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出去的毓晗和狄瑾纶,封仇无奈一笑,“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什么?”熙儿也同样看着门口问道。
“故意让狄瑾纶认出你,故意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熙儿笑笑,“你不也是一样,我可不认为二哥口中的老妖精,能笨到明目张胆走出来见狄瑾纶,可别说你大意了!”
两人相视而笑,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纸。
“封仇师父,”十一娘神神秘秘的靠近封仇和熙儿,“小六子和墨言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他们在哪儿?”
“在后院阁楼。”
“知道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阁主,知道了吗?”
“是,知道了。”
“没事了,你去忙吧,叫下人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封仇指着打架后残留在地上的一片狼藉说道。
“是,来人呐,还不快把这里收拾收拾。”
“你让六哥和墨言大哥干嘛去了。”熙儿好奇地问,这几天确实没有见到这两个人。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这件事先对你二哥保密,知道了吗?”
“什么啊,这么神秘?”熙儿不满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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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流水阁在城北,算是城的外围,一出流水阁的门,毓晗便飞上城墙来到城郊的树林里,狄瑾纶紧随其后。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透过树林枝杈的缝隙,照进树林来。到达树林毓晗转过身面对他,叹了口气说道:“狄将军这般纠缠下去,有意思吗?”
狄瑾纶上前几步开口说道:“那你这样躲躲藏藏有意思吗?”
“我不明白。”
“不,你很明白,就算所有人都不明白我说什么,你也会明白。”毓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你能摘下你的面具吗,让我看看你的脸。”
“就算看到了又能怎样,不看又能怎样?”
“……最起码,让我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毓晗。”
“你的?”
“对,我的。”
毓晗和狄瑾纶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毓晗叹了口气,慢慢的摘掉面具。借着清冷的月光,狄瑾纶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面孔,而右眼上的红色彼岸花在月光下,在毓晗洁白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妖媚。可是眼神里却不见了往日的爱恋和温柔,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悲伤。
“毓晗,你果然是我的毓晗。”狄瑾纶激动的就要上前抱住他,毓晗向后退了两步,出手制止了狄瑾纶的动作。
“狄将军,你错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毓晗,我是邯郸城中最大的青楼流水阁的阁主。”
“不,你的身份再怎么变也是我的毓晗。”狄瑾纶坚定的说。
“你错了,你的沈毓晗已经在一年前的那个夜里死了,他已经死了,他不存在了。”
“……”
“我的话说完了,从今天起希望狄将军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了……”
“你在怪我,对不对。”
“……没有,希望狄将军不要抓我,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直到待我报了仇,我会站出来承担应有的责任。还望狄将军高抬贵手。”
“……”
“如果狄将军没有意见的话,那在下告辞了。”说完毓晗越过面前的狄瑾纶,准备走出树林,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狄瑾纶的声音。
“你在怪我,对不对。”
“……”狄瑾纶转过身冲着毓晗背影喃喃的说道,“对不起,当年没有相信你,是我不对,我道歉。可是,自从那天夜里封仇师父抱走奄奄一息的你,自从你从我眼前消失,每天夜里闭上眼睛你就出现在我眼前。这一年当中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但是我不信,我感觉你还活着,只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这一年里我茶饭不思,在街上看到与你相似的背影我都会忍不住上前,希望转过头的人是你。就算披甲上阵,也会想象你在我身边一起战斗。你留下的玉佩每时每刻都带在我的身上,每个无眠的夜里只有看着摸着你的玉佩才有一点点的安心。坐在我们曾经做过的石头上,物依旧,景依旧,单单缺少你。你知道我这一年里是怎么过的吗……”
“够了!”毓晗回过身,冲着狄瑾纶大声喝道,“狄瑾纶你说够了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摆出楚楚可怜的嘴脸。你不要忘了,在这一年里,你娶妻生子,加官进爵,你是踩着我们沈家一家的鲜血爬上去的,你有什么资格!”边说泪水就这样无征兆的夺眶而出,湿润了睫毛,妖艳了右眼的彼岸花,划过略显苍白的脸颊,落入无尽的泥土中。
“毓晗你误会了,这些都不是我的意思,都是爹和皇上……”
“无所谓,怎样都无所谓了。狄瑾纶……”毓晗努力控制着哽咽的声音,努力让他显得平静,“会关心在意这些的是一年前,那个傻到家的沈毓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流水阁的阁主。我的目的是报仇,我人生中唯一支撑着我活下去只有仇恨,没有其他。别想报官,没有做完我想做的事,我是不会如你所愿的。还是说,你现在就想实行你大将军的职责。”
“毓晗,我没有这个意思,我……”
“无所谓……怎样都无所谓了……无所谓……”
“毓晗……”
“狄将军家有娇妻,还来我们这种烟柳之地确实有**份,还请快回吧。在下……不送。”说完施展轻功越过城墙飞进邯郸城内。
城郊的树林内,只留下狄瑾纶对着毓晗走的方向,独自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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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瑾纶无奈的回到将军府,天已经很黑了,叶忠还在门口等着,见到他急慌慌的跑过来:“将军,你可回来了。”见到叶忠慌慌张张的样子,狄瑾纶不耐烦的说:“什么事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哎呀,将军,您也知道这么晚了啊。对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将军,我回来的时候听奶妈说,小公子一直在发烧,哭闹个不停。”
“什么?”一听到是自己儿子的事,狄瑾纶一下子从烦躁和悲伤中清醒过来,“怎么回事,医师呢,有没有请,公主呢?”
“医师也请了,药也开了,可是,小公子一直不停地苦恼,药根本喂不进去啊。公主也快急哭了,这不差卑职在这里等着将军。”
“那还这么多废话,赶快带我去。”狄瑾纶听罢,急匆匆的赶往府内。
躲在房檐上的毓晗,眼里露出了悲伤,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的说道:“瑾纶,再怎样,我们也会不去了。我们中间不止隔着我们沈家的性命,隔着九公主,还隔着这样一个鲜活的无辜的生命。再也回不去了。”一声轻叹,飞身没入夜色中。
刚刚准备进门的狄瑾纶突然停下来,问道:“叶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是小公子的哭声?”
“不对,是叹息声。”
“叹息声?没有啊,我只听到小公子的哭声。将军,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哦,好。”狄瑾纶推门而入。
小公子的哭声确实很大,从门口就能听到,两个人急匆匆的左拐右拐的终于到了卧房。赵慈正抱着念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边走边哄着,可就算在母亲的怀里,念玉还是哭得很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狄瑾纶见状,不禁又着急又担心。
“瑾哥哥,这可怎么办啊,”赵慈见狄瑾纶回来了,忙抱着念玉向狄瑾纶投出焦急的神情,“念玉不知怎么了突然发烧,找医师也看过了,就连御医也来过,方子也开了,药也煎好了,可是念玉一直这样哭,药都喂不进去啊。瑾哥哥,这可怎么办啊!”
狄瑾纶低头看向赵慈怀里的念玉,小脸都哭紫了,小胳膊小腿来回的蹬,看来是难受极了。
“来,给我。”狄瑾纶从赵慈手里接过念玉,轻轻的拍着念玉的背,来回的晃。念玉兴许是哭累了,兴许躺在坚实有力的臂膀里,感到一阵的安全感,哭声渐渐小了,可是小脸因为发烧还是红红的。
“来人,快去拿药。”瑾纶看念玉渐渐安静下来,赶快吩咐道。
“是。”
“对了,去厨房,让黄师傅拿几块入口即化的一口酥来,还有一碗热水,快去!”
“是。”虽然下人们都不明白狄瑾纶要干什么,可还是以最快速度把东西拿来了。狄瑾纶见东西拿齐了,便一手抱着念玉,一手将一口酥放入热水里,让他慢慢的化开。差不多的时候,狄瑾纶用小勺舀了一勺融化了一口酥的水,喂给了念玉,念玉兴许是饿了,张开小嘴把一勺甜甜的水喝了进去,几下之后,瑾纶开始给念玉喂药,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生怕弄得念玉不舒服。可能是刚才那几勺甜水的作用,小念玉开始一勺一勺的喝药,中间小念玉又有往外吐的趋势,瑾纶就馋几勺甜水喂进去,再接着喂药。就这样,本就不多的药就喂完了。
“瑾哥哥,你真厉害,念玉有你这样的爹真是幸福啊!”狄瑾纶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赵慈不甘心狄瑾纶的无视,又凑上前去说道,“瑾哥哥,你也累了,把念玉给我吧,你们快去给将军打水。瑾哥哥,早些歇息吧!”说着就要接过狄瑾纶怀中的念玉。可能是药开始发挥药效,小念玉在狄瑾纶怀里沉沉的睡去。
“不了,念玉刚睡着,我怕会吵醒他。直接放到摇床里吧。”怕吵醒念玉,狄瑾纶尽量压低声音说道。放下念玉,下人们把水打来,梳洗过后,狄瑾纶在有了念玉后第一次和赵慈同床共枕。赵慈心里必然十分高兴,待狄瑾纶躺下,熄了蜡烛。赵慈柔若无骨的手渐渐袭上狄瑾纶的胸膛,慢慢的探索,轻轻的按压,嘴唇凑到狄瑾纶的耳边,娇喘的叫道:“瑾哥哥……瑾哥哥……”
狄瑾纶不是傻子,自然之道赵慈的意思,狄瑾纶抓住在他胸膛嬉戏的手,冷静的说道:“公主……”刚一发声就被赵慈用手止住嘴唇,赵慈娇声责怪道:“都说了,瑾哥哥要叫我慈儿的。”刚刚见到毓晗的兴喜瞬间跌至冰点的落差,心里的伤悲,再加上毓晗决绝的态度,狄瑾纶的心里迅速的蹿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似是要报复,要还击毓晗给予的伤痛,狄瑾纶迷失了自己。感受到握在手里的玉骨和温度,狄瑾纶一个翻身压到了赵慈的身上。赵慈已经住了,他本以为狄瑾纶会推开她,还会一阵说教,没想到……
“瑾哥哥……”
狄瑾纶没有回答他的呼喊,用力的吻上了微启的朱唇。这一夜,赵慈的心里是久逢的欣喜和满足,而狄瑾纶心里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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