逸的嘴唇轻轻蠕动着,红霓以为他有什么需要,就凑上去听,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
“泠儿……泠儿……不要离开我……”
……
红霓叹息一声,直起身子对白尘道:“看这情形,逸一定是和那位小公子分开了。”
“还是主人被那位小公子抛弃了。”白尘无奈道。
“好过分,居然这么对逸。”红霓不忿地道,轻轻将手伸进被中握住司徒晨逸的手,满心的疼惜。
白尘低笑一声,“那位小公子的事,咱们也知道不少,也许呀,他是故意和主人分开的,不然怎么离开的是主人不是他呢?主人既然气到离开山庄,可见那小公子在山庄一定有很多人支持。”
“逸还真可怜。”红霓一阵唏嘘,那是他的家,还被爱人和兄弟联手赶出来……
“……”白尘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外面响起敲门声,白尘过去开门,只见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提着药箱站在门口,白尘连忙让他进来,红霓也站起身立在一边,让青年来到床前。
这青年就是谭轩,也是雪遥尘手下的十大神医之一,他将药箱放到一边,先为司徒晨逸诊脉。
许久之后,谭轩将司徒晨逸的手臂放回被中,站起来看着红、白二人,没说话,就先是叹息一声。
“逸怎么样啊?”红霓担心地问道。
“高烧,睡眠不足,身体虚弱,看得出来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再不调理,他的身体就废了。”
“那……”红霓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现在该做什么?”
“我先开一副方子,先把他的烧退了,你们先去派人给他熬点粥,这几天不可以给他吃油腻的食物,也不许喝酒,让他尽量少走动,不能让他着凉,我过几天再来看。”
“好。”
然后谭轩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写了药方,就交给白尘了,白尘拿着药方就出去了。
谭轩对虹霓道:“六公子吩咐过我们要好好照顾四公子,既然他现在在你这,就麻烦你先照看他,有需要的话尽管来找我。”
“好的。”红霓应道。
谭轩走了,只剩红霓静静地守在司徒晨逸床边。
司徒晨逸完全是凭着一股意志撑到漓莺阁门外,摔下马后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多久之后,感觉全身如火烧一般,呼吸困难、四肢无力,那一瞬的感觉如同地狱。
我不会就这样死了吧,这样死了可太不甘心了,可是泠儿……他那样对我,还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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