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去死啊"
"想跳海的人早跳了"
"跳啊,你怎么不跳啊"
"你看清他们的脸了吗?"
"没有。他们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我看不清。"
"有抑郁症的小孩还会热爱世界吗?"
关晓欣看着一直冒冷汗的翎遥,疑惑不解。
梦境的吵闹声困扰着翎遥,翎遥篡紧五指簇成拳头。
"啊﹣-"
刺耳的尖叫声让将要沉睡的关晓欣,一下子惊了起来。
她怔了半晌,问道"翎遥?翎遥,你怎么了?"关晓欣看见了翎遥手上的血迹。
由于太用力,指甲好似要嵌入□□。翎遥没吭声。
许是还没缓过来,翎遥忽然冷笑。关晓欣这晚除了惊吓,就是害怕。
"你要喝水吗?"
"药。"
"好,我给你倒。"
"不……"
"你说什么?"
"不,我要药,我要布洛芬。"
关晓欣许是听过这词觉得很不可思议,平日里翎遥一直都是比较活泼的女孩,只是偶尔沉默寡言。
"药……药在哪?"
"橱窗第二个"
关晓欣去橱窗,乍一看,吓了一怔。清一色方方盒盒。
布洛芬,安乐片,解郁安神颗粒……
"这娃子……唉"关晓欣拿了布洛芬。
"吃吧。"
"配水。"
"你到底怎么了?"翎遥听了此话,她藏在床底的病历单拿了出来。
"躁郁症?"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
恍惚间,关晓欣看见了翎遥手上的疤。
"你的手……"
"没……没事。"
翎遥想用另一只手遮住,却不曾想另一只手腕也满是疤。
密密麻麻,难看。
"你也觉得可笑吧?"
"不会啊"
"怎么可能呢?他们看到这些,会对其惊讶,其次质疑,最后就是受害者有罪论。"关晓欣沉默了,一个小女孩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你爸妈知道吗?"
"不……我不敢告诉。"
"为……"关晓欣停顿了,为什么好像没意义了。对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春风也有春风愁,不劳春风解我忧"
"嗯?那你平时是怎么自愈的"
"我的减压方式,听歌,沉默,不联系,熬夜,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有音乐才是我最低成本的快乐,也胜过任何廉价的言语。"
关晓欣仿佛看到了在黑夜中哭泣破碎的她,看到了父母吵架她愣在一旁的样子。
她愤怒过,哭泣过。喜怒哀乐都是那么的清澈,翎遥很透彻坦荡,却偏偏,心思细腻敏感。
但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去伤害到他人。她甚至是一个连别人随口说一句"多喝热水",都觉得是在关心她的人。
"你也会觉得我奇怪吧。我就是这种人,觉得身边的朋友都很虚伪,他们安慰我。我都觉得他们在讽刺我,友情和爱情都一样虚情假意,所以我并没有把他们看得太认真,只是在陪他们演戏。
你很认真的告诉我说,我是你最重要的朋友,可当别人问你同样的问题,你也像回答我那样回答她,所以我不理解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朋友。
""可是,每个阶段都有好朋友啊。好朋友的意义是你在空虚落魄的时刻,她在。"
"你说,面对无端的谩骂,你凭什么要捂住耳朵,你要去撕烂他们的嘴。"
"嗯"
"嗯"结束了她们之间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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