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原由透听到那句质问一时不知如何回复。他深知被误解是理所应当的事，只不过还是不受控制地愣住许久，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他。
确实，是一见钟情也是见色起意——如果扫清楚心底里那股莫名熟悉感的话。
总感觉对方是自己会深爱着的人一类的角色，在初见五条悟时就在心底里下定了「我要得到他」这样的决心，这是前原由透第一次有着这么强烈的情感、于是他就顺着自己的内心大胆向面前的、明明记忆中没有任何停留的五条悟告白了。
直白点来讲就是见色起意，**作祟。前原由透这么想。
“同学，虽然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是一定要相信一见钟情这种说法。”前原由透喝了一口酒，酒的辛辣让自己一瞬间感到手足无措，最后又吐了吐舌头，看到五条悟一脸「如果被我发现不是这样的我们就打一架吧」这种表情之后还是想要挑逗一下对方。
“所以，五条悟同学——成为我的恋人吧？这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遇到咒灵我还会保护你的是吧、我一定会对你非常——”话还没说完就被五条悟一拳打飞出去，就像搞笑漫画里出现的那种情景，喷出鼻血——直接打到对面的墙上。
“呜哇——”
倒在地上，一命呜呼(开玩笑的)。
“所以到底是谁保护谁啊！”
在倒地之前，前原由透好像看到了走马灯。当然只是幻想而已...只不过那个疼痛让自己差点疼死过去。他当然不是怕疼，而是有感觉五条悟把自己的鼻梁骨都给打碎了那种短暂的濒死感。虽然大多都是自己的错觉。
前原由透在地上躺了几秒之后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擦了擦鼻血，说着热血少年漫男主该说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停止战斗的！”
...但是这个场面不适合说出这种话来啊少年！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五条悟扶额。
前原由透就像搞笑漫画里的搞笑男主。他第一次发现居然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种人。而且还在自己的身边。
离谱吧？
他也这么觉得。
“...不是在窥探我的六眼吗。”五条悟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来。
“六眼？”这次想要搞清楚的是前原由透。他只知道五条悟的眼睛好看，可却不知道什么「六眼」。
“你有六只眼睛吗？”前原由透真心实意的发问让五条悟嗤笑一声，似是在嘲讽对方拙劣的演技。
“烂橘子他们派你过来的？”五条悟直接了当的质问，声音坚定，字字句句却像一把能刺穿前原由透心脏的剑，也像能让人当场死亡的砒霜。
“...谁？”前原由透垂下眸子。
他没想到会被对方认成「敌人派过来的间谍」。紧攥着的拳头在几秒钟的沉默后还是松开，他努力强装出没事的样子，可勾起的嘴角总是会僵在一个弧度。
“抱歉，我并不知道...我对你的喜欢会让你成为些负担。不过我发誓，”前原由透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眼中仿佛倒映着波涛汹涌的紫海，“我接近你绝对没有目的。请你...看看我的内心。”
前原由透向前与五条悟对视，强硬地想要忽略住自己此刻踌躇的内心与颤抖的双手，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让五条悟也罕见地动摇了怀疑的念头。
“你如果不相信、如果我下面所说的话是假话，你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他笑着，可瞳孔毫无波澜。五条悟晃了神，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
“...我喜欢你。”
夏油杰推开门，“哟，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我不该听的？”
注意力一下子从聊着的这件事转移到夏油杰上，他移开视线，「啧」了一声。
“啊——是杰啊，你还好吗？没有被娃娃一拳干飞吗？”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差点被夜蛾老师打出心理阴影。”夏油杰开玩笑似的摸了摸后脑勺，“托你的福，悟。”
五条悟计谋得逞地「奸笑」了一番。
“所以，前原来这所学校的原因是什么？不会是因为正论？什么咒术师要保护弱者啊什么的...”家入硝子看见场面的尴尬，转移话题道。
她拿起所剩无几的酒杯晃了晃，只听前原由透说，“不，不是什么正论。只不过是我想找到一个适合我自己的地方罢了。”
家入硝子眨了眨眼，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五条悟倒是意外的没有回话，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看样子过往...或许不太美好。”
夏油杰接过了话头，叹息道。
“嗯。已经差到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了。”前原由透耸耸肩，表示出自己的无奈。
他深知自己这十多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究竟遭受了什么。但是他觉得过往说到这里点到即止，没必要再继续往下说了——如果继续往下说的话，说不定会让他们厌烦的。前原由透知道没有一个人想知道另一个人那详细的、充满着悲惨与负能的过往，只要简单的描述一下就足够了。这样就好。
长久的沉默后是前原由透的轻笑：
“所以，再次初次见面。我是前原由透、我想要找到一个我适合生活的地方，我不想再被当作「异类」看待。请多多指教。”
他跪坐着微微倾身，代替站着时的鞠躬。
前原由透这个动作并没有久做，因为他听到了三个人同时说的「请多指教」。至于为什么是同时，五条悟究竟是怎么被说动的，这点无关紧要。
只要知道这样就好、这样也就足够了。他们已经接受自己了——至少在前原由透看来现在已经是这样的了。
一种不知名的感动填满心底。前原由透突然感觉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他获得到了。第一次。
——————
之后，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五条悟和前原由透。可能是因为两个人房间离得较近，所以也没有那么着急。
五条悟没说话，双手插在兜里，靠着墙壁，以看不出表情的视线望向前原由透。
“五条同学？”前原由透试探性地叫住他的名字。
“哈？”五条悟还是那一副恶劣公子哥的样子，他弯下身子，意义不明地凑近前原由透。
一向对于距离没有把控的五条悟很好的见到前原由透泛红的脸颊和一时间不知所措的身体。
“...您——”在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被五条悟打断，“把你这敬语去掉啊，为什么只有和我说话的时候带着这种没必要的敬语？”
前原由透歪了歪头，红到快滴血的耳垂又似是在暴露出什么，“好吧，那就这样说话就好。”
“我很强，强到可以用单手把你杀死。”虽然可能不是单手，但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打败。他想要让对方知道这点。
“...我知道的。”前原由透这个回答让五条悟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要回什么，满肚子的疑惑。
既然他知道，又为什么...
既然他知道，他又为什么那么不自量力？为什么说喜欢我？为什么？
“但是我还想保护悟，就算你很强，就算你能够单手就打败我——甚至强到不需要保护，但我还是想保护你。”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可能是一种约定吧。不知道在几年前、在什么时候跟你签下的约定。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要保护你。我想要在你身边。我不相信什么命运，但是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好像相信了。”
五条悟没有回话，满脸的不相信被不知道什么情感取代了，或许是错愕，或许是迷惑，又或许是满脑子「他是不是脑子不正常」的想法。他当然知道前原由透，只不过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让自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招架。
——要不然就接受这个存在吧。虽然不能完全接受、但是感觉未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五条悟这么想。看见面前正笑着的前原由透。
笑容让他晃神。
他一向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他也对bl或者什么情爱小说完全不感兴趣——可真当这种戏码降临在他身上的时候会倍感烦躁。
除了烦躁以外还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因为我喜欢你啊，悟。”
前原由透重复道。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2024.12.27 小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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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见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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