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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诅咒

瑞雪年间的酒越国是一个没有战争,没有贼寇,安居乐业的国家,今建十几年让它成为天州最大、最强势的国家,无人敢欺辱。

新帝虽为武将出身,却也将前朝皇帝戎马半生打下来却拱手相让的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那是酒越国从来没有过的安宁。

总有人唏嘘:“日子越过越好了,不容易,想今建年间,那可是战火纷飞的。”

“战火纷飞倒也罢;还贼寇丛生,拐子猖狂,不是那山青会灭了,绿水会建了,这好日子恐怕咱们还享受不到呢!”

一女孩问:“爹!以前是怎么样的呀?”

“以前么,嗯……跟我来,咱们且去听听那说书的怎么讲!”他说着抱起那小孩,往街上走。

小孩问:“是街边上那个破烂说书的吗?我不去。”

他爹笑道:“打发一下午只要三文钱嘞,还买不了一个糖葫芦,听一听又何妨,反正闲着。”

父女二人走到街边上的,找一会儿,终于在犄角旮旯找到了。

那人问:“客官来听书?”

他爹点头道:“你且讲讲今建年间的事儿与她听,嗯……就从最后几年讲起吧——估摸着太阳下山可以讲完。”

“好嘞!两文钱。”

“降价了?”

“行情不好。”

“小乖,你就在这儿听,爹爹去打几局麻将,别告诉娘。”

“爹!”

“麻烦帮我看一下孩子,有劳。多加一文钱。”

“……成。”

那说书开了扇子,扇了扇风,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说起前朝今建,那可是一个战乱又繁华的年代,想当年,野心勃勃的北武帝一刀杀了他……”

“杀了谁?”

“杀了,杀了……嗯,咱们还是先讲点别的,你爹说从后边讲,咱们就从……从今建十六年讲起吧!你且听我娓娓道来,反正时间还长。这是一个令人咋舌却又有些凄美的故事。”

……

今建十六年,皇宫龙灵殿。

酒越国皇帝龙阔坐在案台前,一手撑着脑袋,眼睛时而睁开,时而又缓缓地闭上,身子一动不动,像是盹着了一样,桌边上的火烛跳跃着,照在他的脸上,橙黄色的一片。

他算不上英俊,但胜在端正,天子的身份加上他硬线条的脸,给人增加了威严,远远看起来十分的冷峻,以至于人们忽略了他锋利眉毛下的一双多情眼。

也不能怪人们看不见,要怪就怪这双眼睛实在是长错了地方,找错了人,恐怕今生也难以发挥它的作用,注定是冷冷的甚至是恐吓的俯视着底下人。

十一月底的夜晚,冷风很大,殿堂里的窗户开着,风吹进来,吹得案台上的烛火摇曳着,像是怕冷。

龙阔睁开眼睛,让底下人关了窗户,抄起手边的奏折,批了起来。

他批得很快,很有经验,一本又一本。当皇帝当了十几年,他知道什么该细看,什么可以一目十行。

他批着批着,看见了再熟悉不过的字,是刑部给事中陈书玉写的。

龙阔放下笔,一手拿着奏本,一手撑在后脑勺,背靠在龙椅上,将奏本微微偏向光处,认真的看了起来,光看还不够,他还要一个字一个字读出来。

奏本整整写了一页,看似说了不少话,其实都是在偷懒,满打满算一两个重点,其余全是车轱辘废话。

龙阔读完了,拿起笔,标注已批,批完后又批了几本,不过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他放下毛笔,扭头看着窗外的小雪,愣起了神。

他有些想他了。

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私底下见过面、说过话了,细细算来,竟然有两三个月。

真久。

陈书玉自从当官后,就刻意疏远了他一般,也不关心,也不问候,装傻充愣,就算碰到了也是一堆没用的礼节,造作的假笑,仿佛他们真的只是清白的君臣关系。

君臣?龙阔冷冷哼了一声,扔了奏本。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只是大,并不好看。

龙阔移开了眼,要论赏雪还得是临北城的万年园,那里有一座高塔,名为乌苏里狐尾塔,上下八层,巍峨高大,远看像是一株乌苏里狐尾草,故取得此名。

远远向上看去,只见第七层塔上面,俩人相对而坐。

大雪仍然纷飞不断,陈书玉手里捧着热茶,茶盏表面热气萦绕,像是白烟,他的鼻息扑在上面,那烟就扭动了起来,宛若一条条白色小蛇。

他侧目望着外面的雪景,只见远处一重一重的山水远了,山腰和尖山覆盖着雾气,朦朦胧胧。视线下移,临北城街头巷尾,条条康庄大道也变得如同田间阡陌小路,里面穿梭的人像是雪画里的黑点。

再往近了看,万年园内楼台亭宇也如一只只静默不动的白兔子,又凿池筑山,回廊曲径,桥廊水榭,园中小河蜿蜒,狭阔不定。

空中雪花又密又细,单调无聊地飘下,看得久了,密密麻麻,像是一群白色的蝗虫,有些恐怖。

陈书玉别过头,寒气大,热的茶水不消一会儿就温了,刚好可以喝,陈书玉仰头将茶水喝掉,空杯子没有放下,在手里把玩着。

龙阔喝了一盅热酒,抬头看陈书玉。

陈书玉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棕色的茶杯上显得异常漂亮,使他想到了挂在他房里的一只白玉箫,他的嗓子突然有点干。

于是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伸手拿过陈书玉手里的杯子,想给他倒杯茶,却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龙阔瞥见陈书玉的指尖触火似的,轻微缩了缩,他心里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移开眼,将茶杯斟满,递给了他。

陈书玉道了声谢,俯身接了。

龙阔:“之前去水黎国,那儿怎么样?”

陈书玉笑道:“比不上酒越国的大好河山。”

“张口又来。”

“属实。”

“远吗?算起来,走了有大半年了吧。”

“不算远,只是山路崎岖,山连山水连水,不好走,路上耽搁许久。”

“下次别去了,这么远。”

陈书玉却没有做声,低头喝起了茶,龙阔看他一眼,也没再说话,又倒了一杯酒。

喝了好几杯热酒,热茶,陈书玉叫了他一声:“皇上。”

龙阔知道他又想走了,他头也不抬道:“再陪朕坐一会儿。”

陈书玉无言。他低头看茶杯里的,杯子里的热气噗噗往上喷,把脸凑得近了,湿润温暖的水汽碰到脸上,脸上的绒毛似乎在左右摇摆来散掉寒气,有些舒服。

龙阔看着陈书玉那张脸,隔着水雾,似乎更加遥远,他沉了沉眼,有些东西在他和陈书玉之间变了,陈书玉变了,他也变了,只是他们都在装糊涂。

“陈书玉。”他叫了他一声。

“嗯?”陈书玉抬起了头。

龙阔见他抬头,笑了笑,倒是奇怪,虽说是天子,模样冷峻,又性格阴沉,但是笑起来却很好看,只是他很少笑,有些可惜,只听他道:“坐这儿来。那边刚好在风口上,吹着冷。”

陈书玉闻言站着没动,远处的严公公看见小跑着过来,将椅子搬了过去,放在皇上边上不远处,笑着道:“陈大人就坐这里吧,着了风寒可不好受。”

“关掉那边的窗子吧。”龙阔仰头看了看陈书玉,然后对严公公说。

严公公答应着,把窗户一一关掉了,没了风声,屋里就只剩下炭火时不时哔啵两下的声音,以及茶水沸腾的咕噜声,房间温暖了起来。

陈书玉看着那把被搬走的椅子,动了脚,走过去,坐在了皇帝边上。

屋子内很安静,炭火味和茶香混在着若有若无的其他香,那是皇帝身上的,陈书玉十分熟悉,不难闻,但是陈书玉不太喜欢,他不喜欢这种封闭的环境。

俩人坐得近,当下又不说话了,外面的风吹得啸啸的,越发显得里面安静,似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气声。

龙阔兀自撇头看陈书玉,竟有一种温馨感,可是不多时陈书玉就来破坏美感了,只听他不冷不淡开口道:“皇上,不早了。”

连喝杯酒,喝口茶,陪他坐一会儿的心思都没了,龙阔心里不悦,面上不显,又抬手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咚!”一声放下酒杯,抬眼若无其事地说:“陈给事中有事吗?”

陈书玉点了点头:“臣确实还有事没有处理完。天黑了,路上下雪,倒也不好走,还请皇上体谅。”

酒国皇帝笑了笑,他道:“既如此,就不留你了。严公公!”

“臣告退。”

那笑不达眼底,陈书玉看得分明,龙阔变了,他知道,不论是说话还是行为都像是试探,一种无声的隐秘的试探,君臣之间的界限开始模糊起来,陈书玉敏锐的感觉到,这对他有些危险。他不喜欢——他毕竟不是小时候的陈书玉了,越大便越怕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好在他惯会装傻充愣,是以面不改色,仍然恭敬着,仿佛皇帝喊他来赏雪只是例行公事,并无其他含义。

七层的塔,他一层一层地往下走,木制的扶手发出一股香味,一路蜿蜒,整栋塔都是这个味道,是清淡好闻的沉木香,并不浓郁,只是似乎无处不在。

陈书玉越走越急,仿佛后面要伸出锁人的链子,要将他永远困在上面似的,连后背乌黑的头发都慌张地抖动了起来。

出了塔,白石地板上的冷气并寒风一下子灌进肺部,陈书玉大口呼气,清新的冷气将那种香味带出去了,陈书玉才觉好受一点。

龙阔打开了窗户,低头望下去,偌大的万年园只有陈书玉在动,他看见他走过一道水廊,素净的衣服与白雪融为一体,只见黑色的头发飘扬着,是风在抚摸它们。

严公公隔着窗看见陈书玉的背影,渐渐走远了,他微微踮起脚,远远地看见陈书玉上了马车,车子碾过雪地,留下两道深深长长的辙子,像是两根粗麻绳,一头连着龙阔这边,一头拴在陈书玉那边,永远消融不了。

车子一摇一晃出了皇宫,陈书玉掀开帘子,天已经昏暗了,雪停了,下起了霏霏小雨,斜斜的飘着,湿湿冷冷。

陈书玉拉上帘子,闭目养神。

街上散乱的人声很是催眠,他听见卖豆腐的人高喊“豆腐!热热的豆腐!”

又有鱼贩子在高谈阔论些什么:“……筷子还拿不稳的时候,我神神叨叨的爹就和我说……那儿有一座青石佛像,里边一棵万年古树,一个万尺深潭,挂起万千灯笼,里面有阴阳鱼……”

哈哈大笑声:“老海,不要装神弄鬼啦!”

“等有缘人……渡他出苦海……卖鱼诶——”那声音渐渐远了,升到天上,扩散到四周,再落下来,便失了威力,在雨雪中,仿佛裹上了一层绵绵的雪,落到陈书玉的耳朵里,变得软软绒绒:卖鱼诶!卖鱼——现杀现卖……

马车在平缓的石板路上稳当前进,陈书玉一路上醒醒睡睡,闭上眼就睡了,不一会儿睁开眼,眼前还是马车内同样的布置,连外面的声音似乎都一样,如此反复像是没有尽头。

陈书玉迷糊着又闭上眼,再一睁眼,却是还在宫墙之内。

他知道他这是梦魇了,在梦里,他又闭上了眼睛,再睁开,车子已经出了皇宫,他以为自己醒了,可是却控制不住眼皮往下坠。

他还没醒。

外头的马车没有走一下退一下,一路向前,终于是到了。

车夫见陈书玉没有下来,就喊了两声,没人应,睡了吗?睡在马车上可是要着凉的。

他犹豫了一会儿,走到边上敲了敲窗子,叩叩叩的声音终于是将陈书玉惊醒了,听见里头有动静,车夫在外头道:“大人,到了。”

陈书玉揉了揉眉心,走了出来,小厮司鸣闻声从院里迎出来了,见是皇宫的马车,对车夫道了声谢,又给了他一些银两,车夫没收,司鸣也不再坚持。

陈书玉回到寝房,点了灯,将刑部的一些文卷整理好,想起什么似的,从抽屉里摸出一封信,拆开来扫了两眼,便扔到了床板底下的铁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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